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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烟笼 作者:炎炎之夏(晋江2012-7-18完结)-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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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灵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你以前怕水”,他徐徐开口,语气波澜不惊。烛火明灭中看不清神情。
张小灵眼皮一跳,暗道不好:原来孙文冉不习水性。撇过头,半晌才缓缓道:“其实。。。”她想说其实水也没那么可怕。她自己也不确定能否糊弄过去,正打算胡扯一通。
“其实,我以前也怕水”,他好似并未真的想听张小灵的回答。突然接口自语道。
张小灵听这语气,顿觉他今日有所不同。顺着他的话往下问:“准是谁把你教会了吧?”
“父亲。硬生生一脚,我喝了半肚子的水。母亲哭了半日。两个哥哥打趣了一辈子。”言语间暗含几分笑意,张小灵却隐约觉得有种莫名的忧伤。心中忽现父母慈爱的笑容。瞥眼细看,见他注视远方,目光浑浊,不知想起了什么旧事。张小灵觉得这种氛围实在没说话的必要。
四周水雾渐起。远处摇曳的星星渔火只剩下一圈橘红光晕。万籁俱簌下,巨大的礁石前,一盏微弱的烛火,影影绰绰。一人迎风矗立,衣袂飘飘,神情肃然;一人坐于其旁,三月微凉的风再次吹乱了她的长发。
张小灵觉得冷。耳边响起他最后说出的那句话:“九年前的今天,他们死在这里。”
☆、扁舟寻旧梦
不知不觉,已是泰康六年的四月。戒严近半月的京都,终于在三日前得以解禁。百姓生活重归平静,商贾贸易恢复如常。尤其是这水道上,通惠河两岸又是一派舟樯林立,千帆影过的繁华景象。不愧是整个南方水运的喉舌,大耀王朝的国都。
四月间的雨,总是多愁善感,说来就来的。络绎不绝的往来船只中,一只不起眼的乌篷船迎着淅淅沥沥的雨势,荡悠悠地朝北面划去。
摇橹的貌似是个老汉,身形略微有些单薄,罩着最普通的粗制蓑衣,大半张脸被头顶的斗笠遮盖,只露出几缕披散的银丝。船里坐着一小娘子。穿着时下最流行的蓝色印花棉布衣裙。忽闪的眼睛特别明亮。只可惜左脸生了一大块红色胎记。
最多半个时辰,等他们驶出北道口便相当于出了京都的地界。若一路向北,月余再改陆路走官道,不出两月就能抵达青州。那是大耀王朝的第一要津。自古的军事重镇。有名的乌江便横跨于此。与青州隔江相望的是金国属地,伊北。眼下两国正因半年前的一桩公案剑拔弩张。除了金国,北方还有前朝孙家建立的后章国,宇文家族固守的呼儿国。若是不往北走,而是向西,半月可直达芦苇淀。那里是“五色湖”的总坛,当家的江湖人称白四爷。与之接壤的是呼儿国的梧州,人多以游牧为主,生性凶残。
雨越下越大。乌篷船似乎并不急着出城,停靠岸边避起了雨。摇橹的老汉栓稳锚绳,躬身进了船舱。
“啧啧,师父,这身行头真适合你。”张小灵呲嘴笑道,“船划得也挺像那么回事儿。”乌篷船不好使,没经验的弄不好会翻船。
“是麽。”那老汉眉毛一挑。顺手摘下头顶斗笠。哪是什么老汉,明明是个小哥,一张大众脸。看年龄不过二十五六岁。典型的水乡渔民装扮。
“别用你那张花猫脸对着我。”他把脸转向一旁,面带鄙夷。
张小灵瞪了一眼坐在船尾擦着雨水的人,从衣袖里抽出面菱花小镜,戳了戳小脸,对自己亲自设计的造型很是满意。
“怎么不直接用药?这面具贴久了怪难受的,你难道就不觉得痒?”她突然埋怨道。
“吃上瘾了?不怕我在药里下毒?”
张小灵没想到听到这么一句。有些懵了。师父会害徒弟么。猛然想起那晚。那份冷静倒真是令人生寒。心生狐疑,不禁抬头问道:“你,会吗?”
他一怔,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嗤笑道:“怕了?”张小灵不语,只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显然是在等着他的答案。
须臾才见他开口,语气颇有些不耐烦:“罢了。听好,我只说一次。你不会武功,那颗幻形丹原是让你以备不时之需的。没想到你竟用它来对付萧冕。是药三分毒。它既有易容于无形的非凡药力,毒性自然不弱。若非我提前出关,你小命难保。”
“师父…”怪不得这次用的是面具。心中莫名一暖。想到自己的小人之心,张小灵一时语塞。
“怎么,不怪我把你从萧冕身边带走了?”他懒懒的斜倚一旁,昂起下巴,微眯着眼。
虽然换了容貌,张小灵看着他的表情还是忍不住心跳加快。忙换个话题,向舱外探了探头:“我们这是去哪?”
“明知故问。”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热气儿。张小灵心中虽然不解,却不敢多言。其实对她来说去哪儿并不重要。反正这世界在她看来都是陌生的,甚至是疏离的。只要自在就行。
舱里顿时安静下来,豆大的雨点打在船篷上发出一阵阵脆响。四周传来市井嘈杂的人语声。张小灵觉得还是应该起个话题聊聊,要不然实在闷得慌,想了想开口道:“我记得你让陈堂主备了十艘船,其他九艘的人呢?”
“谁知道。不是被萧冕杀了,便是落到其他人手上了吧。”语气淡淡的,不见一丝起伏。
“什么?这么说你是故意让人易装成我们的样子,就为了引开萧冕的人?”张小灵有些惊慌。心中不知为何想到十月围城里那可怜的少爷。
“当然不是。”听到这句,她吁了口气。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还有金裕。我记得跟你说过,他们也在找你。另外…”只见他眼中寒光一扫,似有什么话不愿多说。转个话题道:“陈文棠好歹也是一堂之主,手下能用的人却少得可怜。武功尚且不说,好不容易挑了十八个身形与你我相当的。若非如此,也不会只让他备十艘了…”
“你…你…”你这是草菅人命!张小灵未等他说完,已是激怒攻心,说不出话来。
“怎么?”察觉到异样,他瞟了张小灵一眼,想起一事,促狭道:“那个陈文棠不是你塞给我的么。”一听此言,张小灵悔恨不已。早知如此,当日便不该让他们去商量什么对策。这不是间接害人么。
见张小灵神情恍惚,面带恨意。他心中不喜,忍不住皱着眉头,讥讽道:“看样子,是我多事了。但不知二公主究竟是想跟萧王爷叙旧呢,还是想提前会会你那未谋面的驸马爷?”
未谋面的,驸马?张小灵只觉得自己像丢了魂的小鬼,脚下虚浮,心无一物,荡悠悠的只剩下个躯壳。见雨势渐小,坐于船尾的人突然起身跨出船舱,一橹重似一橹地朝北道口划去。
就在师徒二人波澜不惊的穿过暗卫的层层布控时,萧王府深处传来一记重重的声响。近侍们齐刷刷的跪立一地,谁都不敢妄动。一黑衣壮汉被一脚踢翻,竟连带将府院外的一鼎鎏金铜缸撞倒在地。
“废物。”所有的人都知道,王爷发怒了。整个府院出其的静,静得只听得到众人悬起的心跳。
萧冕指着桌上的呈文,厉声道:“鬼辩,你来说,怎么回事?”
领首的一黑衣男子起身出列:“王爷,对方极为歹毒,而且精于易容术。故意用替身接二连三的引开我们的人。大伙儿得了令,不敢随意刺杀,等张贵他们发现时才知中了计。”众人听完心底都深深的为躺在门外的人叹了口气。
“易容术?”脑中飞快的闪过无数张面孔,却又一一否定。想不到竟有人能从他眼皮底下溜走,最可怕的是对方是谁自己竟一无所知。这对于惯于掌控局势的萧冕来说,倒是头一回。心中不免恼怒,却隐隐地生出一股醋意。想不到她身边还有这般厉害的人物。
“你们马上去芦苇淀,做最快的船。听着,男的格杀勿论,女的务必给我带回来。”
“属下遵命。只是王爷,他们易了容,我们…”鬼辩思虑再三,小心请示道。
“他们是去找人。你们只需提前设下埋伏,伺机而动。你过来。”言毕,鬼辩在萧冕的示意下附耳向前。只见他眼珠一转,神情一喜,一脸阴笑着点了点头。
“去罢。你们只可潜伏在他庄外。切莫惊扰那人,更不可伤他性命。”萧冕随即挥了挥手。
鬼辩领命正要退下,却突然想起一事,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萧冕见他神色已知一二,冷言道:“你是担心五色湖插手?”
鬼辩一听,立马拱手道:“还请王爷示下。”
“你告诉他们当家的,只说是我府上的丫头跟人跑了,你们来拿人。让他们别多心,也别多事。”萧冕吩咐道。鬼辩随即领命退下。
黄昏的浮影掠过王府的上空,萧冕看着霞光染红的天际。一抹意味不明的伤感划过他的额角。此去经年,再相逢不知又是多少日夜。
落日余辉中,三两只归巢的雀一晃而过。一只乌篷船渐行渐远。
☆、金人病中危
暮霭微沉。月笼轻纱。江面上飘过几缕薄雾。
杏花坞前泊着各色商船,密密麻麻的挤满码头。这里是离北道口最近的船坞。眼下戌时五刻已过,京都城门已关,错过时辰的只得停靠此处留宿一晚。这些商船大多由北向南辗转而来,除了满载货物外,有的也携带几个歌舞家姬以作消遣。此时已是掌灯时分。赶了一日行程,众人都盼着入夜的欢愉。因此甲板上早已人影憧憧,语声不断。纱帐里丝竹悦耳,歌舞轻扬。大半个江面被前后相连的盈盈烛火染上一层斑斓的浮光。
谁也没注意到几个人影倏地窜上一艘两层楼的商船。看样子船上的主人做的是大买卖。即使是在此刻客商云集的杏子坞,这艘商船的华丽也不落下风。甚至连船上最粗鄙的下人也毫无半点市井之气。可见不是普通人家。
一人负手立于二楼围栏处,似在等人。那几个人影见到此人,忙快步上前,俯首道:“华大人久等了,人找到了。”
“当真?”言语间似有掩饰不住的惊喜。但下一刻,这位华大人马上面露疑色,思虑道:“对方不弱,你们是怎么得手的?”
“我们几个一直埋伏在白石滩,等了数日都没见到画上的人。直至今日,见一男一女急匆匆地冒雨行船,小的觉得可疑,便一路跟踪。待看清样貌,果然有大人要找的人,便趁他们不备在饮水里下了药。”华大人捋了捋长须,苍老的面容上,两道眉间纹分外清晰。他心中正在疑惑,二楼隔间却突然发出一声男子的惊呼。一侍女匆匆推门而出,不待她开口,华大人便急道:“少爷又犯病了?”侍女点点头,怯生生道:“好像,比五日前更严重了些。”只见华大人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愁容更甚,吩咐了一声,“把你们找到的人带进来。”便大步朝屋内走去。
屋内陈设与普通商船并无二样。只是这熏香的味道却有些特别。此香有凝神解忧的奇效,只供于皇室内庭使用,竟是大金国秘藏的龙髓粉。
“子常,我…是不是…快死了。”一男子的声音从内室颤悠悠的传来,伴随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子常是这位华大人的表字。他名唤华凌霄,字子常。江湖人称“凌霄手”。师承北拳派掌门刘易山,后有幸蒙元初道人指点一二,以一招铁血掌挫败昔日南拳掌门王金石,从此扬名江湖。二十年前却突然金盆洗手,携家隐去,不知去向。原来不知是何缘故,当年他竟投至大金国镇南王金元真的座下。现虽年过五旬,仍旧老当力壮。在二皇子金裕府中充任主薄一职。
只见他慌忙进入内室,几名侍女手足无措地跪立一旁,小声抽泣。他口中刚刚言及的少爷,正趴在榻上,面色惨白,气若游丝。
华子常红着双眼,快步上前,摸了摸少爷的脉门,将他盘腿安坐一旁,自己运功提气,用内力暂将其体内的毒素压制下去。“殿下放心,老臣即便粉身碎骨也要护你周全。”他内力损耗颇多,不免有些虚弱,吐着长气一字一句顿道,语气却分外坚定。那少爷身体虚弱,模模糊糊中沉沉睡去。待少爷呼吸渐平,华子常起身走向外室。
顾不上喝一口茶,看着地上昏迷的一男一女,华子常对身旁人命道:“去搜搜,可藏有东西?”一人领命仔细查验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华子常推开那人,上前又亲自搜查了一番,见果然无所寻之物,心中恼怒,已猜出大概。只见他眼峰一转,毫不犹豫的向二人面门抓去,一把撕下脸上的面具。“傅青姚!”他突然厉声低吼,掌中略带体温的面具瞬间化为粉末,飘散一地。
傅青姚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笑道:“抱歉。不知又是哪个倒霉的在挂念我了。”顺手将手中的一张薄饼递给张小灵。张小灵一脸黑线,仿佛看到无数感冒病菌正对她招手。
“师父,有酒麽,我想喝酒。”张小灵推开傅青姚的手,讪讪道。她今日方知孙文冉已有驸马。想到自己与李皓白早已订婚,现今穿到这里又莫名其妙的要跟别人成亲,心中苦笑,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想起一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傅青姚挑了挑眉,用手指掂起张小灵的下颚,淡淡道:“醉倒之前先告诉我原因。”
张小灵眨了眨眼,心中这份愁苦正愁没个倾诉的人,整了整思绪,轻轻开口:“我想回去。”
傅青姚顿时变脸,眼神凌厉道:“回到萧冕身边?”
“不。我是想回到以前。现在的我,并不是真的我。”张小灵急忙摆手,随即神情黯然。
傅青姚打量着张小灵,略带怅然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文冉,你若想匡扶大章国,便不能总是这般儿女情长。”
张小灵叹了口气,另起了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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