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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谢堂前燕+番外 作者:青木源(晋江vip2014-09-06正文完结)-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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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到七老八十的年纪上,干嘛要板着一张脸呢。活泼些不是很好么?她就喜欢活泼些的孩子,只要不淘气过分就好。
曹氏见着王导还要再说,颇有些不耐烦,“我说你老糊涂了,你偏偏还要和我争。”曹氏年轻时候便彪悍泼辣,到了这会年纪大了趋于平和,但是一见王导如此,火气涌上头,哪里还管什么平和不平和,倒豆子一样批起王导来。
“我们家和岷岷是什么关系,你给我说说。”曹氏竖着双眉问道,要不是估计王导的面子,说不定还能来个提耳,“她是我们家的侄女,她阿父还是你从弟呢,你给我看看,今日岷岷来,是来做了新物来孝敬你我的。我不拘束着她怎么了?好好一个小女郎偏偏要管的和寺里修行的姑子一样,造孽呢!”
王导原先打算好的说辞,被妻子这么一番胡搅蛮缠,顿时连打断的空隙都没有。
“你个老翁还说行障呢,”曹氏说到这里火气越来越大,“哪个知道陛下会看过来!在旁边服侍的有人吗?有人没有!”
奴婢之类等同猪马牛羊,甚至还比不上耕田用的上的牛。在时人看来的确不属于人。主人在奴婢面前还需要遮面么?
“止……”王导被妻子说的头昏脑涨的,他想打断一下,结果曹氏一记指头直接给戳到他肩上来了,“往年也不见你如此昏聩,今日竟然如此耳不聪目不明!”
王导脑子嗡的一下响,早年接受过的遭遇一下子在今日昨日重现了。
曹氏冷笑,“该不是你那雷尚书让你将礼法人的那套都学来了?”
雷尚书乃是王导在外头养的一个别宅妇,因为通于文墨被人戏称为雷尚书。曹氏善妒而且彪悍,不可能转性子的。而且家中若是要正经纳妾也要过嫡妻这一关,同样庶子也要嫡妻认同是自己的儿子才能进一步的拜家庙。
可是这一切在曹氏这里没有半点可能。
自然那位雷尚书也只能做个外宅妇,丞相府的边都别想摸着。至于那些外宅妇生的奸生子,曹氏也没有半点认作自己儿子的意思。
王导一听妻子将火引到雷氏身上,刚想为雷氏辩说几句,但是曹氏似笑非笑的眼神立刻就让他喉咙里的话又吞了下去。
“不过就是一个以色事人的,提她真是坏了兴致!”王导说道。
“你也知道她是个以色事人的,那就好。”曹氏看着王导,面上笑着,可是那笑没有半点传入到眼底。
那个雷氏在曹氏心里就是一根刺,早年她不准许王导身边有任何的美人相伴,到了如今也还是一样,只不过年纪大了,再和早年那会带着人去砍外宅妇,她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将那个雷氏当做王导在外头养的阿猫阿狗一样,若是老实知道本分还好,不知道本分发卖打杀只是她这个丞相夫人一念之间的事情。
“岷岷年纪也大了。”王导见着方才那么说被妻子训了老大一通,放软了语气说道。
“陛下为此事发怒了?”曹氏问道。
“未曾……”王导答道。那个少年的眼眸里甚至还带着些许的笑意,要说发怒或者是不屑当真半点都没有。
“那不就行了。”曹氏说道,很不以为这是一件多大的事情。她甚至还开玩笑,“岷岷是我们家的女孩子,她相貌长得很是不错品性端庄。要是陛下中意,说不定还能与我们王家做亲家。”
此时室内并没有其他人,因此曹氏这玩笑说的也没多大的压力。
“这话怎么说的。”王导板起脸来。王家和司马家的联姻不多,虽然出过一个皇太子妃,但是后来王导的那位族兄让女儿和皇太子和离了,王家女孩子们连司马家的宗室都嫁的少。王家也不需要靠和皇室联姻来获取些什么。
不过皇后甚至皇太后的位置,王家也半点没有什么抵触。
“瞧你这老糊涂的,甚么话都当真呢!”曹氏一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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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翁爱回到家中,和母亲说起天子来丞相府中宴乐的事。在夏氏怀抱中的王隆爱问道,“阿姊见着陛下没有啊。”
王翁爱好笑的看向年幼的妹妹,这会孩子还小,什么陛下之类也听不明白,估计是认作什么好玩的了。
“见到了,但是隔着竹帘,看不清楚呢。”王翁爱说道。
她回想起那个朦胧不甚清晰的身影,看身形那位陛下应该挺瘦削。肤色挺白,至于长相,皇宫里经过代代美□□化下来的,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她听说这位天子还有鲜卑血统,她知道的鲜卑人绝大多数还是白肤金发的白种人特征,这混血儿一般都挺不错,向来相貌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阿母,今日天子带百官到丞相府上呢。”王翁爱和夏氏说起这事,还是有些感叹。能让皇帝带着百官探望,而且还礼拜王导和曹氏。这等尊荣恐怕都是难以修来的。
“那是当然的了,”夏氏说道,“当年庾家惹了多大的祸,乱兵一来,也不顾祖上的脸面,竟然全族逃奔,多亏了丞相主持局面,才不让陛下被乱贼冒犯。”
王导乃是老资格的重臣了,甚至在南渡之初,司马睿还要靠着王导的名望在吴地士族中树立威信。
得到如此礼遇,夏氏完全不觉得有什么。
王翁爱和母亲说过几句话,就回房去练字。家里对孩子的要求便是每日要练习字,雷打不动。
王翁爱坐在案前,面前的案上已经扑上了一卷纸。她持起笔,笔尖吸饱了墨水。那边侍女轻手轻脚的将窗户推开,这也是王翁爱的习惯,只要不是在冬天,都是要打开窗户通一通风的。
风吹拂进来,将上头的承尘吹得摇动,她发鬓边的碎发也扫在肌肤上,带来轻微的痒,好像有人在耳后轻轻吹拂。
王翁爱想到谢尚娶妻的那晚,手上一重,字体便失了方才的轻重。她皱了皱眉,对身后侍女说道,“裁了这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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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裒回家,看着妻子正为自己更换衣裳。他看着王氏笑道,“三郎还真是……”
王氏正低头给夫君整理衣襟的衣缘,听见他如此感叹,抬起头来看他,“三郎怎么了?”
谢裒笑笑,“无甚。”
他真不知道该赞叹三郎的眼光,还是骂一句痴心妄想。其实私心里,他倒也想与琅琊王氏这种门户结亲。
谢安翻了一下今日谢石做的功课,今日的功课是谢石用心做的,他翻看了一下,点头表示赞许,“有进步。”
原本提着一颗心的谢石松口气下来。
谢安看着弟弟的双肩松下来,心中好笑。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突然他想起一件事情,“石奴,你还与尚书右仆射家的公子来往么?”
“是……”谢石不知道兄长问自己做什么。
“石奴还记得当初自己说过什么?”谢安问道。
“…………”谢石表情一下就纠结了,他说过什么啊!兄长说的话为甚么听不懂!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借过路过妹纸投的地雷~~
第50章 玉佩
桓秘和几个兄长坐在堂上,上头坐着兄长。自从兄长娶了天子同母姊姊南康长公主之后;仕途也顺通了些;他知道兄长是搭上了庾家这条线;桓家在朝中并没有多少人;桓温没办法和其他世家子弟那般得到族中长辈的提携;在朝中为官的。桓温也只能走父辈的老路,去军中谋条出路,他好不容易搭上庾家这条道路,也应该有所建树。
桓秘坐在枰上;宽大的袍袖落在身侧。他望着上首的驸马都尉兄长,这个场合倒是不应该他首先开口发问。不过他坐着有一段时间了;腿脚都有些麻痹;到这会都没有个奴婢送凭几上来,再这么下去,桓秘猜测说不定自己都能两眼一抹黑直接倒枰上算完。
“大兄,是有甚么事么?”他开口问道。这话一出口,前头三个兄长都向他看过来,桓秘也处之泰然,他往常做事长长出乎人意料,甚至离家出走居住在深山里好几个月都干得出来。
桓云瞟了一眼这个从小就不安分的四弟一眼后,别过眼去。
“我让你们前来,乃是有事要和你们商量。”坐在上首位置的桓温正坐在枰上,他身材高大,相貌虽然和时下建康里流行的喜欢男子状若妇人好女很不一样,但别有一种阳刚之美。
“朝廷的调令已经下来了。”桓温说道,听到这里下首的几个弟弟全部抬起头来,大兄娶了天子同胞姊姊南康长公主,被封驸马都尉也继承了父亲的爵位。但是身上没有一个正经的官职,还是让人不安心。
“朝廷任命兄长……”桓云开口说道。
“朝廷任命我为琅琊太守,不日就要赴任了。”桓温说到这里,面上终于有点点的笑意。
“恭贺兄长。”桓云带着几个弟弟说道。
“我将和长公主前去赴任,家中阿母就要托付给你们了。”桓温看着二弟桓云说道。他前去琅琊赴任,身为一家主母的南康长公主若是留在建康,恐怕到了琅琊那边内务又无人处置。南康长公主和建康城中其他贵妇一样,性情善妒,别说桓温身边有个照顾日常起居的侍妾,就是有个美貌侍女,南康长公主都不准许。要是桓温敢私下里来,一旦被她知道了,那位美人少不得要落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思来想去,那也只有请公主和他一道赴任了。若是长公主不愿,到时候他纳妾妻子问起来,他也有底气许多。
“兄长之命作为阿弟的怎么会不应承?况且孝道也是为人根本。是我们的份内之事。”桓云排行老二,在其他弟弟面前是兄长,自然是最有说话的权力。
桓温五兄弟的母亲孔氏身体不好,当年为了扯大孩子吃了不少苦头。如今桓温看着似乎有出息了,孔氏的身子也渐渐有些不太好。桓温自然是不希望母亲有个什么,但也没办法带着母亲上任,只能嘱咐弟弟们细心照看。
“阿兄只管放心,弟弟们自当全力照看阿母。”桓云说道。
“嗯。”桓温面上露出点点笑意,他看向四弟桓秘,眉头微微蹙起。
三个弟弟们基本上还是十分让他省心的,唯独这个四弟曾经让他伤透了脑筋。当年父亲被人所害,一家人日子过得穷困潦倒,他那会忙着帮母亲维持生计,也没什么精力去看管弟弟们,结果这个四弟就在和邻家小儿的争斗中成了一霸,打架赌博无所不精,桓温自己也赌博,而且曾经还带着还在守孝的好友一起赌。
他是这样子,但是不代表乐意看到弟弟也这样。他一训桓秘,哪怕是按在地上从头到尾抽一遍,桓秘吭都不吭一声,躺榻上好了之后之前做什么还做什么。差点没把桓温给气翻过去,上回和兄长们有些不愉快,被说了之后竟然拎着包袱去山上了!
桓温一想起这个弟弟干的好事,心里就哽的慌。偏偏桓秘长得十分好,是建康里推崇的美男子长相。尤其那一双桃花眼,似乎会说话似的,嗔怒都是情。这幅长相一出去,不管他在家中的兄弟中评价如何,只要有女郎或者是郎君望见,少不得丢掷果物到自家的车里去。
桓秘转头就见着兄长面带纠结,他和这个大兄来来去去的过招好几回。自然能够想到此时兄长到底是在纠结什么。
他瞟过去,昳丽的面容上露出得体的微笑,身体微微俯下,他以最恭谨的姿态,留给桓温一个秀美的能叫人捧住胸口的侧颜,“长兄出任官职在外,我作为弟弟的,自然应当在家中,严守本分,孝敬母亲。”
桓温听到这话,望着弟弟一会。堂内的灯光有些昏暗,照在这个弟弟眸子里折射出柔和的光彩来。
“大善。顽劣如你,也知道如此说,看来为兄可以安心去赴任了。”桓温说道。
桓秘听见那句‘顽劣如你’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还是俯身行礼。
桓温得了朝廷的任命后没有闲着,家中家仆打包行李,分配应当带哪些得用的家仆一同前去琅琊,顿时上下忙的团团转。
孔氏知晓这是长子晋升的普天大道,心中不舍,也没有理由去拦,至于她身边的媳妇她是半点都不敢去使唤。
长媳南康长公主嫁进来,建有长公主府,并不和桓温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孔氏也没有福气让长媳服侍在身边,别人家长媳是为阿家鞍前马后的忙,到了她这里,长媳不来折腾她就不错了。
孔氏艰难的从病榻上起身,让侍婢搀扶着去送。可是哪里有老母去送的道理,桓温亲自到母亲房中来向老母道别。
母子俩说了好一会话后,桓温才出来,弟弟们送他去。
桓温临走前看着桓秘叹了一口气,“阿母将我兄弟几个养大不容易,你也老实点,别再弄事出来了,阿母身体不好,没那么多精力给你操心了。”
“谨遵兄长之训。”桓秘听后,双手拢在袖中抬起来一拜。
都到这时候了,再和兄长唱反调也没什么意义。桓温上了马车,赶车的鲜卑奴用竹策敲打马背,车轮转动,奴仆们跟在马车后,成了城郊处特别的一道风景。
不过,桓秘不和兄长当面唱反调,不代表他在兄长走之后,不会干出什么事情。他送走兄长上了回家的犊车,在车中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
这么多天都窝在家中没有出去,骨头都感觉凝在一处一样,动不开了。
回到家中,他近身服侍的一个家仆捧着一个盒子做贼一样的溜进桓秘房中。
桓秘将换下来的外衣随意丢在一边,那家仆跪在他面前,见着他弯下腰来,“郎君。”
“交代你的事情办好了没有?”桓秘问道。
“郎君之命,小人哪里敢不尽力去办。”家仆说着将手里的盒子双手递呈给桓秘。
桓秘单手接过,打开盒子,里头是一块玉佩。他将那块玉佩拿起来,平常以白玉为上佳,尤其毫无瑕疵的那种。
他手上的这块不太像白玉青玉之类,玉璧里微微泛着些许桃色,颜色甜美。这块玉好是好,但是女气颇重,并不适合郎君们佩戴。
那家仆看着桓秘修长白皙的手指拿着那块玉璧,皎皎的面容上泛着柔和的笑意,眼眸里潋滟的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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