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城绝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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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头表示赞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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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里独行显然比我还要喜欢它。
　　以前看过一篇日本人写的郁闷散文，说每一件物品都有其灵魂，如果没有用上一百次就丢弃，那物品就会变成怨鬼。
　　我确信割鹿刀有魂，一定不会有机会变成怨鬼，却一定不希望遇上万里独行这样的主人。
　　他用割鹿刀砍柴；
　　他用割鹿刀扛柴；
　　他用割鹿刀狩猎；
　　他用割鹿刀割肉；
　　他用割鹿刀切菜；
　　他用割鹿刀捅蜂窝；
　　他用割鹿刀削鸟巢；
　　他用割鹿刀练刀砍水砍山砍石制作小家具……
　　——万里独行真的知道什么叫“物尽其用”。
　　他颇有创意地将沼泥抹在我的眼睛上，他说内含丰富烂草药，既然能够治伤那对我的眼睛一定有帮助。
　　我不知道被抹成什么样，天真地想着如果沼泥疗效太高会不会将我的眼缝也合上？但听他时不时地发笑，我想泥眼圈这个造型一定十分非常格外地独特。
　　做人要知足常乐笑口常开，难得万里独行狼对着个瞎子还能真心实意地发笑，我干脆给他也抹了个大沼泥脸。
　　我们的相处没有太大问题。人生在世，无非就是衣食住行、柴米油盐酱醋茶。
　　好玩的是我们俩都会做吃的，因此常常是吃饭时讨论下一顿吃什么。
　　万里独行去山外的镇子里贩卖猎物和果子时常会带一些调料和定制的铁制厨具。他这习惯是我在书上没瞧见的，所以倍觉有趣。
　　后来我们甚至把电子书搬出来查食谱。
　　由于电子书显示的字没有真正的形状，我又不能将水汽弄到上面去辨认液晶显示屏上的颜色，只能借助万里独行狼的手和眼了。
　　大部分书都是简体字，万里独行半懂半不懂地一通乱按，某日居然给他找到繁简转换键，得意得狼嚎不已。
　　这是匹文化狼，从此后天天在上头翻找菜谱集经史子集诗歌文集武功秘籍，并乐此不疲。
　　叫人无奈的是他把发现的武侠小说当纪实小说看，还喜欢对某些不良情节深究，譬如看到一灯大师回忆老顽童教导瑛姑学习点穴，他竟念了出来——
　　“这点穴功夫除了父女、母子、夫妇，向来是男师不传女徒，女师不传男徒的……男女授受不亲啊。你想，若非周身穴道一一摸到点到，这门功夫焉能授受？……后来一个教一个学，周师兄血气方刚，刘贵妃正当妙龄，两个人肌肤相接，日久生情，终于闹到了难以收拾的田地……”
　　某狼不耻下问：“难道他们都不会画图做木偶吗？”
　　我囧然声称老顽童不会美工。
　　是夜，某狼贴了过来。
　　“小城，不如我也教你点穴吧？”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我也不会画图做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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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夜色如水。
　　师生一对一教学，肉搏。
　　“知道这是哪里么？”
　　“啊～～这是……胸　部。”
　　“……这是天池穴……”
　　“啊～～万里……独行……别咬……那不是鸭脖子……”
　　“……风池……”
　　“……你的……那个……啊……放在哪里？！”
　　“……会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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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学习过程中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如果按照一灯大师的说法，点穴真是一门极不厚道的学科，因为太有可能发展成标签为“父女/母子/BG/耽美/百合/女尊/种马”这样点击率极高极吸引某些读者眼球的，现代圈叉小说。
　　一灯大师果然是皇帝出身，身经圈叉，巨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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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穴事件之后，万里独行对“纪实小说”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常常被金庸笔下的某些迂腐男女气得跺脚不已。某次打算退出关闭电子书的时候太过愤怒，一不留神按了个删除键……
　　——饿Fé慈悲！我想这是天意。
　　老天不让他看古龙，不是我不给他看……
　　而且那本烂书中还描述了风四娘洗澡被围观两次以及沈璧君为爱假装被猥琐男调戏的露点片段……实在是，少狼不宜的章节呀。
　　不过话说回来，我既然穿的是《萧十一郎》，那这本书被他删掉，我们怎么没被一并删掉？
　　万里独行删了文之后，心疼了两天，说毁了文章，说他对那个名为“古龙”的文件夹是多么有兴趣。
　　我看不下去，于是把他是书中人的事说了。
　　万里独行不信。
　　我没多加解释，只是就事论事。
　　“所以那天你从天而降，才问了我认不认识李寻欢。”狼派问式陈述句。
　　……他傻了两天，信了。半开玩笑地说我是打天上掉下来的，所以才会有别人没有的“天书”。
　　也许我那个世界的人之于万里独行他们来说，就跟神仙一般无异。
　　万幸，我没被万里独行当佛供起来。
　　04/04/2009

　　Part　23　史上最闲良夫妻

　　他嬉皮笑脸地缠着我问书里写的萧十一郎是怎样的，有没有老婆有没有孩子有没有朋友有没有被人打死，问风四娘有没有成亲有没有孩子有没有过好日子有没有被人妒嫉。
　　我也嬉皮笑脸地告诉他，萧十一郎与沈美人在一起时内心独白是多么滴深刻，而且雷起来是多么滴惊人。
　　并用心险恶地以升级版评书的方式演给他瞧。
　　某次说到萧十一郎杀人，风四娘与沈璧君误会。
　　由于某狼坚决不相信自己会看上连城璧的老婆，于是我被迫以“沈美人”代替沈璧君。
　　每到这时某狼便会作色狼状挑起我下巴唤道：“沈美人？嗯？”
　　…_…｜｜　饿现在也算是沈家出来的美人咧？万幸哪，没被我生母生成歪瓜裂枣哇～
　　某城：当时现场那是有仨美人，两人蒙着面。你道是谁？正是风四娘与沈美人！而萧十一郎身边坐的那美人也不差，长得那叫一个如花似玉，那叫一个倾国倾城，与沈美人比不但毫不逊色，那青春年少让她更增了一分稚嫩动人的魅力。这个叫做艳福不浅……
　　某狼：我不喜欢稚嫩少女，风四娘又是我朋友，沈……是连夫人。不可能！不可能！
　　某城（握拳咬牙模拟风四娘内心独白）：介个四界逢咧！萧使一朗居然爱上憋滴女扔！饿还为咧成全塔和深璧菌浅里迢迢滴拉红线跑龙套！葵咧葵咧！……
　　某狼：……
　　某城：……话说叫人不敢相信的是风四娘与沈美人被人所制不得自由也就罢了，那萧十一郎居然没有立刻认出这两个与他有千丝万缕关系缠夹不清的女人，真是人有失眼马有失蹄，萧十一郎见了美人也魂不守舍……
　　某狼：我有那么色么？
　　某城：……萧十一郎举起刀，沈美人忽然大喝一声……
　　某狼：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某城：话说我俩合计合计是不是就可以去说相声挣钱咧？
　　某狼：你继续。
　　某城：沈美人忽然大喝一声——你要杀咧他们就得先杀咧饿！
　　某狼（挑下巴）：沈美人～你是陕西人，嗯？
　　某城：表动手动脚！且说那萧十一郎听了这句话如遭电击有若五雷轰顶！连七魂都飞了六魄，目瞪口呆之下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某狼：要我说不出话来的事很少，除非你脱了衣服。
　　某城（捏着嗓子捂着胸口模拟沈璧君内心独白）：塔举然还坐那儿东也补东！塔难道已连饿滴声音都挺不楚咧？塔难道已忘咧饿？饿不能法讽，饿四有教养滴女扔～
　　某狼：……我怎么会看上这么有教养的女人……
　　某城：今年流行强盗配淑女，你就认了吧～虽然我不如连夫人，好歹也是一文化人——书女一枚～～
　　某狼（猪哥状一把拉过“美人”抱在怀）：嘿嘿嘿嘿沈美人……告诉强盗相公那萧十一郎说了什么，说得好相公有赏～
　　某城（沉着嗓子作拭泪状模拟萧十一郎内心独白）：美人～饿终于见捉逆咧～饿想四逆咧～逆为什么介么滴悲桑～～
　　我话未说完就被万里独行扑倒。
　　某狼郑重声明：“你胡说，那天书上肯定不是这样写的！萧十一郎不是那样的！！”
　　我嬉皮笑脸地继续：“美人……逆要相信饿！饿对逆四真……啊……”
　　“……别摸咧！饿知道内个地方是伏兔……你要复习经脉穴道用自己的腿好不好？”
　　“有区别么？”
　　“你是男的。”
　　“所以我要学学——女的。你说你的我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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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我还没来得及表演美人泪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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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赏了一个扑的某城遭到某狼近一个小时的蹂……学习与复习。
　　谷中书场继续开说。
　　说书的衣不附体声音嘶哑。
　　某城：……书……书归正文言归正传，萧十一郎为了冰冰杀人，你道为什么？那是为了铲除逍遥侯的余党而故意找借口杀死那些伪君子。萧十一郎为了江湖太平不惜背上个贪恋美色的骂名，真是叫人想想就不禁竖起大拇指赞叹一声——是条汉……喂……大哥……那是我的手指不是肉骨头！
　　某狼（疑惑滴）：我……那个萧十一郎从头到尾就没认出风四娘？
　　某城（毫不犹豫滴）：没有。
　　某狼：后来呢？
　　某城：后来他就这么眼睁睁地让人在自己滴眼皮底下把风美人，劫走了。
　　某狼：萧十一郎太没用了。
　　某城：大哥，你要原谅在绝望的爱中苦苦挣扎滴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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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次次的嬉皮笑脸和打打闹闹中，我说完了我所知道的那个故事。那个萧十一郎、那个连城璧、那个逍遥侯、那个杨开泰、那个风四娘。
　　我隐瞒了某些剧情比如——风四娘中了春　药萧十一郎顶着巨雷以身为药圈圈叉叉叉叉又圈圈。
　　他们也许都没有变，只是萧十一郎已不再是萧十一郎。
　　他不会为沈璧君担心，也不会可怜那个逍遥侯的病妹妹冰冰。
　　他并不认识她们。
　　她们本就不是他的责任，担心和可怜那是连城璧和逍遥侯该做的事，萧十一郎有他自己的生活。
　　他说，江湖中既然有连城璧这样的人，我还操心做什么？
　　我说，你不怕连城璧投靠逍遥侯？
　　他说，连城璧永远不会投靠谁。因为我们是同一种人，只是各自际遇不同罢了。他若真投靠了谁，那个人一定很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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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恍然大悟。
　　连城璧果然是不甘居于人下之人。
　　要让连城璧诚心相待的人，一定要与他没有任何利益牵扯。
　　比如他老婆沈璧君。所以书中的连城璧一次又一次地相信他的妻子能回头，虽然别人说他是想“骗回妻子的心”，但他确实是相信沈璧君绝对不会背叛他。
　　但那个时候沈璧君已经变了。
　　所以活在这个时代的连城璧恨萧十一郎，是名正言顺、甚至是天经地义的。
　　“他若真投靠了谁，那个人一定很倒霉。”
　　如果他被迫向谁低头，那个人必会成为他的猎物。
　　——比如很想招他做小弟的逍遥猴哥舒天。
　　万里独行却不再提书中的事，他撇开武侠小说求知若渴地学着各种各样的知识，从唐诗宋词到经史子集，从天文地理到……寓言童话……
　　有一天，万里独行翻到了一本书，他于是在黄昏中迎风吟诵道：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在梦的清波里依洄……”
　　我五体投地趴在一张躺椅上颤抖着：“苍天哪！萧十一郎在读徐志摩……”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她的温存，我的迷醉……小城，天色已晚，该歇息了。”
　　……你说，为什么这么有诗意的他，要这么敏感？
　　午夜时分，某狼在我耳边轻笑：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甜美是梦里的光辉……”
　　我赏了他一记庐山瀑布掌：“我让你有诗意！我让你有湿意！”
　　……
　　第二天。
　　“我从山上采一把冬菇；
　　投掷在鸡汤中，
　　看轻烟在眼前升
　　忍含着一嘴唾沫
　　我想吃你，我想吃你啊小城……”
　　…_…｜｜　“万里独行，你……你不能再跟徐志摩内个老流氓学写诗咧！”
　　……
　　第三天，万里独行对这个时代所谓的“妖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现实中的男人们背负着责任与义务，所以总幻想自己成为所向披靡无所不能的英雄，已经是所向披靡无所不能且没有责任的英雄也有幻想被人需要、被责任和义务所束缚。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万里独行迷上某一部小说，默默啃书，有时还会拿着一根树枝挥来挥去口中还念念有词。
　　我苦思不得其解，难道说这本神奇的电子书里连武林秘籍都有？
　　听着万里独行那不知道是不是“欲加顶，目乐胃凹缩”这样的经文，我忍了又忍。
　　某夜听见他的叹息，我实在忍不住咧，于是揪着他的衣襟问出声：“万里独行，你最近有心事吧？究竟在想什么？说来听听吧～饿给你做个心理辅……”
　　“生一个好不好？”他说。
　　“生……一个？谁？”
　　“生一个哈利波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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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强悍的“念念有词”的正确发音方式应该是——“Wingardium　Leviosa”？而他之所以会念成那个调调是因为人民文学出版社版的这个咒语……的中文翻译是“羽加迪姆　勒维奥萨”？
　　他以为，我是弗立维教授教出来的学生么？而且……还是……被翻译过的弗立维？
　　所以，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