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锦瑟华年-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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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月人放下药材，看向展翔。
“你说。”
“如果……没有天柱山那一劫……”
“我想，我和芸生今生是不可能了……”展翔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总觉得答案应是这样……
“有情人命里是注定的。”月人倒不这么认为，他总觉得或许还会有其他契机让他们两人重逢。
“是吗？”展翔问。
“前世就有了这份姻缘，今生只是来寻找而已。找到了，就再也分不开了。”
“那只能庆幸，我们走了很多弯路，折回地还算早……”若再过个八年，孩子们都已长成，两颗分开太久的心，也能难再重圆了吧。
月人看着展翔，依旧会想起岷凉那时凄廖的笛声……大人，你现在虽然不是身居庙堂的大人了，但我觉着现在的你，才是有了魂，有了心的你……

五日后。
徐良今天请了假，陪着严英云过来定期让展翔把脉，看着娘子越来越大的肚子，徐良是一天比一天紧张，如今都七个月了。展翔让严英云等在府中，他过去就好。严英云偏不肯，平时他们就关地她快疯了，如今总算能出来透口气，她还不走走。
把完脉，一切正常。小两口也就放了放心。
“今天于兄弟怎么不在？”严英云问。
“他今天休息，在后头陪他两个孩子玩呢，我让他们过来的。”展翔扭了扭头。
“是嘛~我们听说是听说了，但都还没见过呢。”严英云也朝后张望了下。
“正好也日近中午了，三弟，三弟妹，今儿就留这儿用午饭吧。”展翔道。
徐良刚想说别麻烦了，不然这丫头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回去呢。但还不等他开口，严英云就爽快道：“好啊，谢谢展大哥。”
“刘赫，你去跟白远说，等下在天香园用午饭。”展翔转头跟医师说
“是，展少爷。”
天香园。
“呦，还真像。”月人领着两个孩子进来时，严英云左右瞧了瞧。
“大秋，小秋，叫徐三叔，徐三婶。”月人低下身子跟大秋小秋说。照例白五爷和传风先称兄道弟，但以展翔和白芸生，他们总不能让这两人也跟着叫自己叔叔吧。于是他们宁愿降一辈，和白芸生真正称了弟兄。不过江湖人也不太计较这些。
“徐三叔……徐三婶……”“徐三叔……徐三婶……”两个稚嫩的声音道。
“好好好，三婶看看。”“三叔也看看。”
严英云扶过小秋，马上要当妈了，看着小孩子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喜欢。小秋看着严英云的大肚子：“我能摸一下吗？”“摸吧。”小秋伸出小手摸了一下，又马上缩了回去。引得严英云哈哈大笑。
小秋对着三婶倒还好，大秋瞅着这三叔眼睛就眨巴起来了，怯生生地伸手碰了碰他的白眉毛。
展翔和月人都忍着笑。
“好玩儿不？要不要三叔也帮你整一个？”徐良笑着问。
大秋立刻羞笑着摇了摇头。
“呦，今儿是什么情形？”这时白芸生和传风踏进了屋子。
“你们怎么来了？”展翔看看这会儿才中午啊。
“你不说今天传风家两个儿子上咱们这儿串门吗。我们查案的空挡能不过来看看吗？”芸生走近道。“三弟，三弟妹，你们也来啦。”
“大哥。”“大哥。”
“徐三弟，三弟妹。”传风也拱手道。
“厉大哥。”“厉大哥，你这两个孩子真逗。”
“哈哈，现在熟了，皮着呢。”传风摸了下两个孩子的头。
“大秋小秋，你们两个爹爹哪个好啊？”严英云问道。
大秋指指传风，想了想又指指月人，再想了想，有点不知道了。
“哈哈哈~”小家伙一迷茫惹得一屋子人大笑。
“爹……”小秋指着月人轻声道。
月人愣了一下，传风也愣了一下。其他人不知道他们怎么了，彼此看看。
“小秋，你刚才叫我什么？”月人半蹲下身问小秋。
小秋又有些不好意思了，低了低头。“爹……”细声轻唤了声。这几天侯爷和夫人一直在叫他们喊爹，他们都没还出口，这会儿不知怎么就喊了出来了。
“这……他第一次喊我爹。”月人扶着小秋红着眼道。众人有些意外，却也明白几分月人的心情。
“小秋，那我呢？”传风也蹲下道。
“爹……”小秋乖乖地也喊了一声。奶声奶气地把传风的心都快酥了。
“大秋，你看小秋这么乖，你要不要跟弟弟学学啊？”展翔温柔道。
大秋这时也走了上去，“爹！”一声叫的好干脆。
两个爹都笑了出来，看大秋撅着嘴的样子，还有点不高兴呢。敢情是吃弟弟的醋了吗。
“哎呦，我们这一屋子的人都当爹喽。”芸生感叹道。
“他还没呢。”严英云指着徐良。
“这不快了吗？”徐良赶忙说。
“准爹爹也是爹。”白芸生赶忙帮自家兄弟。
“大哥说的是。”
“大家都别光顾着聊了，坐下吃吧。”展翔看着白远让下人把饭菜上齐了，招呼大伙儿坐下。
“我就想着，等咱们七老八十了，这帮子小辈们是啥样。”芸生坐到展翔身边道。
“大哥，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这会儿才多大啊，您就开始操那份心了。”严英云倒是豁达地很。
其实芸生操心地没错，几个小的长成之后也都各有作为，但彼此之间还有着几分剪不断的情感纠葛……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一个多月后。徐良之子出世。开封府又添一名小小辈。
再过半个月，已近年关，大学初停。金华，白家港。
白大奶奶已经派人去医谷把两个孩子接回了金华，连同江尧和刚刚不知哪儿溜达回来的司马真。江尧本来不想凑这热闹，但他不放心两个孩子，且也的确想看了看展翔的病怎么样了，就跟着来了。司马老爷子曾在白家港授艺住了九年，回这里还不跟回自己家一样。
白玉堂，展昭，白芸生，展翔，连同今年一起回来的白远，一行五人，看着马上入白家港了，心里也是雀跃又感慨，上一次四人一起来，都快十年前的事了……
“翔儿，我看你这盆兰花带了一路了。好看是好看，不过我看你都快看痴了。”白玉堂转头跟车里的展翔说。这是展翔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看到寒兰开花，真好，花开了，他终于等到了……花在，人也在……这翠绿脱俗的一抹清丽纯净，真是这银装素裹的季节中无与伦比的美，就如他和芸生的爱情，傲雪绽放。
“老叔，这是翔儿数年前为我买的一盆花，名为寒兰。”芸生骑在马上，道。
“哦？是吗？”五爷又从窗帘的缝隙中望里头的兰花看了看。展昭听了也敲了过来，事实上他也想问来着。
“可惜那年，直到翔儿远赴岷凉，都没看到它开花……”芸生侧头望向马车，“今年，终于不是我一个人守着寒兰了，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白五爷和展昭彼此看了看，原来芸生和展翔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故事。那这样说，展翔多年前，也早已情定芸生了……
　“翔儿，进城了。要不要下来瞧瞧？”芸生问。
“好。”展翔听到了外头喧哗的街市，也想出来看看。
“呦，这不是白二爷？”“还有白大少爷。”“很多年不见他们一起回了啊……”
街坊熟人都一一跟白五爷和芸生打过招呼。还好，主巷子的街道已经扫过雪，所以芸生帮展翔推着轮椅也无阻碍。反正不行的话，他还能背他。白远跟在最后，看着久违的故地，眼里一阵泛红。
“那旁边……不是展昭展大爷吗？”“是啊，今年白家看来是聚齐了。”“还有个是谁，看着脚还不太方便……”“不知道啊……”“你不觉得跟展大爷有点像吗……”
展昭和展翔微微低了低头，本想好好融一融这过年的气氛中，这下变成了大伙儿议论的对象了。招摇过市……这四个字可以这么解释吗……
“那家……酥糖。”展翔看着前面的一家糖果铺子轻声道。
“你等等。”芸生跑过去买了两包，一包递给了展昭，“三叔尝尝，白家港有名的酥糖。”
“你三叔第一年来的时候我就带他尝过了。”五爷虽这么说，却还是笑着接过了。
展昭白了五爷一眼，不懂得珍惜侄子的心意。
“来，吃吃看。”芸生拿起一块喂给展翔。
“恩，还是跟当年一样好吃。”展翔咬了一口道，“我之前在医谷喝药苦了也是吃这个，干娘带来给我的。”
“是吗，你喜欢就好，看你咬了一嘴。”芸生抬手帮展翔擦了擦，展翔对着芸生笑笑。
“猫儿，要不你也……”五爷看着也拿住了一块。
“不要。”小一辈年纪轻点亲近一些没什么，自己和玉堂都老大不小了，还整这一出，不是让人看笑话吗……况且白家港的人应该还不知道芸生和展翔的关系，自己和玉堂的关系，他们可是都知道的……不过展昭还在想着，五爷的糕点已经到送到嘴边了。
“说了不……”展昭刚开口，酥糖就被塞了进来，不过因为嘴边张地太小，道指半块酥糖都糊到了唇边唇上。
　“哈哈哈，我说猫儿，你真是只白胡须的小猫儿啊~”五爷笑的合不拢嘴。
　白芸生和展翔一看也笑了。
展昭火大地摸了摸嘴巴。拿起一块酥糖就要塞五爷，五爷大叫一声跑前头去了。
“回来啦！大爷，大奶奶，都回来啦！”外头看守的家人一瞧见巷子有白玉堂的身影，立即飞奔回前厅报告去了。这下前厅骚动了，一屋子人，老人小孩，一个个都到了门口。
“大嫂，救我！”白玉堂许久未归后，见到白大奶奶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白大奶奶笑着摇了摇了，看五爷那窜来窜去被展昭撵着走的模样，就知道他没干好事，活该，谁帮你。
不过再看后面，白大奶奶倒是眼眶一热。芸生能和展翔处好了，自己心里头也安慰许多。
“行了行了，都多大人了。里头娃娃都喊你爷爷了，还在这儿蹦跶。”白大奶奶拍了拍白五爷身上树枝垂落的雪花。
“大嫂，猫儿他欺负我。”五爷睁眼说瞎话道。
“你个白玉堂，你居然跟大嫂这么说。”展昭红着脸气地够呛。
白大奶奶近看展昭，“噗嗤”就笑了。这唇边这么拉了这么长的几条白胡子。“我说三弟，你是不是吃了酥糖都往一边擦了，这可越摸越开了啊……”
展昭立刻捂上了脸，脸红个透。原来他一路过来这窘样都被大伙儿瞧见了。
“也没有很明显啊……”五爷知道白大奶奶是在整他了，看猫儿的样子，估计自己今晚要不好受了……
“娘。”“干娘。”“白大奶奶。”后头三人走了上来。
“好好，回来就好。呦，白远今年也回来了啊，看来今儿白家府的兰厅是要坐满了。好好好，都快进屋吧。”白大奶奶招呼着。
“江先生？！”“师傅？！”
展昭和白玉堂又惊又喜地走了上去，说来滑稽，两老头一人手里一个娃正抱着玩呢。都没怎么搭理他们。
“大哥。”“大哥”。两个走进前厅跟大哥白金堂一拱手。
“就等着你们了。”白金堂拍了拍两人的肩。
“爹。”“干爹。”芸生背着展翔进来了，“江先生，司马前辈。”“师傅，司马前辈。”
“快快，这边坐下。”白金堂招呼芸生把展翔放到软座上。
“咯咯~”“咦~”两个小娃娃正闹得欢呢。
“来，看看，你们的爹爹回来了。”“爹爹回来喽。”江尧和司马真抱着孩子走了过来。
不知道江尧是有意还是无意，“你们的爹爹”一句，让两人脸都红了红。而且随后江尧把展继交给了芸生，司马真把白春抱给了展翔。两人看了看白大奶奶和白金堂，夫妇俩朝他们笑笑，点点头。
这是芸生第一次清楚地看到展继，自天柱山下来孩子就送去找奶娘了，后来自己也没机会再去医谷。五官可真秀气，跟展翔一样秀气，还有这粉嫩的小脸袋。“咯咯~”展继露着上下各四颗的小牙朝着芸生笑着。芸生开心地亲了亲展继的小脸。
展翔看着许久未见的白春，小孩子真是一天变一个样，有一阵子没看到，又已经长大了好多。而且较之前的确结实了不少，江先生一定没少费心思。“咦~”白春小手指着展翔的鼻子，展翔抬起头蹭了蹭白春的小嫩手。把他抱在怀里。
芸生看着展翔笑了笑，展翔也回以一个温柔的笑。
这样不是很好吗……屋里的人看着他们“一家四口”，心中一致地轻叹道。

掌灯之后。
院子里的孩子们已经开始闹开了。芸生从家仆手中接过烟火，分了些给司马真和江尧，再分了些给展昭和白玉堂。剩下的放在展翔手中。白大奶奶和白大爷一个抱着一个孩子，在屋中笑着看着他们。
“江老头，你知道这是啥吗？”司马真晃了晃手里的烟火，换来江尧一个大大的白眼。
“猫儿，咱们好像又有好多年没玩过这个了。”五爷拿过家丁手里的蜡烛点上。
烧了你的老鼠尾巴才好呢。展昭不理那人。
“你不要吗？”展翔问。芸生手里都给了自己。
芸生笑笑，帮展翔把烟火点着，半蹲着捧着展翔的手一起。展翔看着彩光下一闪一闪的灿烂容颜，轻轻把头靠了上去。芸生腾出一只手，抚了抚展翔的发，搂过展翔，一起看花火闪亮冬季的夜……
白大奶奶望着两人的样子，湿了湿眼眶。那边斯人已去，剩下的，就好好珍惜。白金堂看着那两个孩子，想起不久前他和白大奶奶亲赴了遇杰村一次，为了就是希望展家也能成全这件事。虽说他和展家大爷因为展昭和白玉堂的事成了好友，但现在毕竟涉及到了各自自家的孩子，展翔受伤芸生无论直接间接都有错，他们知道了两小的感情后再无动于衷的话，岂不是更对不起展家。还好展奶奶和展大爷都算通情达理。再加之前蒋平也去了一次，详细地说明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展家的长辈是既吃惊又心疼，又动容。原以为展大爷怎么样也会说上几句，没想到他只是拍拍白大爷的肩，说他在上次去开封，将军府展翔房中瞧见那把刻着两人名字的古琴时，就已猜到了个大概了……自己儿子自己能不知道吗，知子莫若父。展翔的性子也是个倔骨头，看着温顺，实则不撞南墙不回头。但这回真是撞到南墙了，就好好回头看看吧……
团圆饭。
虽然还未到大年三十，但白家就把今天年这一顿团圆饭作为年夜饭了，真是要多热闹有多热闹。再加两个一岁多的小娃娃在那儿比手画脚，咿咿呀呀地，一桌人是乐都乐不过来。
芸生在桌下握了握展翔的手，开心吗？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