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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番外 作者:清枫聆心(起点首页封推vip2015-04-19完结)-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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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生也是头回来的,赶紧看向湖面。小船已停在水阁,一缕倔傲的身影融入暗夜翠色。

    掌声热烈。


 第68章 扑丧

    陡然,夜空中亮起耀眼的火焰球,照出八位身着灿片舞衣的女子。她们那般自在玩转火球,丝毫不在意人们眼中所见的危险,自各个水亭的亭尖飞向中央水阁。白纱飘飘,霓裳惊艳,恍若飞天仙女。飞过之处,星星点点流动起金线。

    八人齐落水阁珍宝顶,朝檐上一甩火球,砰砰砰,上方爆出烟花,谢下也壮丽。女子们动作曼妙,飞身落在白玉石上。丝乐起,罄钟再悠荡,众女一曲舞飞天。

    兰生叹,玲珑水榭第三景——流金落飞仙,实至名归。

    朵夫人也大赞好,“这些舞姬如何飞在空中,又如何跳下高顶,还能舞火球,真是妙不可言,美不可喻,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柏湖舟得意挑眉,“天机不可泄漏。”

    老夫人啐他,“别听他故弄玄虚,看了这么多场,我大致弄得明白。这九个水屋顶上肯定有机关,能升降铁丝,吊着舞娘们飞过水去。至于这回多出来的耍火球,多半是他那些狐朋狗友中有杂耍的教。看着吓人,其实安全得很。还有,他那座大水阁花样多着呢,石板一掀有暗室,可以藏三四十人。舞娘们跳下时自有办法接应。”

    兰生暗暗同意,但听到暗室时,心中一怔,凤眸眯细了。

    柏湖舟则在老人家面前卖乖,“哪有您说得如此轻巧,里头道道多着呢,不知花了我多大功夫请了多少大匠,才有这出精彩绝伦。”

    “再精彩绝伦,看多了也会腻。明年我生辰要是还办这一出,谁求我我都不来。”

    原来是庆生。

    柏湖舟清咳,“哪年我不翻花样,您瞧不上眼罢了。可您瞧不上。别人要瞧没得瞧。太后——”再清嗓,“太后老人家说了,这两年天灾不少。百姓苦难,要一切从俭。明年您不来。省我银子了。”

    “悠儿她娘,瞧见没?说什么养儿防老都是天真话,这小子我抱大的,一年庆我一次生辰还嫌贵,你家儿子女儿的婚事也别多操心,横竖好的不感激,坏的还要怨。到头来自己黯然神伤。”老夫人拿过大丫头递来的菜碟,吃一口就接一口,“只有这菜合我心意。”

    柏湖舟连喊冤枉。朵夫人来不及笑。在家没感受到的温暖,在这陌生的地方感受到了。兰生淡笑。看看也好,免得她的血持续变冷,最后成“孤独怪人”。

    一管事急吼吼在亭外喊声老板。

    柏湖舟要出去听,老夫人却也要听,只好把人叫进来说话。

    “本来有六队上船。可其中有一队突然闹退出,所以来问问老板,是这么进行呢,还是临时再凑一队?”管事紧紧低着脑袋,不往上看女眷一眼。

    “早三个月就说好的事。哪队闹不干了?”柏湖舟有意见。

    管事答,“天玄道和清心阁合作的那队,因天雪仙子受了惊,无论如何不肯上船了。清心阁说好出两人,仙子不上,她师弟也不肯上了,天玄道一人肯定不行。”

    柏湖舟皱眉,“这个天雪仙子倒是娇气,少一队就少一队,临时上哪儿凑人?不过东线少一船,坏了吉利六数。”

    管事才要退走。

    “且慢。”老夫人却持不同想法,“你这儿今日闯进了贼,再坏吉利岂不是大不好?随便凑就是了。”

    “老奶奶不知道,今日花王不同以往,是队胜制。一队三人,每人展一才,分别为画,舞,歌或乐,一人失误就影响最后胜负。而且,胜者奖赏丰厚。因为报选的人多,之前淘汰好一批人,要是随便凑,怕传出去有人不服。”柏湖舟为难有理。

    “什么奖赏?”朵夫人问。

    “可获黄金千两,天玄道掌门亲传弟子名额一个,云海剑宗高手保护一年——”

    “我——”从入席就开始闷头吃的南月凌猛抬头,嘴里尚叼一口肉,却拼命拽着兰生的袖子,呜哩哇啦喊,“豁她扑丧!”

    啥?兰生没听明白,但觉头上黑压压翻滚乌云,不祥!

    老夫人满眼闪精明,笑道,“就这么办。”

    柏湖舟懂女人不懂小孩,和兰生一样稀里糊涂着,自然要问,“就怎么办?”

    叼狗的肉,呸呸,叼肉的南月凌把东西吞下去,说清楚了,“我和她补上。”“她”指着兰生。

    兰生真想给皮球一脚,补上?拿什么补?她有才没艺。比油画,她没问题。比僵尸跳,她没问题;比荒腔走板,她没问题。

    冲主人和贵客咧嘴笑,冲南月凌咬牙挤字,“我——不——会。”

    “是女子都能歌善舞,画我来。”他唯一拿得出手的艺就是书画。

    柏湖舟看出姐姐要掐死弟弟的凶恶脸,还算体贴,“老奶奶,兰侄女似乎为难,最好不要勉强她,怎么说也是名门闺秀。”今日能上船的女子,要么就是吃才艺这口饭的,要么就是江湖人,最后就是少妇了。

    “看客多是女儿家,忌讳什么?这回选花王又难得正经有意义,我说行就行。”老夫人起大兴趣了,“三人并花王,画为花魂,舞为花形,歌乐为花韵,有意思!兰生丫头。”

    被点名,兰生应是。

    “你这队代表玲珑水榭,赢了,柏老板另加一份赏,去吧。”简直不容分说。

    柏湖舟苦笑,吩咐管事领人去,让他交待清楚规则,然后对兰生有些歉然,“兰侄女,就当哄老人家高兴,凑个热闹就是。”

    兰生虽让南月凌这一手吓了吓,但镇定之后生出别念。那管事说东线,而她看到的青风箭飞得也是东线,两者或有关联。她能上船的话,可以一探究竟。而柏湖舟也说了,就当哄人开心,不会有狼嚎夜那天危险。至于输赢,发扬奥运精神,重在参与。

    心思起,嘴里也说好听,“侄女不能白认了一个好叔叔,养大您的老奶奶,也是侄女的老祖母,愿上去献丑。”

    朵夫人道,“这丫头是个孝孩子。”

    南月凌双手抓脖子,噎到。孝孩子?

    兰生无声笑着,恶狠狠拍皮球几下,拉他跟管事走了。

    柏湖舟瞧瞧老夫人。

    老夫人瞪他,“瞧我干什么?”

    “人够委屈的了,明明是长女,一出生就让您一道懿旨弄没了大小姐的名衔,因大人之间争强离家多年。好不容易回来,却少不得要受嫌气。都待南月女儿仙女一般,让她干看着怎么好过,所以我才认她侄女的。”柏湖舟叹气。

    老夫人不回应,但和朵夫人说闲话。

    领着兰生和南月凌的管事说花王会的比法,“三人一队,分东船西船,行到水阁边为终点,先东后西的展才顺序,你们是第五队。面要朝南,因为客人们坐朝北。画是必须的,主题为花。歌,舞,乐三者择二。画会送到客人们那儿评选,然后船行岸廊边,客人们会对喜爱的队掷花簪,以花簪数最多为胜出。”

    怪不得泫冉问她要花簪。她如今成了参与者,可以光明正大找到不投他的理由了。这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在岸廊边走,见那些小小凸出的廊室里香衣丽影。湖面明亮,廊室昏暗,里面看得清外面,外面看不清里面。兰生一边赞叹柏湖舟的别出匠心,一边想这些大胆受邀的女子们之中也许有几个可交往的朋友。

    湖小,到上船的桥头用不了几步路,管事指着一棵柳树边说就是那儿。然而,本该有个天玄道的弟子在,此刻却无人。

    管事再急出一脑门汗,想他负责的这队怎么竟是麻烦。正擦汗,眼尖看到一道推完船才直起的影子,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笑得有些奸,立把人喊上来。

    影矮人高,柳树上的灯笼把他照亮,冰山的表情冷石五官,穿得苦力短衫扎腰,脚上一双草鞋。这座销金的水榭难道对苦力有外貌要求?

    “柴鬼,老板说了,这队由我们玲珑水榭自组。你不是深更半夜爱摆弄那只破鼓铃?本管事给你个表现的机会,输了揍死你!”管事一转头对着兰生却摆大笑脸,“小姐别看这小子粗手笨脚,还是挺能干的。人定下来,我得赶紧回了大管事去,您觉得呢?”

    “管事心里拿定主意的事,何必再问我?跟你老板交待得过去就行了。”兰生冷笑。

    管事听在耳里不对,可那边起锣了,也不能好好咀嚼其意,快步走开。

    “找个干杂活的给我们,欺负谁呢!”南月凌贪奖赏,那个天玄道掌门亲传弟子名额的奖赏,所以打心底是想赢的,可他往另外两堆人群一看,哎呀缩到兰生身后。

    兰生虽没有输赢计较,奇问,“干什么?”

    “我不比了。”他的脑袋让兰生带傻了吧?怎么会想到画技压人?

    兰生拎起他耳朵,这小子欠揍,“刚才是谁说豁扑丧?现在后怕,晚了。”

    “我看到伯炎大师了。”看兰生一脸不知大画家的白痴表情,南月凌急着朝前方努嘴,“他的画一幅百金都有人抢着要。眼睛长脑袋上的小孩是他儿子伯喜,帝都神童,和我同岁,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没法比。

    兰生看过去,什么伯炎伯喜她不认识,但小胡子三皇子太有名,不能不认识。68


 第69章 花王

    船为舞台,仿佛在湖上行走的明月,桥光盏盏熄了。

    绢卷如放倒的方帆,船有多长,绢有多长。一个小人儿站在一列长凳上泼墨潇洒,没多久就出来牡丹的艳丽初型。小胡子拨一架琴,本来就是自命不凡,加上此时心神都在舞者身上,叮叮咚咚混凑。那舞者全身配戴着精致的金铃铛,舞姿妖娆似水,玉面贴璀璨珠花,旋起来舞衣就开出二乔牡丹,让人叹独一无二的美感。

    画毕,乐停,舞止,但掌声寥寥,因那份独特与乐舞的技艺无关。舞者显然有些不开心,低头走上水阁。小胡子体贴,牵住她的手耳语几句,那女子才抬面笑起。

    即便隔开十米远的湖,兰生也能感觉舞者的妩媚。

    贞宛!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虽不知贞宛的出身,既然能想到装假姑子钓男人,估计贫穷。一个这样的女子,若单凭绝色,没有相当的智力和天资,也踏不上这条船。不是跳舞好不好,而是三皇子带她出场的这份看重。

    第四队是泫冉,兰生没在意。她那队之后就是六皇子,六皇子走西面,和东线相反。然后听到掌声雷动,也许女客还是喜好大帅哥,对美到天上去的女子兴趣不大。想到这儿,她瞥眼看一边正练习节奏的柴鬼。他五官跟美一点沾不上边,但打短衫的胸膛紧梆梆,肩臂把袖子都撑破了,身材高大,是纯爷们男人。千年后的俗话说得好,迷死人的男人,不在脸帅,必须高肌。一群娇滴滴的女客当评委——嗯——

    管事来喊上船,笑呵呵凑到兰生跟前。“小姐,照您的吩咐把东西都放上船了。”他被她一句话堵得难受,后来明白过来。这是老板的队啊,怎么随便凑数?可他回来再和兰生说换人。兰生却道不用,吩咐他找些漆料刷子。

    兰生谢过,叫南月凌和柴鬼走了。

    南月凌将手里的纸卷起,闷闷道,“真只要我照着念就行了?”

    “照着他打的铃鼓,像我那样念。”不是念经,但兰生其实随便他。皮球不肯画了。只有她来。小子不会唱不会跳,乐器也一样不会,逼急了她就想起一招,应了没压力不行这话。

    南月凌郁闷。一个时辰前兰生提出这主意,他就抗议。但想当然,他的抗议在这位面前从来没用。而且她说,这是花王会评选没有规则,好看。好玩,好听,好笑都行。他竟觉得有道理。不过她念起来好笑,他念就不好笑了,是耻辱。结果。她又说,他觉得自己丢脸就是别人觉得好笑的兆头。简直歪理!可他没办法,毕竟是他要来“扑桑”的。

    “我照你那样念,我看他——”南月凌瞄一眼柴鬼,“有气无力,半死不活。”

    这就要上船了,兰生突然伸手捉住前头柴鬼的两只袖子,撕啦给拽下来了,胳膊肩膀果然有她想象的漂亮肌理。弯身双手舀水,劈头盖脸给他洒上。

    柴鬼顿时回头惊瞪。

    兰生没有表情,“等会儿打你的铃鼓时手臂动作大一点,要是没有汗流浃背,我就告诉你老板,扣你工钱。”她干坏事是很高调的,因为横竖没人说她好。而皮球和冰块越能吸引人的注目,她就越能做好自己的事。

    管事挥摇起出发的旗子,船往水阁开去。船上除了兰生三个,还有一个撑篙人,背对着他们,撑一下停一会儿,有两刻的时间规定,还要让人表演,所以慢得几乎感觉不出行水。

    兰生能看到中亭里柏湖舟和两位贵妇正朝自己这边瞧,离她也就十米远。她只看了一眼,就转身倒漆调色。说实在的,她这是胡搞。油漆和油画颜料根本不同,可她只会油画。与其用水墨和水彩来画油画,那不如用油漆。

    一笔刷上去……身后静……五六笔刷上去……岸上笑声起伏……她身后还是静。

    她也不回头,“你俩不干就游上岸吧,一个明天会滚蛋,一个一年别想出门,我要报复的。”

    铃——铃——要挟终于其作用,咚——咚咚——铃——咚咚!

    南月凌展开纸,童声出乎意料挺清爽,凄惨试两遍之后,让兰生小声带着自己,而且勤劳练习的效果显现,声音明亮起来,这般念——

    轮到我要唱歌我不知什么歌

    舌头冻成石头像只呆头鹅

    我不停退啊退,肚子突然饿

    面前一大堆人怎么有酒喝

    逃啦逃,每天都这么过

    不想被娘禁足,我只好抱头躲

    我从来不说人半个屁坏话

    为什么老是被人骂到臭头

    她叫我“球”

    她叫我“肥”

    她叫我“笨”

    她叫我“胖”

    我明明一朵花

    我明明一朵花

    我明明是朵花

    我明明是朵花

    她叫我“闭嘴”

    我偏就张嘴

    呜啦…巴…嘿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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