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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刻拍案惊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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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敢抖了。妇人说罢,擎出一张匡床来与举子自睡,又替他喂好了马。却走进

去与老婆子关了门,息了火睡了。举子一夜无眠,叹道:“天下有这等大力的人!

早是不曾与他交手,不然,性命休矣。”巴到天明,备了马,作谢了,再不说一

句别的话,悄然去了。自后收拾了好些威风,再也不去惹闲事管,也只是怕逢着

唓嗻似他的吃了亏。

今日说一个恃本事说大话的,吃了好些惊恐,惹出一场话柄来。正是:

虎为百兽尊,百兽伏不动。

若逢狮子吼,虎又全没用。

话说国朝嘉靖年间,北直隶河间府交河县一人姓刘名嵚,叫做刘东山,在北

京巡捕衙门里当一个缉捕军校的头。此人有一身好本事,弓马熟娴,发矢再无空

落,人号他连珠箭。随你异常狠盗,逢着他便如瓮中捉鳖,手到拿来。因此也积

趱得有些家事。年三十余,觉得心里不耐烦做此道路,告脱了,在本县去别寻生

理。

一日,冬底残年,赶着驴马十余头,到京师转卖。约卖得一百多两银子。交

易完了,至顺城门(即宣武门)雇骡归家。在骡马主人店中,遇见一个邻舍张二

郎入京来,同在店买饭吃。二郎问道:“东山何往?”东山把前事说了一遍,道:

“而今在此雇骡。今日宿了,明日走路。”二郎道:“近日路上好生难行,良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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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着了道儿,须放仔细些!”东山听罢,不觉须眉开动,唇齿奋扬。把两只手

捏了拳头,做一个开弓的手势,哈哈大笑道:“二十年间张弓追讨,矢无虚发,

不曾撞个对手。今番收场买卖,定不到得折本。”店中满座听见他高声大喊,尽

回头来看。也有问他姓名的,道:“久仰,久仰。”二郎自觉有些失言,作别出

店去了。

东山睡到五更头,爬起来,梳洗结束。将银子紧缚裹肚内,紥在腰间,肩上

挂一张弓,衣外挎一把刀,两膝下藏矢二十簇。拣一个高大的健骡,腾地骑上,

一鞭前走。走了三四十里,来到良乡,只见后头有一人奔马赶来,遇着东山的骡,

便按辔少驻。东山举目觑他,却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美少年,且是打扮得好。但

见:

黄衫毡笠,短剑长弓。箭房中新矢二十余枝,马额上红缨一大簇。裹腹闹装

灿烂,是个白面郎君;恨人紧辔喷嘶,好匹高头骏骑!

东山正在顾盼之际,那少年遥叫道:“我们一起走路则个。”就向东山拱手

道:“造次行途,愿问高姓大名。”东山答道:“小可姓刘名嵚,别号东山,人

只叫我是刘东山。”少年道:“久仰先辈大名,如雷贯耳,小人有幸相遇。今先

辈欲何往?”东山道:“小可要回本藉交河县去。”少年道:“恰好,恰好。小

人家住临淄,也是旧族子弟,幼年颇曾读书,只因性好弓马,把书本丢了。三年

前带了些资本往京贸易,颇得些利息。今欲归家婚娶,正好与先辈作伴同路行去,

放胆壮些。直到河间府城,然后分路。有幸,有幸。”东山一路看他腰间沉重,

语言温谨,相貌俊逸,身材小巧,谅道不是歹人。且路上有伴,不至寂寞,心上

也欢喜,道:“当得相陪。”是夜一同下了旅店,同一处饮食歇宿,如兄若弟,

甚是相得。

明日,并辔出涿州。少年在马上问道:“久闻先辈最善捕贼,一生捕得多少?

也曾撞着好汉否?”东山正要夸逞自家手段,这一问揉着痒处,且量他年小可欺,

便侈口道:“小可生平两只手一张弓,拿尽绿林中人,也不记其数,并无一个对

手。这些鼠辈何足道哉!而今中年心懒,故弃此道路。倘若前途撞着,便中拿个

把儿,你看手段。”少年但微微冷笑道:“元来如此。”就马上伸手过来,说道:

“借肩上宝弓一看。”东山在骡上递将过来,少年左手把住,右手轻轻一拽就满,

连放连拽,就如一条软绢带。东山大惊失色,也借少年的弓过来看。看那少年的

弓,约有二十斤重,东山用尽平生之力,面红耳赤,不要说扯满,只求如初八夜

头的月,再不能勾。东山惺恐无地,吐舌道:“使得好硬弓也!”便向少年道:

“老弟神力,何至于此!非某所敢望也。”少年道:“小人之力可足称神?先辈

弓自太软耳。”东山赞叹再三,少年极意谦谨。晚上又同宿了。

至明日又同行,日西时过雄县。少年拍一拍马,那马腾云也似前面去了。东

山望去,不见了少年。他是贼窠中弄老了的,见此行止,如何不慌?私自道:

“天教我这番倒了架!倘是个不良人,这样神力,如何敌得?势无生理。”心上

正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落的。没奈何,迍迍行去。行得一二铺,遥望见少

年在百步外,正弓挟矢,扯个满月,向东山道:“久闻足下手中无敌,今日请先

听箭风。”言未罢,飕的一声,东山左右耳根但闻肃肃如小鸟前后飞过,只不伤

着东山。又将一箭引满,正对东山之面,大笑道:“东山晓事人,腰间骡马钱快

送我罢,休得动手。”东山料是敌他不过,先自慌了手脚,只得跳下鞍来,解了

腰间所系银袋,双手捧着,膝行至少年马前,叩头道:“银钱谨奉好汉将去,只

求饶命!”少年马上伸手提了银包,大喝道:“要你性命做甚?快走!快走!你

老子有事在此,不得同儿子前行了。”掇转马头,向北一道烟跑,但见一路黄尘

滚滚,霎时不见踪影。

东山呆了半响,捶胸跌足起来道:“银钱失去也罢,叫我如何做人?一生好

汉名头,到今日弄坏,真是张天师吃鬼迷了。可恨,可恨。”垂头丧气,有一步

没一步的,空手归交河。到了家里,与妻子说知其事,大家懊恼一番。夫妻两个

商量,收拾些本钱,在村郊开个酒铺,卖酒营生,再不去张弓挟矢了。又怕有人

知道,坏了名头,也不敢向人说着这事,只索罢了。

过了三年,一日,正值寒冬天道,有词为证:

霜瓦鸳鸯,风帘翡翠,今年早是寒少。矮钉明窗,侧开朱户,断莫乱教人到。

重阴未解,云共雪商量不了。青帐垂毡要密,红幕放围宜小。(调寄《天香》。)

却说冬日间,东山夫妻正在店中卖酒,只见门前来了一伙骑马的客人,共是

十一个。个个骑的是自备的高头骏马,鞍辔鲜明。身上俱紧束短衣,腰带弓矢刀

剑。次第下了马,走入肆中来,解了鞍舆。刘东山接着,替他赶马归槽。后生自

去锉草煮豆,不在话下。内中只有一个未冠的人,年纪可有十五六岁,身长八尺,

独不下马,对众道:“弟十八自向对门住休。”众人都答应一声道:“咱们在此

少住,便来伏侍。”只见其人自走对门去了。

十人自来吃酒,主人安排些鸡、豚、牛、羊肉来做下酒。须臾之间,狼飨虎

咽,算来吃勾有六七十斤的肉,倾尽了六七坛的酒,又教主人将酒肴送过对门楼

上,与那未冠的人吃。众人吃完了店中东西,还叫未畅,遂开皮囊,取出鹿蹄、

野雉、烧兔等物,笑道:“这是我们的东道,可叫主人来同酌。”东山推逊一回,

才来坐下。把眼去逐个瞧了一瞧,瞧到北面左手那一人,毡签儿垂下,遮着脸不

甚分明。猛见他抬起头来,东山仔细一看,吓得魂不附体,只叫得苦。你道那人

是谁?正是在雄县劫了骡马钱去的那一个同行少年。东山暗想道:“这番却是死

也!我些些生计,怎禁得他要起?况且前日一人尚不敢敌,今人多如此,想必个

个是一般英雄,如何是了?”心中忒忒的跳,真如小鹿儿撞,面向酒杯,不敢则

一声。众人多起身与主人劝酒。

坐定一回,只见北面左手坐的那一个少年把头上毡笠一掀,呼主人道:“东

山别来无恙么?往昔承挈同行周旋,至今想念。”东山面如土色,不觉双膝跪下

道:“望好汉恕罪!”少年跳离席间,也跪下去,扶起来挽了他手道:“快莫要

作此状!快莫要作此状!羞死人。昔年俺们众兄弟在顺城门店中,闻卿自夸手段

天下无敌。众人不平,却教小弟在途间作此一番轻薄事,与卿作耍,取笑一回。

然负卿之约,不到得河间。魂梦之间,还记得与卿并辔任丘道上。感卿好情,今

当还卿十倍。”言毕,即向囊中取出千金,放在案上,向东山道:“聊当别来一

敬,快请收进。”东山如醉如梦,呆了一晌,怕又是取笑,一时不敢应承。那少

年见他迟疑,拍手道:“大丈夫岂有欺人的事?东山也是个好汉,直如此胆气虚

怯!难道我们弟兄直到得真个取你的银子不成?快收了去。”刘东山见他说话说

得慷慨,料不是假,方才如醉初醒,如梦方觉,不敢推辞。走进去与妻子说了,

就叫他出来同收拾了进去。

安顿已了,两人商议道:“如此豪杰,如此恩德,不可轻慢。我们再须杀牲

开酒,索性留他们过宿顽,耍几日则个。”东山出来称谢,就把此意与少年说了,

少年又与众人说了。大家道:“即是这位弟兄故人,有何不可?只是还要去请问

十八兄一声。”便一齐走过对门,与未冠的那一个说话。东山也随了去看,这些

人见了那个未冠的,甚是恭谨。那未冠的待他众人甚是庄重。众人把主人要留他

们过宿顽耍的话说了,未冠的说道:“好,好,不妨。只是酒醉饭饱,不要贪睡,

负了主人殷勤之心。少有动静,俺腰间两刀有血吃了。”众人齐声直“弟兄们理

会得。”东山一发莫测其意。众人重到肄中,开怀再饮,又携酒到对门楼上。众

人不敢陪,只是十八兄自饮。算来他一个吃的酒肉,比得店中五个人。十八兄吃

阑,自探囊中取出一个纯银笊篱来,煽起炭火,做煎饼自啖。连啖了百余个,收

拾了,大踏步出门去,不知所向。直到天色将晚,方才回来,重到对门住下,竟

不到刘东山家来。众人自在东山家吃耍。走去对门相见,十八兄也不甚与他们言

笑,大是倨傲。

东山疑心不已,背地扯了那同行少年问他道:“你们这个十八兄是何等人?”

少年不答应,反去与众人说了,各各大笑起来。不说来历,但高声吟诗曰:“杨

柳桃花相间出,不知若个是春风?”吟毕,又大笑。住了三日,俱各作别了结束

上马。未冠的在前,其余众人在后,一拥而去。东山到底不明白,却是骤得了千

来两银子,手头从容,又怕生出别事来,搬在城内,另做营运去了。后来见人说

起此事,有识得的道:“详他两句语意,是个‘李’字;况且又称十八兄,想必

未冠的那人姓李,是个为头的了。看他对众的说话,他恐防有人暗算,故在对门,

两处住了,好相照察。亦且不与十人作伴同食,有个尊卑的意思。夜间独出,想

又去做甚么勾当来,却也没处查他的确。”

那刘东山一生英雄,遇此一番,过后再不敢说一句武艺上头的话,弃弓折箭,

只是守着本分营生度日,后来善终。可见人生一世,再不可自恃高强。那自恃的,

只是不曾逢着狠主子哩。有诗单说这刘东山道:

生平得尽弓矢力,直到下场逢大敌。

人世休夸手段高,霸王也有悲歌日。

又有诗说这少年道:

英雄从古轻一掷,盗亦有道真堪述。

笑取千金偿百金,途中竟是好相识。

卷四 程元玉店肆代偿钱 十一娘云冈纵谭侠

赞曰:

红线下世,毒哉仙仙。隐娘出没,跨黑白卫。香丸袅袅,游刃香烟。崔妾白

练,夜半忽失。侠妪条裂,宅众神耳。贾妻断婴,离恨以豁。解洵娶妇,川陆毕

具。三鬟携珠,塔户严扃。车中飞度,尺余一孔。

这一篇赞,都是序着从前剑侠女子的事。从来世间有这一家道术,不论男女,

都有习他的。虽非真仙的派,却是专一除恶扶善。功行透了的,也就借此成仙。

所以好事的类集他做《剑侠传》;又有专把女子类成一书,做《侠女传》。前面

这赞上说的,都是女子。

那红线就是潞州薛嵩节度家小青衣。因为魏博节度田承嗣养三千外宅儿男,

要吞并潞州,薛蒿日夜忧闷。红线问知,弄出剑术手段,飞身到魏博,夜漏三时,

往返七百里,取了他床头金盒归来。明日,魏博搜捕金盒,一军忧疑,这里却教

了使人送还他去。田承嗣一见惊慌,知是剑侠,恐怕取他首级,把邪谋都息了。

后来,红线说出前世是个男子,因误用医药杀人,故此罚为女子,今已功成,修

仙去了。这是红线的出处。

那隐娘姓聂,魏博大将聂锋之女。幼年撞着乞食老尼,摄去教成异术。后来

嫁了丈夫,各跨一蹇驴,一黑一白。蹇驴是卫地所产,故又叫做“卫”。用时骑

着,不用时就不见了;元来是纸做的。他先前在魏帅左右,魏帅与许帅刘昌裔不

和,要隐娘去取他首级。不想那刘节度善算,算定隐娘夫妻该入境,先叫卫将早

至城北侯他。约道:“但是一男一女,骑黑白二驴的便是。可就传我命拜迎。”

隐娘到许,遇见如此,服刘公神明,便弃魏归许。魏帅知道,先遣精精儿来杀他,

反被隐娘杀了。又使妙手空空儿来。隐娘化为蠛蠓,飞入刘节度口中,教刘节度

将于阗国美玉围在颈上。那空空儿三更来到,将匕首项下一划,被玉遮了,其声

铿然,划不能透。空空儿羞道不中,一去千里,再不来了。刘节度与隐娘俱得免

难。这是隐娘的出处。

那香丸女子同一侍儿住观音里,一书生闲步,见他美貌心动。旁有恶少年数

人,就说他许多淫邪不美之行,书生贱之。及归家与妻言及,却与妻家有亲,是

个极高洁古怪的女子,亲戚都是敬畏他的。书生不平,要替他寻恶少年出气,未

行。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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