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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说魃道-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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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看到了什么。只知道他突然朝我扑了过来,把我从地上一把拖起,用力抱住我的头,一边反复地哭喊,什么东西啊!什么东西啊!!!一边用手指狠狠地挖向了我的眼睛。”
说到这里,周林的话音嘎然而止。他站在那里用力喘着气,似乎那看似平静的叙述从他嘴里不紧不慢地说出来,却是在耗费着他全身所有的力气似的。而客堂里静得可怕,甚至我都觉得自己的眼眶隐隐地痛痒了起来,在这男人平静却又让人不安的话语里。
近乎窒息的一种感觉。
“那以后,我没了自己的眼睛,但也再没见过那个小孩,还有那个红衣服的女人。爸爸一直很愧对我,他说那是祖宗留下来的报应,最初我们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后来他渐渐疯了,也渐渐开始对我们说起老太爷那时候的事情,以及这宅子里的故事。于是我们知道,我们家曾经有过怎样一段过往,而那段过往,甚至并没有因为那个唯一的责任人,我们的爷爷,他的死而就此作罢。他是死在那口被锁在仓库的井边的,你们一定会觉得奇怪,他临死的时候已经瘫痪了,全身除了眼睛,什么都不能动,为什么他没有死在自己的床上,却是死在那口井里,”
我朝他看了一眼,这确实是一直在我心里疑惑着的,只是之前程舫在说的时候大家都特别的安静,所以我并没有问出这个问题。
“而事实就是,他确实是用他那双已经完全不能动了的腿,在临死前走到那口井边。而时隔多年,我又因为这口井,丢掉了自己的眼睛。于是我们明白,爷爷的死并不是如原先所想,是一切的结束,它远没有结束,可是我们却没办法知道它还会给我们带来些什么,也没办法去向任何人求助,更没办法逃离这一切,即使后来我去了国外,你们看,我现在仍然又回到了这里。我们是逃不开的”
“可这不是你们家里的事情么!”突然间插嘴,梅兰大声道:“为什么现在我们会这样?死了那么多人!被困在这里!这一切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我说过,即使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我们也不知道这宅子里到底还压着多少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在你们来这里之前,它的确是安静了很久,安静到我们几乎都已经以为,那是岁月留给我们的一场噩梦罢了,在这到处是工业,电器,摩天大楼的时代,无神论充斥着的社会,我甚至连菩萨和基督都不信,可藏在我家里的那一切到底是什么,它一次又一次地用它的举动来证明着它的存在,而对此,我们永远都是无能为力。”
“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在这里等死?”刘君培问。从周林开始说起他的童年,这男人就一直抱着肩膀在角落里靠着,听得很仔细,甚至第一次忘了去管他的剧本,它被他忘记在旁边的凳子上,摊开着。
我刚才看到他在那上面涂写过些什么,那凳子离我并不远,所以我慢慢朝那里走了过去。
“所以我才希望你们和我一起离开这地方。”周林道。
“可是离开这里我们能去哪儿?你一路走过来应该感觉得到这房子的古怪,无论我们怎么走,它始终是没有尽头的,今天那扇门外是道墙壁,也许明天那扇门外就是个池塘,我们就好像在一个循环的空间里打转。”
“是的,我知道。”
“那我们离开这里还有什么意义么?”
“总比留在这里要好,如果只是因为这地方的冰箱里还有那么点食物的话。而食物吃完以后你们打算怎么办。”
“可是周林,我们能去哪里?我们什么地方也去不了”程舫道。
“不,我想有一个地方也许我们该去一下。”
“什么地方”
“爷爷那里。”
听到他这么说,我觉得自己心脏跳快了一下。因为在接近了那把凳子之后,我看到了那本翻开的本子上所写的内容。
只有短短几句话,那上面写着:他们在周围沉闷而压抑的空气里低声争论着。逃还是不逃?很显然在这危急四伏的环境下让人进退两难。可是G坚持要离开这里,因为他觉得如果继续寻找出路,也许他们的生机还可能大一些。
那么我们该去哪里?M问。
G说,姥爷那里。
全文免费阅读 44第二十一章
“这是你刚才写的?”
意识到刘君培已经站到了我的边上;我抬起头问他。周围人的目光因此被吸引了过来,我借机按住剧本不让他取走;一旁林绢看到;照着那些字读了出来:“逃还是不逃?很显然在这危急四伏的环境下让人进退两难。可是G坚持要离开这里,因为他觉得如果继续寻找出路;也许他们的生机还可能大一些。那么我们该去哪里?M问。G说;姥爷那里。”
一口气读完;屋子里变得很安静。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困惑着的;困惑而狐疑地望着刘君培。
“怎么了?”另我失望的是,本以为刘君培或多或少会有些不同的表现;可是没有。他和往常任何时候一样,用镜片下那双让人不舒服的目光看着我;一边问我。
“我觉得有点眼熟。”于是我只能这么回答。
“是么。”从我手里收回剧本;他笑笑:“哪里眼熟?”
“之前周林他刚刚说过,要去他爷爷那里”
“呵呵”话还没说完,刘君培笑了起来,一边轻轻扶了下眼镜:“你不会就因为那么一个小小的相同点,所以想说我是未卜先知吧?”
轻轻巧巧说出了我心里想说的话,反倒叫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于是我沉默。幸而边上沈东直人直语,在我没法接话茬的时候,插声道:“那之前你剧本里写的东西的确在现实发生了,怎么说?”
“我不知道。”看向沈东的瞬间,刘君培收了笑,手指在油腻腻的头发上抹了抹:“我也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不管怎么样,我不认为人的灵感会兼具预知未来的功能。”
“你想说这一切都只是巧合么?”
刘君培沉默了一下,然后伸出一根指头:“收集完资料以后,一年前开始我正式起草这个本子,每个桥段每个布局全是虚构的,一直到开拍还有将近一半没有写完。确实我对于这里发生的事和剧本里那么雷同,也觉得非常奇怪,可我还是不认为这是预知未来。”
“不然那是什么?除了老陈,你写的那些破事都应验了,要硬说这都是巧合,我都不想这么安慰自己。你们说是不是。”说着,沈东转身看向我们,而我们依旧都沉默。他再道:“那么后面还会有什么?还会再发生些什么?还要有多少人死掉?老刘,我看你不如一次写明白算了。”
“我写不出。”相对于沈东的咄咄逼人,刘君培依旧是安静的,安静地面对着沈东一连串的话,安静地回答。“如果可能,我也希望可以把这本子一口气写完,可惜我做不到。”
“你刚才不是写了么。”
“是写了,就这么一点,脑子里给了我多少灵感,我就把它变成字写在这些纸上,写完就没有了。并且你得承认,不管怎么巧合,也不是我写什么,这里就发生了些什么。譬如我们现在的状况。”
“也对。”嘴上附和,沈东眼里的神情显然并非如此,他伸手想摸包烟,但口袋里是空的,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那能不能再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
“听说你曾经在国内消失了三年,那阵子你上哪儿去了。”
“英国。”
“可是以前老陈说起过,他说你在英国住了没到半年。所以至少有两年半的时间,你几乎是真空的,那段时间没人知道你在哪里,能说说那两年半你在做什么吗。”
这话一出,显然令刘君培有那么一刹那的惊讶。他目光闪了闪,片刻摘下自己的眼镜**兜里:“东子,你怎么像在调查我。”
“我只是随便问问。以前这种事,听别人说说也没怎么关心,可是这两天,出了这许多事,我不能不想多一点。”
刘君培点点头:“你说得没错,但,那好像都是我的私事,我想我没必要对你说些什么,是不是。”
“话是没错。不过我还是想说,你这剧本太邪门。那么多事情,几乎每一件都让你写准了,说句不好听的,这就好像一个杀手精心策划了一系列案子,然后有条不紊地看它被付诸于实际”
“沈东,你要怀疑我和这宅子里那些怪事有直接关系,就直说吧。”
“我想怀疑你的不会只有我一个。”
“因为这剧本么。”并没有因为沈东一而再质疑的话而介意,刘君培把手里的本子放到桌子上,展平:“没错,它确实是个让人怀疑我的证据。可是,先不提我真要做那些事情的动机是什么,也不去提那些事情简直就不是人能做得出来的。撇开那两条,如果真要怀疑的话,你们在场那么多人,又有谁能拿出充足的证据,来证明自己清白的?就拿你来说,东子,我问你,小高出事那会儿,本来一直在你这里的摄像机怎么会跑到那个院子里去,当时你在哪里。”
“我?”没预料刘君培会突然把话题带到自己身上,沈东愣了愣。片刻后道:“当时都在为张小洁的事忙乱,我没有守着那台机器。”
“但24号盘,也就是拍摄了小高惨死那段镜头的盘,它被剪辑过了,短了至少三分钟的镜头,你能说说你剪掉的是什么吗。”
沈东一阵沉默。
“而你,”没等沈东吭声,刘君培的下巴朝梅兰扬了扬,继续道:“张姐被吊死那晚,你和她们三个睡一个屋,你们都说一觉睡到天亮然后发现的尸体,可是在凌晨两点的时候,我见你出过门,那时候我正好在外面抽烟,你没看见我。”
梅兰的脸色一变:“刘君培!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在说一些原来大家都疏忽了的实话而已,”摸了下头发,他再道:“而且那之后,一直到我的烟抽完,我都没见你回来,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的,谁也说不清。”
“你!”梅兰的脸很显眼地一红。似乎想说什么,迟疑了一下,她冷冷道:“不管你怎么怀疑,能做出那些事情的,只能是妖怪!”
“这就更对了,听说妖怪能变成人的样子,所以,谁能保证自己不是某只妖怪变成的?”
梅兰张了张嘴,没再吭声,只是边上的AMI不由自主往一旁退了退,这小小的动作叫她恼得脸更加红了起来。
刘君培却没再理会她,转过头,他对程舫道:“你,周太太,你就更说不清楚了。一大早拿着枪来到我们那里,之前一整晚到底在什么地方,谁都不知道,只有你自己清楚。然后,这位周先生,”啪地收起剧本,他慢慢踱到周林面前,看着他:“一个盲人,在自己的家人拿他的话来说,被房子吞掉以后,顺利逃出了这间能吃人的房子,之后又在这套能不停衍生,总是在不停循环着周遭环境的宅子里很凑巧地返回原地,并碰上我们,试问我们这里哪一个比他健康的人能做到?而这种近乎完美的巧合实在是”说到这里,他脸色突然间一变。
嗓子眼好像一下子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他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了些没有任何意义的声音,两只眼睛直勾勾对着我身后的方向。
然后听见AMI轻轻叫了声:“咦!娃娃”
什么娃娃我疑惑着回过头,随即吃了一惊。
身后不远处那排长窗外真的有只娃娃。木头的娃娃,时间已经把它的五官磨得难以辨认,它靠在窗玻璃上,看上去就像支长长的木头钉子。
可是那扇窗本来是开着的,是谁关了它?
“这不是我们房间里那只娃娃么!”耳边响起林绢的话音,她朝窗口走了过去,伸手去推那扇窗:“怎么会在这里?”
可是连推了两下,没能推动。“怎么回事?”她再推:“窗卡住了??”
“我来。”迅速走过去,沈东手搭在窗框上用力拍了两下。奇怪的是这扇雕满了花纹,看起来并不怎么厚实的窗,在沈东那条结实胳膊的摇动下巍然不动,好像同窗台生了根连住了似的。倒是窗外那只木头娃娃因此朝边上一斜,但没有掉下去,依旧在窗玻璃上靠着,那姿势就好象趴着窗在朝里面顽皮地张望。“搞什么”沈东蹲**检查窗的插栓,但看不出个所以来,插栓并没有插着,按理一推就开,可它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根本推不动。
“门谁关的?!”这时又有人惊叫。
是梅兰。
她吃惊地指着门,于是我们也立刻不安地发现,那扇原本始终大开着的那扇门,就在周林跟我们说着他过去那些可怕事情时还敞开着的门,这会儿不知什么时候也被关上了,关得很紧,好像被人从外面给锁上了,怎么推也推不开。
“谁?!谁关的?!”梅兰回头看着我们,声音因为她惶恐的颤抖而格外尖锐。
我们面面相觑。
之前好一会儿,我们所有人的注意都因为沈东和刘君培的对峙而集中在了刘君培及那本剧本上,谁会注意到身后的门呢,况且屋子里一直都那么的安静,根本就没有听到过门或者窗被关上的声音。
“呱——啊!”突然对面窗台上一声鸦啼。就在我们因此朝那方向看过去的时候,窗台上那几只原本安静停着的乌鸦拍了拍翅膀迅速飞走了,但并不让人在意,让人在意的是窗子本身。这扇花格子偏窗仍和我们来时一样,是敞开着的,在眼下这种状况里,不能不说是个有效的安慰。
但这安慰并没有停留太久。
很快,林绢忽然说了声:“这里靠墙的吗?”手指着那扇大开着的窗。不说倒确实没人注意,这一说,不由得叫人一呆。窗子外真的有堵墙,就在离窗不过两三步远的地方,隐在一片夜色之中。但我记得很清楚,这窗原先正对着院子里那棵埋着本新伯的树,之前,根本就没什么墙壁。
“窗被围住了。”迅速跑到窗边朝外看了一眼,程舫转过身铁青着一张脸对我们道。
窗是被外面那片突然出现的墙壁给围住的,布满青苔的墙,被雨冲得很滑,以V字形把这扇窗户所面对的空间围成了一个死角。这角落原本是在离房子至少两三百码远的西面,可是突然之间就在它窗口外了,好像房子被一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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