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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说魃道-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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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里没人回答她,门却因为她敲动的关系咔的下开了,原来里头没有关牢。于是她赶紧把门推开。
  随即被里头一股浓烈的烟熏得一阵咳嗽。里头的空气闻起来就像刚着了一场大火,她摸索着打开了里头的吊扇,哗哗一阵扇,才让里头的空气好了很多。这才朝里走了进去,一边适应这里头的光线,一边摸索边上灯的开关。
  可是手刚碰到开关,她却一下子朝门口跳了过去,因为刚刚无意间朝佛龛处眼睛一扫,被她突然扫到个人。
  要说是人,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可是不能突然间看到。
  本来,跑到和尚的住处就已经带着心虚了,没想到会在一间看起来好像没人待的房间里突然间看到有人出现,这不能不叫林绢比平时更容易受到惊吓。
  几乎惊叫出声,所幸很快认出了那个人是谁。原来是清慈。
  也就两三天没见,林绢吃惊于他脸上的变化。他看起来那么憔悴,好像几天几夜没睡觉似的,一双原本清秀似水的眼睛里涨满了血丝,他极安静地蜷缩在佛龛下的空隙里,一脸苍白,直直注视着她。
  “清慈?”走过去,林绢叫他。一边朝他伸出手。
  谁知还没碰到他的脸,清慈突然伸出手一把拖住了她,用一种几乎令她无法反抗的力量将她拖进了佛龛里。而没等林绢开口问他这是在干什么,清慈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即朝外头看了看,然后把林绢朝自己的方向拉得更近了些。
  林绢说那一刻她心跳得快极了。很害怕,但不知道到底是怕什么。清慈的样子就好像在躲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可是真的房间里有什么可怕东西存在的话,他们最应该待的地方是外面,而不是这个看起来不堪一击的佛龛的下面。
  手碰到清慈的身体,发觉他身上烫得厉害,林绢怕他是发烧烧得神智有点不太清楚,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而更让她害怕的是清慈的头,清慈那颗被剃度得很干净的头颅上全是干掉了的血迹,一道道,同上面的刀伤交杂在一起。
  这些伤口、血液和他那张苍白的脸,令他那会儿看起来可怕极了,可是林绢不知道当时该怎么做,她实在是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太好的人。
  结果两人就那么不说话,也不动弹,在佛龛里僵滞了有五六分钟的样子。
  对林绢来说几乎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被屋里的香火熏得透不过气,又被清慈这种奇怪的行为而惊怕着,憋出一身的冷汗,却一动不敢动。直到清慈收回紧盯着外面的目光,深深吸了口气,她才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缓和了一点。
  稍许动了动身子,她问:“你怎么了,清慈?”
  清慈却答非所问,他道:“刚才进来的时候你看到什么没有。”
  “看到什么?”林绢问他,然后又道:“什么都没看到。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他没回答,只是抿着唇,像是在想着什么。
  就在空气因为他的沉默而再度寂静下来的时候,他突然身子猛地一颤,一把搭住林绢的肩膀对她道:“听,你听见了没??”
  林绢没有回答,因为她吓坏了,她看到清慈手指上全是一道道口子,凝着干了很久的血迹,却不知道是被什么给割伤的。
  “听!”他又道,并因为林绢的毫无反应而推了她一把。
  可是林绢什么都没有听见,除了寺庙隐隐传来的诵经声。
  “听什么?清慈?听什么??”于是她问他。
  清慈没有回答,只是退到了角落深处,他捻着脖子上的佛珠,开始低低地诵起了经来。
  这举动令林绢感到更加害怕。寂静的房间,单调重复的诵经声,清慈脸上苍白而漠然的表情这些结合在一起实在是太令人不舒服了,她不想再继续这样待下去,一刻也不想。
  这样一决定,她立刻低下头朝佛龛外爬去,可是没等把头探出佛龛,突然眼角似乎扫到了样什么东西,这令她不由自主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慢慢抬起头,她看到那是一双脚,青灰色的,上面泥迹斑驳。
  那双脚离地空悬着。
  她大吃一惊。
  以为自己看错了,立刻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朝前看,却不料一头撞上一张脸。
  脸是模糊不清的,隐约看得到一双黑色的眼睛,被深埋在灰色的眼眶里,它凑得很近地看着林绢,就像林绢看着它时的样子。
  然后它朝林绢张开了它的嘴。
  随着一股馊了的肉般酸臭的味道,林绢只觉得有道冰冷的气流从那张嘴里直冲而出。她当时就呆住了,连本能地避开都不会,傻乎乎地就朝那张嘴张开了自己的嘴。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被猛地一抓,她一头跌进了佛龛里。头撞到清慈身上的时候她看到那张脸朝佛龛里探了一下,继而消失了,连同那双青灰色的脚。
  而整个过程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留下任何那东西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仿佛只是林绢一刹那的幻觉而已。她吓坏了,一把拉住清慈想问他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又没有看到那个可怕的人。
  可他一把推开她,朝外面跑了出去,头也不回。
  林绢哪敢还继续留在这屋里,赶紧连滚带爬地跟了出去,可是一口气跑到宿舍外,却早已没了清慈的踪迹。
  自此,直到半个月后在路上再次碰见他,那中间两人再也没见过面。
  而那次见面后,清慈的变化令林绢更加难以理解。
  他变得酗酒,还染了一头绿色的头发,整日整夜地泡在酒吧里,好像一个一无是处的街头混混。
  刚看到林绢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认出林绢来,她只是不停地喝酒,喝酒,再喝酒。没有办法,林绢只能把他带会自己家。可谁知他烂醉如泥地昏睡到半夜的时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突然间在房间里发出一声很可怕的惊叫声,然后一边大叫着,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一边朝外奔了出去,任凭林绢怎样喊叫,他头也不回。
  那之后,林绢就一直处在寻找他的状态之中,总是能从他经常去的酒吧里找到他,但每次把他带回去,无论是家里,还是酒店,他很快就会离开。
  这令她感到疲惫,无与伦比的疲惫。
  而同时,那曾经好过一段时间的病又开始卷土重来,她又开始做那种梦了,并且越来越厉害。有时候几乎一个晃神,她就能看到一只枯瘦的手在头顶的天花板上晃动,她大叫着逃出门,继而发觉,那只是一场梦
  说到这里,林绢深深叹了口气,她说,宝珠,我好累,我觉得我要累死了。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他,可是他却又变成了这种样子。你说我该怎么办,宝珠,我该怎么办
  刚说到这里,电话突然断了,我吃了一惊,一时捏着电话不知道该干什么。
  直到突然狐狸那张脸探到了我的面前,我才回过神。他眯着眼看着我,问:“你丢魂了?”
  我果断地挂掉电话,拿起了我的包。
  “去哪儿。”他再问。
  “我去看看林绢。”
  作者有话要说:脑子里有个声音说,今天该来这里撒把土了。于是我来了
  另外要和大家说的是,宝珠现代篇的完结,只是意味着古代篇的即将开始我希望到时候能积蓄得够多的东西,可以好好地写出来给大家看
  全文免费阅读 72第十章
  出门发觉起风了;气温也降了很多,天气预报说这两天里就会降温;看样子这回的预告没有扯淡。我正打算拦车;狐狸带了件外套走出来丢我头上。“少穿件衣服你的腰围也不会少一寸的,小白。”
  “日。”
  “来日。”
  “你个死不要脸的。”
  “哦呀;也不知道是谁死不要脸在先。”
  “懒得理你。”
  “哥理你就行了。”
  “日”
  “来日。”
  “”通常跟狐狸拌嘴就是这么败兴;你永远别想占他便宜;因为你通常都是那个被他占便宜的。所以不再理他;我扬手冲前面开过来的空车招了招手。
  却没想到车一停狐狸也跳了上来。
  “你来干嘛。”于是腿一横我拦住了他问。
  “看美女去咯。”
  “你无聊是不?”
  他嘻嘻笑着没言语,只是把屁股朝里头挪了又挪;我只能坐到一边,放他进来。心里头却不知怎的定了不少;刚被林绢突然那一下挂了电话;说实在的让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本确实是想拖了狐狸一起去,就怕他一口回绝或者趁机敲诈我一笔啥的,落得个没趣。倒没想到他主动跟了来,总好过我求他不是?
  到林绢家的时候,差不多**点钟光景。
  本是夜刚开始,不过他们那小区已经很安静了,一路走进去一个人也没碰着,除了被路灯拉长了的黑影,以及从那些安静的高楼窗户里透出来的零星几道灯光。
  林绢家是那种九十年代初建造的高层公寓,所以相比周围那些新兴建筑,看起来有点灰败,并且老旧。不过因为地处市中心,所以价值昂贵,是我这样的人赚几辈子都未必买得起的。原是教师楼区,现在不少住户都把房子租给了办公的,所以一到夜里基本上就没多少人了,拿林绢的话来说,有时候静得就像座坟墓。
  走到楼下朝上望,林绢家那扇位于六楼朝南的窗户半开着,没有开灯,所以不确定她是不是在家。于是扯了扯狐狸正准备上楼,这时不知谁家的狗突然叫了一声,紧接着周围大大小小的狗都吠了起来,此起彼伏,在这样寂静的夜色里突兀得让人心脏猛地一阵急跳。
  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一头撞在狐狸身上,他却没有任何反应。抬头朝他看了一眼,发觉他似乎听着什么,两只耳朵微微动了动。
  见我想开口,他朝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一边把我往楼道里推了进去,片刻来到电梯口,那些犬吠声又很突然地停了下来,瞬间周遭一片寂静,对比之前,更是静得仿佛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似的。
  “你刚在听啥。“忍不住压低了嗓子问了他一声。
  没等他开口,电梯轰隆隆一阵降了下来,哐啷一声开了门。
  电梯很老式,每次来林绢家我总坐不习惯,它门是两边分的,外头还套着栅栏一样的铁质伸缩门。门一开紧跟着就是股浓浓的金属味,里头那盏白炽灯常年一种半死不活的光,照着人脸看上去灰不灰白不白,好像刚生过场大病。
  我跟在狐狸身后走进电梯。
  刚在数字键上点了下6,忽然头顶呜哇一声响,细细长长的,也不知是哪家的孩子突然大声哭了起来。
  电梯门轰然关上,延迟了片刻,慢慢朝上滑去。而哭声随着电梯的走高逐渐变轻,继而绕着四周金属的墙壁朝下沉去。
  “夜啼啊。”耳朵边听见狐狸嘀咕了句什么。我抬头朝他看了看,刚好望见他瞧向我,唇红齿白,一张小白脸在白炽光的照射下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我拍了拍胸口:“你很吓人啊,狐狸。”
  他朝我扫了个白眼。“这么说很伤人心呐。”
  “你又不是人。”
  嘴里这么说着,突然听见楼下那婴儿的声音猛地高亢了一下,继而像被惊着了似的一阵急哭。
  哇!哇!哇啊
  隐隐有大人在不停地哄着,声音低低的,并且不安着,可是怎么哄也哄不停,那小孩哭得近乎歇斯底里。
  这时电梯已到六楼,停了下来。
  正准备出去,谁知门刚开突兀一道人影从外头疾冲了进来,一头撞在我身上,和我同时哇的一声尖叫。
  随后各自后退一步,这才看清,原来那没头没脑直冲进来的人是林绢。
  也不知道是不是电梯灯光的作用,她脸看起来憔悴得可怕,脸色灰白,眼圈铁青,两只大大的眼睛深深凹在眼窝里,这令她一下子看起来仿佛老了起码五六岁。
  “绢??”我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忙拉住她的手,她抬头看清是我,几乎是虚脱般的立刻朝地上跌坐了下去。
  幸而狐狸在一旁接住了她,我俩把她一前一后架出了电梯,那过程她两条腿一直不停地抖着,却仍反抗般试图挣脱开我俩的手。
  直到走出电梯,才总算放弃了挣扎,只是下意识朝狐狸这边缩了缩,随后朝两边看了几眼。
  “怎么了绢?为什么突然挂掉电话?”于是我问她。
  她用力吸了口气,再次朝周围看了几眼,然后压低了嗓子,对我道:“我又看到她了。”
  黑暗里她那双眼睛亮晶晶的,有点病态的诡异。
  我不自禁打了个寒战。“看到谁?”
  “那个老太婆。”
  一字一句说出这几个字,我不由自主抬头朝天花板上看了一眼。当然那上面什么也没有,除了被外面路灯折射进来的影子。
  “该不会是又做梦了吧。”收回视线后我对她道。
  她用力摇了下头,并且看向身边的狐狸:“真的,我说的是真的。”
  狐狸拍了拍她的肩膀,于是她僵硬着的肩膀略微放松了些,并且伸出手朝自己家门方向指了指,对我道:“她就在里面刚才我跟你打电话的时候她突然就来了,在我头顶上,我”说到这里嘴唇哆嗦一下,她没能再说下去。
  “去把门打开。”这时狐狸开口,一边朝那扇门走了过去。
  “你别去!”见状林绢立刻惊叫,随即迅速捂住自己的嘴,慌乱地朝周围看了两眼。
  我握了握她的手,她立刻朝我这里缩了过来,我从来没见过她这种样子,看来她真的被屋子里某种东西吓坏了。
  想起她在电话里说的那些内容,心里不由也有些忐忑,但既然狐狸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我摊开手,对她道:“钥匙给我。”
  “里头真的有东西!”再次强调,她说话的声音已经带了明显的哭腔,就像我小时候面对那些把我话当笑话听的人时的样子。我在心里头轻轻叹了口气,再次朝她伸伸手:“把钥匙给我。”
  她吸了吸鼻子,老半天从口袋里摸出把钥匙,交到我手里。“宝珠,那不是梦,真的不是梦”
  我点点头,一边拿着钥匙朝狐狸身边走了过去。
  **钥匙打开门,一股冷风从里头卷了出来。
  窗就对着门,开得老大,因而门一开风就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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