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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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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顷,龙驾降临,赢烈身着玄色五爪金龙袍,头顶平天冠,起身下辇。众人上前参见拜过,他便同皇后携手入席。待帝后二人落座,旁人方才各归座位。宫人捧壶上前,满斟琼浆。赢烈举起金盏,向众人道:“今日乃是中秋佳节,朕设此家宴,同诸位共享此天伦之乐。诸位不必拘束,自在享用即可。”言毕,他自行饮尽酒盏。众人也忙举杯饮干,齐声道谢皇恩。

    一时下令开宴,虽是萧清婉下令削减后宫用度,各处使用都节俭为上。然而当此佳节之际,宴席之上仍是龙鳞凤脯,高堆盘盒;羊羔美酒,满泛金樽。片刻,教坊司众乐伶舞姬上来献艺,执事内监跪拜在地,请奏道:“敢请皇上旨意,奏何曲助兴?”赢烈便向萧清婉笑道:“你想听什么?叫他们奏来便是。”

    萧清婉眼见皇帝兴致高昂,微一沉吟,便笑道:“今儿是八月十五,花好月圆的好日子,不如就奏一曲《春江花月夜》来应个景儿罢。”下头内监接旨,赶忙走去传旨下令。

    众伶人轻抚玉管,款弄冰弦,便即吹弹歌舞起来,登时龙吟细细,凤舞森森,曲调悠扬,环绕不绝。

    其时正是皓月当空,银辉遍洒,瓦流桂华,人对玉兔,又为赏月之故,园中并未大点灯火,只放了几盏琉璃瓦宫灯取亮。越发显得园中花影深深,月色皎皎。座中群妃又皆是簪花戴柳,妆妍斗媚,美姬艳女,恍若仙娥。合着仙音妙舞,当真是人间仙境,极乐之所。便是蓬莱瀛洲,亦不过如此。

    须臾,待得酒兴阑珊,月挂中天之际,群妃纷纷离座,或有携手赏花的,或有树下密谈的,抑或有灯前簪花匀脸的。因是家宴,无甚约束,赢烈也同萧清婉在座中喁喁私语,并不管她们。

    武美人吃得酒带半酣,只觉耳红脸热,便走下席来,到一株柳树底下,摇着扇子纳凉醒酒。正在闲坐,周美人同唐才人走了过来,口里笑道:“武姐姐怎么独个儿在树荫底下坐着?不怕被虫子叮了!”武美人见她二人到来,便起身笑道:“方才在席中被她们灌了几杯,不觉酒兴上来了,脸热的很,出来走走。”又问道:“两位妹妹也出来逛逛?”唐才人说道:“席间大半都下来了,皇上又没甚么吩咐,我们坐着也没意思,就下来了。今儿的月色倒好,咱们三个一搭子走走?”武蕴蓉正有此意,便颔首笑应。当下,这三女携手并肩,往园中深处行去。

    路上因说闲话,周美人忽然道:“两位姐姐听说了么,那个被逐出宫去的章媛,不知什么人将她在宫里的事迹传扬了出去。外头如今都说她张扬跋扈,又论她狐媚放荡,没人肯娶。她已是议亲的年纪了,家里人可急的了不得,她也在家里哭着要上吊。她家老太太的意思,再这么下去,就只好聘到远处去了。”唐才人听着,一声儿也不言语。武蕴蓉说道:“这也怪她自己不好,倘或她不做那些事,谁又能栽给她不成?只是这传话的人,也太不厚道了些。好好的一个姑娘,名声就这样毁了。一辈子的事呢,可要怎么好。”

    周美人在旁说道:“是这个话,那传话的人,实在阴毒可恨。这也是他们家窝囊,换成是我,就是拼着一辈子不嫁,也要把这人揪出来,收拾一番出了这口恶气不可。大不了,剪了头发做姑子,一辈子不嫁男人,又怎么样的。”武蕴蓉笑道:“你越说越疯了,皇上见在上边坐着呢,你去对他说你要剪头发做姑子,瞧皇上要怎么罚你!”

    三人一路说笑,行至一处太湖石底下,这儿是个背人的僻静地儿,并无人过来。唐才人说腿酸,就在石墩儿上坐了歇脚。武蕴蓉看山石底下一丛蔷薇开的极好,有意折一枝来戏耍。便走了过去,俯身掐花。因那蔷薇刺极多,她恐刺破手指,便双手上前,小心攀折,一时摘不下来。周美人见着,嘴里说道:“姐姐也折一枝给我。”便走上前去。这地儿离宴会所在已是极远,灯火早已照射不到,四下尽是重重黑影。周美人看不分明,又穿的是一双木底子的绣鞋,才走过去,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站立不稳,合身扑在武蕴蓉身上。撞得武美人栽进花丛之中,惨叫连连。

    周唐二人大惊失色,慌忙扶起来她来。只见武蕴蓉滚了一身的泥土,衣裙也撕破了几处,那娇嫩脸庞上,更横七竖八,尽是为花刺划破的伤痕!

    作者有话要说:毁容~~~~~~~~~~~

 第一百八十五章

    却说武蕴蓉为周美人一撞;跌进花丛;衣衫尽被那重重花刺勾住;如今天气尚热;她身上衣衫单薄,那蔷薇花刺又极其尖细,顿时刺破衣料,直至肌肤。她只觉全身上下火燎一般的疼痛;脸上更是刺痛无比。待要出来,衣裙又被花丛勾住,轻易扎挣不出。周美人与唐才人连忙上前;替她解了半日,方才将她扶了出来。

    其时正是月明星稀;周美人借着月光看见武蕴蓉满脸伤痕,甚是可怖,惊恐之下,掩口惊叫。武蕴蓉尚不知伤的如何,正在惊慌失措,眼看她如此神色,料想面上伤势极重,惶恐交加,拉着唐才人连声问道:“妹妹告与我,我的脸怎样了?”唐才人面现难色,只支吾道:“姐姐先不要问这个,还是快些回去请太医来医治,方是正理。”说着,又赶忙添上一句道:“姐姐切莫哭泣,仔细泪流到脸上,伤口溃脓。”武美人听了她这话,更惊惧不已,惶惶然然,不知如何是好。当下,只由唐才人搀着,往回走去。周美人亦知闯了大祸,失魂落魄的跟在后头。

    才走出几步路,忽见两名宫人手提灯笼前来,待走至跟前方才认出是坤宁宫的太监,原来萧清婉见她们三人离座已久,园中各处灯火不明,怕她们走到什么背人地儿出了什么事,故使人出来寻找。

    一见武蕴蓉的惨状,这两名宫人皆大吃一惊,问明了缘故,慌忙送她们到帝后跟前去,辨明原委,好不与她们相干。

    这三人逶迤行去,走至设宴之所,到帝后座前跪下。众人一见此景,均自吃惊不小,有见武蕴蓉那绝美姿容惨被荼毒,心觉不忍的;然而亦有不少眼热其受宠,幸灾乐祸的。

    赢烈同萧清婉一看她这幅模样,均惊道:“这是怎么弄的?”一面连声吩咐传太医。

    武蕴蓉忍疼不禁,抽噎难言。周美人心怀惊恐,说不出话来。唯有唐才人,朝上端端正正的磕了个头,开口将此事前后一一道来:“却才臣妾同武姐姐、周妹妹到那边走走,武姐姐要掐蔷薇花,周妹妹凑了过去跟她说话。不知怎么的,周妹妹忽然就撞到武姐姐身上,武姐姐就摔在蔷薇花丛里了,才弄成了这幅模样。”说着,她又语不成声的泣道:“武姐姐的花容月貌,若是为此所害,留了什么疤痕,可怎样好呢?”一言未了,便即哀哭连连,伤痛之态,宛若亲历。

    萧清婉听了她的言语,心中狐疑,然因未有实在的证据,亦不好说什么,只吩咐宫人道:“去扶了武美人到后头换件衣裳,等着太医来了医治。”春雨赶忙上前,搀了武蕴蓉起来,往后面的养性斋里去了。

    赢烈眼见一个绝色佳人花容残损,又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心中焉得不痛?再听唐玉莲如此一说,一个看惯后宫争斗的人,如何听不明白?当即向周美人大怒道:“你这贱妇,竟然如此恶毒!武美人日常待你如何,你竟这般害她!”周美人本不善言辞,又是个直性子,适才确是她自行跌跤,撞倒了武蕴蓉,无可辩解之下,只是连连磕头哀告道:“臣妾不是有意的,臣妾是无心之失,还望皇上宽恕。臣妾”

    赢烈越听越怒,大袖一甩,当即喝道:“周氏阴毒善妒,德行不修,贬做宝林,迁出永和宫。”随即,又满脸嫌恶道:“把她给朕撵到看不见的地方去,别再让她出来污了朕的眼睛!”周絮儿耳听此言,软到在地,抽抽噎噎,面无人色。她本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在家中又是被捧作掌上明珠也似的娇宠长大的,碰上这样的事情,心中半点主意也无。

    萧清婉在旁看着,眼见唐玉莲跪在一旁,垂头抹泪,虽则周絮儿已然应下了,她却总觉此事并非如此简单,恐是唐玉莲的一石二鸟之计,便试着向赢烈劝道:“皇上,臣妾以为,这事还当再仔细查查。周氏秉性纯良,当是无心之失,皇上”一语未完,赢烈便斥道:“她自家都认了,还有什么可查的!后宫争风吃醋之风如此阴毒,委实要好生整治整治!今朕重惩周氏,便为警示六宫,以刹此恶毒风气!”萧清婉还从未被赢烈这样当面斥责,登时羞红了两颊,当即闭口不言。那唐玉莲又在一旁,粉泪盈盈,娇|躯颤颤,抽噎不止,哭的令人心烦。

    园中群妃眼看皇帝动怒,皆缄口噤声,皇宸妃待说劝解,却因是皇后的亲姊,不好张口,旁人就更够不上了,四下顿时一片静谧,唯有唐才人的哭声,呜呜咽咽,萦绕园内。少顷,惠妃开口道:“皇后娘娘这话就不在理了,周氏陷害武美人,受罚乃是罪有应得。莫非娘娘竟以为,依皇上的圣明,竟会误判么?”唐才人又在一旁插口泣道:“可怜武姐姐,那样的花容月貌,只怕是要毁损了。”萧清婉见这二人一唱一和,皇帝又冷着一张脸,心中冷笑了一声,懒怠再看她们演戏,便扶着腰身慢慢起来,向赢烈道:“皇上英明,怎会冤枉好人?是臣妾糊涂,说错了话。臣妾身子不适,敢请告退,皇上英明,自能谅解。”说毕,向着赢烈微微一福,便吩咐绛紫扶着去了。

    众人眼看皇后竟当众与皇帝使脸色,不觉均是一阵愕然。

    萧清婉行至唐才人身畔时,略顿了顿,低头扫了她一眼。唐才人身子一阵哆嗦,又忙垂首抽泣。萧清婉轻笑了一声,迈步离去。

    才踏出园门,萧清婉便见周絮儿哭哭啼啼的自里面出来,身子软瘫着,被两个御前的宫人架着,正往外拖。本想过去安慰几句,但看御前的宫人跟着,此时多说反而于她无益,只得暂且作罢,登车而去。

    回至坤宁宫,众宫人上来,服侍着脱衣摘冠,因时辰已晚,萧清婉便吩咐洗漱。待栉沐已毕,她只着了中衣,走到西窗之下,眼看那红烛蜡花结的甚长,便拿了剪刀亲手剪了几下,那烛火便猛地蹿了一下。慌得穆秋兰连忙走来,嘴里说道:“娘娘离远些,仔细火苗燎了头发!”萧清婉摇了摇头,将剪子撂下,意兴阑珊的在桌边坐了,喃喃说道:“他还从没这样同我说过话。”穆秋兰听她此语说的幽怨,便劝道:“皇上冲的也不是娘娘,是周氏这事儿。经了前头赵氏之后,皇上是再见不得这样的事情了。皇上正在气头上,娘娘硬要去说和,可不是火上添油么?娘娘委实不必如此。”萧清婉浅浅一笑,说道:“本宫也知是如此,只是眼看唐才人计谋得逞,心里燥了些。”

    穆秋兰问道:“娘娘以为,是唐才人暗害了周美人?而并非周氏么?”萧清婉道:“以周氏那直来直去的性子,惹急了打人本宫倒信的,这等弯弯绕绕的法子,却未必是她想得出的。本宫虽不知唐才人用了什么法子,此事必定同她脱不了干系。”说着,又冷笑道:“后宫女子,自来是以姿色见幸于帝王。没了这皮相,可不就失了倚仗?唐才人这一计,可是伤了武蕴蓉的根本,兼且打压了周氏,真可谓一石二鸟,歹毒至极。武蕴蓉那张脸,看着实在骇人的紧,还不知会不会落疤呢。”穆秋兰听着,心念微转,说道:“如今武蕴蓉伤了脸面,周氏为皇帝厌憎,受宠的新贵,可不就剩她自个儿了么?她这是要独占春恩呢。娘娘预备如何?”萧清婉笑了笑,说道:“预备如何?皇上都当面斥责本宫了,本宫还能如何?本宫虽是皇后,这六宫的正主,其实还是皇上啊。罢了,本宫身子日渐沉重,委实没有这许多精力。明儿你去打听打听周氏迁到了何处,再打发几个人去宽慰宽慰她,别叫她一个人胡思乱想。就说皇上一时气恼,不好硬劝,让她忍耐些时日。本宫记着她呢,不会白白冤了她。”穆秋兰点头应下了,又问道:“那武美人呢?”萧清婉沉吟道:“暂且不要理她,只问明白她的脸伤的如何就好。”言毕,又笑道:“她受了伤,必然不能再侍寝。又是伤在脸上,皇上怕是不大愿见她了。她这段时日沐浴皇恩,已是六宫侧目,如今一头栽下来,只怕要尝尝这里头的好滋味了。不要管她,就让她好生静静,想想在这后宫里头,好人做得做不得!”

    两人说了些话,转眼已到四更天上,穆秋兰便赶忙服侍萧清婉睡下来了,一夜无话。

    翌日起来,不待坤宁宫打发人去问信儿,太医院便打发了人来,报与皇后道:“武美人脸上、身上划伤多达二三十处,好在伤的不深,皆在皮肉之表,并无妨碍。只需抹些棒疮药膏,佐以时日,必能大好的。”萧清婉听过,并无别话,只吩咐道:“定要好好医治,别落了疤痕才好。”太医院侍奉皇宫,焉能不知这其中紧要,自然应下。

    这人前脚才走,内侍省便有人来奏报,称周氏已迁至皇城紧南边的一间房里住去了。因皇帝有旨,她身边只剩下随她进宫的丫鬟跟随服侍,余者皆由悉官局重新调派。之前的赏赐尽数抄没,只让她带了几身衣裳,卷了一个极小的包裹,就去了。萧清婉得讯,便知周氏景况必然困苦不堪,遂令穆秋兰自坤宁宫拿了些东西,给她送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武蕴蓉回至永和宫;太医令王旭昌带了一个女医;奉旨前来伺候。

    王旭昌先与她看了面上伤痕;又把了脉;斟酌道:“主子身上的那些皮肉伤,皆不算重,涂些药膏,几日便可平复。只是主子受了些惊吓;须得静养,臣待会儿开上几副安神药,主子先吃着。如今天候不好;寒热不定,主子还要仔细调养;莫再落了旁的症候才好。”武蕴蓉心里惶急,语带哽塞的问道:“王大人老实告我,我脸上这伤可会落疤么?”王旭昌微一踌躇,便说道:“伤虽不深,却在脸上,不及身上别处的皮肤,易于愈合。还要调养看看再说。臣眼下也不敢定论。”武蕴蓉听他这话的意思,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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