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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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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婉得了话,连忙自地上起来,低头缓步走至床畔立了,倒并不敢轻易出声。
赢烈见她垂首无语,倒是一脸乖觉的样子,不禁笑道:“怎么,平日里不是能说会道的,今儿忽然哑了?”萧清婉这才浅笑道:“不知皇上夤夜至此,所为何事?这更深露重,皇上不安寝,却走到臣妾这里来,若是伤了龙体,臣妾可担罪不起呢。”
赢烈嘴角一勾,淡淡说道:“朕的婉儿,何时这般胆小了?”萧清婉不明其意,但她侍君两载,熟知赢烈的脾气,自然明白这话非好话,只是陪笑道:“在皇上跟前,臣妾哪一日不是胆小的。”说着,又试探问道:“皇上这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儿?”赢烈看了她半日,方又说道:“适才听张鹭生来报,称李十洲在江南遇刺。朕记得,此人是你的表妹夫,他的亲事还是你亲定下的。怎么听得这个消息,你却好似半点也不担忧?连问也不多问一句,还能睡的了安稳觉?”
萧清婉心中一震,面上却是一脸正色,只听她道:“皇上这话就错了,这李十洲先是皇上的臣子,次则才是臣妾的亲族。他现下正为皇上效命,即便有所损伤,也是分内之事。臣妾安敢因此便过问政事,聒噪御前?待此事平定,才可论及这些亲戚情谊呢。”
赢烈听了这话,不置可否,只微微一笑,说道:“这般说来,朕的婉儿,还当真是明大义,识大理的。”萧清婉蓄意委屈道:“臣妾何等心性,皇上到今日才知道么?竟又来疑心臣妾!这深更半夜的,硬把人从被窝里拽出来,就为说这些有的没的,好不疼人呢!”
赢烈却不接这话,只是又说道:“近来的几件事,都过于蹊跷。先是京里掀翻了他假公济私,收受贿赂,紧接着这李十洲代天巡狩,就在江南查出他压迫士子,把持科考一事,这也未免忒赶巧了。朕怎么觉得,这些事接二连三的,都是冲着林霄去的呢?”
萧清婉一凛,面上仍不动声色,却也不敢答话。
赢烈便望着她笑道:“你说说,这却是怎么个缘故?”萧清婉这才陪笑说道:“臣妾听闻,天道循环,因果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想必林霄素日里为恶过多,至今日已是满盈之时,老天有意叫他现出形来,故而他犯下的错便都连带着浮出水面。若非此鬼使神差,倒怎么都巧一处?”赢烈眼神微暗,半日说道:“果真如此么?”萧清婉道:“若不然,那却是因何缘故?皇上来问臣妾,也是好没道理的事。臣妾如何知道这些朝廷上的大事,皇上不去同那些重臣们商议,却拉着臣妾说个没完。”
赢烈一时默然,停了停方才笑道:“你说的不错,是朕糊涂了。近来事多,朕心里烦恼,想找个人说说话。想来想去,后宫里这许多人,都不及你可朕的心,这才过来,竟忘了时辰。你却不要多心。”
萧清婉自然不信此言,然而见他口气松缓,心知眼前这一关却是度过去了,便也笑道:“皇上心里惦记朝政,也不瞧瞧时候。若是熬坏了身子,岂不更耽误了事?这都将近四更天了,皇上还是快些安寝罢。”说着,又问道:“不知皇上要在何处安置?”赢烈笑道:“既然来了你这儿,自然就在你这儿了。莫不是这大半夜的,还望别处投奔?越发扰人清静了。”萧清婉笑道:“皇上不去搅扰旁人,却来闹臣妾。说了这半日没头脑的话,也不体谅体谅臣妾的身子!就是不疼惜臣妾,也该看看肚子里这个。”
赢烈听了她这些言语,只是莞尔一笑,伸手揽过她的腰身,说道:“既这般,待朕得了空闲,便向婉儿赔罪罢。”言罢,两人玩笑了几句,萧清婉便叫宫女伺候着赢烈宽衣去冠,一道入寝。
这夫妻二人虽是躺在一个枕头上,这一夜却是谁都不曾入眠。
隔日清晨,赢烈因招了大臣在文渊阁议事,便先起身去了。停了一个时辰,萧清婉也起了床。青莺进来伺候,替她一面梳头,一面说道:“娘娘昨儿是没睡好?这气色看着不大好。”萧清婉说道:“昨夜里让皇上半夜来闹,一夜没睡着,好容易合一下眼,这天就亮了。”
青莺便说道:“娘娘可要保重身子,这肚子里还有一个呢。横竖今儿没什么要紧事,娘娘不爽快,索性再躺躺,不急着起来。”原来自打萧清婉有孕,因身上时有不适,便将每日的晨昏定省尽皆免了。林氏又被发去冷宫,底下的嫔妃们略有几分光彩的,皆依附于皇后,其余的自不必说了,一个个都安分了,宫里便风平浪静,再没什么波澜。
萧清婉听了青莺的话,说道:“事情却没什么事,只是总躺着也不好,还是起来走动走动。这转眼就要晌午了,越性等吃了午饭,歇晌觉罢。”
正说话间,外头便报宸贵妃到了,萧清婉忙叫请进来。
一时宸贵妃入内,这姐妹二人自是无需那些客套的。萧清婉坐着不曾动身,只叫宫人给她放了凳子。
宸贵妃坐定,便即问道:“听闻昨夜里三更时候,皇上又打养心殿里出来,往你这儿来了?”萧清婉笑了笑,说道:“姐姐的消息,倒且是灵通。”宸贵妃也笑道:“你是知道的,这后宫里什么不快,独这信儿传的快。那些嫔妃们都妒红了眼,却也没什么法子,只好不甘心罢了。我却忧虑的紧,这不一大早就来了。”
萧清婉梳好了头,叫青莺拿了奶羹上来,待抿了两口那雪白的汁子,方才慢慢问道:“姐姐担忧些什么?”宸贵妃双目炯炯,望着她说道:“人人皆道,能叫皇上夜半自养心殿出来,又去其宫中安置的,也独你这个皇后了。我说,这话虽是不错,听在我耳朵里,却是另一个意思。不知妹妹怎么想?”
萧清婉浅浅一笑,说道:“姐姐如今的心思比以往更见敏捷了。”旋即正色道:“不错,昨儿皇上过来,便为敲打之故。盘问了我大半夜,似是已经疑到咱家头上来了。”宸贵妃焦急道:“这却怎么说?这事儿咱们家面上并没出手,皇上倒是怎么疑上咱们的?”萧清婉叹道:“如今朝中的局势,乃是萧林并立。林霄陡然遭难,皇上自然会疑到咱们头上。这一局,我日前早已想到。虽是凶险至极,却不得不为。林家视我如眼中钉,林氏又总想取我而代之。若要缊儿太太平平的登上皇位,咱们萧家安安稳稳的下去,我非拔此眼中钉不可!”宸贵妃愁道:“话虽如此,可是让皇上盯上了,可要怎么好?我怕这一局,咱们不止扳不倒林家,自己反倒折了进去。苦心经营了这许久,可就全都付诸流水了。”
萧清婉凝眉道:“如何是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再要说怕,已是迟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宸贵妃见她口气颇大,心事仍是沉重;忧心忡忡道:“妹妹话说的倒是满;皇上眼下已然疑到咱们头上来了。再这般下去;妹妹不怕惹恼了皇帝,惹祸上头么?”
萧清婉不置可否;将手里的奶羹一饮而尽,递与青莺;才又说道:“他疑心不疑心,有什么打紧?”宸贵妃听了这话,不觉一怔。萧清婉又笑道:“姐姐便是这等胆小;才会这般前怕狼后怕虎的。有时候,有些事;是要放手去做的。只顾谨小慎微,是成不得大事的。”
宸贵妃喟叹道:“论及胆量谋略,我是及不上你。然而你也得拿稳了才好,咱们萧家全族的荣辱前程,可就全押在这一局上了。”萧清婉微笑道:“姐姐安心,若无十足的把握,我是不敢贸然出手的。”言毕,她凑在宸贵妃耳旁,悄悄说道:“皇上疑心咱们,又没有什么实在的证据,他也只能白疑心罢了。这林霄的罪行,可是有铁证的。皇上能怎样?难道为了那莫须有的猜疑,便姑息养奸么?那将国家法纪立于何地?又如何向朝廷交代?今朝可可以如此,那明日是不是文武百官,皆可贪赃枉法,贿赂成风?皇上也是为难的紧,没有实在的证据,他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
宸贵妃心有不安,又说道:“虽是如此,林霄犯的又不是什么死罪。难保皇上不会为了平衡起见,不肯重办他。只是不疼不痒的削官降职,又不伤筋动骨,难保几年他就又上来了。咱们这一番苦心筹谋,可就白费了。”萧清婉淡淡一笑,看了看指上新染的蔻丹,说道:“只是贪污受贿,那也还罢了。但若是他勾结逆贼,犯上作乱呢?想必皇上没那个好心胸罢?此事若落到实处,咱们可就成了为皇上清肃逆贼的忠臣。难道皇上会为了保一个逆贼,来为难忠臣么?岂非倒行逆施!”
宸贵妃闻言,微有不明,问道:“只听闻林霄贪墨银两,把持科考,收受贿赂。这谋逆又从何说起?”萧清婉浅浅一笑,睨了她一眼,说道:“这个我暂且不便告与姐姐,只等着西北那边的消息罢。”
宸贵妃见她不肯说,也就罢了,因想起茜香一事,又说道:“听闻茜香封了才人,赐居咸福宫了?”萧清婉点了点头,说道:“她有了身子,再挤在养心殿里,已不成话了。况且,皇上待她不过尔尔,她在御前已派不上什么用场。既没了用处,放在那里只会扰乱棋局,还是挪进来罢。免得咱们手里用废了的棋,倒叫别人拾了去。”宸贵妃说道:“若是这样也罢了,只是德妃素来不喜她。你如今又把这钉子插在她眼皮子底下,只怕要生出些故事来了。”
萧清婉笑道:“凭她们闹去罢,德妃越是在意,便越会加意的留神,倒省了咱们的心力。”说罢,便一笑置之。宸贵妃见状,知她不愿再谈此事,又虑她现□怀有孕,思虑过甚恐伤胎气,就不再提了。只嘘寒问暖了一阵,又看了看赢缊,姊妹两个一道吃了早饭。
用过饭,钟粹宫那边打发人来请,说小公主有些不好,宸贵妃便起身去了。
这日一日无事,赢烈白日忙碌朝政,晚间便歇在了养心殿。
隔日,东海边陲又来急报,称本初王派使者近日即将来访。朝内不免又是一番忙乱,这本初与宣朝自来是时和时战,时有摩擦。每逢战败,便即俯首称臣,然过不得两三代,又卷土重来,逆心复起。然而因此国孤悬东海,宣朝累代帝王虽有心除此遗患,却为种种缘故,总不能如愿,故而拖延至如今。如今的本初虽才遭战败,尚不成气候,但宣朝亦是国库空虚,内忧重重。若此刻再起战事,情势亦不容乐观。故此,赢烈心中虽不喜,却也不能轻忽慢待,责令光禄寺整顿使馆,打点宴会事宜。
除此之外,林霄的案子亦是案情不明,虽有证据,赢烈却不肯轻信。下头的一众朝臣,审度皇帝心意,亦不敢谏言,这案子也就拖了下来。
如此一番忙碌,赢烈又是连日不进后宫。宸贵妃不明局势,只是心里发急。萧清婉却毫不在意,每日便只在坤宁宫中安心养胎,抚育太子。
这日,正是清和天气,明月往钟粹宫送点心归来,进屋复命。
其实萧清婉正在明间内坐,拿了一支竹编的蚂蚱逗着赢缊玩耍,见她回来,便问道:“东西送去了?姐姐在做什么?”明月回道:“娘娘在与两位公主裁衣裳。”萧清婉闻说,笑道:“前几日听闻贞丫头夜里发热,现下好些了?”明月道:“已大好了,宸贵妃娘娘叫奴婢上覆娘娘,说多谢娘娘记挂,每日打发人去看一趟,还叫奴婢转一句话与娘娘。”说毕,便凑上前来,说道:“宸贵妃娘娘说,请皇后娘娘少记挂旁枝末节,还是多多操心正事的好。”
萧清婉听了这话,脸上笑意浅淡,搂着赢缊说道:“姐姐这是急了,倒急什么呢?该来的总会来。林霄如今是墙倒众人推了,还怕他再闹出什么来不成!”明月又道:“宸贵妃娘娘还说了一句话,叫做‘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萧萧清婉笑意转淡,点头道:“这话不错,然而那边的信儿不到,我们也动弹不得,操之过急反倒弄巧成拙。”
明月听不懂这些话,亦不上心,将话转达了就罢了,又笑道:“奴婢回来路上,听到一件新鲜事,告与娘娘。听御前下来的人说,皇上今儿招了安婕妤去侍寝!这会儿怕是旨意已到了庆寿堂了。这位安婕妤自进咱们后宫,至如今也将近一年有余,皇上从不曾招她侍寝,怎么这节骨眼儿上偏想起她来?”
萧清婉将嘴一撇,笑道:“做戏给人瞧的,皇上倒也当真辛苦。”说罢,想了一回,又笑着吩咐道:“叫小厨房炖一碗参汤,晚些时候送到养心殿,就说皇上劳碌了,仔细身子。”明月听出这弦外之音,捂嘴一笑,旋即转身去了。
这般停了片刻,外头便报称德妃求见。
萧清婉略有些不大耐烦,还是准见了。少顷,只听裙子拖地声响,德妃自外姗姗入内,进来先与她道了个万福。萧清婉懒懒说道:“咱们姊妹之间,这些虚礼就免了。本宫怀着胎,一向懒怠动弹,就自个儿起来罢。”说着,就叫她在上炕坐了。
德妃依言坐了,萧清婉看她面色不愉,手托香腮,开口问道:“今儿又为了什么事?莫非皇上招了安婕妤,你又坐不安稳了?”德妃一怔,先问道:“皇上竟想起她来了?这倒是奇事一桩。”说着,便又恭维起来:“到底是皇后娘娘,这消息就是灵通。这事儿嫔妾连影儿也不知呢,娘娘可就知道了。”萧清婉懒怠听这些奉承言语,直言问道:“有什么事,你倒是直说,本宫身上乏,你是知道的。若没个正经事,那就回去罢。”德妃这才说道:“娘娘把那苏才人放在咸福宫里,既是娘娘的懿旨,嫔妾倒也没什么话好说。只是这苏才人实在有些不大老实,每日里吵得嫔妾心烦。四皇子身子又弱,经不得吵闹,还是求娘娘将她挪到别的地儿去罢。”
萧清婉听说,便道:“你这心胸该开阔些,她一个有孕之人,正是养胎的时候,倒能怎么吵闹?想必是你嫌她碍眼了,找出这些话来,想让本宫放话与你。”德妃见皇后不信,便急了,冲口就道:“娘娘在上,嫔妾怎敢妄言?这苏才人每日穿金戴银,出入招摇。早晚到嫔妾这儿来问安,嫔妾观她那衣衫首饰,平日里的吃穿用度俱是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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