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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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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赢烈坐下,与萧清婉说了几句闲话。一时,三皇子过来请安,赢烈点头受礼,问了些近况,便要查问他功课。

    萧清婉见此情形,便叫赢缊过去。谁知赢缊不肯,只立在桌边仰头看。赢烈也说道:“让他看着罢,也不碍什么事。”萧清婉见叫不回来,只得罢了。

    只听赢烈问道:“近日听闻你在读《论语》,朕且问你,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那赢绵自来葳蕤,在皇帝跟前更加战栗,战战兢兢,冷汗直滴,倒把先生平日里的教诲尽数送至爪哇。赢烈又问了几声,见他总不答话,不觉怒气渐起。正要开口驳斥,忽听旁边赢缊奶声奶气道:“监守者不得典其责。”

    作者有话要说:1节华:菊花的别名。

 第二百七十章

    赢缊一声落地,赢烈顿时一怔。萧清婉瞧了赢纪一眼;连忙斥道:“你父皇问你哥哥功课;你乱插什么话;还不快过来。”

    赢烈却将赢缊抱起放在膝上,摩挲着他的头顶;莞尔道:“你可知这话是什么意思?”

    赢缊回道:“这句话是说,看守的人不能推卸他的责任。往大里说,一个国家若是施政不当,致使民生不稳,上至君王;下至辅政的臣子都有责任。”他这一番话说的不甚顺溜;倒也将意思讲了个明白。

    赢烈听的满心欢喜,又问道:“都是谁教给你的?”赢缊答道:“是母后教的。”赢烈便抬眼望向萧清婉;问道:“缊儿才这么点儿大,你就教他念这个了?”

    萧清婉只得说道:“这孩子虽是顽皮任性,所幸悟性还好,《百家姓》《三字经》这些书,已念过了。闲着无事,臣妾就再教他些,省得他只是淘气。”

    赢烈点了点头,又问了赢缊些《论语》上的句子。赢缊虽然年小,记性却是极佳,十句里也能答出个五六句来。

    赢烈更加欢喜,大笑道:“此子类我!”又搂着他说说笑笑,倒把赢纪冷丢一旁。

    萧清婉见赢纪立在一边,垂首不言,冷冷落落,颇有些可怜,便将他拉到一边,吩咐宫女拿了些新做的点心果子与他,就笑道:“你弟弟年纪小不懂事,你父皇难免偏疼些,你却不要往心里去。”

    赢纪接了果子,笑了笑,低头说道:“五弟聪慧伶俐,又是母后亲生的,父皇喜欢他也是情理之内。儿臣蠢笨,母妃又是罪人,父皇不待见儿臣,儿臣也没什么好不平。母后不必理会儿臣。”

    萧清婉听他这话说的甚是颓丧,小小年纪就这般自怨自艾,心中也是不喜,只是怜悯他身世可怜,强打了精神安抚照料,又留他在坤宁宫用膳。

    一时到了晌午,坤宁宫明间内摆上饭来。赢烈与萧清婉携了三个孩子一道入席,那赢缊已能自己吃饭,只是撒娇要萧清婉喂他。然而萧清婉怀里正抱着赢琳琅,无暇顾及,便不理会。

    赢缊眼见母亲不理,又去赢烈身边蹭。赢烈便拿了勺子要喂他喝汤,萧清婉在旁说道:“不要管他,他现下已经会自己吃饭了,只是由着性子胡闹呢。”赢烈却道:“那有什么,朕也想喂他。”说着,还是照料了一番。

    萧清婉正忙着看顾东阳公主,也就没有理论,一家子几口人围桌而食,说说笑笑也很是和美。席间,赢烈也不时同赢纪说些话,那赢纪却只是葳蕤畏缩,言谈之间全无半点慷慨洒脱之态,赢烈十分不喜,说了两句便不再理会。

    片刻,用膳已毕。赢纪告辞离去,太子与公主皆要午休,萧清婉走去安顿两个孩儿睡下,才又回来陪赢烈坐着。

    底下宫人送了香片上来,萧清婉亲手端了一盏与赢烈,自家也拿了一碗在手里。只听赢烈说道:“这个老三,小时看他倒还伶俐,怎么大了竟成这个模样?真如蠢牛木马一般!倒跟他那母亲一个性格,真枉费了朕平日里一番教导!”

    萧清婉却道:“皇上也不必遇怨怪旁人,自打这孩子的生母过世,皇上便不大喜欢他了,又赶上缊儿降世,皇上更是连见面的次数也少了。孩子虽小,却也察觉得到。后宫里的情形,皇上是最清楚不过的,虽是母凭子贵,也有子以母荣之说。皇上这两年来总远着他,他在宫里能好过么?幸而是在姐姐那里,人还不敢欺负他。若是换在别处,更不知怎样了。他如今这幅模样,虽说也是他自个儿不长进,却也有皇上的过犯。”

    赢烈听她责怪,便不接口,只笑道:“缊儿这孩子倒是聪明得紧,很有些朕当年的样子,他如今也有四岁了,差不离是该上书房开课了。”萧清婉说道:“臣妾年前便这么说来着,皇上只说他年纪小再等等,如今又催起来了。”因就说道:“送他上书房自然是好的,只是要请哪位做老师呢?这太傅的人选是极要紧的,等闲人士不可充当。若是弄来个三不靠的人,倒怕他把太子给调唆的坏了。”赢烈颔首道:“你说的很是,朕也是这般想来。自打过了年,朕便一直琢磨这人选,也定了几个人,只是还要同你商议商议。”

    萧清婉睨了他一眼,含笑道:“皇上如今这般听话了。”赢烈闻声,放了茶碗,将她勾在怀里,笑道:“你定下的约法三章,朕怎敢不依从?何况缊儿是你亲生孩儿,与他请先生,自然要与你这亲娘商量了。”两人说笑了一回,萧清婉便问道:“皇上心里既有人选,不如说来听听?”赢烈微笑道:“你父亲就很好,既是老臣,也是科举出身,一肚子的学识自是不消说的,那治国的道理也通达得很,得他来教导缊儿,自然不会有错。”萧清婉听了,只是垂首不语。赢烈见她面色淡淡,并无半分喜色,不禁问道:“怎么,你竟不喜欢么?朕原是打算,封他做太子太傅的。”萧清婉这才慢慢说道:“皇上的主意是不错,父亲的才学见识教导缊儿却是足够的。然而臣妾父亲已是位极人臣,如今再加封了太子太傅,位列三公之上,恐朝里就要有人说他权势熏天了。况且,他是缊儿的外祖,这也未免过于亲近,要避避嫌呢。”

    赢烈听闻,不甚赞同道:“这却是什么话,朕要封谁,还用得着看底下人的脸色么?何况你父亲是两朝老臣,又于社稷有功,就是位子高些也是该的。他是缊儿的外祖,这外祖父教外孙子念书,又有什么和可避嫌的!”萧清婉央告道:“皇上就听臣妾一语罢,臣妾委实不愿听外头传那些闲话。”赢烈见她央求于己,不好推拒,只得点头道:“既然你不肯,那也好再商量的。还有一人,朕也觉得好,只是未免资历浅些。”萧清婉听说,心里已然明了,遂颔首笑道:“他是不错,状元出身,才华满腹,就才干也是极好的。更难得的是,他是平民出身,缊儿跟着他习学,更能知道些民间的疾苦。”说毕,便叹道:“缊儿这孩子打小生在这富贵窝里,人人又都捧着惯着,人虽聪明却染上了许多纨绔习气。若只当个寻常人家的公子哥儿倒也罢了,可将他是要继承大统的,这样子的人一朝掌权,恐不是黎民之福。”

    赢烈说道:“你这话朕便不爱听了,缊儿是朕的太子,自然是好的。”说毕,又道:“既是你也说好,那明朝朕便封了李十洲做文华殿大学士,教导太子读书。”萧清婉笑了笑,说道:“皇上看自己的孩儿,是千般都好了。”

    两人说了回话,赢烈因想起一件事,又道:“老三老四如今都在百孙院里,且他们同太子身份有别,也不能在一道念书。缊儿独个儿上书房,未免孤单些。朕的意思,还要与他寻个伴读。”萧清婉心里会意,嘴上还是含笑问道:“那皇上看中了谁家的孩子?出身倒罢了,这性情却是顶要紧的。缊儿为人任性执拗,又最顽皮不过,须得一个稳重之人时时劝导。若是和他一起淘气,那却不好了。”赢烈说道:“你家里那个最小的兄弟,名字叫做萧澴的,朕没记错罢?他比缊儿大约长了一岁,两人虽有舅甥之名,年纪却十分相仿,在一处读书相伴想必是能够融洽的了。”萧清婉心里盘算,这小兄弟自来少见面,人在家里也不知品性如何,虽则萧家的家教甚严,又有组训管束,然而毕竟这是萧家的独苗,且又是萧鼎仁的老来得子,难保萧鼎仁年老溺爱,倒将他纵的坏了。如今送到宫里来与赢缊做伴读,倒正好一并管教着。何况,萧澴是萧家未来的继承人,赢缊又是将来的皇帝,这二人多多相处自是有益无害的。

    当下,打定了主意,她便笑道:“皇上的主意极佳,只是澴儿长了缊儿一辈,这两个孩儿坐在一处,还不知要怎么相处呢。”赢烈说道:“也算一桩佳话了。”

    二人说了许多话,讲的口干舌燥。萧清婉将一碗茶吃尽,看皇帝手中的茶碗也空了,便起身去提了茶壶来倒茶。赢烈看着那窈窕身段在眼前晃动,不觉心神一漾,伸臂将她揽在怀里,低低笑道:“朕答应了你,你倒怎么来谢朕?”萧清婉猝不及防,倒吃了一惊,手里一晃,壶中的水险不撒了出来,幸而早早稳住了。她便开口斥道:“皇上恁大年纪的人了,还同个小子一般,这样毛手毛脚,看洒了水在身上!”赢烈笑道:“在你跟前,朕自来不会规矩。”萧清婉说道:“休要发讪,让臣妾先把壶放下。”

    赢烈却不肯放手,只是揽着她的腰。萧清婉没奈何,只好叫了宫人上来。春雨过来,接了壶,见了这等情形,抿嘴一笑就下去了。

    萧清婉在赢烈怀里坐了,嗔道:“看叫宫人笑话了!”赢烈皮脸笑道:“几年的夫妻了,还怕那些个?叫她们看去就是了。”萧清婉无奈道:“皇上耍起无赖来,真真是没辙的。一把年纪的人,都将有孙儿了,还是这么样的!”赢烈听闻,便问道:“怎么老二府里的谁有了么?”萧清婉点头道:“不错,昨儿襄亲王侧妃进宫请安提起来的,说是那个姓周的姨娘有了。”赢烈想起此女容颜酷似皇后,便觉心中闷然不快,只是梗在胸中说不出来,当下便道:“这女子出身极低,老二怎么偏宠这样的人。”萧清婉微笑道:“想必也是他二人的缘法,皇上当年在那茶铺子里一眼选中臣妾,不也是缘分么?”赢烈讲不出话来,只得笑笑道:“这也罢了,朕的长孙却是一个低贱的姬妾所养,朕心里十分不快。”

    萧清婉说道:“话虽如此,那孩子也是皇家的血脉。皇上若不喜欢他母亲,待襄亲王娶了亲,孩子就归在正房里养罢。”赢烈点头道:“原该如此。”

    这夫妻二人坐了一回,密密的说了许多话。外头便有人来请皇帝去前朝议事,赢烈便起身去了。

    待打发了皇帝出门,萧清婉便在炕上歪了,直嚷身上酸疼,说道:“这父子三个,真闹的人没法子!小的撒娇,大的也跟着磨蹭,把本宫这身子骨也累垮了。”春雨上来,就跪在脚踏与她捶腿,嘴里笑道:“这便是皇上与娘娘恩爱了,换成旁人还没有这等福气呢。”萧清婉只笑了笑,没有做声。

    绛紫上来收拾茶碗,穆秋兰走来立在一边,先说道:“娘娘的药得了,是现下吃,还是略等等?”萧清婉想了想,说道:“就拿来吃罢,那糖水莲子也好了?”穆秋兰回道:“得了。”便忙忙走去将药端了过来。

    萧清婉将一碗黑逡的药汁喝尽,又连忙端过盛莲子的霁青瓷碗来,吃了两颗莲子,压了满嘴的苦味。

    穆秋兰服侍了皇后吃药,便将腹内疑惑讲出道:“适才皇上说要封相爷做太傅,那是顶好的事情,娘娘倒怎么推了呢?如今改封李大人做文华殿大学士,官职虽也不低,却到底不及那个光辉。”萧清婉浅浅一笑,说道:“你哪里明白,父亲已是身居高位,再得这么个虚衔也没多大益处,就是锦上添花也是有限了。何况我萧家人丁不旺,这荣宠全加在一人头上也没多大意思。不如分将出去,多多提携人手,广植势力为好。李十洲是本宫妹夫,论起关系,是再亲近没有的,前番看他在江南行事,那一段才干无需多言。又是科举出身的新贵,皇帝也看得上他,只消助推一把,将来的前程自然不可限量。何况,他的人品才学本宫心里皆是有数的,得他来教导缊儿,本宫放心。”

    穆秋兰听闻,也不再多言,又报了几件琐碎事宜,便退了下去。

    一日无事,到晚间赢烈还过来用了晚膳,同赢缊并琳琅玩笑了一回,便在此处就寝不提。

    翌日朝上,赢烈将此事当众讲来,如今的朝堂再没个成气候的势力,兼且李十洲的学问才干又极是服众,故而便也没人多议论什么。赢烈便下了旨意,又责令礼部择日与太子行拜师礼,此事就此揭过。

    待得朝散,皇帝将萧鼎仁传入养心殿,把选了萧澴做太子伴读一事说了,又道:“此事细微,不好在朝上讲来。你回家去,与夫人讲了,这两日先把孩子送到宫里来见见皇后,也认一认门径,不要认生才好。待到了日子,就送到文华殿,与太子一并开课罢。”

    萧鼎仁闻听这样的好事,哪肯不依,连忙跪下领旨谢恩。君臣二人倒说了些家常闲话,一时便散了。当日下午,礼部选定了四月初八为黄道吉日,上报皇帝。赢烈便叫人传话与萧清婉,叫她预备。

    隔了两日,萧夫人果然携了萧澴入宫觐见。

    萧清婉在坤宁宫后殿上见了两人,母女二人见面一番寒暄自不在话下。单讲那萧澴如今也满五岁了,人事渐知,穿着宝蓝绸缎绣宝象金纽子对襟夹袄,下头一条同色的绸裤,足上蹬着一双湖色缎子的小鞋,生得唇红齿白,肤白眼明,眉眼口鼻同萧鼎仁年轻时颇为相似,一脸的神态与寻常人家孩子大不相同。萧夫人同皇后见过,便拉了他过来与皇后见礼。这孩子也不怯生,依着在家时嫡母教导过的言辞,稳步上前,下拜行礼,又奶声奶气的道:“见过皇后娘娘。”

    萧清婉听了这一声,心里好不喜欢,连忙叫他起来,抱他在怀里,仔细打量了一番,便向萧夫人道:“这孩子生得真好,和父亲像得很。”萧夫人含笑道:“只是调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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