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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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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听闻,略一思索,皆赞妙计。萧清婉微笑道:“前人多有用此法的,也不算新鲜。皇帝着紧动手罢,哀家自去了。”说毕,便即出殿回宫,筹谋备办。

    那赢缊便在殿上,另有一番吩咐。

    转眼隔日,禁卫军统领司徒仲进宫当值,入宫却见宫中人人缟素,四下皆是灵幡白幔,竟如国丧一般。他心中奇怪,暗道:若是宫中有什么要紧的人没了,却怎么没人知会?一面想着,一面便进了禁卫军办公之处。

    进得屋中,却见副统领张剑亦是一身素服,在堂中坐着。他眼见此状,便笑道:“宫中出了什么事,你们都知道了,却不曾知会我。”话一出口,便觉有些不对,又看那张剑双目炯炯,只盯着自己。他心知有变,正欲拔剑,那张剑大喝一声,自四面涌出十数个手执兵刃的侍卫,将其围在当心。司徒仲眼见此态,向张剑喝道:“我是皇帝亲封的禁卫军统领,你这厮竟敢加害于我,是要造反么?!”张剑笑道:“司徒大人日日背地里咒骂皇上,今日倒以臣子自居起来。大人这话,还是到殿上同皇上讲去罢。”说毕,更不多言,叫众亲信下了他的兵刃,反捆了押往养心殿。

    登入殿中,只见皇帝坐于龙椅之上,那张剑径自上前,在阶下跪了,报道:“启奏皇上,逆贼司徒仲已然押到。”

    司徒仲眼见此景,心中已然了悟,登时向张剑破口大骂道:“我把你这个两面三刀、背信弃义的小人!摄政王那等厚待于你,同你又有知遇之恩,你竟背叛于他,当真令人齿冷!”张剑朗声道:“我是皇帝的臣子,也只知忠于皇上。摄政王居心叵测,谋逆不轨,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同这等人又有什么信义可讲!”那司徒仲目呲欲裂,又骂不绝口。

    赢缊在上,听够多时,方才开口道:“忠于一个逆贼,也并没什么了不起。”那司徒仲便喝道:“你这阿斗皇帝!当初若不是摄政王领兵来救,你同太后焉能活到今日?!你不思图报,反倒恩将仇报,当真狠毒至极!”赢缊笑道:“司徒统领这话说反了,当初若非摄政王毒害先帝,朕同太后也未必就落尽那般险境。其时摄政王领兵入宫,心中作何盘算,你该比朕更清楚。如若不是太后先有谋划,只怕如今坐在这位上的,就是他摄政王了!”

    司徒仲听了这一席话,闷闷不语。赢缊又道:“明人不说暗话,朕今日招你前来,是想请你写封亲笔信捎与摄政王。”言毕,便将信中待写之言说了一遍。

    司徒仲不待他说完,便即喝道:“你休打这主意!我非那等俗世小人,是决计不会叛了摄政王的!任凭你要杀要剐,要我坑害摄政王,断断不能!”赢缊听了这话,倒也不恼,只点头笑道:“司徒统领当真是重义之人。然而朕听闻,这世间自来是情义难两全。也不知此事放在司徒统领这样的好汉身上,又当如何抉择?”说着,又淡淡道:“太后许久不见咸懿郡主,心中甚是思念。今日一早,统领才离了家门,朕便打发人将令夫人公子皆请进宫中,这会儿他们正陪太后说话呢。几时统领信写完了,几时便同夫人一道归家。”

    司徒仲不防此边,面色一白,强自镇定道:“这是你们诈我,想我会信么?”

    赢缊淡淡一笑,向左右吩咐了一句。便有宫人出去,不多时抱了一个满抱的孩子进来。

    司徒仲一眼望去,见正是自己那一岁大的儿子,登时呆若木鸡。其时,那孩子因不见了母亲,又独个儿被人抱来,认生心怯,便大哭起来。又因无人哄他,那哭声便在殿上荡来飘去。司徒仲直听得心焦肝碎,默默无言。赢缊见他久无动静,便又使人将赢芳华寻来。

    那赢芳华突遭惊变,已是六神无主,行至殿上见丈夫押在阶下,待要过去,却为宫人所束,只是啼哭不已。司徒仲眼见她花容无主,泪眼愁眉,更是五内如焚。他本就是个耽于儿女私情之人,今见娇妻爱儿皆在人掌握之内,登时将向来的雄心壮志皆化作乌有。半日,向皇帝道:“拿纸笔来!”

    赢缊微微一笑,将手一挥,立时便有宫人送上笔墨纸砚,张剑将其松绑。当下,司徒仲执笔,赢缊念一句,他写一句,三五下便就写成一封密信。赢缊又笑道:“朕知司徒统领自来有专人与摄政王通信,还请司徒统领遣信差走一遭罢。”司徒仲哼了一声,取信向外行去。赢缊便命张剑跟随,又道:“令夫人公子便在慈宁宫静候佳讯,若无摄政王,太后便久留不放了。”司徒仲咬牙切齿,却是无可奈何,只得被张剑跟着,去派人传信不提。

    那信送至京郊赢绵军中,赢绵收信一瞧,登时大惊失色。左右副官看出,便问道:“王爷,何事惊骇至此?”赢绵将信放下,说道:“司徒统领送来密信,称太后竟于昨日夜间薨了,宫中乱成一团,他已将皇帝囚禁,请我等速速入主宫中。”两个副官面面相觑,赢绵、又将信拿起,看了又看,面色阴沉,默然无语,半日忽然道:“将本王亲兵传来,同我进宫一看究竟!”其内一人便道:“王爷不可!此信来的蹊跷,太后正值青年,素来并无疾病,如何会暴薨?!且若司徒统领将皇宫把持了,京中却为何全无动静?还是先遣人打探为上。”

    赢绵只是垂首不语,那人便自作主张,派了探马前去探寻。

    赢绵便在帐中坐着,将那信捏在掌心之中,心中乱作麻团。半日,那探子回来,报道:“皇宫外头果然挂起了白幔灵幡。”赢绵已然方寸全乱,归心似箭,再不肯多迟延片刻,当即点了一支亲兵,骑马返京。

    才进京城,却见城中家家闭户,街道之上竟不见一人。赢绵心道不好,正欲下令折返,城门却早已关闭,只听呐喊之声自四面八方响起,街巷之中忽然涌出无数兵丁,领兵之人正是骠骑将军左暮空。

    赢绵已知落入圈套,更不打话,抽出剑来同一众士兵相抗。虽赢绵乃一员悍将,其下亲兵亦皆是以一当十之辈,奈何双拳难敌四手,终因力尽被俘。

    左暮空早得了秘旨,将其押入天牢之内,便入宫复旨。

    城外,安亲王并唐章两家早已带兵伏下,一待赢绵进入圈套,便即兵分两路前往清叛。

    因主帅离营,那两支军队难免群龙无首,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混战之际,安亲王又趁机使人四处呼喊,称赢绵谋逆被诛,附逆之人同罪,其余无知之人束手就擒,即可免罪。军中人心惶惶,众兵士无心再战,纷纷缴械投降。那忠于赢绵的两名部将皆死于混战之中。唐章那边,情形亦相去不远。

    赢绵下狱,朝廷立时下旨擒拿摄政王一班党羽,凡往日与其略有沾亲带故的,皆不能幸免,京城菜市口一月之内斩下两百四十二颗头颅,直杀得血流成河,人人变色,那发配充军,发入官媒的更不在少数。朝中上下,为之一清。

    那一众阁老又与赢绵定下十四条大罪,然而量刑之上却难合上意。众臣以为,赢绵虽罪大恶极,终究曾为摄政王之尊,又征伐本初立下汗马功劳,却不宜重刑加身。奈何皇帝恨他入骨,定要将其剐而后快,终独排众议,将其定了个凌迟之刑。

    这日傍晚时分,天牢之内,赢绵独坐牢中,望着墙上一灯如豆,默然无语。

    少顷,只听甬道之中一阵裙子拖地之声由远及近,又一人道:“你们且下去罢,听吩咐行事。”这人嗓音尖细,倒似是个太监。

    赢绵眉毛微挑,却纹丝不动。

    一阵脚步声响起,牢中的看守尽退了出去,却听一女子低声道:“你也去罢,事毕我自然喊你。”那人低低应了一声,便也去了。

    待人走了个罄尽,赢绵才开口淡淡说道:“不知太后娘娘贵人脚踏贱地儿,却有何贵干?”

    来人立在牢外,将帷帽取下,赫然便是当朝太后萧清婉。

    萧清婉望着他背影,低声说道:“我来送你。”赢绵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儿子后日就要将我千刀万剐,你也算称心如意了。”萧清婉沉声道:“你跋扈多年,满朝文武早已容你不下,皇帝又恨你入骨,我救不得你。”赢绵便问道:“那你恨我么?”萧清婉垂首无语,良久低低道:“我不知道。”赢绵却猛然回首,起身大步行至牢边,长臂一捞,将她紧紧揽住,低声切齿道:“但是我恨你!若非你诈死,我岂会落入你们的圈套!你我一见那信上说你死了,我便再想不到旁的,心里好似拧成了结,只想进宫来瞧。任凭旁人如何劝说,只是听不进”他话至此处,忽然住了,只是将萧清婉死死揽在怀中,俯首望着她的脸。只见她桃脸杏腮,目横秋波,依稀好似还是当年那个为他绣手帕子的丫头,不觉轻轻问道:“咱们到底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萧清婉亦语带哽咽,低声说道:“若非你步步紧逼,我又何尝愿意这样?”

    赢绵凝视了片时,又道:“倘或你当初并无入宫”萧清婉摇头道:“然而并没什么倘若。”赢绵长叹一声,撒开了手。正欲出言,萧清婉却忽然伸手握住了他的。他微微一怔,萧清婉却已放开了手。

    赢绵只顿了顿,便背过身去,说道:“去罢,保重。”

    萧清婉鼻中微酸,仰头长吸了口气,便即戴了帷帽,抬步离去。

    当夜子时,赢绵于牢中毒发身亡。

    皇帝闻讯,虽震怒非常,却已是无法可施。因赢绵身犯谋逆重罪,不得归葬皇陵,便于城郊择了一处地方,草草下葬。又因太后有嘱,称此案牵累无穷,杀孽太重,赢绵又到底曾有功于社稷,便不曾为难其后人,令其姬妾胡氏并其子照旧住于摄政王旧日府邸,而那周氏却早于日前暴病而亡了。

    同年七月,皇帝赢缊大婚,迎娶李敏,册其为后。大婚后五日,皇帝临朝,掌印亲政。

    时日匆匆,春花秋月,夏荷冬雪,转眼已是四个春秋。这四年里,赢缊当政,天下大治,海晏河清,宣朝国内,一派歌舞升平之景。

    这日一早,天气清和,宸太妃来慈宁宫与太后少坐片时,闲话一二,寿康宫那边因有人来请,她便又起身去了。

    待送走了宸太妃,萧清婉便独个儿在炕上歪着出神。穆秋兰看着宫人收拾了茶盘,上来笑道:“娘娘想什么呢?今儿天气好,不如出去走走。”萧清婉便道:“展眼贞丫头和慧丫头也大了,要替她们择婿了,放眼朝里倒没见合适的子弟,姐姐心里焦急呢。”穆秋兰笑道:“这是两位娘娘的眼界高,觉着谁也配不上公主,这还是太妃娘娘的两位。若是临到将来咱们东阳议亲的时候,太后娘娘还不知要怎么挑呢。”萧清婉笑了笑,说道:“早间叫她们收的露水,总要澄上三遍才能用,你说与她们。如今这些丫头,只是粗心,一句不到跟前,就丢三落四的。”穆秋兰道:“那冬梅姑娘还好。”萧清婉说道:“总是不及明月、青莺她们在的时候。”因问道:“青莺可有信儿来?她嫁的人家,也不知待她好不好。”穆秋兰笑道:“娘娘就爱操心这些事儿,今儿一早宫外便有信送来,因太妃娘娘过来,奴婢一时不及与娘娘看。明月生了个大胖小子,在家与娘娘磕头呢,说是全托了娘娘的洪福。青莺嫁过去的人家,公婆待她很好,小两口也得意的紧。”

    萧清婉笑了笑,说道:“她们也算服侍了我一场,总要替她们寻个好归宿,就只可惜了绛紫。”说着便不语了。穆秋兰见太后微有神伤,倒也不好多言。半晌,萧清婉忽又问道:“这几日见敏儿来请安,神色间总是不大对,待说不说的,那眉头又只管蹙着,问又问不出,到底出了些什么事?”穆秋兰笑道:“娘娘倒是瞧得分明。还能有些什么事呢,娘娘如今只管颐养天年就是了。正该享福的时候,又要操心起来。”萧清婉摇头道:“敏儿的性子,同她母亲很有些相似。凡事只爱藏心里,不愿同人说,又是个心高气盛的,人前不肯示弱。这般下去,一口气堵在心里,越发的拧了。若是寻常,哀家也不管这些闲事。然而她同皇帝成亲至如今也要四年了,好容易那肚子才见着消息,宫里到如今也还没个皇子,可容不得半点闪失的。”说着,想了一回,因笑道:“莫不是那左萤之又生事了?”

    穆秋兰见太后正言此事,也不敢再相瞒,只说道:“这却不是,那左昭仪前次为娘娘训斥了一番,如今已收敛多了。奴婢这几日听御前的人闲嚼舌头根子,好似皇后同皇帝为着一个姓林的才人,拌了几句嘴。”萧清婉听闻,笑了两声,说道:“果真是皇后有了身孕,连个才人也要作祸了。”言毕,更不多话。

    穆秋兰立在一旁,也不好多说什么。

    片刻,萧清婉因觉发髻略松了些,使人拿了镜台过来,重新梳理了一回。照过镜子,忽向穆秋兰笑道:“哀家好似老了。”穆秋兰忙笑道:“娘娘正值盛年,哪里就老了!就是小一辈的嫔妃里头,又有谁及得过娘娘呢?”萧清婉轻轻说道:“那怎么这些日子,哀家总梦见从前的事儿,从前的人。一时是没进宫时,在家中窝着绣手帕子;一时是在坤宁宫里荡秋千。有时候梦见先帝,有时候是”话至此处,忽然住了。穆秋兰心中会意,亦不能接口。隔了半晌,方才说道:“过上几日,便是娘娘的寿诞。皇上的意思,是要好生庆贺一番的。娘娘预备穿什么衣裳,嘱咐一声,奴婢好打发人上针工局吩咐。”

    萧清婉笑道:“总还是规制里那几件,也不用重新备办了。”穆秋兰连忙道:“这可不成,皇上若见娘娘身上衣裳与去年重了样儿,必要责备奴婢们不用心伺候了。”说着,又笑道:“皇上替太后娘娘张罗各样物件儿,倒比待后妃还更上心些。”萧清婉点头道:“皇帝倒是孝顺的。”穆秋兰接口道:“原也该的,这些年为着皇上太平,娘娘吃了多少委屈!故而,才有如今这场大福呢。”萧清婉不接此言,只说道:“打发个人,到厨房说一声,午膳略迟些送来。哀家身上乏了,进去躺躺。”穆秋兰连忙搀扶她下炕,就进里面去了。

    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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