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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千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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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秦珠玉则已经是两眼放光:“武状元?少年将军?听起来似乎很厉害的样子,真想见识见识这位顾将军是什么样子的。”
玉娘掩嘴笑道:“原来小玉姑娘喜欢武将,我可听说这位顾将军是一表人才,而且还是文武双全呢。”
“这么厉害啊?”秦珠玉睁大好奇的眼睛,完全没意识到身边的冬生脸色已经慢慢下沉。
玉娘笑得更开,对冬生使了使眼色,“小玉喜欢武将,可是宋大哥是读书人,他要怎么办?”
于是,冬生的脸黑得更厉害。
秦珠玉却是莫名瞥了眼冬生,表情不解而无辜:“我喜欢武将和书呆是读书人有什么关系?”说完,似乎又意识到什么,想了想道,“反正书呆就是书呆,又不会有人想要他成为什么将军。”
冬生皱皱眉,懒得听她胡说八道,心知玉娘误会了他和秦珠玉的关系,可又不便解释,只得道:“玉娘你先回去吧,我尽快填好词送给你。”
玉娘也不好再打趣两人,尤其是一人无知无觉,一人又脸色全变,便善解人意地离开。
玉娘走后,秦珠玉脑子里还是她说的那位少年将军,便拉着冬生问:“书呆,你要怎样填词?人家是英姿勃发的将军,是不是要填些金戈铁马什么的,还是说些什么渴饮胡虏血?人家那么厉害,你可得好好写!”
冬生瞥了眼她,眼神璀璨,脸色嫣红,几分兴奋的模样,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沉得厉害,仿佛有什么他抓不住的情绪,从他胸口挣脱,让他莫名几丝不安,于是情绪也变得不耐,淡淡收回眼神,径自掏出纸墨,轻描淡写道:“你倒真的对那位少年将军挺感兴趣。”
秦珠玉不以为然,撇撇嘴:“我就是对武将感兴趣,总觉得很厉害的样子。管他是顾将军还是别的什么将军,只要是厉害的武将,我都很感兴趣的。”
“那你确实是不喜欢读书人了?”
秦珠玉本能回答他,语气也是鄙夷:“如果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当然无趣至极,我才不喜欢。”说完,见冬生手中的动作停下,忙上前催促,“你快写啊,我想看看你写的如何?”
冬生没有看她,只是将笔重重搁在砚台上:“你在我旁边吵,我怎么写的出来?”
秦珠玉以为他脸色不善,是因为在思考如何作词,难得一次不与他计较,只是吃吃笑着点点头:“行行行,那我进房内待着不吵你,你好好写。”
冬生转头瞥了眼被秦珠玉关上的房门。
他其实不应该恼怒的,秦珠玉鄙夷酸腐读书人,他又不是第一次知道。那位顾将军也只是陌生人,何况人家是世家子弟,官居高位,和他们这些人有着云泥之别。说白了,秦珠玉只是好奇而已。
可他心中就是莫名郁结,总觉着有着什么他未知的事情存在,疑惑又不安。
直到很久之后,他才知道,这不过是他未卜的预感。
冬生填好两首词,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秦珠玉在房内早就和周公约会许久。等冬生叫醒她,从房内出来时,还在迷迷糊糊擦着眼睛。
冬生将摊在桌上的词,指给她看。
边外夏来风光异,昔日雁来不识景。
马蹄声声烟波起,千万里,落日孤烟人远去。
浊酒一壶家万里,佳人难觅归无计。
弦乐悠悠风满城,人难寐,铁马金戈离人泪。
秦珠玉俯在桌上,仔细拜读了两遍,笑嘻嘻转身对仍旧苦大仇深的冬生道:“书呆,人家将军死了未婚妻,你写这样的词,不是诚心提人家伤心事么?”
冬生看她笑得无知无觉,努力摒弃脑中莫名的念头,道:“正因为人家未婚妻刚刚过世,若要是让玉娘唱些愉悦欢乐的词曲,只怕是让人不高兴。”
秦珠玉想想也是,点点头:“你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真想看看那个倒霉的少年将军是什么样子?你说他曾是武状元,一人能不能打过十个你这样的书生?”
冬生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武力是不能征服任何事情的,暴力是最低级的治世之道。”
秦珠玉鄙夷地撇撇嘴,想和迂腐的书生再争论,却忽然被砰地一声打断。
秦珠玉和冬生双双回头,便见张公子匆匆忙忙闯进来。
冬生不悦地皱皱眉,张瑾却是没见到一般,出其不意地上前握住他的手:“宋先生,我家明晚宴请从京城来的顾将军,父亲让我邀请你去参加。”
冬生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心道,我和你好像并不熟吧!
张瑾激动地转过头看向秦珠玉,话却仍旧是对冬生说的:“宋先生,你一定要带上小玉姑娘,我代表张府欢迎你和小玉姑娘。”
冬生看张瑾双目一眨不眨盯着秦珠玉,心里明白几分,淡淡回他:“张员外邀请贵客,在下不便打扰。张员外和张公子的心意,在下心领了 。”
张瑾怔了怔,还未再说话,秦珠玉却是蹦跶上前,拉住冬生的手臂道:“为什么不去啊?我也想见见那位大名鼎鼎的顾将军呢!”
说完,耳朵悄悄凑近,用只有她和冬生的声音道:“死书生,你怎么这么傻?他们家肯定有很多好吃的。”
张瑾笑眯眯地看着秦珠玉,连连点头:“是啊是啊,顾将军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小玉姑娘想见他,明天就是最好的时机。”
冬生还想要拒绝,秦珠玉却是大力将他拉开,自己凑上前对张瑾道:“张公子放心,我们一定会去的。”
就此,在冬生的不悦下,尘埃落定。
作者有话要说: 先放男配出来遛一遛。
☆、宴
虽然一百个不愿意,可念在张员外的面子,加上秦珠玉的软磨硬泡,冬生终于是答应了去张府赴宴。
张员外是个暴发户,少年时代跟人在丝绸之路上做行商,靠同胡人买卖茶叶瓷器积累了第一桶金,自此之后,商运亨通,一发不可收拾,从行商发展为坐商,店铺一家接一家,开到了全国各地,而立之年已经是富甲一方。但因着年少时没有读过书,又听过“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言论,便很是羡慕读书人。对冬生这样在小城里有几分名气的秀才,自是有几分尊敬,宴请贵客也不忘请上他为自己的暴发户府邸装点门面。
宴会当然还请了城中好几位各界名人,只不过,到了更夫敲第一道戌时的更,那位大名鼎鼎的顾将军,还未现身。
县令和张员外对着宴厅内的十几位宾,颇为尴尬,只得频频吩咐下人斟茶倒水,直接结果就是,没吃到期待中的主食的秦珠玉,多喝了几杯茶,过了不久腹中就有了反应。
等到张府下人带着她从茅房出来,正要往宴厅走时,张瑾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站在她面前,笑得一脸灿烂:“反正顾将军还未来,不如让在下带小姑娘到我们张府逛逛。”
秦珠玉想想,问:“能逛逛你们家的厨房吗?”
张瑾愣了下,显然没反应过来。
秦珠玉嫌弃地瞥了眼愚钝的首富公子:“也不知那位什么顾将军什么时候到,我饿了,想先吃点东西垫肚子。”
张瑾拍拍脑袋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当然可以,我这就带你去。”
到了张府厨房,几个正在准备的下人,见到张公子,立刻毕恭毕敬道:“少爷,有什么吩咐?”
张瑾大手一挥:“有什么好吃的,一种一份统统拿出来。”
下人应承了一声,将东西一一摆上来。
秦珠玉两眼放光地盯着食物,不由艳羡:“有钱真好。”
张瑾得意地扬扬眉:“小玉姑娘要是喜欢的话,可以经常来我们府里。”
“真的?”秦珠玉拿起一只凤爪塞入嘴中,忽然想到冬生的话,又问,“你对我这么大方,是不是没安好心?”
有这么明显吗?
好吧,是挺明显的。张瑾心虚地摸摸鼻子:“其实我就是想和小玉姑娘做个朋友而已。朋友之间自然是要大方的。”
秦珠玉边吃着东西边鄙夷地撇撇嘴,瞥了他一眼:“谁信你?你肯定是看中我的美色。不过我可事先告诉你,就算我吃了你的东西,也不会出卖我的美色。”
张瑾讪讪笑了两声,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这种毫无遮拦的直白,只是觉得秦珠玉更加有趣。
这厢两人在厨房吃着美食讨论着美色,那厢宴厅里,姗姗来迟的顾将军终于就位。
如果稍稍了解一点这位顾轻舟顾将军的人,便会知道,顾将军有两大特点,一是桀骜不驯,二是自负傲慢。当然,实际上就是一回事,也就是——很难搞,非常难搞。
他能答应参加这个小城里的宴会,就已经是奇迹,别说是迟到,就算是临时爽约,都合情合理。
当然对顾轻舟来说,他会答应这个邀请,无非是因为秦珠玉在附近出事,县令大人又及时通知了他,多少有几分人情在内。再者,近日伤心过度,又舟车劳顿多日,抵达这处时,已经是身心俱疲,稍做休息也是好的。
京城的世子,自然是瞧不上这些边缘县郡的人们的,管他是县令还是土豪,抑或是还算文雅俊朗的书生,在顾轻舟眼中,都是——土包子。唯独弹唱助兴的歌妓,还算差强人意。尤其是她唱的曲子,不就是在唱他么?
于是,在玉娘的歌声中,顾将军还未退却的伤感,又阵阵来袭,直接结果就是导致他一杯接一杯,借酒浇愁。
这场宴会气氛很快变得诡异,县令大人和张员外几次试图和顾将军攀谈,但顾将军极为冷淡,只有他两个副将,勉为其难地替主子应付着。
至于冬生,在秦珠玉离场片刻未还之后,他就开始坐立难安,但碍于不便离场,只得时不时瞥着门口,心不在焉地看其他人虚与委蛇。
厨房的秦珠玉吃饱喝足之后,终于想起该回去。她心满意足地拍拍自己肚子,也开始觉得一旁的张瑾看着顺眼了许多,便略带施舍口气道:“看在你们家东西好吃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做朋友吧。”想了想,又郑重其事地加了一句,“不过以后你不能再觊觎我的美色。”
张瑾嘿嘿一笑:“那是当然,小玉姑娘能答应做我的朋友,我就很开心了。”
秦珠玉斜睨了他一眼,满意地扬扬头:“那我们现在赶紧回宴厅吧。”
张瑾也才想起正事,拍拍脑门:“差点忘了这事,待会我爹肯定又会数落我了。”
然而,没想到的事,两人才走到厨房门口,迎面便走来三个美艳女子。
中间一位,见到张瑾和秦珠玉,脸色猛地一垮:“相公,爹今日宴请京城来的大人物,你怎么躲在厨房?”
张瑾见到来人,脸色也变得不好:“什么叫躲?我只是来厨房吃点东西。”
“吃东西?宴厅里没东西吃么?”女子气势汹汹走近,看到秦珠玉,愈加愤怒,“竟然还带了个狐狸精进屋?你要玩也要挑时候?”
“谁是狐狸精,你才是狐狸精!”秦珠玉被莫名骂了一句,自然不甘心,下意识就反驳过去。
“你这个狐狸精,还胆敢在我们张府放肆,我今儿不给你点颜色看看,就不是张家少奶奶!”
话是她一人说,但是行动却是三人一起。
张瑾三位媳妇,是出了名的悍妇。秦珠玉还未反应过来,三人已经将她团团围住,扯头发的扯头发,抓脸的抓脸。
秦珠玉虽然冲动,但一开始还记着不应该给冬生惹事,只是挡了上面,又防不了下面。张瑾向来有些怕她的这三位一条心的媳妇,不敢贸然去拉,只是在一旁叫着住手,干着急。
到了最后,秦珠玉实在受不住三人攻势,猛地喝一声,又拼命尖叫出声:“你们给我住手。”然后再不客气,使出拳脚功夫,将三位豪门泼妇,快速踢到在地。
瞬间,五个人都安静了。地上的三人眨巴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喘着粗气,怒目而视的秦珠玉。
或许是秦珠玉的那几声叫喊声太过用力,竟然传入了还在推杯换盏的宴厅当中。
冬生怔了片刻,反应过来,也不管厅内如何,直接跑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坐在主位,几近醉倒的顾轻舟也恍然间震住,口中喃喃叫了声“玉儿”,手中酒杯掉落在地,人已经跌跌撞撞朝外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太苦逼了,竟然只能上床了才有空更新一点。
好墨迹的文,有木有?
☆、乱
冬生循着声音,跑到宴厅后面的小院子,夜色中,他只见秦珠玉头发凌乱,握紧双拳,目眦欲裂地站着,而周围有三个女人,面色不善地围着她。
冬生大喝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声音落下,人已经跑在秦珠玉旁边,上下打量着她。
秦珠玉见冬生面色微嗔,赶紧指着周围三个女人辩白:“我什么都没做,是这几个女人莫名其妙攻击我。”
在一旁愣了许久的张瑾,这才反应过来,讪笑着走上前,道:“是鄙人三位贱内误会了小玉姑娘,在下会教训她们的,还望小玉姑娘别生气。”
秦珠玉也才想起旁边还有个张瑾,转头,怒目看向他:“刚刚你三个老婆莫名其妙打我,你干嘛去了?亏你还说要和我做朋友。”
她这话刚落音,张瑾大老婆又不乐意了,气势汹汹指着秦珠玉道:“还说不是狐狸精?良家姑娘会口口声声要和人家相公做朋友么?”
秦珠玉还未回应,冬生已经不满地皱皱眉,语气却仍旧是温文尔雅:“少奶奶,我们小玉性格懵懂,如果说了什么让您不爱听的话,还望您别介意。但是我可以保证,她绝望恶意,也肯定没有什么不干净的想法。”
张夫人睨眼看了看他,大致是想起眼前的人是谁,脸色稍稍放缓:“原来是学堂的夫子宋先生,我听说先生不久前救回了一个姑娘,看来就是这位小玉姑娘了。我自然是相信宋先生的人品,既然宋先生开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当是一场误会。”
“误会?”秦珠玉不可置信地看她这么轻描淡写地把刚刚的事情一笔勾销,气冲冲地要再理论,只是才刚刚上前走一步,整个人忽然被一股力量抱住。
所有的人看到眼前状况,都一时怔住。
“玉儿玉儿真的是你!”顾轻舟跌跌撞撞地跑上前,将秦珠玉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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