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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裳天下-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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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一)
一珍端庄的坐于镜前,细致的描画自己弯弯的眉,她一向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也一向很爱惜。而这些天以来,她的脸色明显憔悴了,皮肤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嘴唇也没有以往那么细腻柔软。于是,她慢慢的将研细的胭脂膏子和着水,均匀的涂到脸和唇上。
“公主殿下,”身后,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官对她施以一礼,福了福身子。
一珍不回头,冲着镜子微笑着说:“本宫认识你,你是莫皇后身边的人,对吗?”
那名命妇恭敬的笑道:“殿下好眼力,奴婢正是皇后那边儿的人,皇后让奴婢过来,请殿下过中宫一叙,娘娘她因有事,所以不能亲自来请,还望殿下不要怪罪。”
一珍宽宏的一笑,道:“我与莫邪妹妹多年不见,本应先去拜会她才是,只是她如今为中宫之主,想必琐事缠身,繁忙的紧,抽不开身来,本宫也深有体会,何况我与她姐妹情深,何来怪罪之说呢?”
这几句话说的不卑不亢滴水不漏,那命妇眼中亦流露出佩服的神色,躬身笑道:“公主殿下言重了,奴婢这就在外候着,稍后随殿下一同去往中宫。”
一珍微笑着点点头,继续不疾不徐的按摩着面部,等到那胭脂的颜色融入到皮肤里,使皮肤看上去粉嫩且有光泽,她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由宫人梳了一个轻盈的发髻,簪上一朵清秀的玉兰花,她这样子,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未出阁前,骄傲的昭和公主。
采叶和阿罗很高兴看到这样的主子,左右搀扶着她往中宫而去。
来到中宫外面,一珍定定的望着朱红色的大门,大门上赤金色的两个大字:中宫,
这里曾是她小时候玩乐的场所,除了上阳宫,就属这里的欢乐最多了。
而此时,中宫却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一珍循声而去,只见中宫大殿上跪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而站在那里笑着的正是她的好姐妹,莫邪。
看那跪着的女子的装束,大概是一名妃嫔,她被两名太监押着,哀苦的向皇后求饶道:“娘娘,臣妾知错了,求您饶恕臣妾吧!臣妾以后绝不会在这样的日子伺候皇上,求您”
她的话还没说完,莫邪冷笑一声,一挥手,旁边的一名太监上前掐着那妃嫔的脸颊,将一碗浓浓的药汁强行灌进她的口中。
一珍倒吸一口凉气,那药汁的气味分明是
“姐姐,你怎么站在这儿?”莫邪不知是不是刚发现一珍,笑容可掬的迎上前来,“这些妃嫔太没规矩,本宫正教训她们呢!让姐姐您见笑了吧?”
一珍看着莫邪,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那个天真纯朴的莫邪吗?难道权力真的能将一个人的本性改变的如此彻底,连原先的一点影子都寻不见了。
她摇头,苦笑一下,道:“哪里会见笑,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莫邪轻笑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这该是姐姐的行事作风才对,在宫里生存,是大意不得的,否则,如姐姐这般聪明狠辣之人,不过棋错一着,竟也会落得如斯田地,妹妹正是吸取了姐姐的教训,对这些不知底里的东西,要更加严厉才是!”
一珍微微一愣,笑道:“我到成了妹妹的前车之鉴”
莫邪忽然冲她使了个眼色,命下人们将那嫔妃拉了下去,自顾自的拉着一珍的手,不容她说什么,径直将她拉到内室,看众人都褪去,这才有些焦急的说道:“好姐姐,莫邪有事要求你呢!”
一珍诧异,不解道:“你刚刚如此铁腕,竟有事要求我?”
莫邪急道:“后宫是我的天下,自然可以不用顾忌,但是朝堂上”她顿了一顿,又问:“姐姐回宫数日,可曾见过临川王?”
一珍心中一惊,不错,回宫这许久,众人都来见过,唯独萧离未曾来到,难道真的如外界传的那样,临川王被萧毅软禁了吗?
“母后已回朝,你有事,不妨去求母后。”
“太后忙于太上皇的丧葬,根本毫无闲暇来处理这些,更何况,太后离朝多年”莫邪急的不得了,声音已显出一些哭腔。
一珍叹了一口气,道:“那就等母后闲了再说吧,两个都是她的儿子,两个都是我的弟弟不过,邪儿,我至少还能看到一些你从前的影子了,至少,你心中还记挂着离弟弟,对吗?”
莫邪愣住,别过脸去,就那么一小会儿,她的脸上有某种温柔。
等她再看向一珍的时候,依然是那副冷漠而威严的面孔。
“公主殿下,不知此次回国,是准备报复邢风,还是准备就此消沉下去呢?”莫邪的嘴角有一丝讥讽,也有一些无奈。
一珍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浅笑道:“看来你我都是同样的人,既然心思都一样,何必多此一问呢?”
莫邪笑了笑,压低嗓音,说道:“你休想利用齐国来报复梁国,当皇帝的是我的丈夫,他没有必要为了一个被废的姐姐劳师动众!”
长久的沉默,一珍自嘲的一笑,“我早知道了,所以,根本没有指望用两国的兵力来解决我的窝囊!”
她长袖一挥,转身走出内室。
萧一珍还是以前的萧一珍,而莫邪再也不是以前的莫邪了。
因公主回宫的消息没有透漏出去,一珍的行动也只能介于昭和殿,中宫和寿安宫暖德殿之间,她从中宫出来,只觉得满腔委屈,便来到了寿安宫门外,想见见太后沈夕菡。
夕菡一袭白衣,默默的坐在那儿,暖德殿最高的榻上,这个位子上曾坐过很多的女人,所有的太后都曾坐在这个位子上,俯瞰她的儿孙们。
空旷的大殿里,也曾经摆放过很多物什,但如今,除了两边的烛台之外,再没有任何东西。
一珍的长裙拖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母后”她轻唤了一声。
“你来了,”夕菡招招手,示意她过去,坐在她旁边。“萧氏发生了很多事,这些事都很悲惨,而且,似乎并没有停止的趋势,还会发生很多事的珍儿,不要停留在这里,我不想,不想把你也卷进来。
知道吗?你的小妹妹,我和你父亲在宫外生的孩子,是个女孩子,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我没有把她带进宫来,我真的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踏入这个地方我不想让她活的像我这样,也不想让她去经历你曾经经历过的事,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就够了。
珍儿,作为母亲,我不希望你再回到那个地方,不要去报复但是作为一个皇后,一个曾经的皇后,我就要提醒你,回到那里,重拾你的尊严!拿回你应有的一切!”
“母后”一珍抬起头,望着夕菡漆黑的眼眸,好像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她颤抖的握住夕菡冰冷的手,“您也希望我这么做,对吗?”
夕菡镇定的点点头,轻抚着一珍的脸,说:“不要软弱,不要犯我犯的错,你都看到毅儿的行径了,如果当初母后足够坚强的话”
“这不是您的错,可是母亲,您打算怎么办呢?”
夕菡摇头,眼中有晶莹的泪:“不知道,但是现在,母后帮不了你,一切,只能靠你自己。”
“我明白的。”一珍无所谓的笑了笑,“珍儿有办法呢!”
昭和公主回到宫廷的消息,很少人知道,而她离开宫廷的消息,竟没有人知道。
她带走了阿罗和采叶,没有其他人,临淄王萧衍要护送她走,但她不同意,她说,齐国将有巨变,萧衍必须留下,保护萧离,并且要站在母后一边,甚至不惜与皇上为敌!
齐国帮不了她,那么,她只能靠自己,但是,凭她一个弱智女子,没有兵权,没有后盾,她很难成事,不过,她知道一个人,这个人一定能帮助她!
只是,要他来帮自己回到那地方,要怎样的痛苦啊!
瀚哲王赫连云睿,要让他来帮助自己回到邢风身边伺机报复,他会同意吗?
当雪女把一珍被废的消息告知他时,他愤怒的差点起兵杀回梁国帝都,曾经有多少人希望他剑指皇城,他都没有这么做,如今,眼看着心爱的女人在冷宫那样的地方,甚至被折磨的快要疯掉,他真的想那么做了!
但他最终没有,在雪女的劝解和开导下,他渐渐明白,也许,让一珍离开那个懦弱无能的男人更好些!
他也在等待,等待一珍能来找他,这样能照顾她一辈子,也很好呀!
只是他没想到,一珍,她要复仇,要他亲手将她送回宫去,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
一珍不会用武力来解决,但她会用自己的柔情,既然她毁在安若怡的柔情之下,那么,她就要以牙还牙!
只是,他会同意吗?
或者,他会用自己的真心来感化她,让她忘记复仇,留在自己身边吗?
塞外(二)
夏天的塞外是比较暖和的,这里常年都是寒冷的冬季,好容易到了这样的季节,雨水充沛,温度适合,但这样的好日子只能维持两到三个月,三个月一过,又到了那枯黄草叶寒冷飘雪的季节了。
即便如此,在靠近山顶的地方,还有一些经年的积雪没有融化,看上去白雪皑皑,和着风化的岩石,很是美丽。
刚刚经过雨水的洗礼,牧草变得非常的肥沃,天上的云压的低低的,好像时刻都会飘下雨丝一般,牧民们赶着各自的羊群,贪婪的享受着难得的碧绿嫩草。
如果有人注意到天空,苍穹下掠过一只苍鹰,从九霄之上凌云直冲下来,抓起一只奔跑的兔子,将它带上天空,又狠狠摔下。苍鹰并不是因为饥饿,只是在享受抓捕的乐趣而已。
那站在猎猎风中的英武男子,口中响起一阵尖利的哨声,苍鹰闻声,立马又冲了下去,然后稳稳的落在那男子的肩上。
男子刚毅的脸庞仿佛是雕刻出来的,那饱经风霜的眼眸透出不怒自威的神采,他的目光,炯炯有神的望着远处缓缓而来的三匹马。
马铃声清脆悦耳,远远的传了过来。
男子身旁也有一匹全身漆黑泛着光泽的骏马,优哉游哉的吃着脚下的牧草,不时打着响鼻,刨两下蹄子。
等那三人的马儿渐渐靠近,为首那人解开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头乌发和清秀的脸。
男子的呼吸瞬间急促,他猛的跨上那匹马,肩上的苍鹰受惊,呼的一声冲入云霄,围在飞奔的男子头顶上盘旋着。
他骑着马狂奔到那三人面前,直勾勾的看着为首那名美貌女子。
女子的嘴唇蠕动了一下,眼里沁出泪水。
两人变态相望,男子下得马来,走到她身边,将她抱了下来,又把她扶上自己的马,然后纵身跃上,从后面紧紧拥着她,脚下一蹬马肚子,马蹄四起,两人一马,转身飞驰而去。
“公主”身后,另一匹马上的女子叫了一声,却被旁边的女子拦住,那女子笑道:“多年未见,让他们好好说说话吧!”
马儿一路奔跑,直到雪山脚下,山顶是连绵不绝的积雪,山脚下却是碧绿的青草,这样旖旎的风光,在别处是很难见到的。
一珍站在山脚下仰望着,深吸一口气,顿时觉得体内无比舒畅。
赫连从后面拥住她,呼出的气息吹起她的发丝飘舞,他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垂,说道:“你是自由身了。”
一珍浑身一震,曾几何时,她曾无限缱绻的说过:“如果我不是太子妃”
现在,她不是太子妃,也不是皇后,她是自由的,她可以选择自己所爱,但是,如果那样的话朝廷不会放过赫连的。
她转身,抬头看着赫连乌黑的眸子,莫名的恍惚,随即低下头,略有些心虚的说:“可你还是瀚哲王。”
朝廷和藩王之间原本就是那么的复杂,如果废后离开皇宫而投入藩王的怀抱,就算藩王没有谋反之心,恐怕朝廷也会借机镇压。
更何况,一珍还不知道,邢风为什么忽然要废了自己。
若不是怀疑她和瀚哲王之间的暧昧之情,邢风是不会痛下决心的,那么,一旦他知道一珍没有疯癫,而和瀚哲王过着神仙眷顾的逍遥日子,他是不是会倾尽兵力来剿灭赫连呢?
赫连充满爱意的看着瘦弱的一珍,搂她在怀,慢慢的感受着她身上特有的气息,
他有一个正妃,一个侧妃,还有两房妾室,但他从未像这样抱过一个女人。或者说,他从未如此迷恋过一个女人。
一珍忽然推开他,有些慌乱的说:“珠颜,珠颜她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她,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贤妃会好好照顾她的。”
赫连的心又痛,她的孩子失去了,却还记挂着珠颜,和她毫无血缘关系,却只因为那是他的女儿,所以,她真的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来抚养。
“没事,没事的”他安慰着她,虽然心里也会担忧,但更担心她,他听说她疯了,焦急万分,但看到她现在很好,心里总算放心,也许她不是真的疯了,只是为了逃离的障眼法。
他们手牵着手,一起漫步,就在雪山脚下,谁也没有说话。
一珍不习惯让他握着手,但他执意要如此,真是奇怪,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柔情了?
是希望她留下吗?
天渐渐暗了下来,为了打破沉默,赫连轻咳了一声,说道:“我听了很多关于你小时候的事,有些还是很有趣的。”
一珍低头浅笑,掠了掠额前散发,道:“没有让你讨厌吧?”
赫连笑道:“怎会?到愈来愈觉得喜爱了。”
一珍的脸微微泛着潮红,眼神凝望着前方,这才惊觉二人已离开雪山,周围都是广袤无垠的狂野,天地间似乎只有他二人,风刮着牧草,中间夹杂着一些不知名的小野花,随意的摆动着。
暮色四合,远处,有零星的火光,大概是牧民们的毡房,和着风声,传来阵阵欢快的歌声。
“看来我们走的太远,今晚只得在外面过夜了。”赫连正色道。
一珍有点儿害怕,她想起那年冬天在雪地里迷路的时候,听到过狼嚎声,心有余悸的问:“不会又有狼群出没吧?”
赫连哈哈大笑,道:“难道你光只是怕狼,却不怕人?”
一珍的耳根子忽的发热,亦觉得脸上的潮红越来越明显,慌的侧过头去,口中啐了一声,心里却有一丝甜蜜悄悄溜过。
天色已经很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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