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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夫教子-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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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来,而且也没听全,不知对夫人有没有用处。”
“无妨,你只管说,真假我们自会判断。”
“府里共有八名洗衣妇,四名洗主子的衣物,四名洗卫兵及仆役的衣物。玉婆子与杨婆子是专门为王妃与女神医洗衣物的,平时我们不在一处干活,也不在一处吃住,只有一次我有事进内院,正好撞见她们两个迎面过来,我怕被她们责骂,趁她们没看到自己,转身藏到路旁的假山洞子里,想等她们过去后再出来。她们一边走还一边说着话,当时我也只听得她们说的两句话,玉婆子说,‘要我说她不是男的,便是石女,要不然内衣哪能那么干净,真是便宜你这婆娘了。”杨婆子则慌忙去掩玉婆子的嘴,还四处打量有没人听见,最后让玉婆子别乱说话,否则会被打死。”
“那玉婆子是给谁洗衣服的?”陆掌柜忙喝问道。
“是,是给王妃洗衣物的”
陆掌柜终于开了窍,“难道那个女神医是男的?或者她根本就是大当家改扮的!也不对,如果她就是被曲翠栊挟持的大当家,为何我家的探子反被他杀掉好几个?有两个还与他一起办过事,还有以大当家的性子是宁肯掉脑袋也不会扮女人的。”
陆掌柜纠结了半天,才发觉杜萱娘的失魂落魄,突然也想起了曲翠栊的奸夫恐怕就是大当家,难道是为了曲翠栊,所以大当家才躲着不现身的?陆掌柜也越想越觉得可怕,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一拍桌子旁,“我们坐在这里乱猜也没有用,既然知道了那曲翠栊身边的女神医有可能是大当家,我们去达措求证一下便是,方管事,你立刻去桐庐请李甲五过来议事!”
李甲五在三天后带了一百名死士赶到杜府,几人一商量,决定他们几个先少带点人马去高原求证,然后再做决断。
由于陆掌柜年岁有些大,加上也不舍得再长时间离开自己的夫人,便让陆勇带二十名精通吐蕃语的探子,与方管事与李甲五手下的一百多好手,扮成两个商队,前后照应着去达措见那女神医,如果真是大当家,能救出便救出,不能救出则立刻请王亦诚派兵帮忙。
谁知李甲五,方显达,陆勇三个快要动身时,陆家与郡守府同时收到消息,说是是曲翠栊在达措竟然被对头部落的人给烧死了,被烧死的包括她最亲信的女神医及侍女,共有三十多个人,如今浑脱部群龙无首,已经分崩瓦解,达措也被其他吐蕃部落占了。
李甲五三个惊疑不定,不知消息是真是假。杜查娘却冷笑道:”可笑,曲翠拢竟然又玩这种假死脱身的伎俩,明知强敌环伺,出门居然只带三十多人,分明就是将自己的脖子送上去给人砍的,这下倒是省了我们不少事,没了吐蕃人的庇护,我看她还能跑多远,你们三个现在也别耽搁了,立刻去达措现场周围看看,尽量寻找曲翠拢身边活着的亲信,既然是假死脱身,她必然不会带太多人走,只要抓住一两个重要的亲信,便能从蛛丝马迹中寻到她的去处。
☆、三二八真正的死讯
李甲五等人离开后,忧惧交加的杜萱娘却进入了夜不能寐,食不下咽的状态,身子很快便瘦得脱了形,也没心思去管李卓李敏两个了。雪竹与颜彦等家人急得不行,百般劝慰无果后,去请了陆掌柜过来,结果同样愁容满面的陆掌柜只看了看双眼无神的杜萱娘,便摇头说道:“心病无药可医,你们想办法劝解就是!”
雪竹没办法,又去请了崔颖过来,崔颖也无计可施,只好一声不响地陪着杜萱娘借酒浇愁。
这年的十月,李豫任命雍王李适为兵马大帅,朔方节度使仆固恩为副帅,集结了二十多万唐军向大燕朝的史朝义吹响了平叛与收复的号角。呼儿韩,张义,顾尚三人算是师徒,兄弟同时上阵,崔颖也接到军令,三军戒备,防止叛军向果州方向逃窜,对这些亲人的关心才让杜萱娘纠结在李进与曲翠栊身上的心思冲淡了些。
十一月,史朝义兵败如山倒,弃洛阳北逃范阳,唐军大获全胜,士气高昂,继续乘胜追击,平叛成功出现了第一缕曙光。
这时,李甲五,方显达,陆勇三个从达措归来,个个垂头丧气。
杜萱娘穿着貂皮袄坐在客堂上首,抱着个铜手炉仍然瑟瑟发抖,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别的原因。一旁的陆掌柜也将他那大烟杆抽得“滋滋”作响。
雪竹瘦了一大圈,忧心忡忡地看着憔悴的杜萱娘,得知这几人要到家的消息,杜萱娘已经三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夫人,”李甲五声音哽咽,只叫了一声便说不下去了,方显达也红着眼睛不敢直视杜萱娘与雪竹,最后陆勇站出来说话,“夫人,情况很不乐观,我们到了达措后。便四处分散开来寻找浑脱部的人。更是在他们被烧死的现场周围四十里的地方进行了地毯式的查访,没有查访到出事之后,这些地方有汉人男女出现过。后来我们又赶去浑脱残部,连续抓了十多个人来询问,除了证实了那场大火确实为他们的对头所为及王妃与护贺将军已经命丧火海外,没有人怀疑曲翠栊还活着。”
“后来,我们听说在那场大火中,曲翠栊的两个汉族贴身侍女还活着,我们折了十多位兄弟才将那侍女从女奴营里绑了出来,而且那侍女此时也在外面候着。夫人心细,不如夫人亲自询问。或许能知道一些新情况!”
很快曲翠栊的贴身侍女便被带了上来,衣衫虽破旧,但气色还不错,看来这位侍女的表现让她在李甲五等人手中得到了特殊礼遇。
“你将曲翠栊身边那位女神医的事仔细说来听听!”杜萱娘的嘴角扯出笑容,声音却有些无力。
“是,夫人。”那侍女规规矩矩地答道,“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女神医。那人是男子假扮的,王妃叫他盛哥哥,王妃将他从果州带回来时,已经伤得快要死了,后来伤好后,王妃将他放到奴隶营里,在大王重病的时候借口给大王治病接回的王府。”
“曲翠栊肚子里的孩子也是那个叫盛哥哥的?”杜萱娘的声音更加飘浮不定,雪竹担心不已,赶紧上前为杜萱娘轻轻地揉肩。
“是的。夫人,大王也是因为知道王妃有了身孕后,病情加重而升天的。”
“你知道曲翠栊和那个叫盛哥的为何要弃康定府而去?”
“听王妃对盛爷说,他们继续待在康定府有大风险,唐军一旦平乱成功,立刻就会派人来攻打康定府,而我们的人马经过果州大败后,已经军心涣散,恐怕是打不过唐军了,不如早点回到浑脱部的从前的地盘上去经营一番,将来才有机会东山再起,盛爷起初不愿意,他担心王妃的身孕,去寒冷的达措恐对王妃母子不好,说是即便要去,也得等王妃生产之后再去,但盛爷拗不过王妃,最终还是依了王妃,夏天时我们便带着能带走的东西,回了达措王宫。”
杜萱娘的心已经痛得麻木了,从果州带回去的,会李家不传之剑法的,而且是受了伤的盛哥除了李进,还会有谁能让曲翠栊费那么大的心思?如今看来曲翠栊终于得偿所愿,不但拥有了李进,还有了他的孩子?可是,李进就算能忘了她杜萱娘,难道他不知道她也怀了他的孩子吗?他不是因为这个才急着回果州,然后遇袭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给她一个答案?
也不知过了多久,杜萱娘才缓过神来,又问道:“你再说说他们两个被烧死的经过。”
“王妃回到达措王宫后,封了盛爷为护驾大将军,二人十分恩爱,王妃生下小公主后,大将军便开始对周围的小部落发起进攻,很快便将一些小部落吞并,这激起了附近最大的阿布部落的不满。小公主满月后,王妃想去离王宫二十里地的温泉池沐浴,大将军便带了二十多个亲信护送我们前去,路上有一个开满绿色苜草花的山谷,王妃看着喜欢,便让奴婢与另一个叫秋月的贴身侍女,带着乳娘及小公主去一处避风的地方等候他们,她与大将军带一队人去山谷骑马游玩。”
“这也是天意,王妃与大将军几个一到那山谷中便被埋伏在那里的阿布部落的人包了棕子,我与秋月几个见势不好,忙抱了小公主往山上跑,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藏了起来,与我们一起的几个护卫把我们安置好后,便下山去将追杀我们的人引开,这才让我们几个拣得一条命。可是王妃与大将军却没有我们的幸运,被阿布部落的人逼到一个山洞里,因为大将军的武功太高强,阿布部落的人久攻不下,又怕有援军到来,便用了最卑鄙的一招,他们竟然用火烧,等到浑脱部落的人赶来时,王妃与大将军都已经葬身火海。”那侍女神情悲切地说道。
“你确定他们两个都死了?你有亲眼看过他们的尸体?”杜萱娘咬着牙问,即便李进有可能负了她,但是她仍然不希望他死,因为他连李卓李敏的一面都没见着,她也有好多的疑问需要解答,一年多的思念与痛苦也需要有个说法。
“他们的尸体是我与秋月两个亲自装殓的,我们已经服侍了王妃五六年,虽然她当时已经面目全非,但是我们还是一眼便将她认了出来,当时有一具男尸与王妃紧紧一抱在一起,也确定是大将军无疑。”
杜萱娘软软地靠在椅子上,垂下眼睑,又是一阵沉默,“那个秋月和小公主如今在哪里?”
“她们也都死了,王妃与大将军死了之后,阿布部落的人立刻杀进达措,攻占了王宫,我们不敢再去达措,便投靠了王妃最信任的铁锤将军,铁锤将军在幸存的浑脱部人中是人数最多的,得知小公主活了下来,也没有为难我们,还派了人来保护小公主,可是他又将两个十岁的小王子接了回来,小王子的母亲都是被王妃整治死的,所以他们便将仇恨加诸到小公主身上,一天夜里闯进我们的帐蓬,直接将小公主摔死,秋月上前去阻止,也被他们乱刀砍死了,我和几个乳娘去找铁锤将军哭诉,谁知这蛮贼也翻脸不认人,直接将我们拉去了女奴营,我本是长安人,逃难的途中被人贩子施了迷药,带到高原上高价卖给吐蕃人做女奴,侥幸被王妃挑中做侍女才活了下来,这次也全赖各位爷将我从吐蕃人的女奴营中逃得一命,几位爷都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
那侍女的话被滚到她面前一只铜手炉惊了回去,又听见有男人与女人在惊慌失措地喊叫着“夫人”,抬起头来一看,那位坐上首的夫人面若金纸,双手软软垂下,晕倒在椅子上,胸前洁白的衣襟上一片殷红的血迹。
三年后的杜宅,当年的玉兰树苗已经长过墙头,成了李卓与敏两个小毛头每天都关注的地方,因为有鸟在上面做了一个窝,窝里挤着几只闭着眼睛,张着大嘴的雏鸟。
“六少爷,五小姐,你们两别站太近,当心上面有鸟屎掉下来!”雪竹与三年前没有任何变化,仍旧是高高瘦瘦的中年美妇。
李冰冰从帐房出来,看到李卓与李敏两个,也忍不住过来显示一下她这个五姐的存在感,“这鸟有什么好看的?你们两个今天有没有将《明月诗》背出来?当心母亲罚你们两个下午不许出去玩!”
李敏忙脆声答道:“五姐姐,我早就会背了,哥哥还不会!”
李卓立刻哭丧了脸,“我要等五哥哥回来才去背!”
“等我做什么?等我回来你一样还是要背的!”崔念如今已经长到与杜萱娘一般高。而且正在变声期,活脱脱一只硕长公鸭子。
李敏立刻腻了上去,“五哥哥,有没有给带糖葫芦?”
“母亲说了,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糖,五妹妹怎么又忘记了?五哥哥给你们两个带了好吃的芝麻酥,保证是你们从前都没吃过的!”
☆、三二九全家赴京
“五哥哥,我也要吃!”李卓听到有好吃的,立刻将背诗一事丢到了脑后,与李敏两个围着崔念打起了转。
雪竹忙上前阻止,“五少爷,他们每人只能吃一小块,马上要吃午饭了。”
“你放心吧,我们家这个规矩我是最清楚的,我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崔念拉着两个小毛头便去给杜萱娘请安。
杜萱娘身上的黑色孀居服已经穿了三年,让她有一种未老先衰的感觉,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劝动她脱下这身让人光看着便无端丧气的衣服。
看到崔念三个进屋来,杜萱娘放下手中的帐薄,微笑着说道:“你父亲的身子可好些了?”
崔念叹口气说道:“母亲又不是不知道,我父亲那是给气的,一时半会儿哪能好得了?母亲,你说我父亲也算是个精明人,怎么就娶回那么两个姨娘?一个自私自利,让她管个家,她都能将郡守府里的一半银子进了她的腰包,另一个则是心狠手辣,为个管家之权,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杰哥儿的腿这辈子算是残了,父亲还指望他考个功名回来,好让他自立门户呢。”
“考不了就考不了呗,你父亲有你一个人挣门楣就足够,你那庶弟又不是全废了,将来给他些田产铺子,也未偿过不去生活。最要紧的是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再多的后悔自责都已无济于事,偏你父亲到现在还想不开。”杜萱娘摇头道。
“母亲,”崔念突然促狭地小声问道,“你当初不选我父亲,是不是因为他有两个讨厌的姨娘啊?”
杜萱娘一愣,随即失笑,用手中的帐薄轻轻地敲了一下崔念的头。“怎么想起这一茬来?我若当初选的是你父亲,便没有你了,而且府里也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姨娘之类的,母亲一定来一个灭一个,让你父亲再也不敢动那歪心思!”
崔念也笑了,“那倒也是。不过怎么可能会没有我?说不定我就从你肚子里生出来了,与六弟一样成了你的亲生儿子!”
“有这种可能,不过你可能就没有现在这么好使的脑袋瓜了,因为你生母可是书香世家出生,母亲只是个乡野村妇,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不如你母亲生的聪明!”杜萱娘笑着继续与崔念闲扯。
崔念的思绪却转到了另一件事情之上。“母亲,不如你将我可怜的父亲接手了吧,让他搬出郡守府,眼不见为净,随那两个妇人去闹去。”
“接手?怎么个接手法?”
“就是让我父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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