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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相惜-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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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en!”Clark蹲下身子看着卧倒在院中的我,碧绿的眸子透着浓浓的愁意。我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睑,凄然一笑:“Clark你是好个男孩,但我不是个好女人,你看,我得用我的身体去攀附权贵,来换取那一张张有利于贸易的手札,生活是残酷的,像我这样的人,不需要爱情”
正文第六十二章双禛
“有一次我和皇上下江南办差,那时候皇上还是个年轻贝勒呢,这江南真是好地方,山清水秀啊!姑娘也漂亮,饭菜也美味!后来那帮盐商请我们喝酒。到了那个什么邀月楼,这邀月楼的厨子手艺真没得说了,尤其烧烹河豚更是拿手。河豚你们知道不?”
李卫身旁那些个京官连连摇头,满脸羡慕地瞧着那猴崽子瞎掰。我摇头笑了笑靠在九卿房外的门柱上等候早朝。
“那次酒宴上也摆出了河豚。味道那个鲜美哟,啧啧!”我侧头漫不经心地听着,仿佛有人在一旁暗暗吞咽唾沫。
“我们各各举筷大吃,除了皇上,他说他不好鱼腥。我们吃了一阵突然想到这河豚有毒啊!我那时眼珠子一翻,正好想了个法儿好好整整那些无道的盐商。于是悄悄咬了皇上的耳朵,然后大叫一声,陡然倒地,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大家都以为我中了河豚毒,急得直转!”
“然然后呢?”
“然后这时皇上说了:素闻粪汁可以解毒,不妨一试!”我扭过头真巧看见李卫板起脸一本正经地学胤禛说话,逗得“噗嗤”就乐了。
“那些盐商急忙寻了粪汁,我那时倒在地上装死,他们见我没救了,害怕地说:‘宁可在毒性发作之前吃药。’于是各自捏着鼻孔喝下一杯粪汁。”
“啊真喝啦!”
我在一旁笑得裂开了嘴,李卫眼睛一瞄,见我正乐呢,说得越发起劲了。
“等他们喝完,我腾地就从地上起来了,他们全都懵了,想着,嘿,他怎么就活过来了?我看看他们手中的粪汁,笑道:‘我素来有羊癫疯,常常发作,并不是河豚中毒呀?’嘿哟,那些人后来那个吐哟,恨不得把肠子都吐出来了!”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连带着我也倚在柱上笑得发颤,这时突然有人咳嗽一声,高声问道:“都躲在这乐什么呢?”
我抬首看去,胤祥站在离我几步之遥的堂外,身后“啪啪”响起甩袖子的声音,接着是齐声地高呼:“臣等给怡亲王请安!”胤祥站在那默默地看着我,眼光闪烁,我一怔突然想起他那日的话,连忙跟着躬下身子。
“起嗑吧!”起身仰首,却看见他眼里浓浓的悲伤
朝堂依旧,不管曾经有过多少的风云变幻,也只不过是间沉闷的屋子,配着那高高的龙椅,流转着不同的王者面孔。他并没有为难我,甚至没有看我几眼,我独自闲散着,看着别人争吵、奉承,胤祥很得宠,他不仅给了他权力,还给了他宠爱,可以看得出他对他是全然信任的。只是我不相信,这真的是他的本意吗?还是因为身后藏了更大的阴谋!
“年大人请留步!”退朝后他的贴身太监拦住了我,“皇上说了,请您去养心殿议事!”我轻摆了摆衣袖,淡淡笑了笑,随他向深宫走去。
“公公不必带路了,我自己去就好!”该来的终归要来,今日的皇宫不比当年的王府,有很多话说不得,不得说。
“那奴才怠慢了!”我点了点头看他背影渐远了,才起步离去。
“我听说太后昨晚在慈宁宫闹得可凶了,皇上去了都没法儿!”
“是啊,好像是为了十四爷,太后当时急了,还说”
“说什么?”
“说皇上不是皇上,不是他儿子”
“啊!”
“大胆奴才,竟敢躲在这嚼皇上的舌根!”我怒气腾腾地从廊子转了出来,那两个小宫女闻声“噗通”就跪下了,吓的眼泪鼻涕全出来了,我环顾四周准备找个人把她们办了,可凑巧园子里静的出奇,现下想想算了,我原本也不是顾忌体面的人,于是严厉训斥了几句便将她们放了。但去养心殿的一路上还在想她们的话,看来有些人他是注定瞒不住的,比如他额娘,比如我,但胤祥也真的不知道吗?就算他不知情,也该相信我才对,为何会与我敌对成这个样子呢?或许他有他的想法,亦或是他有自己的打算,总之我宁愿这样想,我知道他是懂我的,相信我的!
推开雕花大门,一眼就见到了他。纹龙香炉里生着芙蓉烟,是甜腻而奢靡的味道,他斜躺在塌上,换去了朝服,闲适地看着折子。
“来了?”
“奴才给皇上请安!”
他冷哼了一声,慵懒地抬起眼眸。
“坐!”
“奴才不敢,不知皇上有何要事?”
他看了我许久,缓缓站起身,九龙水晶雕,翡翠蚊碎玉佩,宝蓝色底银线的绫罗上描着几条白龙。他踱到我面前,抬起我的下颚,沉声说道:
“生分了,以你和朕的交情不必如此!”
“皇上说笑了,奴才和四爷有交情,和皇上并无瓜葛!”
“你!”
他重重地捏住我的下巴,我痛得直抽嘴角,他怒视着我,眼里是只有我才能看得见的幽蓝。
“哈哈”他突然笑了起来,放开我,兀自在屋内转着,“好一个执著的年羹尧,好一张利嘴,怎么,十三弟没有教你怎样圆滑处事吗?”
“奴才纵横官场几十载不需要别人教奴才该如何处事,再说,十三爷是皇上的手足,却是奴才的王爷,奴才不过是奴才,怎敢劳驾王爷指教?”
“奴才?王爷?朕不信你们真的闹翻了,还是联手给朕演得戏码?”他逼近我,低头直视我的眼睛,瞬间而来的压迫感,使我毛孔张立。
“皇上若不信王爷,则天下无人可信!”我淡定地回视,看得见他眼中的彷徨和矛盾。任你在世流连甚久,满腹算计,也只不过是个凡人,你不是神,这世上总有你看不透的人心!
我看着他的眼睛,现在只有这双眼睛是真实的他,豫亲王多铎,努尔哈赤的第十五个儿子的,如果不是皇太极登位,亦或是没有顺治那个儿皇帝,所有的历史都会不一样吧,英勇的睿亲王,意气风发的豫亲王,只可惜都挡不住风流云散,满朝繁华一夜间全落了空。这乱世,出英雄,也葬英雄,这王位,埋葬了多少不安的魂灵。如今的我也是一样的,为了那把雕龙的座椅,注定要赔上自己的自由和爱
他的笑还留在唇边,淡去了讥讽,眼神迷离起来,亲手摘去我的官帽,他抚着我颊边的发丝,低声自语:“你只做个女人多好!”
我神情一紧,防备地看他,他见了低笑,上来拉着我的手向内室走去:“随朕来,你不是想见他吗?朕,让你见他!”
我低头看去,他的指尖纤白,仿若记忆中的柔软,肌肤上有淡淡的馨香,同样甜腻的味道,这是胤禛喜欢的,我常记得他会在午后点上这样的薰香,靠在窗边看书,我偶尔会在窗外向他丢果实,然后他会板着脸让我给他泡茶,我泡的茶很难喝,在以后离开他的那些日子我从不亲手泡绿茶,怕糟蹋了那些难得的茶叶,而他每次却让我泡,在我转身的一瞬露出淡淡地微笑。
胤禛,我看见了,你的笑,像三月早花上的露水,清淡而悠远
他带着我走到桌前,桌上放着一尊用白色丝布照着的东西,我走近伸手揭开丝布,是蟠螭纹镜,镜的背后中心有半圆形钮,钮座饰有放射状短条纹,座外有数条蟠螭纹被四个对称的乳钉纹隔开,镜的正面是打磨光滑的铜面,镜身斑驳,年代应该久远了。
“镜子?”我仰首侧头不解地看着身后的他。
他微然一笑,执起我的手放到唇边。
“咝!”我抽气,指尖被他咬出血来,他将我的手指带到镜面,轻轻一划,但见镜中我和他的身影渐渐消失,直到留下黑洞洞的空白
我有些惊慌的看他,手还被他握着,紧紧地,挣脱不开。
“嘘,接着看!”他突然一笑,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镜中影像变幻,有什么在慢慢呈现
“胤禛!”我惊叫,镜中映出胤禛平静的睡脸,我伸手轻触镜面,从他的浓眉至薄唇,心中泛起无限酸楚。
“告诉我他怎么了?被你封印了吗?”我抬起头无力地看他,此刻我有种强烈的感觉,也许胤禛再也回不来了。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笑,我愤然地将镜子举起要砸,却看不见他眼中的惊恐。
“那只是面镜子,真正的他在这里!”他得意地指了指胸口,“你若是砸了,就再也看不见他了!”
我扬起嘴角惨笑,将镜子紧紧抱入怀中:“你怎么做到的?”
“这是朕和他事,他答应朕的总是要还的!”他握手成拳,按住左胸,淡漠,漠然,冰冷这些都是他的眼神。我直视他的眼,他没有避开。然而只是淡淡地看着我,那一瞬我以为看见了胤禛,如果不是那不曾消失的深蓝。
我低头又看向镜子,没有他,果然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现在你知道了,朕就是他,他就是朕,在他体内近四十年,他的心思朕都知道。”
“你什么意思?怕我反你吗?”我小心翼翼地将镜子放回桌面,他走了过来,伸手揽住我的腰,贴近我耳边说道:“朕要是怕,早杀了你了!”
他将手移到我的脖子,缓缓收紧,眼神温柔而平静,我忽然捕捉到他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一抹转瞬即逝的笑。那笑仿佛是一粒石子,击破了那片平静,却没有击碎他眼里的淡漠与冰冷的杀意。
我不禁攥紧双手,蹙起眉尖,死命地张开双唇,那窒息般的疼痛勾起我的回忆,曾经也是这样,在胤禛的密室里,他想杀我,用同样的方式。
“吱嘎”一声,外殿的门开了,想起公公细细的嗓音:“回皇上,怡亲王来了!”
颈部一松,我瘫软在桌边,举起手护住自己的咽喉,伏在桌上剧烈地咳着,他看了我一眼,说道:“别怕,朕不杀你!”我抬首防备地看他,只见他指了指胸口接着说道:“杀了你,朕这里会痛!”说完转身走出内室,轻声说了句:“宣!”
外殿响起胤祥低沉的嗓音,我挣扎着起身,看着镜中的发丝微乱的自己,摸了摸颈部的瘀痕,他真的不想杀我吗?为什么我可以看见他眼中的恨意和矛盾,他恨我吗?但又犹豫什么?我拾起一旁的官帽,掸了掸遮起自己的狼狈,然后缓步踱出内室。
“皇上,此前那官员所说铸钱之事,臣以为”胤祥停下话有些吃惊地望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忧色。他看了胤祥一眼,向我摆摆手示意我退下,我的目光停在胤祥脸上,在彼此眼神相遇的瞬间,我几乎忘记了呼吸,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他的视线与我短暂交汇后,又从我的面孔上轻微地扫过,不着痕迹。我惊叹于他的镇定,微躬了躬身,从他身边匆匆而过,带过一阵小风,转身推门而去。
“十三弟,接着说!”
“臣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不知皇上为何”身后传来胤祥淡定的话语,我走出养心殿,冷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周遭静谧无声。我感到一阵凉意,与此同时,还有种释放紧张的快感与丝丝庆幸。胤祥,这是你的戏吗?要我如何配合你唱下去
“砰”一声枪声落下,他抬起头,离开我的唇,露出迷离而温婉的笑,有一丝触目的血迹从他嘴角滑落:“对不起,利用了你,CN3427,记住我的名字,我叫”
“不!”我猛地睁开双眼,眼前还是古朴依旧的家什,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浑身湿嗒嗒地腻着。窗外偶尔有微风传来,却解不了身上的暑气和心口的郁结。近日来我常常发前世的梦,淋漓的鲜血、破碎的尸首;还有那已经忘却的感情和背叛。为什么要想起他?那个前世的搭档,那个出卖我却因我而死的男人,那个一宿一宿为我放着《若相惜》的男人。对于他的记忆恍若半个世纪过去了,如今再忆起又意味着什么呢?
房间的外面是深夜里的月亮,我用我那悬在半空中修长的手臂紧紧的裹住了自己,我的肩部何时变得突兀而嶙峋?
我呆望着窗外,想起了曾经的他,想起有关于他所有俏皮的小习惯,想起他在那段黑暗岁月里带给我的温暖,想起他出事的前一晚抱着我流下的令我不解却绝望的泪
空中皓月笼着轻纱,月光流洒过窗泻下碎银满地,这个令人迷醉的夜。意念摇荡在迷蒙的感觉中,无所顾忌地化如网心事为涓涓细流,从指尖流过心间。
该回去了,如今的京城已不复往日,那个牵挂于心的人沉睡了,那个钟爱一生的人疏远了,呆在这里每一天都是痛,我想我该走了
五月,博硕统率十万大军围剿罗布藏丹增的叛军,后将中军大营移防西宁,可转眼已是八月末,却还迟迟没有大举进剿,朝堂上皇上提点过一些,我当时只说叛军都是剽悍勇猛的蒙古人,游牧部落习性行无定业,便掩盖过去了,但博硕真正的心思我也不知,这次,我从京直奔西宁,想着也是该管管正事了,这儿女情长久了人都跟着废了,前面还有崎岖的路等着我,必须振作起来。
“怎么这么久还没动静?”风尘仆仆地一路赶回,押了口上好的碧螺春身上的疲惫顿时散了些。
“你瞧!”博硕甩了一堆密报给我,“今日说叛军中营设在贵南,明日再报已向兴海移防,后日又至温泉,我想着这样盲目追逐,注定是要吃大亏的,不如按兵不动。”
我歪着头仔细想想也对,打了胜仗的十四阿哥被调回京师,我这仗要是败了,岂不成了草包将军,不但自己身败名裂,连雍正也跟着我丢人现眼。
“那我们就这样等着?”我看了眼一旁戎装的博硕,就这架势,好像我才是他的部下,博硕虽不懂风雅,但深谙兵书,对他的决定我是一百二十个放心的。
“我已经下令让甘肃巡抚范时捷驻守永昌和布隆吉诃,封住罗布藏丹增东进的路,另分出两万人马固守里塘、巴塘、黄胜关,防着罗布藏丹增窜扰西藏;还有,你现下快点写个折子!”他将我拉起,推推搡搡的移到桌边,“干什么?”我疑惑地瞪他,刚回来也不让我消停。
“驻守新疆的靖逆将军富宁安是当今皇后的弟弟,我不便直接下令,你快些请旨敕令富军屯兵吐鲁番和葛斯口,隔断叛军与准葛尔的联系!”他反瞪了我一眼,塞了支笔在我手里,看得出情况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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