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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锦绣之小户千金-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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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童老爹前脚走,童若远后脚便出门。送走他们父子,周氏就忙着拾掇女儿童若瑶了,还要吩咐陈妈妈买什么菜,让小玉把正屋里里外外都收拾一遍。最后才语重心长地嘱托女儿这儿那儿的。
童若瑶本来不紧张,都被周氏弄得紧张起来,好容易让周氏停下,童若瑶才得以喘气。却听见孙博文在外面喊童若远,周氏回答一声他出门了,这厮竟然像进自家的门一样,大摇大摆地进来。
周氏眼底有些不悦,马上掩饰了,微微笑道:“孙公子是来寻若远的么?若远今儿告了一天的假,出门去了。”
孙博文只呆呆地盯着周氏跟前坐在椅子上的女子,上面穿着杏黄窄腰比甲,下面穿着妖红色百褶裙,只坐在哪儿便婀娜多姿。脸上虽未施胭脂,却十分精致明艳,即便是怒瞪着一双大眼,也媚妍的叫人错不开目光。
这是,这是四妹?
周氏咳嗽一声,孙博文才从惊艳中回神,上次童若瑶虽也细细打扮,毕竟穿的较多,如今天气热了,衣裳穿得单薄,更
“我,我,我来寻大哥一道去先生哪儿。”孙博文虽是对周氏说话,视线却未曾离开童若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盯着她。
还读书人,这样失礼的盯着女孩儿看,也不知书都读到哪儿去了!童若瑶冷着脸,远远避开他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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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孙博文失魂落魄离开的模样,周氏怔怔地坐下来,心头却是不安。自己女儿虽懂事,可孙博文却这样明目张胆,随随便便进进出出,即便没有什么,叫外人瞧见也多有不妥。别人家如何教养孩子她无权过问,若远与他一道读书,再加上一个童若晨
周氏越想越后怕,思维更是混乱,一时想到童若瑶说的那个法子,也未免不可。新婚燕尔,他总不能也日日往这边跑,实在不成,也只得叫若远不过去了,只在家里温习课业。
陈妈妈一手提着菜篮子,一手提着一只鸡回来,小玉在回廊上瞧见,忙迎上去接了菜篮子,却盯着那只鸡发怔,“妈妈,还是活的?”
“可不是活的?我想着这鸡毛咱们留着还能自个儿做个鸡毛掸子,平日里扫扫灰尘是极好用的。”陈妈妈一边说一边往后面走。
小玉称赞道:“妈妈手巧,我却做不来。可妈妈会杀鸡么?我记得市集上也有杀鸡的,何不”
“那又得给钱了,杀鸡有什么难?你只管瞧着。”说着朝正屋里望了望,见周氏呆坐着,脸色似乎有些不好。
小玉随着陈妈妈的目光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压低声音道:“方才孙家少爷冒冒失失地闯进去了,还说是有教养,却这般无理。也不知是不是压根就没把咱们童家放在眼里,虽说与二姑娘有了婚事,也不该把这里每一处都当成自个儿的家吧?”
陈妈妈没说话,只往后厨去了,见小玉跟着来,便叫她去前面照应着,厨房里不要她进去。
巳时三刻,新开的门前停了一辆九成新的马车,小玉在回廊上瞧见,忙去正屋禀报周氏知道。周氏理了理衣裳便出来,只见一位四十来岁的妇人在一名小丫头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随后又一位婆子跟着下了马车,三人在门口望望,似是看看有没有走错地方。
周氏却在看清那夫人的模样后怔了怔,只觉有几分眼熟,似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具体的却又想不起来。
倒是那来客惊喜地叫了一声“淑珍”,竟是周氏的闺名。
周氏一时也弄不清到底是谁,但显然对方是认识自己的,忙带着笑迎上去。见周氏眼底的疑惑,郑夫人也不打算兜圈子叫她猜,只笑道:“你嫂子可还好?”
周氏猛地想起来她是谁了,说起来还是周氏未嫁人时的事儿,那时候她和母亲借住在表哥家里,这一位就住在表哥家隔壁。
“原来竟是夫人你?”周氏禁不住心底的惊喜,多少年了,自从她嫁了人,母亲病故,表哥一家不知搬去什么地方,就再也没见过那些当姑娘时认得的人。
郑夫人笑道:“你倒是没变,如今瞧着你,还和那时候一样。”
既是旧识,便多了几分亲切,更多的则是久别重逢后的感触。郑夫人瞧着院子里的一切,叹道:“那时候你嫂子只担心你,生怕你因没了父亲,嫁了人吃苦。如今倒是可以放宽心了。”
周氏黯然,“我也许多年未曾见过嫂子,并不知他们如今身在何处。”
郑夫人愣了愣,继而叹道:“当年你出嫁之后,我也搬了家,说起来也真是巧。老爷一日回来,说起同僚童大人,我也就那么一问,不曾想就是你。可真正应了那读书人嘴里说的,不巧不成书。”
说这话便进了屋,小玉忙将备好的茶到上,周氏请郑夫人坐下,随着郑夫人来的两个人便站在她身后。周氏又叫小玉搬了杌凳让她们也坐下,才和郑夫人继续叙旧。
原来郑夫人的丈夫在部里已经待了多年,只因家境也不宽裕,在上京租了房子住着。郑夫人前年春天才来的上京,如今倒是在上京买了一处小宅子,女儿嫁了人,三个儿子住在一处,大儿子成了家,二儿子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小儿子是姨娘所生,如今年纪尚小。
说起不宽裕,大概也是当年,现如今郑夫人可是一身官夫人派头。身上穿着绫罗绸缎,头上戴着赤金簪子,便是跟着她来的那位婆子也是体面的。现在正用一双挑剔的眼睛,打量着屋里的陈设,似乎想透过这些看明白童大人家的家底。
“你是有福气的,童大人进士出身,如今在部里又深得上面的器重。不像我家那位,考了个举子,最后拜在黄大人门下,才在部里谋了个缺。”郑夫人一说一笑,又是一叹,好像还真有几分羡慕似地。
她的年纪也只比周氏大两三岁左右,保养得当,看起来却与周氏差不多。再者,周氏身上穿的都是往年的旧衣赏,和郑夫人坐在一处,多少有些寒碜,她又觉得高人一等,说话声便大了几分。
周氏笑道:“都是天子门生,倒时常听他回来说,在部里多亏了郑老爷照应。今儿还嘱托我,夫人来了要好好招待着。不曾想,竟是夫人你。”
郑大人资历深,现如今虽和童老爷官品一样,然童老爷是新人,和他到底不同。说白了童老爷也就一个助理,郑大人好歹还有点儿说话的资历。
童若瑶在门口听着里头说话,听到郑夫人问起周氏的儿女,童若瑶才进去,遵循着周氏的教导,规规矩矩给郑夫人行了礼。
郑夫人只呆呆地看着她,半晌才笑道:“竟活脱脱一个仙女儿!”
童若瑶微微红了脸,听着这样的赞美多少还是有些害羞的。在加上,周氏昨儿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虽不是男女相亲,却也是见见对方的母亲,何况童若瑶也不擅长这样的场面。
周氏笑着介绍郑夫人,让童若瑶喊伯母。
童若瑶依着周氏的意思,叫了一声,郑夫人便站起来,亲切地握住她的手,从头到脚细细看一番,最后扭头朝周氏笑道:“倘或你嫂子瞧见,指不定比我还高兴。那会儿你住在你嫂子家里,好像还是昨儿的事儿,今儿你女儿都该嫁人了。”
这话说的,到底是来叙旧还是来那啥的?童若瑶垂着眉眼,倒希望她只是来叙旧。郑夫人说话听着好听,却分明处处压着周氏。
陈妈妈在后面听得外面的动静,料定是客人到了,便将早起预备的点心端进来。客套间,童若瑶挨着周氏坐下,听着郑夫人继续和周氏叙旧。从中倒知道了一些母亲过去的事儿。正听得津津有味,外面童若秋的声音传来。
“妈妈何苦自己做,我屋里便有剩余的,你过去拿便是。这血淋淋,瞧着多吓人。”
竟是童若秋从那边过来,经过后面厨房见陈妈妈在哪里杀鸡,又见她将鸡毛细细地收捡起来,好奇一问才知道她要做什么,便摆出趾高气昂地模样说了这些话。
人刚到院子里,便朝着童若瑶的屋里喊道:“四妹,老太太昨儿叫你画的花样子画好了没?叫我过来取呢!”
那不耐烦的语气竟好像童若瑶是她的丫头,一边说一边自顾自地往那屋里去,小玉站在门口喊道:“二姑娘,四姑娘在这里陪客呢。”
童若秋顿住步子,“这边来了客?怎么我不知道?”
说着便朝正屋来了,郑夫人疑惑地看了周氏一眼,周氏解释道:“是二老爷家的二姑娘。”
郑夫人对童家倒是不甚熟悉,只见一位身姿高挑的女孩儿进来,不耐烦地看了屋里众人一眼,才朝周氏和郑夫人行了礼。
郑夫人目光在童若秋和童若绾身上来回转了几圈,神色渐渐有些异动。
周氏虽不喜童若秋,身为长辈也不好摆脸色,便叫童若瑶陪童若秋去拿老太太要的东西。她们刚出门,郑夫人便打听起童若秋来。周氏倒没多心,又因她是旧识,少不得多说了几句。
别说郑夫人留心,就是她身边的婆子也留心了,都是童家的姑娘,身上穿的可大不一样。
“既然来了,是不是也该去拜见拜见老太太?毕竟是长辈,今儿就让我充一回你的娘家人如何?”郑夫人笑着问道。
周氏爽朗地道:“夫人要过去拜访老太太,老太太必然高兴。”说着便叫小玉先过去通报一声,她和郑夫人随后就过去。
045
上京西街一代,多是外来人住的地儿,有从商做买卖的小商户在此落地生根,亦有一些从外地搬来上京的人,少数上京本土人家。因地界处于朱雀街末端,住宅后面便是酒家驿站,甚为喧哗,来往人流鱼龙混杂。这里的宅子或买卖或凭租相对来说便宜许多。
此刻,天才蒙蒙亮,街上车轮碾地,商家叫骂伙计,扫地声、小孩儿哭闹声,各种啁哳此起彼伏。
一位婆子推开门进来,“老爷方才问,昨儿借来的马车还用不用,倘或不用他便打发人去还了。”
郑夫人理了理鬓角的头发,对着铜镜照了照,一边起身一边朝那婆子道:“你去王家问问,他们若是要用就拿去还了,不用就搁着吧,我还有用。”
说话的空挡已经从屋里出来,随着朝西边紧闭的房门望了望,嘴里碎了一口,便朝东边抱夏去了。
里头两个小丫头已经将早饭端上桌,郑老爷坐在上首,就着一碗米粥一个馒头吃早饭。郑夫人叫丫头们都退下,这才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刚准备吃饭,冷不防郑老爷突然问道:“家里还有多少银子?”
郑夫人一听,眼底虽不喜,却笑着答道:“一家子多少张嘴吃饭,还能有多少剩余?”却知郑老爷这么一问,必定是要用银子的。
郑老爷道:“我平常坐的那定轿子坏了,昨儿张财说只花几两银子用这个旧的去换个新的。今儿张财要过来,你叫人看顾着。”
郑夫人松了口气,是几两银子的事儿,不是黄大人府上又有什么大事儿。这三四年间,女儿出嫁,大儿子成亲,如今又在上京买了宅子,家里的日子确实是难了。眼下二儿子年纪到了,在老家寻个姑娘固然容易,但这迎娶路上却不知要花多少钱。
童家姑娘好是好,可那家也分明是穷得叮当响。童家二房那边却不同,昨儿郑夫人过去拜见童家老太太,所见所闻皆像大户人家。夜里找郑老爷一打听,才略略知道了一些童家的事儿,又听得老爷说童家曾经如何风光,想到那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俗语,心里却已是打定了主意。
且说,童若远去了欧阳先生哪里,却是隔天一早才回来的,看上去筋疲力尽。周氏和童若瑶吓了一跳,敢情他是一夜没睡?
“下了一整夜的棋。”童若远瞧着累坏了,嗓音却还精神。
周氏眉头打成死结,陪欧阳先生下了一夜的棋,这欧阳先生是个怎样的人?别说周氏,就是童若瑶也想象不出来,反正她觉得,所谓先生便是身着布衣,留着一尺长的白胡子老头。
见大哥这样,童若瑶忙和小玉去把饭菜热了热,想了想又打发陈妈妈过去再给先生告一天假。大哥这个样子,还怎么听课?
童若远是真的累坏了,草草吃了一碗饭,就回房睡觉去。周氏瞧着满脸的心疼,禁不住怀疑那欧阳先生是不是浪得虚名,哪有先生彻夜下棋的,以后童若远去了,难不成就陪着他下棋?不行,老爷回来定要和老爷说说这事儿。
孙博文今儿倒没过来找大哥,童若瑶去给老太太请了安,便回来坐在屋里做针线。一边想着郑夫人昨儿来拜访的事儿,心里暗喜她并未说起别的,忽然小玉气冲冲地从外面进来,道:“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无赖,到了别人家里,竟欺负一条狗。”
童若瑶留神一听,就听到小黑呜咽声传来。周氏在屋里也听见了,只当是小黑热了,也没在意。童若瑶从屋里出来,远远见一个人蹲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根木条,正赶着小黑。
小黑被绳子套住,躲避不及,对方又是高头马大的,手里还有木棍。它本就被童若瑶调教的很听话,平常这边来人,它都不叫。何况这人来过一次,狗的记忆可比人类厉害,不能叫,不能反抗,只能求饶。
童若瑶心里腾地生起一股子火来,小玉站在旁边,冲着那人的背影叫道:“要不要脸,竟欺负一条狗。”
那人也不起身,也不回头,继续用木根挑拨,嘴里优哉游哉地道:“我欺负它之前,并不知道它比我弱。”
小黑见小主人来了,立马睁着可怜兮兮的眼睛盯着童若瑶,童若瑶咬咬牙,敢情家道不好,狗也要被欺负?喊了一声小黑,做了一个凶狠的动作,然后用眼睛示意那人。
小黑得了主人的令,终于可以捡回狗的尊严,呲牙咧嘴,眨眼的功夫就扑上来。那人遂不提防,一屁股跌坐在地方,长衫下摆却被小黑死死咬住,露出两排森森獠牙。方才温顺如羔羊,现在就是活脱脱的狼。
小玉都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小黑,手心里冒出冷汗。今儿早上她还来给小黑吃食,小黑温顺的像小猫,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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