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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妻镜中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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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蠢蛋,放了她,我们连一文钱也没命花了!”


神前愿
  “三千两黄金?四千两?五千两?”如此坚定不移呢,什么样的头目有可怕至斯?谌墨不由要反省吾身,想来自己做人太失败,金子都买不下贪财者的高抬贵手

  “墨儿,你少打混了,来者武功不弱,你避到我身后来!”左贤王已跳下马,左支右挡,一路砍杀,向那位惹来这麻烦的小祖宗靠拢。

  谌墨回首,“左贤王,您老人家不要管我”

  老人家“你身后,小心!”天神啊,乾若翰但见四贼各持一角,撑一张巨网扑天而来,网之所向,正是谌墨以网捕“鱼”,倒也妥帖不是?不过,这张网真能捉住这条滑溜鱼儿么?要知道,那是“妖鱼”呢——眼看头顶那张网笼近了下来,谌墨纵身迎上

  “抓到了,抓到了,一千两黄金到手了!”贼众内发出欢呼,急不可待收网大吉,只是,网中物呢?

  以靴内藏匕破网脱身,足尖踏上上山峰侧壁横出的一棵树桠枝顶。不想枝木年久干枯,随着“咔嚓”声过,谌墨身子仰坠而下。

  这个小祖宗啊。乾若翰心底苦叹,但为了芳儿不会举刀霍霍拆他筋骨,须臾不敢怠慢地飞身迎去。“墨儿,你”嗯?

  有人快他一步,将那道纤长娇躯接入臂弯,“孝亲王妃,您须保重玉体啊。”

  谌墨大瞠水眸,望这张近在咫尺的俊俏面孔,“你”

  “可不就是我么?三嫂。”广义王嘻唇一笑,总算明白谌小侯爷的性情为何落差反复,原来有如斯分身,还真是一位令人头疼的存在呢。

  广怡王一震:“广义王?”

  “正是侄儿。”俊脸徐徐迎过来,“九王叔,您还好么?”

  “九王叔很好,但我敢保证,如果你的手臂还不放人下来的话,你会很不好。”随行中,有人冷冷递出一语,激起裹在皮氅内的广义王殿下冷颤频频。

  

  因广义王所随精卫的介入,贼众不支,扬手撒过几把障眼烟雾后,除却已殒命的,都得全身而退。意即,一个活口也未留下。

  “这些人,不似乌合之众。”傅澈摸颌道。“有备而来不说,且人人武艺不俗。”

  “他们是为孝亲王妃而来。”傅珏怀道。

  哦?傅澈回身,眸含笑意,“广怡王叔,但不知,您何以与西域的左贤王得以同路?”

  “巧遇。”

  “巧遇?还真是巧呢”

  一壁之隔的另室内,谌墨净了面,整了发,换过一件罩袍,这才四平八稳踞案细尝驿馆管事亲自奉上的茶点,第一口即眯弯了美眸:“嗯,这藕粉糕做得有香甜酥软,好吃”

  阴郁着颜容,在角落里无声坐了半晌的男人,终出声道:“宫廷御厨所做得糕点,比这不知精致多少倍,也没见你赞过一声。”

  “心情不同,入口食物的滋味自然不同。”谌墨咕噜灌下一口茶水,“姐夫夫君不尝尝么?”

  “你是说,你在王府很不快活?”傅洌细密灼热的视线,盯着她清莲濯水的娇靥,想着当谌霁送来她失踪于天水一阁的消息时,当下心湖骤起的激狂骇浪;想着近一段时日寻她不到,所挺受的心煎肺熬;想着他已陷足情海,她依然岸边优游观望他抑着怦胸怒火,沉声问:“从来,你没有快乐过么?”

  “在姐姐逝去的地方,我无法快活。”

  果然。傅洌闭上了眸,无力,“阿墨,过往的事已不可改变。”

  “无法改变,不代表可以不去计较。”

  “计较不会让你快乐。你是如此豁达率性的人,为何要任一些无法挽回的事干扰你现在的人生?本王的心迹,你当真可以不顾”

  “一个连承诺也无法兑现的人的,要我如何‘顾”?”

  “承诺?”傅洌蓦起,“什么承诺?”

  “至今,姐夫夫君也只给过谌墨一个承诺。”

  傅洌凤眸生澜,记起了。“若我将令姊的死因查出给你,你会”

  “姐夫夫君会稀罕有价待沽的感情回馈?”

  “阿墨!”傅洌抑着怒意低吼,移形换步,已将佳人牵进胸怀,温热吐息搔在她白玉耳畔,“谌茹的死因就算不是为你,我也会迅速查清。但你,这一生停留的地方,只能是本王的怀抱!”

  薄唇俯下,锁住她欲避不及的猩红小嘴,就是这美妙滋味啊,入魂不去一番激骨酥骸的深密胶缠过后,他启开情欲氤氲的凤眸,却见一双无波妙目清澄以对。这个人儿,她是在说,方才意乱情迷的,只有他一人是不是?

  谌墨抿抿微肿的樱唇,淡声问:“你这样对我,你的江南第一美人不会生气么?”这般光景,这个话题无疑最煞风景。但若不想要风景时,也便无谓了。

  傅洌束在柳腰上的双臂一紧,遏着怒道:“谁都有过去,阿墨。你没有么?”蓦记得,悬崖上一对飞天而上的俪影,那男人搂抱的姿势,如此

  熟稔

  过去么?谌墨轻挑蛾眉,“但是,你的并没有过去。”

  “那你呢?”喷薄的怒气使他难以按奈,“你的过去已然过去了么?”

  “过去了。”她仰起两汪坦净,平声道。

  “纵算过去了,你的如今呢?”

  “如今?”她蹙眉不解。

  “你何以与广怡王共游月老祠?”听闻属下来报时,他的震怒无以形容,甚至萌了杀心,杀心呐“他是本王的叔叔,你怎能”

  哈,他们当真是无孔不入了?“纲常人伦只管留给善良正真的厚道人士,谌墨有自知之明,不敢自居其列。”谌墨螓首微偏,一派纯真嫣然道:“当谌墨真正爱上一个人时,辈份成不了阻碍。姐夫夫君,这一点我们极相似,对不对?”

  “你”一股狠怒自心头漫起,迅延至四肢百骸,手下力道随之负重。

  “啊唷!”隐痛不发从来不是谌墨的风格,何况腰间是真的痛不可当呢,“你若想置我死地,该是脖颈比较快哦。”

  力道未收,追问声切:“你爱上他了?这是何时的事?是他故意设陷给你,是不是?是不是?”

  接到两道冷戾残虐的视线时,谌墨愣怔住:这个人,可是温润如玉的孝亲王?这周身挥之不去的狠绝之气,素日是在哪里藏匿着的?

  “他竟敢、竟敢怀了这份心思?”伴随这字切在齿间的,残意更浓,“我会要他”

  谌墨一眉淡挑,“就算你真要动他,也莫将因由赖到我身上,你早晚要动的,不是么?”

  傅洌眯起眸线,但胸臆却因她事不关己的清冷语气暂释冷意,“你既不爱他,怎会和他一起出现在月老祠前?”

  “孝亲王,你公平些。你三番五次与人家的妻子幽会叙情,这等人人心照不宣的事,令王叔都能忍了下来,我和他,不过他乡偶遇,你便这般不依不饶,你在在让人”咝~~痛呢。“你的手,还不准备放开么?”

  见她痛得眉心蹙紧,小脸皱苦,掌间卸了几分气力。“关于碧月橙,有一日我会说与你听。但是”头微垂下,细长凤眸逼进她绝美瞳底,“你的心,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占据?”

  “那么,”谌墨慢条斯理,唇弯浅笑,“身呢?谌墨总能自由择人的罢?”

  凤眸冷狠划过:“阿墨!”

  

  “任是天缘几生修就,还凭月老一线牵成原来,此地也有一座月老庙呢。”

  月老庙?傅洌撩睑,可不就是,长路之侧,四围辽阔,遗世独立的正是一座灰头土脑的月老庙。怀中玉人读的,是镌在门楹上的一副对联。他搂她纤腰,跃下马来。

  “三哥?”傅澈不解,翻身欲跟上。

  兄长一声厉叱:“你不准来!”

  傅澈委屈扁嘴:怎这两日,三哥对他尽是臭脸?找到了三嫂,合该高兴才是嘛。

  殊不知啊,一切皆因他轻功好过兄长,两次都将嫂夫人接在臂上,虽是救美有功,但那佳人旁落的画面,惹了某人心头的老大不悦。是以,一怨醋意化成火力,喷发了给他消受。

  

  “到庙里来做什么?”谌墨歪首凝望神远不及之前那尊光鲜的塑像,“这庙里的香火,较孤山差太远了。”

  傅洌未应言,眸光缓缓将庙内巡过一遍。

  “贵爷、夫人,要上香么?”蹲在案侧的庙祝,见这一对美貌男女,当即恭身上前,这声“夫人”,听得谌墨百般别扭,也恍才记起,应挂名夫婿的软硬兼施,自己此刻是一身女儿打扮。自小在男女身份之间自由穿梭,她向来少有混淆,这时忘了,概因这个男人的步步紧逼乱了心罢。

  “上香么,爷?”庙祝再问。

  傅洌取了一块碎银掷到案上,庙祝当即捻起案上待燃的三炷香点燃递来。傅洌举香阖眸默然少许,再转庙祝插进香炉。

  “阿墨,跪下来。”先落膝在跪垫上的傅洌,牵住她柔软素荑,柔和声道。

  啊?谌墨水眸愕瞠,“姐夫君,你”脑子没坏掉罢?

  夫君?薄薄唇角上扬,“进了月老庙,自然是夫妻二人共拜才显诚心。”

  “我”

  “是啊,这位夫人。”庙祝不敢直视这份无双丽色,垂首凑笑道。“难得爷有这份心,您可不能辜负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世上”

  若她执意不换女装,想这庙祝必然大叹世风日下,哪会有这番念经般啰嗦?“怪了,你明明不是个和尚嘛。”

  “呃?”庙祝呆住。

  傅洌忍笑,又道:“阿墨,来,跪下,我们还要赶路的不是?”

  呿,是谁多事进庙门的?“这跪垫不干净,我不跪。”

  这个麻烦人儿傅洌摇头,脱了外袍,置到那委实呈了灰黄土色的跪垫上,“可以了么?”


宴变
  姐夫夫君,我虽然跪了,但你我所求的不是一事,怕月老神仙会要作难了

  你怎知不是一事?

  你会替谌墨求一个如意郎君么?

  

  我对月老说,我很好,好得足以可以得到一个男人的专注爱情,所以,请赐我这样的男人,姐夫夫君,您不妨也替谌墨在神前祷告

  

  这个妖人儿,原以为是特立独行,不想是惊世骇俗,想世上会向自家夫婿理所当然做如此要求的,只有她了罢?

  “三哥?”一炷清香将尽,傅津进室内半晌,兄长似未所觉,不由沉了眸色,“三哥!”

  “老五。”傅洌静然举眸,“怎不坐下?”

  “三哥方才可晓得为弟来了?”

  傅洌知他所指,笑道:“房内多了一人,怎会没有所觉?何况,外面的侍卫也只有见了你和阿澈才会毫无声响。”

  “若是一个与为弟武功相若的旁人,想要越过他们不是难事。”

  “想要取为兄的性命,总是难事罢?”

  傅津并未因此释怀,“三哥,为弟可以知道是何事分了你的心么?”

  “纵我不说,你也能猜得出。”傅洌耸肩,却赫记起这是刚刚扰他心臆的那人儿的惯有动作,温暖笑意又染了唇。“放心,因了她,我只会更加小心。”为某个人而珍重自身的心情,是何时有的呢?

  “不会是弱点么?”

  “是又如何?”又是耸肩,一惯优雅的孝亲王多了些诙谐意味,“弱点会成为一类人的软肋,授人制敌先机。但对另一类人来说,则可促使他变得更强大。”

  傅津恢复邪谑俊颜,“三哥就是另一类人?”

  傅洌莞尔,尽在不言中。

  见兄长如此,傅津晓得,那谌墨,在劫难逃了。

  

  “三弟妹,听说你离京探母,这一去,竟是近半个冬天,恁多时日,也不怕姐妹们想你?”

  牡丹园中,雪压松枝显青颜。群芳散尽,几株红梅露凝香。吟香馆内,炉火盛暖,管弦鸣春,满堂皇族女眷,裘衣绒袍,一堂华丽绝伦。太子妃武业一手抚在已凸显的小腹上,一手挽着谌墨,笑得满脸温柔慈爱。而这堂聚会,为的就是给远途返京的孝亲王妃洗尘。

  太子侧妃卫慧款款举觥道:“来,三弟妹,饮了这杯接风酒。”

  谌墨一饮而尽,“谢卫姐姐。”太子侧妃,多了一个“侧”子,这官称即变得无法动听入耳,索性以娘家亲戚论,反更显亲近。

  这一份体贴,卫慧领受得心熨肺暖,“三弟妹,你不晓得,这京师少了你,是多么的冷清无趣。”

  “嫂子说得是。”四皇子礼亲王正妃严咏儿援声。她生得标致娇小,却是个烈性脾气,自皇家家宴上与谌墨一会,艳冠群芳却不骄纵咄人的孝亲王妃甚得她心。当街对广怡王妃的伸掌一掴,半是因了对方的嚣张习性,半是为谌墨不平出气。“三嫂,今儿个是不醉不归呢。”

  “不行哦。”谌墨嘴儿一撇,“姐姐们素日仪态万方,进退得宜。若今儿个喝个不醉不归,想是皇子爷们要怪谌墨这个新进门的不懂规矩了,改日要找到孝亲王府,谌墨可是吃罪不起。”

  云阳公主轻理云鬓,摇动满发环佩叮当,“咱们自幼受各样的规矩圈囿着,这高谈阔笑的事情哪怕是心里羡慕,也须得装出个不齿样子嗤之以鼻。而三嫂的纯真率性,实在是一宝呢。”

  太子侧妃笑靥如花:“有理有理,今儿个不醉不归。诸位妹妹的哪位王爷怪下来,就让他上门找我,就算是我这个做大嫂的为长不尊好了!”

  “呵呵~~”娇笑声起,端的是花娇玉香,娇艳一堂。

  “太子妃大嫂。”二皇子忠亲王妃杜蔚出声不依,“您如今有孕在身,不能饮酒,就如此纵容咱们?”

  “谁说我不饮?”太子妃端起面前玉盏,“这里面虽是补胎用的药酒,但也沾了几分酒气。咱们姐妹说好,要共进退的不是?”

  

  “三哥,三嫂与太子妃走得忒近,好么?”至此,这一声“三嫂”方唤得由心而发。

  “她能在心内机关重重的皇家女眷中如鱼得水,不是坏事。”傅洌笑意虽浅,却晕染至眸,修长指节划过案上琵琶,随手拨弄,是那日她在水边亭内的畅快曲调《江湖行》。

  这位兄长,由来情绪浅淡,哪怕是在他和傅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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