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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妻镜中影-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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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与你有关。”
“碧月橙?”
这家伙,脑子好用呢。“从此碧月橙会是我的贴身奴婢。”
我娘的贴身奴婢,一般有两种用途,一是用来信任,二是用来试药。前者多是她收养的孤儿;后者多是江湖中的奸恶。后者初受制于她,眼神内尚有强烈恨意,及至后来,听见娘的声音,便会魂不附体。眼神中,除了恐惧仍是恐惧,了不起,是深深深深的恐惧我极想知道娘是如何训话他们,但娘竟说“小孩子莫学坏便便呆着去”,哼,我还不知,她是生怕我偷了她的道行,将“雪魔女”的名号替而代之
有一次,谈及母亲,墨儿曾如是道。
早在到江南时,种种迹象已知,出卖碧门者,非碧月橙莫属。是以,碧门刑律堂已对其下了刑罚追缉令,但不知道与落在雪魔女手中相比,哪个更显幸运?
“我不会嘱你好好待我墨儿,因我知道,我的墨儿不会委屈自己。”苏远芳勾茗浅饮,悠然道。
是啊,那妖人儿,连孕吐也要他一并分享呢
“本来,冲着你对我墨儿的无情,我该把墨儿带走的。”言讫,亦没有忽略对面人因此话生出的戾意。嗬,这家伙,有些意思哦
“墨儿那个小东西,除了第一次的好奇,每遭回云伯侯府,都是因为手头拮据。茹儿一向很疼墨儿,每回墨儿回去了,两人都是同床抵足而眠,而后翌日,墨儿将包括姐姐首饰在内的侯府珠宝古董滚卷干净溜之大吉”
这妖人儿,这妖人儿傅洌唇边,笑意浅显。
“但傻茹儿,就是任她予取予求,下一次墨儿再去,她会将自己新添的首饰放在明处,便她拿取茹儿的去世,墨儿比我还要难过,也因这难过,你才有机会见她。”苏远芳吁叹,“墨儿并不是外人看得那等顺畅,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墨儿身上的宿疾,与我的疏忽不无关系,而墨墨,只是习惯将所有令她沮丧的事当成笑谈处理。那小东西,看起来顽劣不羁,实则小女儿气十足,爱漂亮,爱干净,爱撒娇,爱挑嘴不过,这些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见得。”
的确不是每个人都能见得,至少两人成亲的半年内,他触不得她心,获不得她意,仅能望它来去如风
“茹儿和墨儿都是我的女儿,你负了茹儿,又爱了墨儿,你这个女婿,不能说让我极满意。但若你爱上茹儿,便不可能有我墨儿,人生呢,真是有趣。”
苏远芳明眸直刺刺钉着女婿王爷的脸,“你须记住,不管你将来会在哪个位置,做怎样的事,墨儿她,只能是你唯一的妻。”
傅洌并未就此做任何回应。有些心情,他自己了无即可。
而苏远芳,也无意要他指天举地咒誓起盟:话语,远不及行动重要。
“啊呀呀”肆意一声怪叫,又去换衣。“臭妖鱼,让你怀孕的又非本少爷,你吐我一身作甚!”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要你提前领会为人母者的大公无私,有何不好?谌墨在云乔侍候下以茶漱口,虽面略苍白,却笑意灿烂。
“王妃,酸梅没有了,奴婢再去取些过来。”云乔乘声道。王妃好好喔,老夫人、王爷、小意侯爷都吐得遍了,也没有找上自个,这样的主子,好好喔
“我要喝酸梅汤,冰镇过的。”主子发话。
“是,地窖里的冰是现成的,奴才这就给您去弄。”
吐波才过,心头暂获舒适,又有乖巧丫头贴心侍候,软椅上,谌墨受用地闭眸,与肚里的小东西做短暂友好相处
沓、沓、沓清浅的足音近来。
谌墨启目,“你是?”
来着目内波流一闪,旋即覆睫垂顺道,“奴婢给王菲送安胎药来了。”
谌墨眉梢挑动:“放在那边罢。”
“大夫说,这药您须趁热喝,才最有效。”
“你是翠儿?”
丫鬟肩头一缩。
谌墨半身坐起,“来,把药放在这几上,咱们好好聊聊。”
摆在托盘上的指紧了几紧,动了几动,终将药放下,翠儿恭身椅旁,“请王妃您吩咐。”
“你可知道你们王妃去了何处?”
“王妃,翠儿本就是孝亲王府的奴婢,您才是奴婢的主子,广怡王妃她”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们相处了恁久,总有些主仆情分在罢?”
“奴婢不知道广怡王妃去了哪里?”
“不知就不知,本王妃也是顺口一问。”谌墨凝着这张在丫鬟中算得上秀丽出色的脸,“你是何时进孝亲王府的?”
“五年前。”
那么久了么?“那时你该仍是个娃儿罢?”
“奴婢那时十二岁,被人贩子拉到街头,伪成卖身葬父的模样赚钱,是王爷经过,让顾管家救下了奴婢。”
“你很感激你们家王爷?”
“若没有王爷,奴婢此时怕以深陷青楼烟花地。”
“后来为何又去了广怡王府?”
“王爷让顾管家挑选机灵的下人派去侍候广怡王妃,奴婢便去了。”
“不会因此舍不得王爷么?”
“当然舍不得,但是王爷的命令,奴婢”翠儿蓦然仰面,正迎见软椅上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你——”
“我果然没有猜错。”谌墨扬眉,“那天在王府门前,及今天你的才一进门,你看我的眼神便不对若你只是为了你家主子抱不平,该是恨,不该是妒你,爱上了王爷?”
霎那间,所有恭顺卑微陡褪去,翠儿双目淬毒,两颊痉曲,“你!你这个狐媚子!我杀了你!”袖内藏好的匕首翻出腕来,高举着就向谌墨刺来,却来下刺之际,就选脸还是选腹有了瞬间犹豫,被谌墨一脚踢出,撞翻一张藤椅。
翠儿爬起又扑,嘴里凄厉尖骂:“狐狸精,你这个迷惑王爷的狐狸精!我杀了你,我要刮花你这张脸,看你还拿什么迷惑王爷!这世上,没有女人配得上他,没有!我要剖出你肚里的贱种,你这样的狐媚子,不配孕育王爷的尊贵骨血!”
听到最后一句,谌墨雪颜一沉,勾起几上那碗她送至的“安胎药”,兜头给她泼下!
“呀啊啊呀——”翠儿颜面痛呼,在地上翻滚不止。
“王妃!”
“王妃!”几条健硕影子,由窗由门跃进。两人身挡她前,两人抄起地上的翠儿
谌墨急喝:“别碰她的脸,其上有剧毒!”
剧毒?护主的丫头们齐齐一震,跪落一地:“奴婢们失了防范,奴婢们该死!”
“该死的不是你们。而她,已经自食其果了。”谌墨挥手,“拉去给江南怪医,看看能不能让她走的舒服些。”
小东西哦,别怕哦,只要你紧紧赖定了娘,娘会保护你哦
冤家路窄
谌墨对于自己遇刺之事,倒不觉什么。不管是江湖,还是宫廷,打打杀杀虽不能比照一日三餐,也算司空见惯,有甚稀奇?
但反应奇大的,自有人在。
“墨儿必须随我回江南休养!”苏远芳断然。
“不行!”
“为何不行!”
“她是我的妻子,我自会护她”
“百密尚有一疏,今日事便是一例。方才那事,经历的若不是墨儿,单是因为惊吓,就会出了大事。她时下尚在安胎期,你想她再经几次?”
“不会再有下次!”
苏远芳螓首摇摇:这个不听话的女婿,就是因如此如此粘人,所以才把墨儿那只滑不溜丢的妖鱼粘中了网?“再周密的护卫,都有漏洞。最使她安全的法子,就是使她远离风波中心,这一点,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傅洌蹙紧了长眉,想着又要和那人儿远离,想着上一回江南回来那令他心煎肺熬的泪,想着
“王爷,碧门的几位长老求见。时下正在前厅里候着。”
他们?深夜登门?“有何事?”
顾全挠挠头,“看几位长老的面色,像是来者不善。”
来者不善?他倒向看看,怎样一个来者不善?傅洌冷哼一声,甩衣旋身疾去。
云入岳气咻咻道:“远芳,这样的女婿很不可爱哦,将来咱们的天儿可不能找这样的人!”
苏远芳有志一同:“有道理”
“你们说什么?”
傅洌持杯的长指捏紧在青花瓷器上,细长凤眸盯紧这几个老不修。“可否把话说清楚?”
碧门刑律长老沧海抱拳道:“王爷,您没有听错,在下等人,就是请您将王妃让给咱们的大当家。”
傅洌眉际一恼:“本王可以知道为甚么?”
“说句话您别不爱听,王爷,这次咱们助你,在在是因王妃与咱们大当家的交情。虽然咱们大当家君子坦荡,为不使王妃为难,至今都没有出面挟恩有图。但咱们身为属下,不能不替当家的着想。”仁亲长老义盖云天地道。
泰丰长老重重点头,接过话来:“在下也都知道,王妃喜欢闯荡江湖,这样的脾性最合碧门。况且,咱碧门中人只娶一妻,咱碧门的大当家又素来亦洁身自爱,与谌公姑娘称得上天作之合。若您能放开谌姑娘,咱们愿意拿百万黄金做为聘礼。”
聘礼?当他嫁女儿么?这样老不修还真是亏他们想得出来!
窥着他的脸色,四大长老之首的万和长老道:“若王爷觉得百万黄金太少,咱们可以再加二百万两?索性,给您五百万两如何?”
傅洌淡声道:“本王的王妃无价。”
“对对对,咱们当然知道谌姑娘是无价之宝。”刑律长老连声附和,“谌姑娘资质虽属上乘,但王爷您生长在锦绣皇家,随便您三妻四妾美人如云都可以,届时不怕找倒和谌姑娘能一较上下的美人”
“你们这样做,你们的大当家可晓得?”
几人面面相觑:“晓得的。”
晓得?傅洌明白了。“是‘他’发话要你们出钱为‘他’买妻?”
“当然不是。”刑律长老义正辞严的板起老脸,“咱们大当家就是怕谌姑娘作难,到京城连面都不露,咱们是委实看不过大当家对谌姑娘的思念之情”
“请问,他是如何思念呢?”
“郁郁寡欢,闷闷不乐,还一再嘱咐咱们要保护谌姑娘,不能使她伤了半毫,这等深情,令我等动容啊”
太好了,还真是太好了呢。傅洌细眸一冷,“既然几位如此有诚心,五百两黄金本王可以不要,就将贵门旗下的所有药行都给了本王如何?”
“哦”
“嗬”
“呀”
“咝”
众长老叹词频发,亦连连互觑:这位王爷的胃口也太大了些罢?
傅洌蓦起:“将本王的话转告给你们那位深情令人动容者,相信他仍然会有令你们动容的表现,送客!”
“孝亲王!”刑律长老大跨一步,追到了这位已行到门外的王爷跟前,“在下听说,王妃今日傍晚尚遇刺,她跟着您,这种日子便没有完,您若真是怜香惜玉,就该放了王妃!”
傅洌毫不奇怪他们的无所不知,毕竟碧门这无孔不入的本事,他亦是筹建者呢。“碧门便能护她周全?”
“当然,对于当家主母,碧门必然全力维护!”众长老众口一辞,掷地有声。
或者傅洌心底叹气,这些老不修的提议当真可以采纳正如墨儿母亲所说,在时下京城的云波诡谲里,有太多人盯着自己的心头肉,在周全,百密难防一疏,那人儿的身体却不能再有半点轻忽
留在额间唇上的细吻,轻若羽毛。谌墨并未启眸。
这两日,他晨去暮回,每一回归时,身上都带着沐浴过后的清冽。她从不问他这几日的作为,因为她明白,以他对她的迷恋沉溺,若有事不欲她知,必然是那事不利她知。何况,他不说,她亦能猜出几分,事至今,她最庆幸得是,自己与肚里小东西有惊无险,不然
“阿洌。”
“嗯?”已撩起垂帷的男子当即踅回。
“不要做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好么?”
“好。”她既醒了,傅洌俯下身侵她唇间,索去一个缠绵深吻。这人儿的刁钻青狂,拨他心弦摄他魂;而这份亲昵体谅,是他甘愿死上千回亦愿换取的至美情怀
跫音渐无,谌墨撑身,推被下榻,脚才将软履蹬上,又一波吐意涌到:“呕——”
“王妃!”外室相候的云乔捧个大盂冲了进来,“您”
“不必了。”才离榻不久,腹内无茶无食,也只是干呕而已。
云乔随即将浸了花瓣的净面水端来,“王妃,今儿个早膳您想吃些什么?大厨蒸了您最爱的素菜包,还有三丝卷子”
耳闻这麻雀小丫头的叽叽喳喳,谌墨一边拭面,一边打量水内映出的脸容,“乔丫头,我最近的脸色是不是差极了?”
“哪有?”云乔丫头歪颐,着迷的望着女主子发呆,“您还是那样好看”
谌墨笑啐:“有你的‘老夫人’好看么?”
“啊?”云乔笑脸羞涩,“王妃,您还在记恨奴婢啦老夫人噫?王妃?”圆眸当即瞪得溜圆,“老夫人?王妃,奴婢忘记告诉您了,今儿一大早,王爷前脚出门,老侯爷就来了,本事看望您的”
“老侯爷?”谌墨突有不祥的预感。
“然后那个遇见了老夫人,两人就吵了起来”
喔唷,果然“他们眼下何处?”
“顾管家将他们从前厅请到了偏院的偏厅奴婢来这边时,瞅见老夫人的夫婿已然过去了”
天呐。谌墨无力阖眸。这、这怎一个头痛了得啊,这桩宿年旧帐,早不算晚不算,怎赶到她的家里来算?凭什么嘛
不过
嘿嘿,有热闹看,为何不看?“快帮我梳头,最简单的发髻就好!”小东西,有戏看咯!
云伯侯爷谌始训在围在家门四围的禁卫撤去后,并未急着享受自由。他自闭书房,一直所盼得,是天子一道还谌家清白的谕旨。而等过两日后,非但未得到任何动静,反倒是整个京师弥漫的气氛令他无法将息了,这期间隐约得来的各道消息,都与孝亲王难脱干系。而肆、武、卫三族之首都寻上门来,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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