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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4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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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参谋官张大了嘴,没想到向来是一个粗人形象的李达居然有这样的急智,虽然事后免不了要被军法司问询,不过只要有相当靠谱的解释,军法司也不可能过份为难一个刚打了大胜仗的前方军事主官钱文海是方正,执法也十分严格,但并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行事手法。
“还不快去安排?”
看到参谋官楞住了神,李达将眼一瞪,立时又要发火。
“是,我这就去办。”
给李达当参谋官其实就是大管家,琐碎事情李达都推给几个助手军官了,自己这个主官就负责军事,别的一概不管,时间久了大家也适应下来,好在军功是实打实的,跟着李达能立军功,还有什么可说的?
“哼,狗日的插汉算个鸟,敢来打老子主意,老子非叫他崩了牙。”
撵走参谋官,李达重新睡回到自己的褥子上,舒舒服服的躺了下来,没过多久,便是响起雷鸣般的鼾声。
明军宜将剩勇追穷寇的时候,蒙古一方,却是愁云惨雾了。
白日一战其实是一直持续到半夜,龙骑兵追击到傍晚就停止了,两个骠骑兵千总部和一个猎骑兵千总部却是追亡逐北,哪怕夜色降临也是打着火把借着星光追逐,沿着战场渐渐出现几条小河,这些都是塔尔河的支流,骠骑兵们已经追击到翁牛特部的腹地了。
到翌日中午,追击才停止,沿途每隔一段路都能看到死人或死马,马匹可能是被射死,更大的可能是被累死的,再疼惜马匹的人在昨夜也会拼命夹动马腹,一直到马匹无法承受,跑到虚脱累死为止。
一队骠骑兵经过,马蹄得得,他们放慢了马速,叫自己的战马歇息。
队官模样的军官眺望着四周的地形,到处都是松叶林和山地,苍莽成片,地上则是绿草和灌木从,进入塔尔河流域之后,其实就是进入松嫩平原,再入嫩江科尔沁地,再往右下行,便是后世哈尔滨,长春,吉林等城市所在的松花江下游地,这些地方,土地加起来超过亿亩,粮食产出极高,草场极多,森林覆盖率极高,宜耕作,宜放牧,宜渔猎,特别是松花江下游的黑土地区域,论土地肥沃是全辽东第一,当然也是全中国的第一,只要运用得法,不论种什么,日照充足,水力资源充足,地力肥沃之至,想不高产出难。
“这是一块福地啊。”在部下们跳下来,将几个倒毙的北虏首级割下来的时候,骠骑兵队长由衷的感慨着。
第六百七十六章 十万
确实是一块福地。
郭守约也是有相同的感慨。他们也并不知道,几百年后这里成为一座发达的城市,在此时,从大宁卫故地到赤峰,再往塔尔河,这一路过去,除了少量的牧民之外,几乎就是空荡荡的。林地是空的,河边没有人在渔猎,肥沃的土地上长满了野草,如同一条漫无边际的绿色毯子,空有强劲的地力,却只是生出了半人高的野草和数不清的灌木群。
不少人手中捏着地上的泥土,用力一捏,感觉柔软,用鼻子闻一闻,感觉是泥土充满劲力的特有味道。
“可惜了,可惜了,这样的好地,给东虏占着都比北虏强。”佟士禄在昨日激战中表现也很不错,最少比王乐亭强的多,现在他把自己的部队交给王乐亭带,用来提防左翼不远处的插汉各部,如果真的有不开眼的过来找麻烦,王乐亭肯定会把自己的一腔闷气全部撒出去的。
“你这话大人可不会爱听,”郭守约看一眼佟士禄,正色道:“这样的好地,当然得给我华夏子民来耕作。”
“就算是放牧俺们也不比北虏差。”
“听说他们种地就是撒种前后用马群来回跑,这帮蠢货。”
“东虏好歹知道捕鱼,种地也学的七七八八了,北虏真是太差劲了。”
明季万历年间,蒙古人确实在各方面都落后了,连女真人除了少数在大小兴安岭林地里生活的野人女真部落外,海西四部和建州各部都已经半渔猎半耕作,往大明朝贡时最喜欢的回贡就是耕牛,拿人参和貂皮东珠来换的最多的,也就是大明的耕牛和铁器。
吉林乌拉就是女真人的捕鱼地,还有一些地名都与捕鱼有关,当时的女真城寨最多的已经有几千户一起居住,按职业划分地段而居,论组织能力和生产力来说,女真人其实在蒙古人之上了。
众人随口议论着,完全是征服者的心态在观察着这一片土地。
郭守约和大家讨论了一气,并没有多说,他心里明白,这一片土地虽好,暂且还不属于辽阳镇,这一次出征的目标是打击住在嫩江和福余河之间的福余部,顺道修理一下势力渐渐庞大起来的嫩江科尔沁诸部,中路和左路目标都有限,真正扩地的目标还是针对福余部为主的右路。
吃下福余部的地盘,辽阳镇也就等于扩地千里,足够安插几十万上百万的新移民,建立几百个屯堡。
至于泰宁部这边,还是再等等吧。
“往上报战报吧。”
郭守约长出口气,神态是轻松中带着自豪。仗是昨天打完了,骠骑兵们还在追击,前锋已经追出三百多里地去,有塘马回报过来,沿途追斩甚多,送回来的首级有三千多近四千级,可想而知成果有多大。
当前的蒙古各部已经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和信心,到处逃亡奔散,估计传统的汗帐所在地都不敢回去,只能选择携带牧民和牛羊群远逃,如果郭守约手头轻骑兵数量足够的话,战果应该会更加辉煌的多。
“可惜了。”正如刚刚佟士禄可惜眼前的肥沃土地一样,郭守约也轻声吐出“可惜了”这三个字,不过含义就是大不相同了。
“初步计算,斩首在两万七千左右。”
一个数字,惊的在场的人都住了嘴,虽然全部是辽阳镇的中高级军官,而且对斩首数字有心理准备,但这个数字还是把在场的人都差点惊了个跟头。
“算上骠骑兵们的收获没有?”
“还没有,还有一些零散的首级没有列入,估计全加起来是三万一到三万三之间。”
“好,这差不离,先照两万七上报吧。”郭守约笑道:“我们辽阳的规矩就是宁愿先少说,不能先吹牛皮,万一数字不够,王辅国和陶安然那几位跟前,我不好交代,得被他们笑死。”
辽阳的风气确实如此,吹牛可以,不过脸皮要够厚,不然小心被嘲讽的死去活来。
佟士禄搓了搓手,笑道:“首级之外,尚有俘虏吧?”
“俘虏差不多是七万人,全部是健壮的甲骑和牧人。”营军令官笑道:“已经叫军需后勤上头安排把俘虏慢慢往后方押解了,估计过境辽镇的时候,会引起骚动。”
马光远道:“首级他们好歹这二三十年也斩了两万差不离,不过这俘虏么,向来只有鞑子来打我们的草谷,抢我们的人,我们俘虏他们七万人,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正是此理!”
郭守约笑的欢然,其余的将领们,无不是脸上露出欢欣之至的笑容出来。
确实,斩首的数字已经足够惊人,而俘虏数字,就更加露脸了。
这一次所获大胜,确实是明初之后没有的奇迹了。
能与之相比的就是徐达,傅友德,冯胜,蓝玉,这几个国初大将,还有大明成祖皇帝在为燕王时也打出一些漂亮的战事来。
最著名的是捕鱼儿海一役,蓝玉当时还是侯爵,率兵先至大宁,也就是当前辽阳军已经收复了的地界,再往辽庆州,听闻元帝御营在捕鱼儿海,于是率兵挺进,自出边墙,深入数千里之远,接近敌营时穴地而食,不引烟火,最终在风沙之中迫近元帝御营,斩元太尉,元帝与太子仓皇逃走,后死于途中,次子并公主宗亲数百人,官员数千人,御营将士牧民七万余人,牧群十五万头,印玺图章战车兵器无数。
明军的损失是微不足道,史书里甚至没有记录。
这一次,辽阳军的损失按明初的标准当然也是微不足道,死亡不到千人,按明初的标准来说,当然也是几可忽略不计,而俘虏也有七万余人,加上斩首数字,已经超过了明初打的最漂亮的捕鱼儿海一役了。
当然,那一役是粉碎了残元势力,自此蒙古草原的黄金家族帝系和统治中断,草原恢复诸部相攻的局面之中,朱元璋把蓝玉比为李靖,并不为过。
“甲仗物资如何?”
郭守约自忖这一战后,自己在史书留名将成必然了,问起甲仗物资收获的时候,倒是显的云淡风轻,并不怎么激动。
自国初之后,连太宗皇帝也没有这样漂亮的斩获,辽阳能有这样大的战果,主要就是成功的以步兵粘住了敌人中阵,龙骑兵和重甲骑兵两翼齐飞,兜住了一半以上的敌骑,使向来来去如风,有利则战,不利便逃的北虏才会吃这么大的亏。
以少击多,又打的坚决,调度的十分灵活果断,战场上的各个营和千总部的指挥们也是打的十分果决,才会出现这样十分惊人的战果。
“甲都是布棉甲为主,内衬到外甲四层,以布棉衬里,外镶铁甲叶,这甲并不算好,我们得了要么发卖外镇变钱,要么只给屯堡的长枪手穿用,好在数字挺多,约有三四万领尚且完好或是稍作修补就能和的。”
“也不少了。”尽管心里告诫自己要镇静,郭守约还是忍不住咧嘴微笑。他在京营时,铁鳞甲和锁甲都是军官穿的,士兵也很少能穿布棉甲,京营兵穿戴的也就是普通的鸳鸯战袄和手持生锈铁枪的,大有人在。
几万领棉甲,一甲最少值十几二十两,收获不算小了。
军令官又道:“马匹有两万多匹战马,杂马四万多匹,牛三万头,羊没怎么算清,七八万头总有的,还有几万石粮食和豆料,毡包几万顶,兵器几万柄,头盔一两万顶,还有一些火器,俱不经用,连屯堡都不会用,我叫人汇在一起,预备拿回去要么发卖,要么融铁用了。”
“上报吧。”郭守约道:“枪支怎么处理,由上头决定,我们只管先保管好,把数目报上去就是。”
“是,这就上报。”
在场所有人都微笑起来。
惟功所在的右路,又是另外一番景像。
福余部的哨骑在被猎骑兵一通狂扫之后,相隔不到两天,一场大规模的骑战展开。右路军说是有第三和八、九三个步兵营,两个龙骑兵千总部,一个重甲骑兵和猎骑兵千总部,还有特科总队的两个骑兵中队跟随,另外还有侍从室的一个司的骑兵护卫,兵马是三万一千人,但总体来说是分两次动员,前方已经到韩州时,还有大量的部队未及开原,甚至有不少部队会在前方打完之后回调时才离开开原等地。
原因当然也是很简单,开原和沈阳中卫铁岭卫等地错踪复杂,辽阳的势力很强,但辽镇还保有相当的影响,另外本地还有士绅和鞑官势力,女真势力等等,所以在大军出边墙的情况下,后路要有相当的实力也是势所难免之事了。
有近一半战兵没上来,前锋兵力并不强的情况下,与福余部一万多骑兵,五六万牧人的合战打开了。
与左路重骑兵与龙骑兵两翼齐飞的情形不同,陶安然打的要坚苦的多。
骑兵数量不多,辽阳军只能采取骑阵与步阵混合,迭次而进的打法。整个战场,正面拉的极宽,几乎没有两翼。
蒙古人则倚仗骑兵之利和人数众多,上来就是摆出两翼包夹,中间满月的欺人阵形来。
但打出来的结果,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第六百七十七章 土地
这一仗惟功没有做丝毫的干涉。
陶安然是他任命的前敌指挥,辽阳军向来军法森严,同时也强调第一线指挥员的权威和应变之权。
就算他是辽阳的创立者和拥有者,惟功也不会随意侵夺一个一线指挥员的指挥权。
况且,从战术角度来说,陶安然的指挥令人感觉赏心悦目,看过去简直就是一件身心愉快的事情。
在高高的望车上,惟功先是静静的用望境镜看,后来,干脆叫人送上去一些花生鸭蛋一类的佐酒物,另外叫人上了一坛子上等好酒,边饮边吃,居然把战场当成了一个大大的舞台。
陶安然,就是如一个合格的导演,把所有人都调度起来了。
或者说,北虏就象是牵线木偶,被陶安然的动作调来调去,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明军的阵列,步骑相杂,游兵众多,鸳鸯战兵和火枪分遣队配合,远远将拉瓦射击的蒙古游兵打的不能近前。
偶然重骑出击,把试图上来冲阵的北虏杀的魂飞魄散,根本不是对手。
龙骑兵偶然在军阵之前与猎骑兵配合,一通猛击,如狂风吹落枯叶,不知道打落多少骄狂的北虏。
对面的人数明明占优,几乎要把明军包围,但从早晨打到中午时,北虏就忍不住开始四散奔逃。
此时明军的骑兵开始大肆出击,步兵也在后猛追,早晨到中午的阵战就是磨盘,把十万北虏磨的血肉模糊,血都快流的干干净净,到他们溃逃的时候,陶安然下令的追击又是十分果决坚定,一冲之下,北虏残余的一点组织性荡然无存。
这一战是在熊山站北西北三十里处打响,接下来就是扫荡残余,追歼逃亡的北虏,福余部主力被打残,原本这个部落就很衰落了,在历史上是被后金和其余的蒙古部落吞并,就象是泰宁部被喀尔喀某个部落蚕食吞并一样,在辽阳军的重击之下,福余部一战之后丧胆,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象样的战事了,多半是千人和几百人规模的骑兵追击战,那些散乱的牧民造成的麻烦都远比福余部的正式骑兵来的更大一些。
这并不奇怪,努儿哈赤在兼并海西四部的过程之中受到科尔沁等蒙古诸落的干扰,插汉曾经下令科尔沁等部出兵一万去攻打女真,结果那些小台吉去五个被俘了四个,一万多各部骑兵被建州女真打的落花流水,表现连明军都不如。
福余部此时已经走上末路,能调集大军和右路的辽阳主力打上这么一场还算是余勇可嘉,应该是这些年各部对辽镇的战事颇为顺利,使得各部颇有几分虚火罢了。
“大人,这里原本就是三万卫辖地,属我们辽东都司,后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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