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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伪君子-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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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获准练兵
一个人能听懂谁说了实话,谁在溜须拍马,说明他长大了,这是件好事。有些当官的一辈子只喜听奉承话,别人稍说一句不大中听的实话便不高兴,或者干脆捂住耳朵假装没听见,这种人怎么评价呢?心性比较脆弱纯洁吧?
秦堪笑道:“臣其实也不大说实话的,偶尔心血来潮说一次,陛下往后想听臣说实话的机会不多,臣努力向刘公公学习,争取把陛下拍高兴了。”
朱厚照笑道:“你若学得像刘瑾那样溜须拍马,你便不是秦堪了,奉承话听得当时乐呵一下便好,若把奉承当实话,整天活在谎言里,做人是不是太悲哀了?”
秦堪长长一揖,道:“陛下能明白这个道理,臣为大明社稷贺。”
朱厚照哈哈笑道:“别人把我当昏君,你难道也觉得我是昏君吗?我信宠刘瑾,并非因为他溜须拍马,而是他从我幼时便一直照顾我的情分,父皇在世时太忙,我与母后又不大亲密,身边这几个家奴我已把他们当成了家人。”
秦堪点点头,心情忽然有些沉重。
刘瑾得势的原因是他自己长久以来对朱厚照的照顾,这种情分是日积月累的,不可能消除,朱厚照把他当成了家人,日后刘瑾乱政弄权,祸乱天下,如此情分之下,朱厚照想必也不会太怪罪于他,这颗长在大明胸腹中的毒瘤若想把他剜除,恐怕不太容易呢。
暗暗叹了口气,秦堪转移了话题:“陛下刚才所言兵事,京军与边军对调换防颇为不易,不过臣另想了个法子,不知陛下可有兴趣?”
“快说来听听。”
“既然不可将现有的两地军队调换,不如另起一军,这支军队不从世袭的军户中选取,而是挑选一些寻常的百姓人家子弟,年纪不必太大,十几岁便可。”
“十几岁的新兵,打起仗来能靠得住吗?”朱厚照经常演习武事没有白费,一听便听出了事情的关键。
秦堪笑道:“这支军队,臣想用自己的法子训练他们,除了一些必要的战场杀敌技巧,臣还想教给他们一些新奇的东西,比如兵法,比如火器等等”
“火器?你想再组一支神机营?”
“不,他们跟神机营不同,他们使火器,但并不完全依赖火器,他们与大明军队最大的不同便是,他们将会使用一种新式的战法,配合火器之后,这支军队将成为我大明的百胜之师。”
朱厚照沉吟半晌,点头笑道:“虽然不大明白,但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秦堪,你做事一直是靠谱的,我一直都很信任,既然你觉得此事可为,便放手做去吧,这支军队嘛嗯,就挂在锦衣卫名下,由你直属,不归兵部所辖,至于耗费银两”
朱厚照一顿,表情变得纠结拧巴了:“所耗银两,你自己想办法吧,昨儿个马永成告诉我,内库差不多能跑耗子了,户部韩文那个老匹夫更不可能给你支出这笔银子,朕这个皇帝当得一穷二白,说来犹觉心酸要不这样,朕即将大婚,户部为此拨了三百万两银子,这笔钱朕拨一半给你”
秦堪苦笑道:“陛下高义,连老婆本都拿出来了,臣若拿了这笔银子,岂不被天下万夫所指?罢了,总共才几百号人,用不着这么多银子,所耗军费,臣自己想办法。”
“拿去吧,朕的大婚也用不了这么多银子,没必要为夏家那个女人耗费太多,那种女人最好用被子一卷,直接抬进宫里了事,哪里凉快上哪待着。”
秦堪不由有些可怜那位未来的夏皇后了,看来就算朱厚照与她大婚,恐怕也不会碰她一下,“老婆一辈子是处女”这句话已不再是骂男人,而是对女人赤裸裸的攻击,很伤自尊,感觉皇后娘娘不会再爱了文华殿内。
皇帝怠政,刘健谢迁告老,李东阳独木难支,昔日弘治帝与三位阁老同治政事,一派君臣相得的景象已然不复再见,偌大的殿内空荡荡的,脚步稍重一点都能听到巨大的回音。
历史翻过新的一页,有的东西必然被人遗忘,繁华落尽后满目萧然,终将被尘封于角落里。
今日的文华殿终于恢复了些许人气。
刘瑾坐在殿内正中的书案后,这个位子是昔日首辅大学士刘健处理政事的专属位子,今日被刘瑾一坐,颇有几分鸠占鹊巢的味道。
焦芳佝偻着身躯,布满了老年斑的脸上带着几分微笑,沉稳且安静。
刘瑾仿佛刻意想营造出上位者的威严,端着茶盏儿慢悠悠地啜着,眼角却很不上位地瞟了瞟焦芳,见他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刘瑾不由有些泄气,感觉自己气势上仿佛落了下乘。
“咳,焦大人”
焦芳佝偻的腰板忽然一挺,恭谨却不失尊严地一拱手:“刘公公请讲。”
“吏部尚书马文升在陛下登基之后便告了老,内阁两位大学士也告了老,这朝廷不知怎么回事,仿佛一夜之间大家都老了,大家都要走,那么多位置空下来给谁去呀”刘瑾不紧不慢地试探着。
焦芳的笑容多了几分贪婪意味:“刘公公,下官今年七十余,但下官尚未觉老。”
刘瑾大乐:“焦大人倒是实在,杂家今年其实也有六十多了,可杂家怎么觉得这辈子才刚开始呢。”
“刘公公之言,下官非常认同,老骥伏枥,夕阳不短。”
刘瑾又叹道:“杂家虽觉得这辈子才刚开始,可总有几件不顺心的事”
焦芳的腰板挺得愈发笔直,态度也愈发恭谨:“刘公不妨跟下官说说,或许,下官能为刘公分忧。”
不知不觉间,焦芳的称呼已然变了,“刘公公”和“刘公”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意思,这个突然变换的称呼令刘瑾愈发高兴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情挑姐夫
刘瑾的心情非常愉悦,以前他只是个默默无名的太监,别人连正眼都懒得瞧他,如今堂堂吏部侍郎在他面前自称“下官”,这让刘瑾充分感受到了权力的妙处,妙到毫巅,妙不可言。
宾座上,焦芳静静看着刘瑾略带几分得意的笑容,他的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不知刘公因何事情不顺心?下官或许能为刘公分忧一二。”
刘瑾尖着嗓子笑了两声,道:“杂家如今掌了司礼监,皇上不喜政务,把批红权也交给了杂家,按说司礼监如今法令出于一门,可近日收上来的奏本里,却有许多言官们对杂家大加指责,甚至里面有辱骂之辞,他们明知皇上不看奏本,这些参劾分明是冲着杂家来的,内阁如今只剩了李东阳一人,也不知他什么意思,把那些奏本一个不剩地全送到了司礼监,杂家整天看着奏本挨骂,对那些大人们打不得骂不得,日子怎么顺得心?”
焦芳捋着花白的胡须,眯着眼笑道:“刘公为此事烦心大可不必,言官者,朝廷喉舌也,本就有风闻奏事之权,遥想成化年间,宪宗皇帝施政失当,致使荆襄之地刘千斤揭竿造反,内则有万贵妃弄权乱政,朝堂上的‘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更是惹天下人耻笑,那时言官们也骂,骂皇帝,骂朝廷,骂内阁,可是骂来骂去又怎样呢?皇帝仍是皇帝,阁老仍是阁老,骂得再凶也没见他们少了根头发”
刘瑾若有所思:“焦大人的意思是,杂家不必理会那些言官?”
“正是,说得好听叫喉舌,说得不好听,无非一群徒逞口舌之快的狂生罢了,只要陛下对刘公宠信依旧,何惧言官哉?”
刘瑾点头笑了,虽说如今掌了大权,但刘瑾在这之前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东宫内侍,论眼界,论政治眼光,论朝堂谋略,在历经三朝风浪的焦芳面前只能算是没毕业的小学生。
听了焦芳一席话,刘瑾不由茅塞顿开,眉眼间愈发喜悦了。
对他来说,焦芳的投靠可谓给他带来了福音,令他的权力宝座更加稳固。
“还有一件事也让杂家不顺心”刘瑾慢悠悠地继续道。
焦芳拱手笑道:“刘公尽管直言。”
“咱们大明呀,规矩真多,司礼监掌印不准掌东厂,前些日子锦衣卫的秦指挥使不知拿了人家多少好处,向陛下荐举了以前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太监当了司礼监秉笔,顺便连东厂都让他领了,焦大人应该知道,东厂是司礼监的利剑,如今竟被外人握在手里了,杂家不甘心呐。”
焦芳捋了捋胡须,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刘瑾与秦堪不合?
这是他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这个念头令他更加安心了。
思索半晌,焦芳嘴角浮起浅笑:“刘公,此事好办。”
刘瑾精神一振,不自觉地倾斜了身子探过来:“如何办?望焦大人教我。”
焦芳悠悠道:“东厂给了戴义,那便给他罢了,刘公若想多掌点权,或者想把锦衣卫和东厂拿捏在手里,其实也很简单,明夺不成,何妨另辟蹊径?刘公岂不闻成化十三年,妖道李子龙蛊惑人心,意欲弑君,宪宗皇帝深恐李党其害,西厂于是应运而生吗?”
刘瑾浑身一震,睁大了眼睛盯着焦芳,半晌没出声。
焦芳见刘瑾呆怔的模样,不由有些得意,捋着胡须缓缓道:“西厂,负监督纠察东厂和锦衣卫,位列于东厂锦衣卫之上,成化十八年,在群臣激烈参劾下,宪宗皇帝不得不关了西厂,然而其鼎盛之时,番子的数量比东厂足足多了一倍,一时间朝野深惧,市井民间不闻儿啼,大臣官员畏之如虎,风光一时无两。”
刘瑾呆了半晌,道:“焦大人的意思,要杂家向陛下进言,复开西厂?”
焦芳笑道:“可一便可再,宪宗皇帝能开,正德皇帝为何不能开?”
“西厂的名声杂家可是清楚得很,杂家这么干了,大臣们能答应吗?”
焦芳眼中精光一闪,笑道:“若外廷或者内阁有人与刘公遥相呼应,守望相助,内阁和司礼监联手之下,什么声音压不下去呢?”
刘瑾眼睛眨了几下,然后脸上露出了深深的笑意。
闻弦歌而知雅意,焦芳的雅意刘瑾听懂了。
“刘阁老致仕,内阁武英殿大学士之位空悬未定,陛下前些日子还问杂家的意见呢,不知焦大人可愿屈就?”
焦芳大喜,眼眶顿时浮上泪光,急忙站起身朝刘瑾长长一揖,道:“愿为刘公臂助,辅治天下,振兴朝纲。”
每次回家都有一种淡淡的恐惧和心虚,秦堪总担心哪天回到家里发现一片愁云惨雾,或者电闪雷鸣,杜嫣一脸哀伤欲绝,泪如雨下,然后秦堪被狂暴症发作的她痛揍一顿,如果这婆娘做事做绝一点,说不定还会给他戴一顶“奸夫”的帽子,把他脱光了游街一切只是想象,印象里的杜嫣温柔可人,宜室宜家,出身大家闺秀,应该不会如此灭绝人性吧?
骑马出城,过桥穿林回到家里,府门前早有家中小厮等候,见秦堪和侍卫们下马,小厮和下人们纷纷涌上前来为秦堪执缰牵马。
走进内院月亮门,池塘的水榭上隐隐传来女人的哭泣声,秦堪眉尖一跳,心头一沉。
不好!莫非奸情真被发现?
秦堪忽然有种掉头叫侍卫护驾的冲动,想想又觉得家丑不可外扬,于是硬着头皮朝水榭走去。
水榭凉亭内,一方石桌上摆满了瓜果茶水点心,几名内院丫鬟随侍四周,怜月怜星两个小丫头也赫然在列,杜嫣和金柳穿着一色儿的水湖绿绸裙,二女坐在亭内石凳上,远看去好一派古代大户人家女眷悠闲生活。
这个缺乏娱乐的年代,古代大户人家女子可消遣打发时间的东西真的不多,于是每个月份如何过,大户人家早已有了固定的日程。
比如三月闲厅对弈,四月曲池荡千,五月韵华斗丽,六月池亭赏鱼等等,杜嫣出身官宦,金柳自小便被青楼以花魁培养,二女学识不凡,而且颇懂情趣,如今已是六月炎夏,正是坐在池亭纳凉赏鱼的时节。
可今日的水榭凉亭内,杜嫣和金柳手牵着手,二女早已哭成泪人儿,旁边随侍的几名丫鬟也忍不住背过身去频频拭泪,怜月怜星两位俏丫鬟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亭内一片哀婉悲伤的气氛。
见秦堪走进水榭,几名丫鬟纷纷蹲身福礼,杜嫣瞧见他,薄薄的嘴唇一瘪,凄然道:“相公呜呜。”
秦堪心一紧,下意识便朝金柳瞧去,他知道,能把整个亭子里的女人弄哭这份本事,非金柳这小妖精莫属。
金柳眼眶通红,似乎也哭过,见秦堪朝她望来,金柳颇识礼数地起身朝他一福,口称“姐夫回来了。”
这一声“姐夫”叫得秦堪心头一抽。
这误会闹的,杜嫣莫名其妙多了个妹妹,而他更惨,前世的恋人如今莫名其妙成了他的小姨子,前世有个很粗俗的说法,说小姨子的半个屁股是姐夫的,莫非金柳也听过这种说法,所以预先埋下了伏笔?
秦堪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闪过,一双不怎么纯洁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朝金柳那包裹在绸裙里的浑圆翘臀瞧去,金柳仿佛感应到了他那道如烈火般的目光,俏脸顿时一红,趁杜嫣哭泣没注意,娇媚地朝他飞了一眼,随即很快垂下头,红着脸没说话。
“咳,嫣儿怎么了?大家哭什么?好好的纳凉赏鱼,多富雅趣的意境,被你们这一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亭子里办丧事哩”
杜嫣气得狠狠捶了他一下,嗔道:“你这张嘴整天挖苦别人不说,回了家还咒自己,呸呸呸!百无禁忌!”
秦堪耸耸肩,道:“你们总得告诉我原因吧,大白天的没事哭什么?”
杜嫣眼圈一红,泪水又流了出来:“相公,金柳妹妹身世好可怜,原来她曾沦落风尘,后来被她相公所搭救,她才得以脱离苦海,做回了好女人,真正是身若草芥,心若浮萍,红尘里受苦受难的苦命人儿呀幸好上回我把她救回来了,否则她相公已死,她没了依靠,若欲活下去岂不是又要重新沦落风尘里”
金柳垂头泣道:“多谢姐姐相救,妹妹绝不会重新沦落风尘的,名声已然脏过一回,洗都洗不净,妹妹我怎可能再次掉进那潭脏水里?姐姐上回若不救我,妹妹唯死而已。”
“妹妹莫说了,惹得我徒增伤感”
秦堪苦笑,俩女人又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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