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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伪君子-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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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堪顶多偶尔不要脸,却不想当一根搅屎棍,太恶心了。
    东宫广场风波落幕,想踩着秦堪脑袋扬名的文官们碰了一鼻子灰,悻悻无功而返。
    不出意料的是,秦堪的名声在文官集团里坏到了顶点,那些悻悻返回的文官们大肆渲染秦堪桀骜不驯,傲慢无礼,目无余子等等,一切负面的贬义词全被他们用在了秦堪身上,秦堪的名声已不知不觉被这群文官的一张张嘴说臭了,骂臭了,几乎已到了人人闻之掩鼻而走的地步。
    不让他们踩便是大逆不道,一个资历浅薄的小秀才必须要老实趴在地上,让那些老资历的进士文官们垫着脚往上爬,他们爬上去了,小秀才才有出头之日,等文官们都老了,致仕回乡了,小秀才才有机会坐他们的位置。
    这便是文官集团的逻辑,这便是他们的游戏规则,不遵守规则者,出局。
    秦堪破坏了他们的规则,他知道,自己已被文官集团排除在外,悲愤,却无奈,这就是现实。
    夜幕降临,东宫银安殿灯火通明。
    刘瑾跪在朱厚照腿边,一边给他揉着腿,一边愁眉苦脸地跟太子殿下倒苦水儿。
    “殿下,这几天秦千户瞧老奴的眼神儿怪怪的,老奴,老奴被他吓得心神不宁”
    朱厚照满不在乎道:“人家瞧你几眼怎么啦?你挺稀罕吗?别人瞧不得你?”
    “不是啊殿下,秦千户那眼神儿真让人心头发毛,他还拉着老奴的手语重心长说了句话,表情特诚恳”
    “他说什么了?”
    “他说,刘公公要努力啊,多学害人本事,我的仇全靠你将来帮我报啦殿下,您救救老奴吧,他是不是疯了呀?”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初露头角
    秦堪相信刘瑾祸害人的实力,一直都相信,刘公公缺少的只是机会而已,机会很快会来的,机会有时候就是这样,不管你有没有梦想,该砸到你头上就砸了,从来不管你有没有心理准备。
    给朱厚照当牛做马十来年的刘公公,在弘治朝时期根本是个可有可无的卑贱太监,任何人动动嘴皮子说杀便杀了,他何曾想过未来有一天自己竟能独揽朝政,成为主宰这大明江山命运的“立皇帝”?
    秦堪把希望寄托在刘瑾身上还是很靠谱的,他知道刘瑾将来祸害文官的手段多么凶狠残暴,如果刘公公需要,秦堪非常愿意在旁边递刀子,前提是刘公公别招惹他。
    伴驾东宫是一件很累的事,秦堪陪着这位宝贝太子爷整个京师上窜下跳,实在很辛苦。
    看得出朱厚照不喜欢皇宫,他喜欢穿着便服在京师的闹市里到处闲逛,刘瑾谷大用他们亦步亦趋,秦堪只好命东宫负责守卫的武士们穿上便服在朱厚照周围不声不响地围起一道安全防线,用身体阻挡住那些面相不怎么善良的人接近太子,不服气的则被悄无声息地拖入暗巷中暴揍一顿。
    伴驾太子很辛苦,值守东宫也很辛苦,最辛苦的是每日要跟刘健,谢迁,杨廷和等等大学士们照面。
    大学士们心地比那些文官们善良多了,对秦堪从不排斥,《菜根谭》的作者守卫东宫对这些大学士来说是件好事,他们很欣喜东宫的境界升华了,颇有几分“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味道,如此浓郁的求学氛围,何愁太子殿下将来不是学富五车的英明君主?
    不相信?请看,我们东宫守大门的都是名扬天下的秦圣人秦堪不知道这算不算另一种方式的踩脸,总之他感觉很别扭。
    每次秦堪领着军士守在春坊门口时,刘健谢迁会停下脚步跟秦堪含笑致意,秦堪最怕的就是这一刻,因为他们会跟秦堪交谈几句,一张嘴便是孔孟经义里的某句话,说出来后便期待地盯着秦圣人,等待他对这句话提出自己的独特见解,秦堪每次瞠目结舌,尿遁屎遁好几次了,遁得连他自己都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最怕见的还是李东阳,每次见到他,秦堪总觉得他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里散发出洞悉一切的光芒,心中的秘密仿佛被他一览无遗,什么也瞒藏不住,秦堪见到刘健等人还能硬着头皮说几句话,见到李东阳却真的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弘治一朝之所以中兴,几位内阁大学士当然非等闲之辈,秦堪只求几位大学士能放过他,不要再跟他谈什么狗屁孔孟经义,更不要像有分桃断臂癖好的老玻璃似的老用一种暧昧不明的目光盯着他,他毕竟只是一个平凡的守大门的千户而已!
    刘瑾渐渐开始在东宫太子面前崭露头角。
    他以东宫内侍的身份,满世界搜刮奇珍异宝和鹰犬异兽给太子玩乐。每当朱厚照读书厌倦之时,他会变戏法儿似的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一两样新奇玩意儿,把朱厚照的注意力从书本勾到别处。
    银安殿里,秦堪穿着飞鱼锦袍,站在大殿一角,静静地瞧着刘瑾笑得满脸褶子给朱厚照介绍他新弄来的玩意儿。张永陪着笑脸站在一旁,目光有些不屑,却也笑得很认真。
    “殿下,这是老奴千辛万苦从西市的胡子那里弄来的洋画儿,您瞧,有颜色的画儿呢,上面的人儿画得多好,多像真人似的”
    朱厚照凑近了仔细瞧着,越瞧越高兴:“不错,胡子的画法儿跟咱们大明的不一样,啧啧,果真是未被教化的蛮夷之国,瞧瞧他们画上的女人,露胳膊露腿儿的,咱大明的春宫都比他们含蓄,呀,好不要脸不过挺有趣儿的,刘瑾,辛苦你啦。”
    刘瑾得了表扬,高兴得老脸的褶子一阵一阵的抽动,尖细的嗓音如同漏风的风箱似的。
    “殿下高兴就是老奴的心愿,只要殿下开心,老奴就算是死了也值得”
    朱厚照没理会刘瑾喋喋不休的表忠心,朝秦堪招了招手:“秦堪,你也过来,傻站在边上干嘛呀,过来瞧瞧这画儿,你说说,这是个什么画法儿,好奇怪,画布上有味道,却不是墨汁的味儿”
    刘瑾见秦堪竟如此得太子信任,竟第一个叫他来欣赏,刘瑾不由呆了一下,接着又很快绽开了笑脸,笑得比刚才愈发深刻喜庆了。
    秦堪慢吞吞地走过来,随意瞟了一眼那幅画,淡淡笑道:“蛮夷之邦的陋作而已,这东西虽色彩艳丽,但毕竟只流于表面,少了咱们大明画作的大气恢弘,算不得什么的。”
    本是一番客观的评价,秦堪脱口而出也没仔细考虑太多,在他心里,油画委实比不得国画的境界高远,不料此话一出,刘瑾眼中竟闪过了一抹寒光。
    “原来秦千户竟是此道行家,杂家倒走眼了,秦千户学识渊博,莫非知道这彩画儿的由来?”刘瑾面朝秦堪笑得很甜。
    秦堪一见刘瑾眼中闪过的寒光,心中顿觉不妙,脱口而出一句话,却不料把他给得罪了,想想也是,人家辛苦弄来献媚邀宠的玩意儿,结果刚拿出来显摆便被他贬得一文不值,怎能不心生怨恚?
    拱了拱手,秦堪笑道:“刘公公莫误会,我非针对你,只是我的个人浅陋之见而已,我的口味比较淡雅,不大喜欢太花哨儿的东西,见谅。”
    刘瑾嘿嘿笑道:“原来也是秦千户的个人之见,大约秦千户也没见过这等花花绿绿的画儿,所以说不出由来吧?殿下,老奴倒觉得这画儿花里胡哨儿的挺喜庆,您说呢?”
    朱厚照一心扑在这幅新奇的西洋画上,根本没在意秦堪和刘瑾之间的暗流涌动,闻言摇摇头,道:“秦堪说的有几分道理,这洋画儿初一看颇觉艳丽,再多看几眼吧,总觉得艳丽过甚,少了几许境界,还不如咱们宫里的画师寥寥几笔来得高远”
    刘瑾的笑容僵住,接着又如春风化霜般解冻,轻轻地给自己扇了一记小耳光,陪笑道:“老奴该死,原来这东西殿下并不喜欢,老奴回头就把它一把火烧了,免得污了殿下的眼睛,败了殿下的兴致殿下,您不喜欢画儿没关系,老奴还给您弄了一只很凶猛的斗犬,殿下要不要移玉一观?”
    “哟,斗犬?很凶吗?走,带我瞧瞧去”朱厚照顿时来了兴致,也不理会那幅画了,兴冲冲地跟着刘瑾出了银安殿。
    殿内顿时冷清下来,只剩下秦堪和张永二人面面相觑。
    秦堪缓缓走近张永,看着他眼里一闪而过的不满,秦堪很不厚道地挑拨离间。
    “瞎显摆什么呀,好像东宫里就他能似的”秦堪故意喃喃自语,仿佛只说给自己听。
    张永原本充满怨意的脸顿时大放光采,如同找到知己般猛然点头:“正是!死太监活该断子绝孙!”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黑白颠倒
    朱厚照登基以前,内廷八虎尚未成气候,不得不说,这个时期的他们,做人做事还是很本分的,弘治十一年,皇太子朱厚照正式出阁入学,时任兵部尚书的马文升奏议,“择老成敦谨宫人为保姆”,弘治帝依其议,命司礼监“荐举贤良以侍东宫”,刘瑾,张永,高凤等八人遂被选入东宫服侍太子朱厚照。
    入选的过程自然经过一番殊死较量,能在万千太监里脱颖而出,得到侍侯太子的八个名额之一,不是简简单单举个手投个票就能得到结果的,服侍太子是太监们通往象牙塔顶端的捷径,将来太子登基,身边服侍他的太监们谁会被亏待?司礼监,御马监,东厂这些内廷实权部门必然全是太子身边的亲信。
    八虎如今还在朱厚照身边苦熬资历,然而刘瑾却已渐渐开始不安分起来了。
    他不能不急,今年刘瑾已五十四岁,在这个人均寿命普遍较低的年代,五十四岁已算是高龄了,再不老骥伏枥,奋发拼搏一番,这辈子可就蹉跎而过,荣华富贵没来得及享受,最终即将腾达时却等来一捧黄土,那他这辈子可就太冤了。
    于是刘瑾开始有些迫不及待地邀宠媚上,太子朱厚照喜欢什么,他便给什么,变着法儿的讨朱厚照欢心,投其所好。
    只可惜做人做事太急于达到某种目的,难免顾此失彼,秦堪很清楚,东宫里其余的“七虎”对刘瑾现在的所为渐渐开始不满,其中以张永为代表。
    张永是有真本事的人,他天生健壮,常年勤练武艺,精于弓马骑射,尚武的朱厚照很看重他,常以“壮士张”称之,这样的人除了比男人少了一根东西以外,却也称得上纯爷们了,纯爷们自然对刘瑾那种只知阿谀逢迎的小人很不屑,所以八虎里面,刘瑾和张永的矛盾是最深的。
    这种矛盾别人或许没有察觉,但秦堪却很清楚,——前世的史书已彻底把张永的想法出卖了。
    老实说,秦堪等着看刘瑾和张永的单挑很久了,二人一直没有动静,身为看客的秦堪感到很着急,刘瑾再老一点恐怕就打不过张永了,于是不得不挑拨几句,增加人生的趣味性,——无论高雅趣味还是恶趣味,秦堪都不反对来一点的。
    秦堪的那句挑拨之言带了个好头,一直与秦堪关系不冷不热的张永如同俞伯牙在山林里发现了钟子期,人生得一知己实乃大幸之事,不玩命地给知己弹奏几曲怎么也说不过去,于是张永拉着秦堪来到银安殿外的偏僻角落,两人坐在殿外的石阶上,身材健壮魁梧的张永像个受了委屈而且喜欢嚼舌根的老八婆似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开始诉说这些年在刘瑾面前受过的委屈,说到愤怒处,张永指天破口大骂。
    秦堪是个不愿扫人兴致的好人,张永开骂,秦堪自然甘附骥尾,欣然景从,于是二人坐在石阶上骂了大约半个多时辰,终于骂爽了,尽兴收兵,约定时日下回再聚而骂之。
    回到家的秦堪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他就喜欢八虎内部闹分裂,一团和气太没意思了。
    怜月怜星穿着大红色的小棉袄,小脸蛋红扑扑的,像两个可爱的瓷娃娃,她们正指挥着内院的丫鬟们剪窗花,糊新窗纸,管家领着下人们将门口的旧门神小心地揭下,恭恭敬敬地朝旧门神施礼,道声神仙镇守门宅一年辛苦了,然后再贴上新的门神,又施礼秦堪不怎么信这个,真要说镇守门宅的话,管家应该朝杜嫣施礼才是,有她在,秦家就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太子殿下都在城池下折戟沉沙。
    快过年了,家里从上到下洋溢着喜庆的气氛,不管信不信,秦堪看到家里人人忙活着过年,他便觉得开心快活,这才是家的味道,这才是男人在外面忙累一天回来最想看到的画面,有笑有闹有人。
    杜嫣喜欢往外跑,以前喜欢带着怜月怜星往外跑,逛京师的集市,每次空手出门,回来时便已买了一大堆东西,无论用得着用不着,她都喜欢往家里搬,后来怜月怜星被寿宁侯看到,差点闹出一场灭门的风波,两个小萝莉便死活不愿跟主母出去了。
    秦堪回家时,杜嫣也才刚到家,今日的她脾气不大好,一回家便气鼓鼓的,秦堪原想对夫人上下其手享受一下闺房旖旎情趣的,见她那张不高兴的俏脸,顿时打消了这个不理智的想法。
    “嫣儿,我不会又要赔汤药费了吧?瞧你气成这样,这回肯定不会少于一千两”秦堪心中生出一股与过年气氛格格不入的戚然之情。
    杜嫣狠狠剜他一眼,道:“相公说什么呢,莫非我是天生的惹祸精?”
    秦堪苦笑:“莫非你觉得你不是惹祸精?”
    杜嫣重重一哼,道:“我刚从京师城里回来,听到一个传闻,肺都气炸了,相公你这没心没肺的,还拿我调笑。”
    “你听到什么传闻?”
    “听说户部有个主事,名叫李梦阳的,今日上疏内阁,参劾京师内外奸商竞相投靠外戚寿宁侯,经寿宁侯与京师盐道衙门媾和后,这些奸商用每引五分银的价格,买了十七万盐引,只纳五分银子,见不得光的私盐便成了官盐,江南两淮的奸商见寿宁侯竟有如此通天本事,上月竟伙同一处,买了一百六十万盐引,致使大明盐法大坏,官府欲禁而不能禁”
    秦堪噗嗤一笑,饶有兴致地瞧着杜嫣气鼓鼓的脸,笑道:“想不到我家娘子竟也有忧国忧民的一天,为夫能娶得如此女中丈夫,实在三生有幸。”
    杜嫣气道:“什么忧国忧民呀,我气的是那寿宁侯,相公你知道吗?这么大的事儿被李梦阳上达天听以后,皇帝陛下竟然没有怪罪寿宁侯,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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