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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的子弹-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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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不可少的,几个端着旅馆广告牌子的托儿也在广场上无精打采地游荡。 
    白天警察抓得紧,也就只好趁着凌晨的时候蹿出来,希望着能蒙一个算一个了。 
    还有空气中那种淡淡的油烟味道,那是车辆的尾气加上早餐摊子上的煤烟形成的味道,很能叫人感觉到凡人生活中的那种艰难的快乐。 
    两年了,这个城市几乎没有改变太多! 
    我回家了现在是凌晨四点,我不想我敲门的声音惊扰了家中父母的好梦。我紧了紧肩上的背包,大步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不过是十几华里的路程,这对我已经不算什么了。 
    陆战靴走在水泥路面上的声音,轻轻地敲响了我回家的鼓点。 
    走进大院,看门的老人显然是对我这个光头的造型比较地敏感,尤其是我身上那身雪地迷彩,就更加地引人注意。 
    显然,两年没在院子里露面。老人已经不记得当年那个趁他下棋的时候朝着他水烟袋里塞辣椒的混小子了。 
    打过了招呼,在老人一迭声地说我长了个子;壮了身形的夸奖声中,我站在了自己的家门口。 
    却不敢敲门。离家的时候,老娘是狠狠地哭了一场的。而老爹也是平生第一次朝着我的行李里面塞进了几张钞票,再用那种少有的柔和口气对我说:“穷家富路,多带几个钱也好。” 
    两年了,爹娘是不是见老了许多? 
    足足在家门口站了十分钟的时间,直到我听见老爹起床时的咳嗽声,我这才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里面静默了片刻,显然是想不到会有什么人在凌晨五点半的时候造访? 
    然后,就是老娘的声音是不是儿子回来了? 
    那声音里,充满了疑问、希望还有很多我无法形容的东西。 
    毕竟是母子连心啊 
    都不用看一眼,甚至只听听敲门的声音,老娘就知道是儿子回家了! 
    我就朝着门里面喊:“老娘,儿子回家了。”我的声音在发抖! 
    门开启的地方,我老娘就那么定定地看着我。 
    然后就一把抱住我哭了,就说:“儿子你回家了啊。你怎么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啊?儿子啊你回家了啊” 
    老爹就站在客厅里,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归来而赶到惊讶,依旧是朝着茶杯中倒水,冲泡每天早上第一杯浓茶。 
    而且还很带着点责怪的意味对老娘说:“哭什么?隔壁邻居都还在睡觉你哭什么?” 
    我就抱着老娘说:“老娘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你看看我一切都好着呢。” 
    我就进屋然后关门,顺手卸下了肩上的背囊。 
    老爹进厨房准备早餐,老娘就端着老爹刚刚泡好的茶对我说先喝口水。 
    我就端起杯子喝茶。老爹一辈子没太多的嗜好,就是喜欢喝口浓茶而已。 
    可今天这杯茶,老爹没放茶叶 
    足足六个荷包蛋,外加一大碗昨天的剩饭和自己家腌制的酱菜把我撑了个肚皮滚圆。 
    然后老娘就给了我一支烟。我家算是个比较老式的家庭了。 
    父权那是绝对的第一! 
    哪怕是我现在三十好几的人了,爹娘说什么我都要听着,而且绝对地不能辩驳。 
    哪怕爹娘说错了,那也要先听着! 
    然后就是不许在家里玩牌,更不许在长辈面前叼个烟卷吞云吐雾。 
    老爹极端痛恨赌博,连带着就防微杜渐地不许我们家人碰麻将扑克之类的玩意。 
    同样的,烟酒也在禁止之列。至少是不许在家中当着长辈的面抽烟喝酒! 
    平时也就是过年的时候,老爹能让我和弟弟喝几口啤酒红酒之类的,而且也是三杯一过,立刻就率先放下杯子了。 
    于是我和弟弟也就赶紧地把杯子收拾起来。今天这是?我就看看老爹的脸色。 
    老爹就看看老娘手里的那支烟,然后就转头上阳台上收衣服去了。 
    我就抓过了老娘给我的那支烟点上,然后就很有架势地抽了一口。 
    我知道,老爹老娘这就是承认,我已经成人了。沐浴更衣,然后倒头就睡。 
    火车上颠簸了这么久,再加上在部队的时候似乎就从来没睡过懒觉了,我的脑袋刚刚挨上枕头就呼呼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觉着我身边有人说话,而且还有人坐在我身边。 
    我差点子就出了本能反应,我差点就蹿起来先一个就地翻滚然后就是抓枪出枪! 
    幸好,滴落在我胳膊上的一滴泪水止住了我的冲动。 
    还有老娘那带着哭腔的数落 
    “看看儿子身上这疤哟这两年,儿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哟。” 
    “这里是磨损的伤口,也不知道清创是不是清干净了?” 
    “儿子是瘢痕体质,这留下的疤痕,以后可要影响儿子的活动啊” 
    “这肩膀上怎么这么厚的茧哟儿子这是背什么重的东西磨出来的啊?” 
    “看看这手,这都是挤压伤啊挤压伤,那是最痛苦的啊” 
    然后,就是老爹那始终如一的威严嗓音:“哭什么?没回来你哭,回来了也哭。去买菜去,买点苦瓜来,儿子喜欢吃红烧苦瓜的!” 
    我就赶紧地翻身裹紧了被子,不再让老娘看见我满身的伤疤老娘看见我身上的伤疤,心疼!看见老娘有了白发了,我心里也疼! 
    老娘包的饺子、老爹炒的苦瓜、腊肉我梦里都想吃的那些个好东西在三天时间里好好地充实了一把我的肠胃,直吃得我做梦的时候都能笑出来。 
    家常饭的滋味、尤其是爹娘作出来的那些家常菜,绝对要比国宴上的饭菜养人。 
    至少,我就是这么认为的。然后就是陪着老爹老娘聊天。 
    不该说的自然是不说,专门就选些好玩的好笑的事情说给老爹老娘解闷。 
    老娘就笑,有时候真就是笑得直抹眼泪。老爹也笑,只是依旧含蓄,而且就连那笑里面都蕴涵着父亲的威严。 
    而弟弟则是一脸的不相干,每每听到了我的那些笑话,也就是一脸的姑妄听之的模样。 
    就这么过了三天,我就想去看看以往的那些朋友了。 
    乐队的哥们都两年没见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那么缺德的拿着新歌手当幌子去蒙消夜吃?歌厅的模样,也应该改进了不少吧?至少是要赶上我在新疆看见的那些个歌厅的了。 
    还有我那几个女饭丝我好像是一回家就开始流氓了吧? 
    这说起来,穿着军装是禁止上歌舞厅之类的场合的。 
    可架不住我那小小的虚荣心一个劲地晃悠,所以我也就趁着月黑风高,穿着我那身雪地迷彩就蹿进了曾经混迹的歌舞厅里。好像是当兵养成的习惯问题吧? 
    歌舞厅最早八点才开门,我居然就成了第一个准时光顾的顾客。 
    自然,我也就能很自来熟地朝着还在舞台上调音的乐手们走了过去。 
    两年的时间,乐队似乎换了不少人。除了那喜欢拿着我当幌子换消夜吃的海鹰哥还在,也就剩下个贝斯手是我认识的了。 
    我就过去一拍海鹰哥的肩膀说:“你是叫海鹰是吧?你勾引良家妇女的事情犯了,你老婆叫我来把你缉拿归案!”我看见海鹰哥的肩膀明显地抖动了一下。 
    然后就是转过头看看我,猛地就朝着那些正在调音的乐手说:“你们先练着我离开一会!” 
    然后就拉着我只朝着后台化妆间蹿,而且一进了化妆间就把门给反锁了,然后就朝着我说:“你小子居然还活着?他们不是说你死在新疆了么?” 
    我那一下子差点就背过气去!我死新疆了?那我现在这是诈尸呢还是夜半还魂了? 
    我就朝着海鹰哥一呲牙,说:“你看看我这个样子像是死人么?而且你当年不是看着我跟一个穿军装的离开的,只是当时走得着急忘了和你们打招呼而已。” 
    海鹰哥就有点子将信将疑的样子说:“对啊!当时就是看着你被那穿军装的带走了,后来打电话去你家,你家说的你去了新疆。那不就是送你去新疆劳改啊?然后就是那谁谁谁跑了一趟新疆回来,就说看见你了,你这家伙在某个地方抽大烟后来就抽死在新疆了。” 
    我当时那个气啊我这才出去了两年啊,这就有人编排我抽大烟抽死在新疆了? 
    那我要是再出去晃悠几年,我是不是就成了什么金三角大毒枭之类的人物了? 
    我说:“你们怎么就不指望我出点子好事呢?” 
    我就朝着海鹰哥说:“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抽大烟的形体样貌么?要是抽大烟能抽成我这德行,那估计大烟就能在全世界敞开供应了” 
    海鹰哥就看看我身上那雪地迷彩马甲再看看我裸露出来的巴掌,也就有点子相信了,就说:“那你这是干嘛了?说当兵吧?可你这身衣服我还没见过?说是警察可看你也不像得了,咱们就不说了,你好好地玩一个晚上,等散场了我们出去喝酒去!” 
    我就坐在了一个比较不起眼的角落中。 
    那个位置可以看见所有从舞厅门口走进来的人,但是因为光线的原因别人却是不容易发现我。我身后就是一条应急通道,虽然门是锁着的,可我只要一个撞击就能撞开了那扇并不厚实的门。 
    音乐声中,逐渐地就有人开始在舞池中搂在一块跳舞。也有不少人就那么在霓虹灯的昏暗光线下腻在了一起,彼此伸脖子噘嘴地啃了个不亦乐乎 
    我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依旧是舞厅里面那种带着空气清洁剂味道的怪异芳香,依旧是那些叫人能在昏暗中为所欲为的暧昧感觉。 
    两年前,我就是日夜沉浸在这样的氛围中、这样的空气里,我甚至觉得这就是我喜欢的生活。 
    可现在,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第74颗 军爷们的感情 

    我无法适应夜市上那喧哗的声音和熙熙攘攘的环境。简单地说,那就是我犯了职业病了。 
    面前走过来一个人,自然而然地就看着对方的身形、样貌、走路的步态,然后心里很自然地就出来个状态评估,时刻防备着猝然遭受攻击时应该怎么防御或是反击。 
    身边那些拉着嗓子吆五喝六的猜拳行令中,我耳朵里却全都是那些比较容易引起我警觉的声音,甚至连身上的肌肉也会因那些声音做出相对应的反应。 
    所以一瓶啤酒没喝完,我已经神经过敏地来了三四次猛然回头,外带着差点把从背后拍我肩膀的一个哥们扔出去海鹰哥看着我的眼神就有点子异样了,而我也实在无法找到一个合适大家谈论的话题。 
    离开歌厅两年了,歌厅里面早已经是新人辈出。那些个曾经在歌厅里面的很是红火了一阵的歌手已经渐渐地淡出了舞台,成为新人口中的前辈,或是被人遗忘的失败者。而像是海鹰哥这样的老乐手虽说还能勉强在舞厅里立足,甚至还能拉起自己的一支乐队,但生存的环境和状况也每况愈下。 
    于是在喝了几杯之后,一些我从来没听说过的名字和一些我想都没想到过的事情就在我耳边不断地回响,而海鹰哥对这些人名和事情的关心程度也远远地超过了刚回家就来探望朋友的我。 
    蓦然之间,我心中就有个声音在渐渐地响起,而且越来越清晰。我不再属于我曾经赖以生存的环境了,我甚至都不能跟上朋友的思维。我已经离开这个城市太久的时间,这个城市已经忘记了我,甚至我的朋友们都已经忘记了我。我坐在闹市中,却是独自一人饮酒。寡酒无趣,大家也看出了我的烦闷,自然就是早早地散了。 
    连续几天,见了好些朋友,这种孤单的感觉却是越来越强烈了。年龄都大了,也就都有了自己的家庭,自然也就有了各自的生活圈子。对于我的骤然出现,许多的朋友首先表现出来的是惊讶,然后便是好奇。但最终,却是相对着沉默。 
    往昔的日子,那些曾经在一起的日子,都已经成为了年少轻狂的回忆。或者尘封,或者遗忘。 
    努力地想起后再提起来,反倒像是刻意要给朋友一个交代罢了。 
    我也就懒得出门,就一个人在家中待着。每天不是陪着老娘上街转转买点家常小菜,就是呆坐在阳台上看着那片天空。刚刚离开部队才几天,我就开始想念我的部队了。我没法子睡懒觉,虽然没有起床号,但每天清晨我都会早早地醒来,然后手脚飞快地穿戴整齐,顺手就把家中的被子折叠成了个方块的形状。 
    不用人督促,我总是在清晨的薄雾中奔跑,让我的脚步声伴随着整个城市慢慢苏醒。夜晚来临的时候,每一丝不同寻常的动静都会叫我在熟睡中醒来,而一双手却是早已经悄悄地伸到了枕头下面。 
    习惯中,我的枕头下应该是有一把匕首的写到了这里,就想对写《狼群》的刺血那小子说一声刺血,你个死胖子,稿费要是不分给我一半,我跟你丫没完! 
    就这么过了十来天,我觉得我自己快要变傻了?我怎么就不会偷懒了?我怎么就要在这难得的假期里折腾自己?就在这闲得无聊的状态下,我想起了江宽那巨孙子的家伙对我的嘱托。 
    就起了个大早,慢悠悠地朝着江宽说的那个学校走去。 
    长沙的某些学校,当年可算是美女如云。就算这长相是天生的吧,可在文化或是艺术的熏陶下,就算是丑小鸭也能飞快地有了天鹅的操行,自然也就很吸引人的目光。 
    这里就说句闲话吧?我觉着那文化艺术的熏陶,有时候是能叫人变得有气质,可有时候还真就是能叫人变得有点儒雅得过头! 
    我还没走到那学校里面,就已经看见好几个长得极为俊俏的爷们一步三摇捏着兰花指从我对面走了过来,活活地就叫我好好恶心了一把!不可否认,这些个爷们要是扮上古装、手拿洒金折扇头戴双翅小帽,那还真就是浊世翩翩佳公子的味道。可我实在是架不住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爷们巧笑倩兮地迎面翩翩而来我就赶紧地低头然后加快脚步朝着那某某学院里面蹿。 
    要说在当时的环境下,那某某学院还是管得挺严实的,一般人经过门卫的时候那看门的老爷子多少要盘问个几句。至少不会像是现在这样,每个周末一到那就是宝马奔驰停了一门口,然后就是看着香车配美人白发拥娇娃的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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