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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青.上位 作者:苏鎏(晋江2014-03-04vip完结)-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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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希望以后生个爱哭鬼吧。”
这道理阮筝当然懂,可她就是控制不住。本来以为早已平复的心情,在看到谈笑风声的徐天颂后就彻底崩溃了。原来她还是很在乎他的,原来他醒与不醒差别还是很大的。之前只不过是她假装坚强假装无所谓罢了。这个世上哪个女人会希望自己爱的男人在床上长睡不起呢?看着朋友们成双成对相亲相爱,而自己却形单影只,那种感觉只有尝过的人才会知道。
阮筝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索性直接扑进徐天颂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个够儿。徐天颂也不笑话她,只是搂着她不停地给她顺背,还在她耳边轻声说着安慰的话。
阮筝放肆地哭了十几分钟后,突然想起个事情。她从徐天颂怀里抬起头,略显气愤道:“你刚刚说什么,李默昨晚就知道了?那他刚才碰到我的时候怎么没说,还说什么你不在了之类的丧气话。这人简直太可恶了!”
徐天颂摸摸阮筝的脸:“你的反射弧好像有点长。不过这家伙向来这样,跟他打交道你得习惯。你要觉得不解气,回头我找人打他一顿,把他打成猪头什么的,给你出出气。”
“算了算了,他毕竟是你朋友,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了。再说他那个人还是不错的,你没醒的那些日子,他不止一次提起以后要照顾我们母子。有一次他还开玩笑,说要跟我结婚,当孩子的爸爸什么的。”
这下轮到徐天颂怒火冲天了:“行了,一会儿就让人打残这孙子。敢打我女人的主意,让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阮筝一下子就笑了,她当然知道徐天颂只是在开玩笑。李默当时说那话也是在开玩笑。李默是什么人,表面上不过是医院一个主任级医师罢了,但他们家世代为医,在S市乃至全国的医疗机构都很有人脉。光在他名下的私立医院就有好几家。这样的一个人物,背地里的能量同样深不可测。
阮筝已经认识到一点,能跟徐天颂成为至交的都不会是普通人。比如那个郑楚滨,比如那个叶教授,这些人都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一旦你开始挖掘他们背后的关系网,那最终的结果只能让你大吃一惊。
所以这个问题完全可以不用纠结,直接跳过就可以了。阮筝趴在徐天颂身上边抹眼泪边抱怨:“你这人怎么这么冲动。那天为什么要对自己开枪,真的不想活了吗?”
“枪不是你开的吗?”
“你正经点。”阮筝在他胸口拍了一下,“明明是你握着我的手开的枪,扳机是你扣下的。你这么做之前有想过后果吗?如果你就这么死了,你觉得我这下半辈子会怎么过?”
徐天颂轻抚着阮筝的头发,长长地叹了口气,就像是将胸口积聚多年的怨气都一股脑儿地发泄了出来。然后他望着天花板,喃喃道:“阮筝啊,我是在还债啊。”
“还债?什么债?”
“欠你的债啊。虽然你现在不追究了,但说到底我毕竟欠你们阮家一条人命。你爸爸先放一边不说,你弟弟也还活着,可你妈妈终究是死了。她是个好人,一辈子都没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情。要不是被我害的,她现在应该还活得好好的。她这条命是我的责任,我要不是不一命抵一命的话,你一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即使真的嫁给了我,也得委曲一辈子。我徐天颂的女人怎么能不情不愿地嫁给我?我得让你做到心无芥蒂,全心全意,心甘情愿地和我在一起啊。”
阮筝的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她顾不得去抽纸巾,直接就把鼻涕眼泪都擦徐天颂身上,嘴里还不忘抱怨:“你这一场赌得了太大了,你就不怕这一枪下去,永远都醒不来吗?”
“怕,我其实也挺怕的。死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见不着你,回头你一转身参加完我的追悼会就扑别的男人怀抱里了,我躺棺材里或是给烧成灰了也拿你没办法。你现在还怀了我的娃,那是我的骨肉。你要是嫁了别人,回头孩子还不姓徐,我能怎么办,也不能从棺材里爬出来半夜掐死你,只能一个人在地下气得吐血却没法子。所以这么冒险的法子我以后再也不会用了,试过一次就够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可次次都不兑现。上次万卿那事儿你给自己注射那么多毒品,差点就挂了。你忘了戒毒时的那种痛苦了吗,熬得人都快疯了。你现在又这样,一枪下去在床上躺几个月。徐天颂,你以为我的心是铁打的吗,一次两次这样子,我受得了了吗?我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也不知这孩子有没有受影响,回头生出来会不会性格阴郁不爱笑什么的,这都是你害的。”
“是,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我保证这是最后一回,以后再也不会了。我现在有孩子了,得当个合格的好爸爸,不会再做这种傻事儿了。再说我这身体也经不起折腾了,再来这么一回,估计真得订棺材了。”
阮筝轻捶他胸口:“这回就够呛了。算你运气好,李默说子弹偏了点,没打中心脏,跑上面去了。又直接肩胛骨穿出,所以没造成大面积的内脏损伤。否则以你的身子骨,估计早就死透透了。”
徐天颂忍不住失笑:“你以为这世上真有那么多好运气吗?很多运气都是人为的。得事先算计好了才行。”
“你这话什么意思?”
徐天颂拿起阮筝的手,轻轻放在自己心口的伤口处:“这个地方,我早就算好了。我玩枪这么多年,人身上哪些地方致命哪些地方危险小我都一清二楚。你开枪的时候人早就懵了,当然不会注意到我把枪口往上移了几公分。而你当时站的位置正好挡住了顾知桐的视线,他看不到枪具体打在我身上哪个部位,只听到枪响,又看到我胸前鲜血一片,自然就以为我死了。阮筝啊,我为了你费了多大的心思啊,这些你都得记得,将来要一一还我才是。”
“我不还,我才不会还你这些无聊的东西。我告诉你徐天颂,你以后再敢这样,我二话不说立马改嫁。李默我是不会嫁的,但什么王默张默我还是可以嫁的。我拿着你名下大笔的遗产去跟别的男人结婚,和他接吻上/床生一达孩子,我让你在地下气得死过去又活过来,就是拿我没办法。你让我难过,我也绝对不让你好过。”
徐天颂深吸一口气:“不用等以后,这会儿光听着就够难过了。阮筝你放心,哪怕为了我自己死后的清静,我也不会再干这种蠢事儿了。你知道子弹打在身上有多疼吗,疼得你恨不得立刻死掉才好。我这辈子疼过太多次了,以前没人管,疼的时候只能自己关起门来熬着。现在我有老婆孩子了,再也不想经历这些痛苦了。”
这话说得既深情又博同情,阮筝立马就从他身上坐了起来,抚着他的胸口问:“现在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这会儿要再疼李默就该引咎辞职了。阮筝,以后我们得好好的,让我过些平静的生活吧。好好把孩子养大,不要吵架也不要打架,不许跟我生气也不能发脾气,在床上的时候要听话要配合,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知道吗?”
阮筝听着刚开始那几句还像是人话,怎么越说到后面越不像话了呢?她本来抽了张纸巾在擦眼泪,这会儿直接揉成一团就往徐天颂脸上砸:“想得美,你就是个臭流氓,都躺床上动不了了,还在想这些龌龊的事情。早知道真该让一枪打死你才对。下次不对胸口打,对脑门打,我看你还有什么法子可以蒙过去。”
“死鸭子嘴硬,别说我要死了,就是我这会儿体温稍微升高一点,你都非得急死不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了,真准备自己带大孩子吗?你当养孩子很容易,给吃给喝给睡就行了?那得花费多少精力啊,他好着你陪着乐,他不好你陪着哭,到时候你一定会希望我也陪在一起才是。你自己就是孤零零一个人长大的,就不想我们的孩子有个健全的家庭吗?”
一说到这个,阮筝原本狂喜的心情又有了几分低落。因为她想起了弟弟阮笙。阮笙是生生被家庭给毁掉的孩子,如果不是父亲沾染了毒品,他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既是施暴者也是受害者,他做的事情让人深恶痛绝,可他的经历拿出来又令人同情。
阮筝对这个弟弟的感情变得很复杂,复杂到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所以她一下子没办法接徐天颂的话头,病房瞬间就陷入到了安静中。
徐天颂一眼看出她心里的纠结,拉过她的手放在掌心里的摩挲:“阮笙的事情昨晚李默跟我说了一些。他现在的情况如果你不想他死,我可以想办法。”
阮筝抬头望着他:“他真的可以不死吗?如果他不死,要怎么向死者的家属交代。”
“阮笙有精神病,这是不争的事实。他现在在就在医院治疗,这一点上了法院法官会考虑的。家属那边我会去做赔偿工作,霍明远是个没有亲人的人,即便有也隔得很远,那些人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要是靠着他发笔财说不定还会偷着乐。阿晋是我的人,他的家人我会照顾。那个毛俊杰说实话是死有余辜,贩毒,还是大批量的贩毒本就是死罪,就是有他这种人在,才会有那么多像你我这样的悲剧存在。所以他的死不用管。最倒霉的应该算是那个侯文彬了,宋宁秋情绪已经稳定了,你大概不相信她已经开始去相亲了。这次是真的去相亲,不再带有报复目的了。如果她以后找到个好男人,结婚的时候我会送大礼的。至于侯文彬的父母,这个有点难度,但我也会去做。他们已经知道自己儿子吸毒的事情了,这么多天下来心情应该也平复了一些。老人家心都很善良,如果他们知道了阮笙的遭遇,说不定会放他一马。不管怎么说,阮笙得先治好自己的病再看以后的生活,目前我可以保他一辈子住在精神病院,前提是不能出院。阮筝,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再做得过分,那就真的对不起死者家属了。”
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阮筝心里也清楚弟弟犯的是什么罪,能保住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的,她实在不应该再有任何的奢求了。
“你能做到这样我已经很高兴了,他手上有太多条人命,这次的四条撇开不谈,他自认为做的是正义之事,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可十七年前那场大火里死掉的十几个孩子呢?他们什么也没做错,却平白无故没了性命,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他们都有家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的家人。”
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弟弟变成那样有父母社会各方面的责任,但他做出来的那些事实在令人发指。不到四岁就知道放火烧房子,那颗心到底要扭曲成什么样子。想到这里,阮筝就觉得头疼,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弟弟还不如当初就在火灾里没了的好。至少那样的他是纯洁而美好的,不像现在这样,虽然活着,却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想到那场大火,阮筝又想起一桩事情来:“我跟院长谈过很多次,她一直说当年火灾中死去的有十三个孩子。可现在证明阿笙还活着,那当初十三具尸体是怎么找出来的?难道院长一直在骗我?”
徐天颂微微一笑,揉了揉阮筝的头发:“十七年前的育幼院是个什么状况,你心里大概也有数。在我没投资之前,那家育幼院的经营都成问题,说句不好听的,里面的工作人员都没心思干下去了。那天那场大火发生后,不少人或许还在庆幸,终于可以以这种方式消化掉一些孩子了,可以少几口人吃饭了,可以少操一些心了。院长确实是个好人,但很多人并不像她那样一心只讲奉献不谈回报的。更何况这个事情含糊过去比仔细追究来得更方便。一场大火烧死十三个孩子和十二个孩子,本质上没有区别。但如果变成烧死十二个失踪一个,这事情就要复杂多了。这剩下的一个要不要找,怎么找回来?谁都怕麻烦,谁都有偷懒的心理,对很多成年人来说,道义和责任是其次的,不惹麻烦才是主要的。那时候我也大意了,没有细细往下查,如果当年我查清楚了,或许就能早一些找到你弟弟。这样今天这四条人命也许就可以避免了。”
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用了。徐天颂心里也清楚,他看阮筝还纠结在当年的大火里无法自拔,怕她情绪越陷越深,就主动找了个她感兴趣的话题说:“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顾知桐的问题的吗?”
阮筝愣了一下:“不是说那个保安以前是青膺的人?”
“这只是其中之一。事实上有件事情一直没顾得上告诉你,潘海珠已经醒了。就在你去香港看她后没多久她就醒了。本来我应该第一时间通知你的,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先是万卿绑架了你,之后又是我戒毒,后来顾知桐受枪伤,再到现在我在床上一躺就是好几个月。所以我一直没找着机会告诉你。另外我也有点私心,当时从潘海珠那里听说了一些关于阮笙的事情后,我就想私下里先调查一下,等有了眉目再告诉你。毕竟当时我还不知道你弟弟已经成了杀人狂魔,我想如果调查清楚了证明阮笙还活着的话,到时候告诉你你一定会很高兴。可惜现实总是不圆满,给了你这个总会附带一些不好的东西,这是谁也没办法的事情。”
阮筝想想确实是这样,她这一辈子就跟注定了似的,连找回弟弟这种事情都发生得这么戏剧化。如果不是万卿突然出现,她应该能知道潘海珠醒的事情,那么或许她就能早一步找到弟弟了。只是……
“潘海珠怎么知道我弟弟还活着?”
“她说曾经在香港的街头见过你弟弟,跟个拾荒的老人在一起。潘海珠家里因为你爸爸也是败得一塌糊涂,自从家败后她就一直靠做零工拾荒为生。她说她见到阮笙的时候还特意多看了几眼,确定那确实是你弟弟。毕竟她那么恨你父亲,你们一家人的样子,她应该一直记在心里吧。”
阮筝想起潘海珠第一次见自己的情景,事隔近二十年都能认出来,更何况那时候阮笙还小,她一定不会看错。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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