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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你为我迷醉 席绢-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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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她,快!”王平志气急败坏地大叫。
街上人多,是利也是弊;一方面可以混淆他们的视线于阻挡他们的速度,但同样的也使得朱浣浣闪人闪得很辛苦。一头栽入一具宽阔的胸膛中——丁皓?这人身上有丁皓的气息!
她匆忙抬头,见到的却是一张比丁皓好看的脸,不是孟冠人那种贵族化的俊美,而是很阳刚的那一种;很高,与丁皓不相上下;身子很结实,也与丁皓相同。唉!现在可不是大做比较的时候。“对不起!”她匆匆低语,忙要闪过,可是王平志的爪牙早已呈三角形包围住他们,路人也很自动地退到两边闪开。一拐一拐的王平志企图在疼痛中仍做潇洒状,表情十分怪异。
“抓住她——小子,你是谁?快闪开别多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
“你快走吧!这几个人不讲理的。”朱浣浣也没打算拖人下水,好心地对面前这个壮汗说着。
石强皱眉看着眼前艳丽无比的女人——脂粉不施,却亮丽可人,天生的尤物。包在层层衣服下的身材曲线隐约可见,完全不必靠化妆品来添色生辉,加上声音嗲嗲柔柔地低沉诱人,想来应该是那种老大的女人,或酒家女之类的绝佳人选;不过,那一双眼太纯真了些,与她外表完全不符。他——有必要趟这个浑水吗?他向来不多管闲事的;可是,若任这女人被抓走了,她会有什么下场?那几个人一看就知道是不入流的角色,什么卑鄙事做不出来?
他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从早上十一点从新竹被放出来,搭车一会到台北,不惹事生非,别人可不放过他,事情自会沾上他,若真以为出狱后可以天下太平可就真是妄想了。
“他们抓你做什么?”他问。
“色欲熏心!还能有什么?”她轻哼着,瞪王平志。“掳人是犯法的,你眼中还有没有法律?光是妨害自由就够你关上半年了。”
“少废话。抓不到你,我誓不为人!”王平志见那大汉似乎无意介入,很蛮横地伸手抓向朱浣浣。她惊呼出声;不过,不是因为王平志的禄上之爪,而是王平志被打飞出去,躺在地上;她的右肩上方出现一只手臂,手指有力的成拳。她转身看陌生人,轻声道:“谢谢。”
“找死!”另外三个人立即扑向他们,身手利落地闪动,也没有看清如何出手的,只一会儿就见三个人全跌到地上,随即落荒而逃了,就像所有电视情节中的落水狗一样。
临走时,他们撂下狠话:“给我记住!”然后逃之夭夭了。
“有没有受伤?”她连忙上前问着,抓起他的双手端详。水晶说过,赤手空拳与人对打,使力不当就会伤到指关节;看他下手不轻呢!
“没有。”石强收回双手。今天净遇到奇怪的女性。他看了一下四周,问道:“这附近有保全公司吗?‘讯雷保全公司’——”
“有啊!有啊!你跟我来,过马路再走一小段路就到了;我也在那边上班,正好同行。”朱浣浣猛然想到这人就是丁皓等了一上午要见的人。
“我叫朱浣浣,您呢?”
“石强。”
显然也是个惜言如金的人。
朱浣浣也不多说,领他往公司走去。
拒绝了她牵他过马路的好意,石强忍不住好奇地打量这个外表艳丽无比,个性却非常母性的女人,她那种爱照顾人、把别人当小孩的性子,全在行为举止中轻易可见。他坐牢的五年肩,台湾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他以前所知道的女性与今天所见的完全不同?
像朱浣浣这种美艳的女人他见得多了,虽个个不及她出色,但那种艳与美的特质不相上下,身材也是惹火级的。他注意到朱浣浣说话的嗓音是天生的,完全不是矫揉造作。一般老大、大哥级人物,身边都会包养这型的情妇来暖床;当初大哥“分配”给他的女人王妮如也是这一型的。一般而言,这类女人头脑空无一物、有疯狂的采购欲、讲究名牌,却无品味、信奉寄生虫理论、最擅长争风吃醋,设计别的女人,勾引别的男人,原始本钱更是利用得淋漓尽致;但,朱浣浣不是——她的眼神很清纯、很正直,笑起来毫无心机,怎么会有这一种女人呢?还有,中午那个小女生的胆量也是无人可及;面对地痞流氓的拳头还能谈笑风生,那一双晶亮的大眼闪着逗弄与促狭——才十六、七的丫头,这等胆量能不让人佩服吗?初生牛犊不畏虎吧!不知怎地,一面之缘就将那个小女孩的面孔深刻的刻画在心中,久久无法忘怀……
“丁皓,我回来了。”朱浣浣探头入丁皓的办公室。
壁上的时钟正指着一点五十八分;她见丁皓与孟冠人双双垮在沙发上,一点形象也没有的把脚全放在茶几上,弄脏了她今天才铺上去的白色桌巾。
“饭呢?你从十二点半出门到现在才回来,你是跑到非洲去买了是不是!”丁皓忍不住吼出来;他饿坏了。
朱浣浣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老是觉得少了件东西了——便当不见了。她盯着自己的双手,然后再看向两双虎视眈眈的眼神,他有些心虚地笑着道:“我拿去砸王平志了……呃,我去员工餐厅看看还有没有剩下的!”连忙要逃。
“朱浣浣!”
“等一下!”
丁皓与孟冠人同时跳了起来。看来情势非同小可,朱浣浣急忙躲到站在办公室外的石强身后。
“丁皓,你们有客人!”她不知道两个饥饿的男人会这么可怕,难怪他们吃东西总是用抢的。近来孟冠人天天到丁皓家吃晚饭,她煮得再多也会被他们一扫而光;这还不恐怖,恐怖的是丁皓半夜还会叫醒她,叫她下厨炒个饭或煮个面给他吃,因为他饿坏了。
丁皓最不耐饿,并且食量大得吓人;所以现在这两个男人杀气腾腾也是十分理所当然了。
孟冠人与丁皓没空管客人。孟冠人叫着:“朱朱!过来,我们要问你王平志的事;那家伙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朱浣浣拉高毛衣袖口,露出发红的手腕,说道:“他要抓我上车,是石强救了我。我想,他也许是你们等了一上午的人。”
丁皓一把拉过她低吼:“那家伙竟然敢碰你!我不会放过他的。”
“别开口闭口就是这些江湖话,我们可以告他呀!我不大想让双方难看而已。如果他赶敢再上门,我会让他去坐牢。”——毕竟是个律师,喜欢依法处理。
孟冠人笑嘻嘻地说道:“朱朱,你身兼原告与律师身分,上法庭能一分为二吗?”
朱浣浣点头说道:“我拟的状子万无一失,再找我的好朋友来当律师就行了;她的口才是公认的好,在去年大专院校辩论赛中夺得冠军。关他三个月到六个月就够了。”
“天真。”丁皓翻了一下白眼,看向石强;第一眼就很对眼,深出手说道:“丁皓。”
“石强。”二人右手交握。
然后三个大男人就关入办公室中密谈了。朱浣浣当务之急就是快到员工餐厅弄二份午餐来给他们吃;丁皓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她还想活着看明天的日出呢。
当她端着二大盘蛋炒饭与三大杯五百cc的奶茶到办公室后,不管先前三个人在谈什么,就见丁皓与孟冠人跳起来笔直冲向她;朱浣浣屏住呼吸二人小心翼翼地接过饭,然后狼吞虎咽匆匆解决。她吐了口气走向沙发,递了一杯茶给石强,再看了一眼那二个站着吃的男人,她懊恼地叫:“丁皓!吃小口一点,饭粒都掉到地上了——冠人,不要用手抓,有筷子呀!噢!”她的大叫,在看到丁皓猛捶胸膛后停止。她拿了杯奶茶匆匆走过去喂他喝,一边还替他拍背;丁皓双手还捧着饭呢。
“我也要!”孟冠人不依地叫了,硬是装出也噎到的表情。
朱浣浣拿起另一杯奶茶,却给丁皓拿走——此刻他倒是可以腾出一只手了。“我来就好。”他杀气冲天的走向孟冠人,孟冠人连忙叫:“我没事了!自己来,自己来。”
朱浣浣见怪不怪地蹲在地下身子,拿抹布粘起地毯上的饭粒。为吃反目成仇的戏,每天固定上演。
石强倒是目瞪口呆;这两个人——这两个正在吃饭的人真的是丁皓与孟冠人吗?五年前他就见过孟冠人了——一个深沉得可怕的男人,脸上总是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人人都说他的脑中有一部电脑,是个天才——“赛孔明”的封号可不是浪得虚名,也不是别人乱取的绰号。在孟冠人十六岁是就为黑道最大势力“龙焰盟”的首领耿雄天所欣赏延揽,虽被拒绝但仍爱惜不已,任他自由出入“龙焰盟”的资料宝库,并封他为“赛孔明”。五年前的惊鸿一瞥是在赌船上,当时他伴在耿雄天身边。他巧妙地设计了一个大赌局,让远从日本渡海而来的“上口组”分支“樱木组”无法在台湾开疆拓土抢地盘,也使台湾幸免沦为日本的毒品输出国。一役成名天下知,但他并不属于黑道,许多人都以为他回去继承大家业了;想不到他混在这里,并且——并且与丁皓抢饭吃。
再说丁皓;他的事迹更为久远,久到很多人早遗忘了,加上丁家的解散,炫耀不比从前,黑社会的新血对他更没印象;可是他曾听大哥提过,丁皓是唯一能让自己父亲邱至尚发抖的人,其中因由如何石强不明白。从哥哥那一辈的手下知道丁皓高中的事迹:他是第一个将全台北高中太保集团、飞车集团收服并列入管辖的总舵主。他的手下有些步入黑社会,如今也是有名气的人物,不过大多在丁皓的命令下走回正途。
从沈拓宇口中得知丁皓与孟冠人经营信誉最好、诡秘最大的保全公司,用意在帮助受刑人出狱后的出路。走在黑白两道的刀口上,有心改邪归正的人都会受到庇护,并且重新寻到自己的方向。头脑一流的孟冠人与威振八方的“火焰”丁皓,是一对超强无敌的拍挡。
可是,怎么每当这女孩出现,二个他心中的偶像全走了样?朱浣浣竟然拿他们当小孩看,又吆来喝去的,像是妈妈在管二个调皮的儿子;但——这感觉真是好!在他十五岁之前的岁月,是一片黑暗;十五岁之后的日子更是一片血腥于无尽的噩梦。他不知道“笑”是什么,也不曾轻松自在过;是他将自己逼入了绝境?还是他的生命比别人更灰暗?
一只手轻拍他的脸,唤回了他失神的魂;他看到朱浣浣担心的眼神。
“你的脸色好差,不舒服吗?”
“没事。”他有些狼狈地躲开了;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可以这么自然地陌生人付出关怀。
丁皓拉回朱浣浣,皱眉看她。
“不要随随便便对别人毛手毛脚。”
“我哪有!你胡说。”近来丁皓不知怎么回事,不许她对员工笑,也不许她与客户联络生意的事;存心孤立她的生活吗?真是过份。
孟冠人将盘子丢回桌上,坐下说道:“丁皓,我看你还是带石强去公寓吧,等会再叫人事部纳他的制服给他;明天开始受训了。我带朱朱去逛百货公司。”
“不准!上班时间你们给我安份一点。”丁皓吼了出来,手中抓着朱浣浣的收更紧了。
孟冠人以极公事化的口吻说道:“大哥,你屋子给他住,没床没被的,要冻死人呀?
况且我看他也得买一些衣服,别有异议。“孟冠人指着正要开口的石强说道:”一切费用按月从薪水中扣除,不会让你占便宜的。“
石强业不好多说什么;人家都把可以反驳的话说出来了,他简直不必动口。他并不喜欢麻烦别人,这些恩情只会给他带来困扰;但石强明白,一个过去岁月中除了大杀之外,乏善可陈的人,他凭什么去赚钱?天下之大,又何处能容身?身上仅有的数千元甚至租不起最差的房子;这笔恩情,他是欠定了。
“别想太多,我们是惺惺相惜!江湖上讲的不就是这一句吗?缘分吧!错过了那么多年,我们对你的声名可是如雷贯耳。石强,心中要是有一点难受就是娘们的行径了!
男子汉大丈夫还这么斤斤计较,如何志在四方?“孟冠人自是看透他的心思。
“娘们是哪里惹到你了?”朱浣浣听了可有些光火。她看向丁皓,“我想今晚,不,从今以后我们的晚餐客人中可以剔除孟冠人这个大人物;本‘娘们’不高兴煮你的晚餐。”丁皓头点得只差没落地,直说好。就见因一时失言,落了个悲惨下场的孟冠人当场傻了眼,一副懊恼的模样。
“你是女性主义的拥护者?”
她笑笑道:“不,我不是那种人,我只是反歧视女性的沙猪主义而已。小心哦,孟帅哥!我以前经手的离婚诉讼全是源自男性主义太过高涨、矮化女性所致;而那种男人通常一场官司打下来,所有身家财产全成了离婚太太的赡养费。以后你太太要离婚,记得叫她来找我,包她成为大富婆,足以媲美前美国总统肯尼迪的遗孀杰奎琳。”
孟冠人这才明白朱浣浣的可怕;这女人被惹火了可真不得了,律师本色表露无疑。
她只担心朱浣浣不给他吃饭;说真的,他已经吃上瘾了。
“朱朱,你真的不收留我吗?想想我每天保护你不受丁皓的狼吻,你怎么可以狠心的不要我呢?这不会是你故意制造机会要勾引丁皓吧!”孟冠人原先是想乞求的,但促狭的天性难改,在最后很顽皮的加上这一句。
“孟冠人!”许久不见的红晕飘上朱浣浣粉嫩嫩的双颊。
石强这会儿倒看出端倪;难怪丁皓不让朱浣浣碰别人,连握手业不许。
“朱大律师,舌头打结啦?”孟冠人笑嘻嘻地说道,算准了朱浣浣开不了口。
“别逗她了。你先带石强回我公寓,我与浣浣去百货公司。如果你这条命还想留着吃晚饭的话,就给我闭嘴。”
孟冠人迫于“淫威”当然三缄其口,推了下石强往外走去。逗人要适可而指,他是很有分寸的。
“走吧。”丁皓穿上夹克。
朱浣浣拿起皮包,郑重对丁皓说道:“我对你真的没有企图,别听孟冠人胡说。”
他扬了下眉,走近她,将她困在办公桌与他之间,双手撑住二边的桌面倾身看着她;它那句话说得可真挑衅,并且让他听得非常不是滋味。半个月来与她共处一室,将自己的情欲克制得连圣人也没得比,就怕冒犯她,即使自己非常想要她;但她现在竟然说一点也不要他,实在太损他男性的尊严了。
朱浣浣突然觉得心跳加速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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