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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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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还真不全是,文氏三兄弟之中,只有老幺文铭仁乃是文夫人所出、老大老二两个皆是文彦博已故前妻之子。但那只是从血缘上论,而现实中。只要文夫人在正妻位上一天。文铭义文铭礼两兄弟也得乖乖叫娘。
是以文铭礼咽口吐沫,跟着文铭仁点头道:“当然了。”
秦雷一脸循循善诱道:“现在再想想。你们娘的诗是什么意思呢?”
两人恍然道:“原来是我们娘作的诗啊!”
文彦博听了心中哀号道:我生了两个什么鸟玩意啊,给铭义提鞋都不配。但还是对自己夫人作的诗很感兴趣,在他印象中,这娘们乃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除了吃喝玩乐之外,就不会干别的。但没想到她的诗作居然已经大名在外,居然连不学无术的秦小五都听过了。
这让文相爷不禁感叹道:世间不缺美、独缺炯炯之目矣!换成白话文就是原来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呀。想到这文相爷不由歪头去看自己媳妇,想发现发现她的美,却只见到一个头发散乱、目光呆滞、两颊肿得跟馒头似地衰神娘们,心中不由大感败兴。重新把目光投向秦雷。沉声道:“说!”
秦雷微微笑道:“先说第一首,”清清嗓子便低声吟道:“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
屋里顿时死一般寂静,即使是文彦韬、文铭礼这种不学无术的,也能听明白这诗讲地什么…这是一首淫诗啊
这诗的精华便在:红颜未老恩先断这句上,意思是女的还未老,男地某项功能已差矣,害得正值狼虎之年地贵妇只有斜倚熏笼坐到明,正是应了那一句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何以解忧、唯悬玉环,偏偏此时夜深前殿按歌声,因为这时建筑隔音效果不太理想,这位贵妇正是心急火燎之时,却只能坐听风雨,这也就怪不得要“泪湿罗巾梦不成”了!此诗可谓道尽老夫少妻之无奈。
也正戳中了文彦博地心事,他比文夫人大二十多岁,实情与诗中所诉之事暗合。他地面色一下涨的如猪肝一般通红,冷冷看一眼文夫人,只见她浑身筛糠一般战抖。显然是怕极了。文丞相不由又信了三分,但输人不输阵,还要强作无事道:“王爷休要拿前人所做糊弄老夫,岂不知毫无用处、止增笑耳!”
秦雷呵呵笑道:“这首诗幽怨了点,孤王大好青年,看什么都是美好的,所以不是很喜欢。但对另一首却喜欢的紧。”说着也不待文彦博出声,便贼笑着道:“会飞鸟儿不怕高,郎妹相爱不怕刀。为了结对比翼鸟,生在一起死一道。”
方才听第一首诗时,文夫人还强撑站着,因为那确实不是她所作。虽然不知这小贼从哪里打听到她地心事,但死不承认便没什么问题。可一听那小贼吟出另外四句诗,顿时把她吓得魂飞魄散,两脚一软摔倒在地上。
文铭仁赶紧去把娘亲扶起,文铭礼和文彦韬却面色复杂的站在一边。若是往日他们必然会忙不迭的落井下石,但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是缄默些好,只是看文夫人的眼神已经变了
文彦博胸中仿佛爆炸了一般,受伤的脑壳也嗡嗡直响,狠狠一拍椅背,暴怒起身道:“秦雨田,我文家不是生来给你作践地!”声音凄厉可怖、仿佛受伤夜枭一般。又咯咯笑道:“你说那诗是她写得,可以”
只见他一步步逼近秦雷,伸出枯瘦的双手神经质的舞划道:“你拿出证据来呀!若是拿不出来。老夫不管你是什么王爷皇子的,都要集齐百官、去找陛下讨个公道哦”却是走着走着,离秦雷有些近了,被他用脚尖在膝盖下一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正好跪在秦雷面前。仿佛在叩首乞降一般。
秦雷伸出手。按在文彦博的脑袋上,屋里人顿时停下动作。不知这位王爷又要做出什么惊世之举,不由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就连文彦博也吓呆了,跪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却只见秦雷为文丞相整理下散乱地头发,声音温和道:“这样多好,做臣子就得有个做臣子的样子,该跪着你就得跪着,别老想着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说着像拍西瓜一样,轻拍几下他的脑袋,发成空空的声音,摇摇头,秦雷翩然起身道“别老想着作乱臣贼子,那是没有好下场的。”
说着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却听文彦博神经质般地尖叫道:“证据!我要证据!”
秦雷头也不回道:“不好吧,这事儿若是坐实了,您的乌纱帽可就要变颜色了。”
“证据!我要证据!”
“好吧,跟我来”
第六卷 【云诡波谲】
第三五五章 鸟人
文相爷颤巍巍的伸出双手撑住地面,几次都没能成功爬起身来。
文彦韬和文铭礼赶紧上前,将其搀扶起来。文铭礼小声安慰道:“父亲,休要理他,就当狂犬在吠好了。”他看着秦雷那些人已经出了房门,约摸着他们听不见了,这才大着胆子说话。
文彦博夜枭似的桀桀一笑,摇头道:“证据、我要证据!”他已经恢复了神智,看那女人的反应,便知道后一首淫诗八成真是她所作。但他不信秦雷有证据、这种事情九成九只是捕风捉影而已,难不成那女人会开个新诗签送会不成?
所以文彦博要证据,他要让秦雷无言以对、颜面扫地,这样一来谣言不攻自破不说,还可以给自己落个受害者的名头,召集百官逼宫的理由便充分了,进而可以一举将他秦小五斩落马下。
众人只看到文相爷的虎落平阳、却没想到这老头转眼已经寻思出对策来了,还在小声安慰道:“您身子不好,还是在屋里歇着吧,我们跟着去看看就成”
文彦博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走悲情路线,自然要一路苦情到底,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道:“证据!我要证据!”见这老头子魔怔了,文彦韬几人心道:想看就看吧,反正丢人现眼的不是我们。便从里间拿出狐裘大氅、细绒帽子给他穿戴上,又找来一抬小轿,命人抬将出去。
秦雷在前面慢悠悠的走着,不一会儿,便被文丞相的轿子撵上了,文彦韬见他往门口走去,以为他要出去,不由出声叫道:“你休要从外面找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构陷我嫂嫂。”
秦雷看他一眼。把他吓得一缩脖子,这才眯眼笑道:“这东西就钉在你家门上,你一看便知是不是构陷。”这话一下把文家人给糊弄住了,文铭礼小声嘀咕道:必是穿凿附会说完便闭上嘴,沉默的跟着他一路往前院走去。见秦雷如此的笃定,文家人已经相信此事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了。
不一会儿便到了相府正门前,有黑衣卫看着,那裘先生仍旧被钉在门上,没有被取下来。相府外面早就里外三层的围满了看热闹地老百姓,对着那浑身插满利箭、刺猬般的裘先生指指点点,嗡嗡议论着这离奇的一幕。
京都百姓与外省的稍有不同,他们见惯大世面,是以消息灵、不怕事儿、也喜欢发表下个人见解。但这次他们全傻了,消息再灵通的、再不怕事、再喜欢发表个人见解的,都不敢对这事儿妄加猜测、胡乱评议。只敢说些真惨、吓人、样子太恐怖了之类没有危险的白话。
因为就是傻子也能看出,这下子相爷和五殿下可真是要不死不休了,谁知道中都城的第一场雨会是知时节的春雨,还是断人肠地血雨呢
轿子落下。文铭礼将文彦博搀扶出来,文彦博面色铁青的望着那扇鎏金铆钉的大门,他就是个三岁孩子,也该知道秦雷是带他来看什么了。
天空变得阴沉沉,铅块似的乌云压下来,让人有些喘不动气。
秦雷标枪似的站在门房下,脸上却没有一丝胜利者应有的笑容。反而平静到有些低沉,他只看一眼死不瞑目的裘先生,便大步离去,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黑衣卫们也收起刀剑,有条不紊的向外撤退。
文铭礼刚要出声质问,却见石敢伸手指了指那裘先生,平淡道:“把他的上衣扒下来,你们自然就明白了。”说完,便转身跟上王爷的步伐离去了。
不一会儿,威隆郡王府地人。便走了个干干净净。门前便只剩相府的一干人等和围观的百姓。
见大哥痴痴的望着裘先生的尸身发呆,文彦韬赶紧唤过一边的护卫统领,低声呵斥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把那些看热闹的刁民撵走。”那统领赶紧令着护卫们出府驱赶民众,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便将大半三公街清了出来。只是被撵走地民众并没有散去,而是远远躲在远处向门前眺望,哪怕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见,他们也要在远处瞧个热闹。
在寒风中孑立良久之后,文彦博终于开口道:“把他摘下来”文铭礼心中有些快意。想要说几句风凉话,但看见父亲毒蛇一般的眼神,他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两个护卫上前,想要将裘先生从门上摘下来,但那些弩箭入木太深。竟是拔也拔不动。且每拔一下弩箭。都会带着裘先生的尸身一阵颤动,显得愈加狰狞恐怖。唬得两个护卫手脚发软。根本使不出半分力气。
护卫统领见相爷满脸的阴霾,知道他老人家快要发作了。喝骂一声,抽出宝剑上前,推开两个怂包后,一剑剑地削掉弩箭的尾羽。如是往复十几箭,才将所有尾羽悉数削断。
收剑入鞘,护卫统领又伸手一扯裘先生的胳膊,便将那尸身从箭杆上扯了下来,吧唧一声摔在地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上飘起了雪花子。现在天已经明显暖和,雪自然也下不大,星星点点的,落不到地面上就化了,显得分外无力。
文彦博面无表情地望着那浑身血洞尸身,从牙缝中迸出一个字道:“脱!”那两个护卫赶紧上前将功折罪,三五下便扯开裘先生上身的长衫棉袄,一个染血的红肚兜便赫然映入众人眼帘。
一看那肚兜的材质图案,别人还无事,文彦博却如遭雷击一般,浑身猛地一颤,若非边上地文铭礼伸手扶住,能不能站住还是两说。
他是认识这个肚兜的,因为他便穿了一样的,乃是前年文夫人用一块海外所得的珍稀面料所制,穿在身上冬暖夏凉。实在是件宝贝。但这玩意稀少得很,整个中都城也只有那么几尺,做不得什么囫囵衣裳、文夫人便将其一分为二,做成两个肚兜,还都精心绣上了对戏水鸳鸯虽然怎么看都像一对野鸭子。
当时他还调笑道:“还要给我准备下替换的吗?”却被那女人白一眼道:“想得美,另一件是给铭仁的。”他便没有再问,谁成想今日居然在这死人身上重新见到了。撇开面料不说,就看那对野鸭子,便十成十可以确定是谁地手笔。
晃悠几下。文彦博一把推开边上的文铭礼。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颤巍巍地便走到那尸身旁,缓缓弯下腰去。再次推开上前搀扶的文铭礼,一把揪住了那刺眼地湖蓝肚兜。
闭上眼睛,深吸口气,文丞相猛地起身,只听哧啦一下裂帛声,那残破带血蓝肚兜便被扯了下来。
文彦博缓缓举起手中的破绸子面,只见那一对野鸭似的鸳鸯边上,绣着四行歪歪扭扭的小字。正是出自那女人的手笔会飞鸟儿不怕高,郎妹相爱不怕刀。为了结对比翼鸟,生在一起死一道。
文彦博举着那肚兜使劲晃动着,满面狰狞地桀桀笑道:“不怕刀呀、死一道不怕刀呀、死一道”声音如负伤夜枭般人,令听者无不毛骨悚然。
就在众人以为相爷要发飙地时候,文彦博地面色却突然沉静下来,双手也奇迹般的停止抖动。缓缓地将那肚兜折叠起来,塞进袖中,看一眼地上的尸首,淡淡道:“不是不怕刀、想死一道吗?老夫遂了你们的愿。”说着对那侍卫头领道:“把这条死狗抬进来,关上大门。”言毕,便迈步坐回轿中,低声道:“回去。”
大门缓缓关上。跪在地上的轿夫赶紧起来,抬着小轿往后花园去了。侍卫统领指挥手下抬着那尸首紧随其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雪也越下越大,逐渐迷蒙了一行人的身影。
文彦韬和文铭礼站在门放下。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面上看到了一脸的晦气。文铭礼苦笑一声道:“卦象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算是服了。”
文彦韬却没有接他的岔,将双手抄到袖中,小声道:“少说怪话,你爹看来要疯了,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吧。”
文铭礼缩缩脖子,陪笑道:“二叔说地对,你说咱们下面该去干啥?不如跟上去凑个热闹”
文彦韬看看天色。紧了紧衣襟轻声骂道:“看热闹?囊球,吃饱了撑的吗?你不怕自己也成了热闹?”
“那就去拜访六部大人?”文铭礼摸摸鼻子,闷声道。
文彦韬摇头哂笑道:“球,你爹那还指不定有什么变化呢。要去你自己去,我可要回去睡觉了。从半夜被闹醒了到现在。还没合过眼呢。”说着打个哈欠道:“啊回见了。”便施施然往自己住的跨院走去。
文铭礼无声骂一句,赶紧屁颠屁颠的跟上道:“别价二叔。去我那坐坐。我那有上好的武陵春,再让你侄媳妇下厨做几个小菜,咱爷俩好好喝一盅。”
一听这话,文彦韬便放缓了脚步,呵呵笑道:“你不早说。”便跟着文铭礼一道去了他的跨院。
两人到炕上一坐下,文铭礼果然拿出了上好的武陵春,再让媳妇亲手做了七八个可口菜肴,叔侄两人便吃喝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两人之间地气氛便融洽了许多,文彦韬叼着根鸡爪支腿坐着,面颊微红的笑道“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啊。说吧,什么事
文铭礼给他满上酒,嘿嘿笑道:“小侄这儿有些闲散银子,想让叔叔帮着在楚国买处宅子、再置些田产什么的”
文彦韬警惕的看他一眼,含糊道:“说什么呢,听不懂。”
文铭礼咯咯一笑道:“叔、凭着咱两家这关系,还有啥好瞒的。您在南楚置得那些个产业,俺婶子早就跟你侄儿媳妇说了。”
文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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