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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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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接过那轻飘飘的竹枝,一脸不可思议道:“这是沈家家事,自然有沈家舅舅教训他了,用不着咱们动手吧?”
昭武帝摇摇头道:“你不懂。只管去就好了。沈家不会多想的秦雷只好将竹杖收起,又轻声问道:“打成什么样?”
昭武帝先是一板脸,冷哼道:“棍棒底下出孝子,打断这竹杖为止”秦雷点头领命,却听老头子又小声补充道:“别打出毛病来就行。”
秦雷微笑道:“父皇放心,儿臣最会打人,保管他三五天下不来地,却坐不下一点儿毛病。”
昭武帝点头道:“再传朕地口谕,让沈子岚御林军中听用。”若是秦雷听过太子对沈子岚未来的猜测。定然会对太子爷的本事刮目相看了。
秦雷微微皱眉道:“那这进士的位子?”
昭武帝叹口气道:“一并给他吧”说完疲惫的挥挥手道:“去吧,去看看吕小姐,给朕带个好。”
“遵旨,不过这吕小姐是哪位?”秦雷小声问道。
“吕小姐就是你舅母。”昭武帝压低声音道。
秦雷点点头,拎着绿竹枝出了御书房。
刚要上车离去。却见着永福宫的小宫女在门外张望。秦雷把那竹杖往车上随手一扔,沉声吩咐道:“等着我。”待走过去。那小宫女朝秦雷福一福道:“公主听说王爷来了,嘱咐奴婢请您过去吃饭。”
秦雷看看天色,笑笑道:“好吧。”便带着石敢一道往永福宫去了。过完年不久,永福就想搬回去。瑾妃留她几次,见她态度坚决,只好随她去了。
还是那片碧竹林,还是那个永福宫,还是那悠扬婉转琴声,还是那两个清丽不食人间烟火地女孩。
听见脚步声,琴声便散了,两个女孩不约而同的望向窗外,便见秦雷满面笑容的出现在小径通幽处。
秦雷一边大步走进去,一边笑眯眯道:“听声音便知道是永福弹琴。”说着开怀笑道:“看来你身子已经好多了。”
诗韵搀着永福起来,朝他微微一笑,那双剪水双眸中却满是挡不住的欣喜。
永福见着秦雷,满面欢欣的咯咯娇笑道:“已经可以每日在外面走几圈了。上次云裳姐姐来时说,今年夏冬不会再发作了。”
秦雷走到永福面前,摸着下巴端详片刻道:“不错,气色好多了,腮上也有肉了”
永福噘着小嘴道:“臭大哥,嫌人家胖”
秦雷张大嘴巴道:“敢问公主殿下有六十斤吗?”
永福羞羞道:“前些天还有呢,这些天不大够了。”
秦雷一脸关切的问道:“怎么了?难道食欲不振吗?”
永福娇憨地横了秦雷一眼,没好气道:“冬衣笨重、春衫轻薄,这都不知道,还给天下举子当主考官呢。”
诗韵见这两兄妹一见面就吵吵起来没完,只好插嘴小声道:“用膳的时间到了,二位还是边吃边谈言罢。”
秦雷肚子咕噜一声。不好意思挠挠头,哈哈笑道:“饿了、饿了,吃饭喽”说完便当先往里走。
永福无奈地小声嘀咕道:“若是别人见到大名鼎鼎地隆威郡王如此惫懒,定然要惊掉下巴地。”
诗韵微笑道:“别人见不到。”便搀着永福往里走。
永福看一眼秦雷,伏在她耳边娇声道:“还没过门就帮着未来夫君说话了”
“要作死了”诗韵顿时羞红了耳朵根,小声嗔道:“再这样,就不教你刺绣了。”永福连忙娇声讨饶。与诗韵并肩进了饭厅。
却见秦雷一脸呆滞的望向餐桌,喃喃道:“不来这样的”
两位姑娘奇怪问道:“可有什么不妥?”
秦雷伸手指了指餐桌,咽口吐沫道:“我以为自己又穿越了”只见桌上摆着四菜两汤一个粥,四菜分别是竹笋炒肉丝、春笋烧腊肉、鸡味春笋条、冬菇春笋片,两汤分别是四宝春笋汤、竹笋虾仁羹,一粥乃是春笋清粥。
竟与一年前地那顿完全一样。就连所用器皿都没有任何出入。
虽然弄不懂穿越是个什么意思,但两位姑娘却明白了他因何而吃惊,诗韵强抑住心中的欣喜,微颤道:“还记得那一次?”
秦雷的目光变得无比柔软,伸手轻抚杯盏道:“那是去年稍晚些的时候,我被权臣设计离京,前路荆棘密布、乌云蔽日。”说着伸手拉妹妹与诗韵坐下。左手握着永福冰凉的小手、右手攥着诗韵微温的玉手,满眼地柔情让诗韵提不起半点力气将手抽回虽然她地面颊如火烧云一般通红。
虽然两人也算是坦诚相对过了,但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永福在场,这让她纵使心中千肯万肯,却也没有勇气接受只是身子没有一丝力气,手脚也完全不听使唤,只好且由着他了,姑娘心中一阵羞一阵喜,竟是将一颗晶莹剔透的冰心搅得乱如麻线。
便听秦雷轻声接着道:“当时我的心情糟透了。既不自信、也不乐观,总觉得这里谁都比我强,谁都可以随意左右我的未来你们知道吗?那种感觉真地糟透了,我一度很不愿南下想着既然双方差距如此之大,是不是当一个安乐王公更妥帖些呢?”
作为男人。只有挺过去了。才会将过去遇到地困境拿出来感慨。若正在煎熬当中,是万万不会讲与他人地将来或者失败了。便将其永埋心中;或者成功了,便将其当成一段足以回味地历史。
这就是男人,秦雷也不例外。诗韵和永福竟然完全不知道他去岁的煎熬。永福心道:大哥总是一味的安慰我、哄我开心,却不曾想到,他心里也有那么多的苦楚想到这,泪水便断了线的珠子般掉落下来。
诗韵心中愧疚道:这人总是大大咧咧,让人看不出一点端倪,我那时还对他不冷不热,却是给他增添烦恼不由双手紧紧反握住秦雷的大手,试图给他些温暖和安慰,但心里总想着他那时候地踯躅煎熬,孤零零地该是多么可怜,泪水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秦雷的双目也微微发红,这两个人真的对他太重要了,一个让他在这个世上找到了亲情,一个让他在这个世上尝到了爱情虽然开始时是单相思,但这不妨碍两人将他彻底拉进这个世界,让他找到人生的目标…即使为了保护妹妹、娶到诗韵,老子也要拼了!这就是秦雷当时为自己设定的朴素的人生目标
虽然有些没出息,却实实在在的管用,从此以后他伤心过、痛苦过,甚至失落过,却从未迷茫过、从未动摇过。因为他知道,自己有一个风中百合般娇弱的妹妹需要保护,还有一个初恋地女孩在等着自己
而一切的一切便是从那餐简单却温馨的午饭开始的
良久,秦雷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抽出手,温柔的拭去两个女孩面上地泪水。低沉而富有感情道:“是你们两个,我亲爱地妹妹和诗韵,是你们给了我人生的目标。成就了今天地秦雷,你们就是我最重要的人。”
永福已经哭在秦雷怀里了,只听她口中喃喃道:“哥能给你当一辈子妹妹,我就知足了不会再奢求别的了,真的”
诗韵也偏过头去一个劲儿的抹泪,所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还有什么能比心上人有情有义。更让人欢欣呢?
也许是有情有义又长地丑些吧。
永福毕竟身子虚,哭了一阵就精神不济,支撑着陪秦雷吃完饭,
在偏厅略坐一会儿,对诗韵笑道:“单独相处的机会可难得着呢,姐姐别浪费哦。”说完便让锦纹扶着回屋小憩去了。
诗韵本来也是这么想的。被她一说反而害羞起来,低头摆弄着手中的丝帕不说话。秦雷只好没话找话道:“天气不错啊”
诗韵小声答道:“恩,一日暖似一日了。”
秦雷呵呵笑道:“是呀,初九就是清明了,这节气转的可真快呀,眼看着草也青了、水也绿了、雨也肥了”他本想接着道:正好清蒸了。却听诗韵满面憧憬道:“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清明正是踏青的好日子”
秦雷拊掌笑道:“好啊。清明那天我带你去踏青吧。”
诗韵双眼顿时神彩连连。欢喜笑道:“那太好了,叫上公主云裳妹妹,还有若兰姐姐,咱们一道踏青去。”
秦雷遗憾笑道:“我还以为就咱们俩呢。”所谓一个和尚有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经过实践检验后,他对与两个以上地姑娘约会敬谢不敏。
诗韵看秦雷一眼,心道:谁让你个冤家姐姐妹妹忒多,不叫哪个都不好呢?面上却仍微笑道:“外出踏青要人多了才热闹,再说我们姐妹几个,自从年前分开后一直难得一聚。却也十分想念的。”
秦雷转念就明白诗韵怕他到时候为难,便先出声约着三人,对于这份大度,他是又欢喜又遗憾大家开心、一片和谐固然好,但他却不知足的觉着。诗韵对自己的感情。似乎没有云裳那么强烈。
他却不想想,哪个女子愿意与别人分享爱人?即使真没什么感情。
两人商量完行程。房间里便陷入了沉默。诗韵不像云裳,总是跟秦雷唧唧喳喳,她更多的时候在倾听,专注而温柔的望着秦雷,听他说每一句话,极少发表自己的看法,最多只是在被逼得没法,才会柔声说上两句。
所以在秦雷沉默时,两人这样静静地坐着,有一些东西不用语言便可以交流。
但秦雷毕竟是个闲不住地人,终究忍不住道:“那天你做得什么,我怎么听永福说是给我地?”
诗韵的脸又红了,且比哪一次的温度都高,低垂下小脑袋,蚊鸣般娇嗔道:“不许问,等着就给你了。”
秦雷却是个不知趣的,别人越是发窘,他就越来劲,满面好奇道:“上次我怎么看着是个肚兜啊?”
诗韵终于坐不住了,捂着面颊起身道:“你这人坏死了,明知道还要问”说完娇媚的横秦雷一眼,
便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秦雷无奈道:“你说我一个大男人,怎会用得着肚兜呢?”
“讨厌”
秦雷觉得有必要向别人讨教一番,解开这个心中的谜团姑娘要送我肚兜,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第六卷 【云诡波谲】 第三七九章 爹亲娘亲不如舅母亲
心里挂记沈家的事情,秦雷与诗韵又略坐片刻,便起身告辞出去,诗韵心中虽然不舍,却想着不日便可再见,也就轻松的送他出门。
出了永福宫,秦雷便径直往沈家赶去。半路上,无处不在的沈冰统领又冒了出来。
“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何每次都要半道上车?”望着风尘仆仆的手下,秦雷好笑道。
沈冰张张嘴,勉强笑笑道:“怕被盯梢的发现了。”
秦雷见他神色凝重,也没了开玩笑的兴致,轻声问道:“这几日京里有什么动静?”
“前日文彦博去了李家,两人密谈了许久。”沈冰皱眉道:“但谈话内容无从得知,之后也没什么动静。”
秦雷一边接过这几日的情报汇总,一边轻声道:“文彦博放低身段去李家,必然所图匪浅,”说着微微皱眉道:“这老家伙倒是身残志坚,都到这份上了还上蹿下跳,可别真让他折腾出点儿什么事来。”
沈冰沉声道:“王爷的意思是”
秦雷平淡笑道:“不是我的意思,而是老头子的想法,他已经不想再见文彦博了。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他们去了吧。”
“那太后那里”沈冰不无担心道:“根据以往的种种看,太后是不想让文家彻底垮台的。所以属下担心,文彦博可能有救命法宝。”他这话说的含蓄,但秦雷能听懂,他其实是怀疑太后有什么把柄在文彦博手中。
秦雷笑笑道:“先准备着,只要找到机会,说什么也要把他抹平了。不然老让这家伙扇阴风、点鬼火、唯恐天下不乱的,有个词叫针扎在背,就是这么个感觉。”
石敢忍不住插嘴道:“王爷,是如芒在背吧。”
秦雷翻翻白眼,没好气道:“是钢针扎着疼还是麦芒扎着疼?”
“应该是钢针吧哦。”石敢悟了。
秦雷却没心情与他继续聒噪,他的注意力已经全被纸上的情报所吸引:三月初一日。沈子岚会太子于舟上,文铭义疑似出现。
轻轻敲打着纸面,秦雷喃喃道:“文铭义?”
沈冰小声道:“有人看见文铭义被丢进河里。淹了个半死才被捞上来。”
“囊球,欺负残障人士算什么本事。”秦雷笑骂道:“沈子岚呢?他怎么跟太子凑一起了?”
沈冰摇头道:“具体内容无从得知,但小公子回去之后,便与家里发生了激烈的冲突,甚至还”看看秦雷,终是实话实说道:“还打了夫人,把老太爷气得不能下地。”
秦雷的面色肃穆下来。沉声道:“多半是老二挑唆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摸了摸手边的竹枝,又想起了昭武帝的口谕,不由喃喃道:“老头子对这家伙不错呀”
他就这样一头雾水地到了沈家,却见着大门紧闭,石敢上去叫了好半晌,才有人出来开门。一见是五爷的车队。那门子口中忙不迭的道歉。赶紧吩咐手下开中门,将一行人引进去。
“怎么回事儿?”石敢向那门子问道,门子恰好也姓石,乃是他地远房堂弟,自然不需太客气。
门子看一眼院子里面,小声道:“家里大少爷闯了祸,现在大爷回来要收拾他呢。”沈潍虽然现在掌着铁甲军,但御林将军一直空缺,所以前些日子春闱的警备便由他负总责。好在他是多年的御林将军,指挥起御林军来倒是得心应手,并没有耽误什么差事。
他带着一部御林军一直在国子监外面守候到初五这天,直到阅卷结束,秦雷进宫面圣以后。这才撤去对国子监的防御。命令军队各自回营。他则气冲冲回家,要质问那不肖的混账东西。到底为何不去参加大比。
石敢听了门子的解释,便去向秦雷禀告。
秦雷笑道:“这样也好,省的我动手伤了感情。”便阻止门子进去通报,下车步行往后院走去。穿过几道回廊、绕过后院微绿地假山,便听到沈潍低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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