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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3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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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沈乞先用沙子将篝火扑灭。再将余烬推到一边,露出被烧得焦黑,还冒着腾腾热气地地面。沈乞解下腰间地小耙子,三两下扒开地上的土层,便将几个埋得极浅的大泥团扒拉了出来。只见那泥团已经被烤的结结实实,黑黄一片,看上去实在没什么美感。
永福掩嘴轻笑道:“大哥不会让我们吃这个,我可咬不动。”
秦雷哈哈笑道:“就是让你吃这个。”说着接过沈乞手中的小耙子,反过来在泥团上一敲。将那泥团表面敲得片片龟裂。秦雷又连敲几下,一片片的泥块便脱落下来,露出里面被荷叶包裹着的一团东西来。
众人闻着那荷叶与泥土混合的芬芳,这才明白,原来玄机在荷叶里面呢。
秦雷将那捆着荷叶的麻线提起来。搁在盘子中。朝永福调笑道:“这回想不想吃了?”
永福娇笑道:“胃口被大哥吊得高高地,说不想吃就太虚伪了”说着话锋一转。咯咯笑道:“可是从泥巴里出来的东西,小妹怕牙碜呢。”姑娘们听她说的有趣,纷纷掩嘴轻笑起来。
李四亥也笑道:“就是就是,这个菜的卖相比烤兔子差多了,我还是吃烤兔子吧。”说着就手撕一块兔肉,大口咀嚼起来,自然又引来赛月姑娘的一阵白眼。
秦雷见众人对这荷叶里地东西,都不甚感冒,一脸苦恼笑道:“哎,鸡兄啊,鸡兄,你真是明珠暗投了”姑娘们以为他真不高兴了,心道:今日能吃到他亲手烹制地东西,虽不说千载难逢,但也要比公鸡下蛋还稀罕,却不能打击到他不就是从泥巴里扒出来的吗,就算真个是泥巴,吃吃也是无妨地。想到这,一个个竟做好了成仁取义的准备。
若兰小声笑道:“跟了殿下这么久,奴婢还是头一遭见识您的手艺呢,怎么也要尝一尝的。”
云裳也笑道:“看王爷烤野兔的水准,这泥巴鸡定然也错不了,民女也要尝一尝。”
见她俩都声援了,诗韵朝秦雷柔声笑道:“殿下就别卖关子了,快打开让我们看看吧。”边上的赛月也帮腔道:“就是,孬好我都会都吃点的,怎么说你也是我小叔嘛”
秦雷嘴角抽搐一下,哭笑不得道:“谢侄女儿关怀。”永福看看她们几个,一脸哀怨道:“原来我就是那个坏人”她这故作委屈的样子,又引得众人笑成一片。
秦雷止住笑,便不再卖关子,轻轻一提手中的麻线,便将那活扣解开,再将包再外面的荷叶揭去,露出里面东西的真面目来。
只见热气腾腾之中,一只皮色金黄澄亮的烤鸡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姑娘们不由齐齐惊呼一声,纷纷笑道:“看这个样子便是美味。”
秦雷笑道:“究竟好不好,吃了才知道。”说着将那碟子往永福面前一推,一本正经道:“请公主殿下为它正名。”
永福笑着点头道:“倘若真的好吃。我会向它道歉地。”说着撕下一块带皮肉,送入口中细细品尝起来,但觉肉质鲜嫩酥软。香味浓郁,要比御膳中吃到的鸡更加原汁原味,令人心旷神怡。
咽下这一口,永福眉开眼笑的朝那泥巴鸡作揖道:“对不起啊鸡兄,本宫错怪你了,想不到你虽然外表不佳,但内里却美地很、也香的很。”她滑稽的模样,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永福将那盘子向中间推了推。笑道:“就是好看又好吃嘛,不信你们都尝尝。”几位姑娘也好奇的撕些鸡肉,送入小口中尝一尝,果然是不同凡响,鲜美无比,不由齐齐赞道:“美味至极!”
秦雷闻言笑道:“你们只管吃,这里还有。”说着又敲开几个。同样解开绳子、揭去荷叶。送到云裳几个面前,微笑道:“好吃就多吃点。”
几位姑娘虽然碍着人多,不能说些肉麻的话,但仍然用会说话的眼睛,向他传递心中的喜悦之情。
秦雷笑眯眯的照单全收,也拿起一只,与李四亥撕开分食。小胖子见食不厌精地姑娘们都被折服了,自然也不会在说什么吃烤兔好了之类的。
果然,一尝之下。顿时大对胃口,双手捧着半只鸡,大口撕咬起来,一边咀嚼一边还含糊道:“还是这个对胃口,嫩。不费牙”
这时。沈乞又将坐在旁的火堆上的砂锅过来,瓮声笑道:“公主和小姐们尝尝俺炖的鸡汤。可滋补了。”永福笑道:“你虽然五大三粗不像个名厨,但本宫得了一回教训,不会乱说话了,定要先尝过再说。”
锦纹接过沈乞手中的砂锅,将里面清亮的鸡汤舀到小碗中,依次分给秦雷、永福等人。永福尝一尝,对沈乞笑道:“真地很不错,很有滋味呢。”说着赞道:“手艺很好。”
沈乞腼腆笑道:“只要料好,炖出来都一个味儿。”仿佛受到鼓舞一般,又将炖好地鱼汤、虾汤、鳖汤端过来,七八个砂锅子,再加上烤好的几盘贝类,将众人面前摆得满满当当。
秦雷看了,对他轻声道:“不要再上了,其余的都给兄弟们加餐。”他们这些人二男五女,虽然他和李四亥都很能吃,却架不住几位小姐猫一样的胃口,当前桌上的就远远吃不了了。
众人都称善,便不再加菜,就着面前的十碟子八碗吃喝玩乐起来,一时间觥筹交错,猜枚投壶,不亦乐乎。
望着面前的丰盛的筵席,听着耳边的欢声笑语,永福眼眶一下子通红起来,将瓷瓶中地果汁倒进酒盅,端起来轻声道:“永福今日能一偿夙愿,全靠大哥和诸位姐姐的关爱襄助,你们的恩德和情谊,永福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的。”
众人闻言也举起杯子来,秦雷与诗韵一左一右握住永福的手,他俩陪着永福从病痛中一路走来,最知道她心中曾经地痛苦与彷徨,挣扎与希望,自然也最能体会此刻她心中地激动,秦雷轻声道:“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姑娘们听了,顿时红了眼圈,永福地眼泪更是奔涌而出,使劲点头道:“我们是一家人,永远都是。”就连粗枝大叶的李四亥也被这浓浓的亲情感动,小声嘟囔道:“鼻子有点发酸”
酒杯碰在一起,情感也交融在一起。有一种叫做温馨的东西,在空气中荡漾盘旋。此情此景,相信在座的每一人,即使到了白发苍苍之时,都不会忘记的。
一番饮宴,所有人都酒足饭饱心满意足,见姑娘们也倦了,秦雷便吩咐卫士们收拾残局,稍一休息,便往中都归去。
归去夕阳正浓。
第六卷 【云诡波谲】 第三八三章 刺
许由在房间的阴影中静静坐了半晌,他的双眼盯着从窗缝中泄露进来的一缕阳光,身子一动不动,呼吸也放得极缓。期间不少人上上下下,却很少有人发现他的踪迹。
随着时光流逝,地上那道光线的颜色越来越柔和,终于移动到了他身上。那橘黄色的光线经过射日弓反射,居然变成了鬼火一般的幽幽紫色,令人不寒而栗。
轻微的上楼声响起,起先给他箭的那个黑衣人,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还有最多两刻钟,目标就要出现了。”
许由点点头,一言不发的坐在角落里。
“半截木头”那黑衣人轻声咒骂一句,又沉声道:“我们已经布置了足够的高手,可以逼那人暴露在你的射程内,你能保证绝杀吗?”
许由又是轻轻点点头,仍旧一言不发。
黑衣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在他面前唱独角戏,使劲搓搓腮帮子,自顾自道:“若是射不准怎么办?他们不可能再给第二次机会的。”
许由轻轻咳嗽几下,伸出修长而稳定的右手,在桌上屈指一弹,只听哎呦一声,便见那黑衣人捂着鼻子惨叫起来。
楼下的高手们闻声爬上来,有的拔刀拽剑,朝着许由怒目而视;有的将那黑衣人搀扶起来,关切问道:“管事大人,您怎么了?”他们虽是高手,却也要养家糊口、买房置地,所以对文家的管事还是很殷勤的。
那管事大人一个劲的哎呦道:“快看看我鼻子怎么了?”待他放下手,众人便看到他鼻尖上嵌着个白点,凑近了一看,才发现那居然是颗米粒儿。只见那米粒已经深深嵌进了管事的鼻子,众人不禁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这病汉对力道方位的掌握已经出神入化了。
满屋子高手再无人愿意招惹他,只是将管事鼻子上的米粒取下,止住血了事。
那管事地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嘶声笑道:“许先生有如此神技。主公大事可成矣。”
“我只射一箭”许由终于开口道。
残阳如血,映得天边一片彤红,也将马车的影子拉得老长,车轮碾过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咯吱声,让人听了昏昏欲睡。
看看道边的景致,眼见着京都在望,秦雷吩咐道“快到中都了。叫黑甲骑兵转回吧。”
石敢恭声应下,对骑兵头领做了个撤退地手势,那头领点点头,便将骑兵们打发回去,自己则策马凑了过来。
到得秦雷面前一丈处,那头领摘下头盔,却是黑甲骑兵副统领俞钱。便见他向秦雷恭敬行礼后。吞吞吐吐道:“王爷,明日是属下老母七十寿诞,属下想”
秦雷闻言高兴笑道:“可喜可贺啊,准你两天假,十一号再回营吧。”这就是双主官制的好处,一个有事,另一个便可以随时补上,丝毫不影响队伍的日常作训。
俞钱欢喜的点点头,恭声道:“多谢王爷。”便离了黑甲骑兵。随扈在秦雷身侧,与他一道往京里去了。
秦雷又与几人说笑几句,见城门再往,不欲被外人认出,便下马上了永福的銮舆。许是白日里玩得累了。车厢里静悄悄的。只见永福靠在诗韵身边沉沉睡去,若兰和云裳也不是点着头。看起来十分困倦。
若兰几个看着王爷上,来刚要起身相迎。秦雷轻声微笑道:“且睡着吧,不用管我。”朝三人笑笑,便在云裳对面坐下。
云裳见他与自己四目相对,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垂首小声道:“王爷有何贵干”
秦雷见她如此腼腆,不由轻笑道:“几日不见,乔小姐怎么生分了许多?”
云裳心中娇嗔道:这人,就爱作弄人。面上还要羞羞道:“民女一向如此内秀。”听得边上的若兰忍俊不禁,一声轻笑道:“这里横竖没有外人,云裳妹妹何苦要装作不熟呢。”
云裳不好意思的去挠若兰地痒,两人正笑闹间,便听得外面一声凄厉的警哨响起,紧接着便是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震得沉重的銮舆都微微一跳。
秦雷面色骤变,沉声道:“投石车!”这时车门被猛地拉开,石敢焦急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嘶声叫道:“都下来!敌人有抛车!”一边说,一边伸手就要把秦雷往下扯。
秦雷却不理他,一边冷静道:“云裳带着若兰,石敢带着锦纹,下车!”忽得站起身子,两步蹿到车厢尽头,抄手将永福和诗韵两个一齐抱起,大声叫道:“抓紧我!”两位姑娘赶紧乖乖伸手揽住秦雷的腰肢,便感觉腾云驾雾一般,被他抱着往外跑去。
云裳也抄起若兰,石敢也拉住靠门的锦纹,往车门冲去。
离门最近地石敢两个刚下了车,便见一个磨盘大地青石块凌空飞来,正砸在銮舆顶上,顿时将那千年楠木所制的车顶砸出一个大窟窿来。
车厢里的秦雷只感觉车顶一阵呼啸的风声,大脑嗡的一声,便将全身力气灌注于双腿,猛地在地上一蹬,便带着两个女孩向前飞了出去,空中还不忘收紧双腿,反转身子,让自己离着危险尽量远一些,并且背部先着地。
刚飞到半空中,就感觉整个车体猛烈的一抖,伴随着銮舆要散架了一般的呻吟声,巨大的石块砸破车顶垂直落下,又将车底洞穿。而那大洞,距离秦雷的双脚不足一寸
待巨石将銮舆砸得一颤后,秦雷地背部才狠狠的撞在车壁上,那巨大的反冲力。让他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将怀中永福地白色衣裙染上密集的梅花。一时间再也无法使出半分力气。
诗韵和永福惊魂未定,便见着秦雷吐血。又吓又心疼,齐齐尖叫一声,便泪流满面地伸出双手,一人拽着他一支胳膊,使劲把他往车下拖。
秦雷心急如焚,想要让她们先走,一张嘴却又吐出一口血来,只好眼睁睁地任凭两人摆弄。
两人一个是养尊处优地千金小姐。一个更是病体犹怜地娇贵公主,平日里手无缚鸡之力,此时却将秦雷这一百三四十斤的身子硬生生拖到了车门口。
这时云裳和石敢折返回来,两人见状大惊,石敢慌忙替下两位姑娘,将王爷从车上拖下来,云裳也将诗韵永福两个拽了下来。
众人刚离开车。又一块巨大的石头从天而降。把已经接近散架的马车彻底砸成了齑粉。
经过这番折腾,秦雷也终于回过神来,方才他只是一时血气激荡,并没有受内伤,所以头脑和身体都还算清晰敏捷。
定睛一看四周的黑衣卫已经从短暂的惊慌中恢复过来,正在层层结阵。再往外看时,便发现此处乃是刚进城门不久的街道上一群黑衣人已经趁着方才地混乱冲杀了过来,这些人动若脱兔,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便与外围的卫士战在一起。而黑衣卫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将手中弩弓上弦。
秦雷这方的反击是由俞钱开始的,这个王府第一神箭手临危不乱,早将鞍下的铁臂弓取下,弯弓搭箭行云流水,抬手便是一箭。正中冲在最前面的敌人咽喉。那黑衣人连出生惨叫都没有,便直挺挺地摔倒在地。气绝身亡。
黑衣卫们也回过神来,最前面地一排纷纷抛下手中弩弓,齐刷刷的抽出唐刀,一往无前的迎上对面的敌人。他们能感到敌人的强大,但他们毫不退缩,甚至毫不躲闪,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倒在敌人刀剑之下。他们只是稳定而凶狠的劈出石破天惊的一刀,不求自保,但求杀敌。
面对着黑衣卫不顾死活的打法,刺客们迟疑了,他们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打手,且被告知只需将目标任务逼到正对小楼地地方便可,却没有必要与对手死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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