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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4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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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咎地两万轻骑,是午夜时分到的函谷关外。稍事休息,啃一口干粮后,便人衔枚,马裹足,马口也被笼头勒住,防止发出任何声响,所有一切都是在无声无息中进行。两万军队在黑暗中潜行,直到关前一里地外才停下行进再往前就是秦军灯笼能照到的地方了。
赵无咎以七十高龄,与普通士卒一样,耐心伏在冰冷的地面上,北风刀子般的割在脸上,疼得他心尖直颤。却如雕塑般一动不动。
老元帅的身先士卒,给了兵士们巨大的鼓舞,仿佛望着头狼一般望着他,竟在这寒冷的夜里,感到浑身热血沸腾!
而赵无咎却死死的盯着城头,神情专注无比,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城头上,站了半宿岗的兵士们又冷又困,抱着长枪瑟瑟发抖,间或还打个盹。
来回巡视地肖副将笑骂道:“狗日地们,都打起精神来!”
他素来和气,兵士们也不甚怕他,纷纷腆着脸笑道:“大人,我们都冻一宿了,您就行行好,放我们早些回去。**”“就是啊,大人。反正横竖不差一刻钟,就让丁字队早上来一刻吧。”
肖副将佯怒道:“这还有讨价还价的?要是他们也要早些下岗呢?”我们还他们两刻钟!”兵士们确实冻草鸡了。能先回去暖和暖和再说,哪还管明天怎地。
“这可是你们说地。”肖副将笑道:“不兴反悔的?”
“板上钉钉!”
“那就滚吧。”肖副将粗声笑着挥挥手道。
兵士们如蒙大赦,不一会儿便从城上下去,撤了个干干净净。
城上便只剩下那肖副将和他的亲兵。但他却没有派人把下一队哨兵叫上来换岗,而是神色紧张的挥挥手,十几个亲兵便聚拢上来,听大人训话。
“诸位,二十年的潜伏,就为这一刻了。”肖副将语出惊人道:“大军便在外面等候,去吧。不成功,则成仁!”一众亲兵却毫不惊讶,朝肖副将重重行个礼,便向着城门楼走了过去。
肖副将则带着另外十几人,神色焦躁的向城楼下走去,尽管天气寒冷,他的手心却满是汗水,心中也满是紧张不安。其实他本姓赵、叫赵耷。乃是赵氏家族的一名远房子弟,二十年前十六岁地时候,跟随百胜公攻进了秦国境内,却没有随大军一道撤走,而是秘密的潜伏下来,成了赵无咎为下次进攻,伏下地一枚暗子。
其实像他这样的间谍太多了当年赵无咎席卷秦国东方三省二十七府,杀了个千里无鸡鸣、白骨露於野,整乡整县的百姓死的死逃的逃,等到战后重归家园。哪里还能分清谁是谁?借着重整户籍地天赐良机。像赵耷这样地齐国细作,便成了正大光明的秦国良民。
二十年来,这些人在秦国生根发芽,开枝散叶,触角伸至东三省地方方面面,有人能混上函谷关副将,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些人便是赵无咎悍然发动国战的信心来源,二十年积聚的力量一朝释放,岂是等闲可以阻挡?
“什么人?”城门楼里由周盘的直属部曲把守。
“是我们,”肖副将的亲兵队长一边敲门一边笑骂道:“肖大人说弟兄们辛苦了。让我们给送宵夜来了。”
“多谢肖大人了。”大门当即打开,里面人伸出脸笑道:“有酒没有?这些天淡得出鸟。”
“有,好酒好肉。”亲兵队长挥挥手,亲兵们便抬着箩筐鱼贯进了门。
“呵呵,这么多”守卫先是笑逐颜开,到后来却讶异道:“送个饭也用得着这么多人?”
“送饭不用,”亲兵队长冷笑一声道:“但杀人用!”说着便一刀捅进了那守卫的身体。守卫满脸惊恐的哆嗦道:“为什么”
“因为老子是齐国人!”那亲兵队长狰狞的笑道。将守卫软软的身子推倒在地上。
房间内的杀戮也开始,被酒肉香气所吸引^^城门楼里地二三十号守军全都集中到了大堂,且大多没有携带武器,这给猝起发难地齐国细作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三下五除二便将守军全部杀光。
“快!放下吊桥!”见大势已定,亲兵队长疾声叫道。自个则一手提着一串三盏的大红灯笼,一手推开了窗户,凝神想往远处看去,却什么也看不见,只好先将其挂了出去。
随着几个亲兵奋力摇动辘轳,架在城门上的巨大吊桥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缓缓放了来。
听到那咯吱吱的声音,站在城门洞中的赵耷也猛地挥了下手,紧闭的厚重铁门,便十几名亲兵的用力推动下,缓慢裂开了一道大缝
这一切来的那么突然,让在周围巡逻地其他士兵全部呆住了。
一名裨尉带着百十名士兵跑了上来,见到是肖副将才放缓了脚步,强压下疑惑,行礼问道:“大人,为何此时开城门?”
“哦,奉将军大人命,今晚大帅要从前线回来,本将奉命迎接他老人家进城。”心中噗通作响,面上却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也真难为他了。说着还一挥手道:“回到你地岗位上去。让大帅看到了成何体统?”
虽然一点都不知情,但那裨尉还是选择了服从命令,挠挠头,便要转身回到自己岗位,可心里却越琢磨越不对劲。
见他转身,赵耷刚要松口气,却听有个机灵的士兵尖叫道:“不对,若是大帅驾临,我们将军定然会亲迎的!”
那裨尉霍然转身,满脸惊戒的望着赵耷。充满敌意道:“大人,怎么解释?”兵士们也呼啦一声围了上来。
赵耷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满头大汗,说不话出来。终于忍不住向后退缩,接着便转身冲过了门洞,从大开地城门中冲了出去。
这时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不对劲了,那裨尉尖叫道:“快关上城门!”兵士们一拥而上,又向洞开地城门冲过去。
赵耷的手下却比他尿性。纷纷抽出兵刃,大声呼喝着抵挡住秦军地冲击。
城中顿时警哨声四起,越来越多的官兵朝城门方向涌来,无奈城门洞狭小,尽管数倍于敌人,却仍被那十几个细作挡住了一会儿。
当最后一个细作倒下,一阵雨点般地马蹄声也由远即近,迅速的向城门席卷过来。
一边高喊着“敌袭!”,秦兵们一边试图关上城门,但已经来不及了。迅猛绝伦的骑兵鱼贯而入。将挡在门前的兵士们狠狠撞了出去。
惊惶凄厉的喊叫声划破夜空,猝不及防的秦国守军,根本无法抵挡狼一样的齐军冲击,纷纷被砍倒在奇形怪状的弯刀之下。
当驻扎在附近地五千秦军闻讯赶来,齐军已经牢牢控制住了关乎函谷关存亡的城门。
杀得兴起的草原骑兵,嗷嗷叫着迎头撞上秦军步兵。弯刀飞舞间,卷起一阵阵血浪,睡眼朦胧且毫无准备的松散军阵,根本无力抵御这些天生的骑兵,城门内宽阔的大道成了展现草原男儿彪悍的最好场所!
士兵们一排排倒在汹涌而来的铁蹄之下。被打懵了的秦军再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御,而一浪接一浪地草原骑兵涌入城关,尽情追杀着四散逃窜地秦军士兵,牢牢控制住了函谷关内的局势。
周盘早就被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惊醒,来不及穿衣,便光着身子跑到大街上,但见满眼火光冲天。到处是兵士们四处逃窜的身形。而那些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骑兵,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关内的局势
周盘痛苦的闭上双眼。杀身成仁成了他最好的选择,他的家眷还在中都城待着,若是不想连累那一大家子人,还是殉职来的划算些。
跌跌撞撞地回到房间,抽出挂在墙上的宝剑,周盘先刺死了惊恐万状的小妾,而后又从抽屉中取出小包鹤顶红,倒进最好的五粮春酒中,咕嘟嘟的一饮而尽,毫无痛苦的气绝身亡
天蒙蒙亮时,城里的杀戮已经告一段落,因为赵无咎许诺,只要听话照做,战后没人赏美女一名、大钱五千贯两,是以这些骑兵们尚能压抑住屠城地冲动,老实聚集在西门口,等候大帅地调遣。
抚摸着函谷关冰凉的城砖,赵无咎脸上没有一点得意之色,对地上跪着地一员温声道:“大耳,你立下了头功,按理说应该好生休息,等待封赏了,然而军情如火,尚需我们一鼓作气,将秦国的最后一道关口打通!”
“大帅说的是潼关?”赵耷抬起头道。
“不错,潼关若下,此去中都便是一马平川。”赵无咎沉声道:“此功非你莫属啊!等你回来,我的冠军侯!”
“末将敢不赴死!”赵耷一脸狂热道。
第七卷 【红色浪漫】 第五八三章 最后一关
潼关是秦国东方的最后一道关隘,北临涛涛黄河;南依巍巍秦岭,自古就是关中的东大门,为兵家所必争。素有鸡鸣闻三省,关门扼九州之说。
连三岁小孩都知道想要进关中,过了潼关口,一直往西走,大道九百九关中便是京畿所在,一旦潼关有失,中都的门户便彻底洞开了!
只是秦国近百年来,便与齐国以函谷、虎牢为界,展开拉锯大战。号称天下第二雄关的潼关口,居然奇怪的沦为了兵员与粮草的中转站,本身却年久失修、城墙败坏,甚至比隋唐时的防御,也要差一大截子。
就连关内的守将,都不过是个校尉,比函谷关低两个档次,其被忽视的程度也就可见一斑。
而更离谱的是,守关的校尉不仅被个裨尉管着,甚至还将自己的府邸让给他居住。
但无论是校尉、裨尉,还是关里的官兵,都将其当成理所应当,没有任何异议。
在校尉大人的尽力奉承下,两人的关系向来很好,没事也一起喝个小酒啥的,讨论较多的问题,便是裨尉大人那快出生的娃娃,到底是男是女。
如果没什么意外,他们的日子一直悠哉游哉下去。但昭武十九年十月十三日,朝廷的传旨特使前来,打破了关上的宁静。
“文庄圣皇太后懿旨,尊昭武皇帝陛下为太上皇,太子秦霆即位登基,年号天佑,钦赐。”
待传旨太监走后,那裨尉便对校尉道:“咱们得打起精神来,这段时间关上一定很忙,可别影响了你的仕途。”校尉大人深以为然。
两人便分了工,校尉把守前门、裨尉把守后门。两人吃住都在城头,连大着肚子媳妇儿都顾不上了。
在当时,裨尉真的只是为上司的前程考虑。却没想到,仅仅在十二个时辰后,他便被推上了历史的舞台。从此不再是一无是处的二世祖
十月十四日辰时,校尉大人正要下城用饭,却听到兵士的一阵低呼。便见东面烟尘漫卷,不一会儿。一队狼狈不堪的大秦骑兵,便从官道上飞奔过来。
校尉扶着城头使劲眺望,终于看出些端倪来那旗号似乎是函谷关守军的,只是他们怎会如此狼狈?
咯噔一声,校尉地心便提到嗓子眼。沉声道:“先把吊桥升起来,待问明白了再说。”
随着卡啦啦一阵沉闷的声响,吊桥在骑兵到来前的一瞬间升起来。
见差一步就大功告成,那奉命夺城地赵耷恨得压根痒痒,扯开嗓子大吼道:“老牛,你关什么门?”
一听他的声音,那城上的牛校尉顿时赔笑道:“原来是肖大人啊,肖大人近来安好,吃过中饭了吗?不如去我家。让你嫂子烫壶老酒、炒几个小菜。咱们兄弟好好喝一壶?”
赵耷气得直翻白眼,但他知道此人是个话唠家嗦鬼。哪敢跟他胡搅蛮缠,悲愤地直入正题道:“不是时候啊,函谷关丢了,就逃出我们这些个弟兄”说着回头看看道:“快开城门,追兵说话就上来了!”
牛校尉果然吓得老脸苍白,哆哆嗦嗦道:“函谷关丢了?那么说虎牢关也丢了?大帅也没了?”
“就是就是,快快开门!”赵耷火烧火燎道,在大功告成的前一刻,遇上这么个温吞水的嗦鬼,确实让人抓狂。
“好吧哦不行,”校尉大人满脸不好意思道:“你稍等一下,我派人去请示一下。”
“球,不一直是你做主吗?”赵耷暗暗发誓,一会逮到这家伙,先把他舌头割下了解恨。
“原先是地,现在不是。”那校尉摊着双手道:“城里来了贵人,我得听他的,虽说我地职位比他高,但他的地位比我高,所以我一想听他的”
“那就快去啊!”赵耷使劲揪着马鬃,痛得战马咴咴直叫:“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这就去哈,不要着急。”校尉挥挥手,打发个亲兵去后门请示,他自己则扶着城墙继续喷唾沫星子道:“肖大人不要着急,着急就上火,上火就伤肝,伤肝就伤眼”
赵耷终于忍不住捂住耳朵,来抵挡牛校尉的魔音贯脑。
传令兵的动作倒是利索,很快便到了后城墙,见到了在城门楼里烤牛肉地裨尉大人,将校尉大人的意思,言简意赅的转述给他:“函谷关副将来了,校尉大人问,要不要放进来。”
“干,他是校尉,自己看着办。”裨尉也是个二百五,想都不想道:“不过可得说好了,咱们关里也没有余粮,不能管干饭。”传令兵便跑回去传话了。
这个兵刚走不久,又进来一个道:“大人,北边有烟尘扬起,似乎是大队的骑兵过来。”
“哦,这么巧?”胖裨尉笑骂道:“这下连稀的也管不起了。”说着便起身道:“看看去。”
等他到了城头,果然看见一大队狼狈不堪的骑兵,从北边奔了过来,看上去有七八千骑的样子。
“收吊桥!”裨尉赶紧大叫道。伴着吱嘎嘎的声音,吊桥缓缓升起,那队骑兵也到了城下。
“城外何人!”裨尉沉声道。
“快开门,我们是援军!”城下的官兵心情很不好奶奶地,我们马不停蹄三天三夜,裤裆都磨破了,还不是为了你们这群笨蛋?竟然给我们吃闭门羹!
“什么援兵?可有太尉府地令箭?”那裨尉却不害怕,慢悠悠道:“可有征东元帅的手谕?”
“没有。”来地匆忙啥都没带。
“那就不行了,没有这两样东西不能开门。”裨尉摇头晃脑道:“这是王八的屁股。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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