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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第2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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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话,小刀哈哈大笑起来:“风老贼,你也有今天,真是报应啊来人啦,来人啦,风火龙在这里”
    这个时候,外面的喊杀声逐渐平息。风火龙师徒五人虽然是高手,可他府上的家丁却不过是普通人,遇到浑身都穿着铁甲武装到牙齿的大河卫的士兵,结局可想而知。
    转眼,大河卫的军队就将风火龙庄子上的家丁一扫而空,“碰”一声,一群士兵撞开大门冲了进来,都手持强弓硬弩指着厅堂中的人。
    一个军官霹雳一声大吼:“都不许动,否则直接射杀”
    风火龙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面色大变,一用力,将涌到喉头的一口血吞了下去。走了出去,喝道:“你们是哪支军队的,无故调动军队,可得了军令?河漕衙门的甘公公有权节制地方军队,你可有他的手令?”
    话音刚落,那军官一挥手,“咻咻”一阵弓弦声响起,几道乌光射出,直接射中风火龙的两条大腿。
    军队使用的硬弩威力巨大,风火龙虽然武艺出众,可那速度快得让他躲闪不及。只觉得身体想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整个人就被射得翻倒在地。
    到落地的一瞬间,风火龙甚至还感觉不到疼痛。
    那军官说翻脸就翻脸,根本不给人说话的余地,如此沙发果断,如此冷酷无情,倒让厅堂里所有人心中一寒。
    孙淡也没想到冯镇的手下这么暴戾,果然是什么人就带什么兵。冯镇出身叛军,杀官造反的事情都做过,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可若真将风火龙给射杀了,自己岂不白来这里一趟。
    他连忙走了出去,大叫一声:“都不许动,本官来此专为捉拿风火龙师徒没,只办首恶。除了他们师徒五人,其他人可以出去了。”
    韩月会意,向前一步,将腰刀架在风火龙脖子上。
    其实,在韩月出手的那一刻,汪古就知道孙淡不是普通人。能够使用韩月这种高手做保镖的,这天底下也没几个。再加上孙淡谈吐举止都有一种气势,这种气势可不是一江湖人物所能具备的。
    “孙兄果然不是非常人。”汪古大笑一声:“孙兄瞒得汪某好苦,到现在,你总可以说出你的身份了吧?”
    那个军官对着汪古就是一声呵斥:“你一个草莽中人,竟敢在孙学士面前称兄道弟,胆子好大孙大人,依在下看来,这漕帮中就没几个好人,索性都一一射杀了。”
    “不可”众人大惊,都同时大叫起来。
    汪古听那军官称孙淡为“孙学士”心中的疑惑得到印证,竟震撼得口吃起来:“你是孙静远,你是孙静远”
    孙淡大人朝那个军官摆了摆手,道:“汪帮主是我朋友。”
    他走到大厅堂正中,高声道:“没错,我是孙淡,今领了万岁的圣旨,来南直隶巡检地方政务。听说风火龙意图作乱,又同睢宁大水有莫大关系,特来捉拿。某乃是朝廷钦差,自可调动地方军队。惊扰各位漕帮好汉,请不要见怪。”说着就团团作了一揖。
    众人虽然都瘫软在地,可却都强提起力气回礼:“孙大人这么说,还真是折杀我等了。”
    孙淡又对汪古道:“汪帮助,按说风火龙一事乃是你们漕帮的家务事,可因为他牵连进一桩大案之中,还请帮主将人交给我。”
    孙淡如此给面子,汪古只觉得面上有光,忙道:“大人尽管提去就是了,汪古没有意见。”
    孙淡点点头,走到风火龙面前,笑了笑:“风长老,还麻烦你跟我走一遭。”
    风火龙内伤加上外伤,气色已经极其败坏,颓丧得几欲死去,只虚弱地道:“但求一死。”
    孙淡点点头:“这个死罪你肯定是逃不掉的,不过,如果你好好与官府合作,或许可保全儿女一条命。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就看你如何做了。”
    风火龙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
    很快,漕帮的人都服了解药,半个时辰之后,都能活动了。
    就在这个半个时辰之中,官兵们也没闲着,将风火龙家中上下抄了个底掉。风火龙本是漕帮长老,在水上行走了一辈子,很是积累了不少家资。这一抄,竟得了上万两银。至于田产和房屋也搬不走,只能便宜漕帮了。
    这一万两银子很快被士兵们分成了三分,孙淡得了五千,又给冯镇留了三千,剩余两千多两所有的士兵人人有份。
    这五千两孙淡还看不上,就吩咐冯镇,等下将钱交给杨一清用于赈济灾民。
    一通忙碌之后,孙淡取了风火龙等人的口供和物证,押了这五人自回淮安去见杨一清。临行的时候,他还不忘问汪古讨了那十香酥骨散的方子。
第四百六十四章 草率
    第四百六十四章 草率
    淮安知府签押房。
    王恕和甘必达已经被人脱掉了官服和宫装,二人都是一身麻布衫子,站在陆炳面前。甘必达身材高大,体格健壮,就便是脱了衣服,也显得颇有气派,面上的表情也是一脸的桀骜不驯。
    而王恕已然年老体迈,身材又瘦小,麻布衫子一穿在他身上,却显得弱不禁风。他气色也是极其灰败,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大概是有些日子没睡好觉了,他头发胡须都显得凌乱,眼珠子上布满了血丝。
    睢宁决口一事已经真相大白,自孙淡将风火龙五个人犯提来之后,只略微一审,就查出了其中的究竟。风火龙炸开河堤所用的炸药原料已经找到了,是从几个药铺子买来的。再加上他们的口供,人证物证俱在,也坐实了王恕和甘必达的罪名。
    听到看到这些证据,杨一清怒得几乎将手掌在桌子上拍烂了。十里河堤,几万百姓,外加睢宁知县、县丞、六房师爷都葬身鱼腹,王、甘二人如此胆大妄为,实为大明朝开国一百五十年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几日,代表南京刑部的张璁及河道衙门的夏言已经提审过这二人很多次,可王、甘二人都死咬着此事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就是不肯在状纸上画押。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案情却没有任何进展。
    杨一清忙着赈济灾民,倒也没来过问王恕和甘必达。反正人已经抓了,铁证如山,也不急于一时。只不过,杨阁老在此之前和张璁联名上了一份奏折,将淮南大水的事情向朝廷做了称述,并请朝廷做出裁决。
    好在这场大水倒不是很严重,只淹了一个半县,忙了大半个月,分洪、发粮、安置百姓的事情总算办得妥当。
    这个时候,朝廷的旨意总算下来了,嘉靖自然是极为震怒,着锦衣卫指挥衙门陆炳缉拿王甘二人进京定罪。
    陆炳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是一个人见人怕的锦衣卫特务头子。他只用好奇的目光盯着王、甘二人不住打量着,好象也没有审问二人的心思。同时坐在正座上的还有杨一清、孙淡和张璁。
    此事既然惊动了北衙,已成钦案,自然没有这三个正副钦差什么事。因此,这三人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一句话也不说。
    在陆炳身后则站着四个身着飞鱼服,腰跨绣春刀,满身杀气的锦衣卫。
    王恕被陆炳看得心中发毛,嗫嚅半天,才道:“我对不起黄公公,对不起朝廷,这次给黄公公添了这么大一个麻烦,罪该万死。可我对朝廷,对陛下,对黄公公还是忠诚的。”
    “忠诚”陆炳突然微笑起来,却问起其他来:“王中安,你是哪一年的进士,座师是谁?”
    王恕:“罪官王恕乃是四川铜梁人,正德七年进士出身,后改庶吉士,座师是华盖殿大学士徐溥。”
    “哦。你原来是弘治朝徐首辅的学生,也是个老臣了,怎么现在才是个河督?”陆炳还是很好奇的模样。
    王恕:“王恕虽然改了庶吉士,也进了翰林院。可因为得罪了宫里的人,恰逢吏部员外郎缺员,请以庶吉士拣补。在吏部干了一任,后来转江西粮道,又改南河总督。”他眼圈突然有些红了:“宦海沉浮一生,竟一事无成。想当初进翰林院时的春风得意,雄心壮志,如今却是南柯一梦。王庶此生也没什么念想,只希望能够在致仕之前,好歹也补一个二品的大员。若没有黄公公,我这一辈子算是没指望了。”
    他知道陆炳是皇帝龙潜时的旧人,同黄锦关系特殊,要想活命,也只能将黄锦搬出来了。因此,这段话他说得直白。
    “好在有黄公公的提携,我总算是看到了一些希望。我王恕这条命已经是黄公公的人了,黄公公遇到麻烦,我王恕自然要为他分忧。”
    这话刚一说出口,站在旁边的甘必达就尖锐地叫了起来:“王恕,你放什么狗屁,此事不过是你我所为,同黄公公又有毛的干系?别什么事情都扯到咱家干爹的身上去。就没见过像你这种贪生怕死的怂货,咱家当初真是瞎了狗眼看错你了。”
    “分忧?”陆炳脸上的微笑消失不见,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慢慢地站起身来,背着手绕着王恕转了两圈,然后站在他面前,将锋利得如同刀子一样的目光刺在他的脸上。
    “啪”一记耳光甩在王恕脸上,直打得王恕鼻血长流。
    “分忧?”陆炳突然大叫一声:“朝廷乃是陛下才朝廷,就算要忠,也只能忠于陛下。黄公公乃是公正忠义之人,你说这种话,难道是说黄锦阴蓄朋党。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又得了谁的指使,想将这汪浑水搅混?功名,功名,为了自己的前程,竟然私自挖快河堤,淹没一个半县,你好大胆子”
    王恕也不去擦脸上的血,只道:“天日昭昭,我这一颗心,别人不明白,黄公公是明白的”
    这家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只怕再问下去,也不知道还要攀咬出多少人来。
    孙淡在旁边看得好笑,就他而言,自然是巴不得王恕在闹下去,如此一来,黄锦就有**烦了。
    至于张璁,则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竟然在这里养起气来。
    杨一清地位尊贵,又是阁老。他本是个脾气火暴之人。按说,看到这一幕,早就应该爆发了。可一听到事情牵扯到黄锦,杨阁老却什么话也没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孙淡会意,此事牵扯到黄锦,保不准牵扯到皇帝。老杨性格虽然刚直,却不卤莽,估计他也准备再看看,谋定而后动。
    所以,这次审问,反以陆炳为主了。
    陆炳也知道不能在由着他胡说下去,只转头看着甘必达:“甘必达,我记得你以前是钱宁的人吧,怎么还在河漕这里做坐堂太监。”
    甘必达:“宫中任命,甘必达也没有奈何。”说完就紧闭嘴唇,再不肯多说一句。
    陆炳心道,这家伙倒是个人物,硬气得很,黄锦没看错人。
    他突然用期待的目光看了甘必达一眼,用温和的语气说道:“宫中任命你做这个坐堂太监,本让你承担起督察地方政务之责。可如今,大水淹了一个半县,几万百姓流离失所。的确,国法刑不上宫人,至于你该承担什么罪责,应该由宫里来决定,我也拿你没奈何。可是,你好生想想,你这次被押解回宫廷,做了这么大一件人神共愤的事情,还有何面目去见陛下,去见黄锦?”
    甘必达慢慢地跪了下去,眼睛里全是眼泪:“甘必达本是贫寒出身,六岁时净身入宫,吃尽了人世间的苦头,后来跟错了人拜在钱公公门下。钱公公倒了之后,我本不该独活,可黄公公看得上我,让我有一口安生饭吃。我知道,这件事有人一心要将脏水朝干爹身上泼。你也不用再问下去了,甘必达贪墨了睢宁的河工银子,为了掩盖罪证,丧心病狂地炸开河堤。此事系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没有任何关系。甘必达本是一个没奢遮的汉子,一人做事一人当。”
    说完,他磕了三个头,身体突然如弹簧一样弹起,朝一个锦衣卫扑去,一把抽出他腰上的腰刀,就朝自己脖子上一横。
    强劲的动脉血利箭一样标出,射出去三米多远。
    “啊”孙淡、杨一清、张璁都叫出声来。
    那王恕也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叫,浑身颤个不停。在看他胯下,已是湿漉漉一片。
    王恕被眼前的热血吓得尿了裤子。
    陆炳也被溅了一声鲜血,他叹息一声:“好汉子,此人倒是光棍。”
    孙淡心中却有些腻味,你陆炳明显就是来拉偏架的。你和黄锦是朋友,和我孙淡也是朋友,这么明显地帮着黄锦,也太过分了。
    杨一清愤怒地一拍茶几:“陆炳,有你这么审案子的吗,我要在陛下面前弹劾你”
    陆炳手一挥,“把罪官王恕带下去严家加看管,即日解送京城定罪。”
    两个锦衣卫扑上来,像拖死狗一样将瘫软在地的王恕拖了出去。
    等王恕被人拖着,陆炳这才朝杨一清一拱手:“杨相,事实已经清楚,证据已经确凿,可以定案了,此案乃是王恕和甘必达为了掩盖贪墨的河工银子,这才炸开河堤。”
    杨一清大声怒笑:“陆炳,你年纪不大,在北衙也没干两年,别得没学会,这个大事化小小事化的功夫倒练得圆熟啊”
    孙淡自然不肯让陆炳就此结案,费了这么大劲,好不容易才将黄锦给牵涉见这件案子。若真让小陆子这么一搅,搅黄了,我不白忙活了?
    不成,得想个法子把这事弄大。
    他心中飞快地转着,只片刻,脑子里却电光石火般产生一个念头:“杨相,我看这样结案也可以。”
    杨一清有些愕然:“这么结案,太草率了。”
第四百六十五章 抄家
    第四百六十五章 抄家
    杨一清的惊愕可以理解,杨阁老在没有做阁员之前本就是一个刚直之人,凡事都喜欢分个子丑寅卯,有点非黑既白的味道。而且,杨一清威望甚高,又有大学问在胸,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见他一开口,陆炳心叫一声糟糕,这个老杨头他可说不过。若被他一搅,这事再追究下去,就麻烦了。做为一个老好人,未来的陆督公和孙淡、黄锦都是老朋友,自然不希望这两个好朋友掐个死去活来。他觉得自有责任和义务给孙、黄二人当和事老,因此,自然不会任由杨一清借题发挥下去。
    陆炳立即打断杨一清的话头,微笑着对孙淡说:“既然静远你这么说,此事就这么审结了,我明日就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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