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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那座山 作者:山高月晓(起点2011-08-22完结)-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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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气候依然闷热。也可能是身体虚弱的缘故,汗水把身上穿的住院服都湿透了。肖晨想在脸盆里倒点热水湿一下毛巾擦擦身上的汗,就在她弯下腰准备去拿放在病床下脸盆时,突然感觉头晕得厉害,感觉天地都在摇动,完全站立不住好象要摔倒。她急忙抓住床头,但还是不对劲,床跳动着离开了原来的位置,肖晨一下子歪倒在地上,而且爬不起来。这同时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发出了吱吱咯咯的声响。肖晨似乎听到远处传来隆隆的非常沉闷的声音,她抬头向窗外看去,远处的天边泛出了暗红色的光亮。这时她才意识到脚下的地在颤抖,整个楼房都在颤抖中晃动着。
地震了!肖晨惊叫起来。病房里乱起来,病人们跳下病床争先恐后地往外跑。夜间值班的护士、医生在走廊里大声地喊着,大家别慌!排着队往外走。到底是有军事素质的医院,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病人分成几个小队,由护士带着,从几条不同的楼梯迅速地向楼下走去。楼下已经有不少人站在那里。小雨中大家惊魂未定,带着恐慌谈论着刚才的感受。很快那些刚做完手术的、重病号都陆陆续续的被抬了下来。天上下起了小雨,病人们都躲进了楼道里。身体轻便的年轻一些的又都乍着胆子回到病房。为了便于重病号挪动,所有带轮子的工具都派上了用场,一层楼道和大厅拥堆着很多人。
由于这场地震晃动的太厉害,大家都在担心还会有余震,所以没有人在病房里躺下。病人在病房内外到处走动,互相议论,如果没有病号服,这里更像是一处热闹的公共场所。
院子里更是一片繁忙,军人总是最理智的,他们在应对突然事件中尤为凸现这一特长。不知从哪里开来的军用卡车,拉来帆布帐篷开始搭建。看到眼前这一切,肖晨想起体弱多病的父母和年幼的弟妹,这么大的震动,他们怎么样了,那座楼会不会出现意外?她要回家,现在就要回去看看亲人。想到这里她马上回到病房里换上自己的衣服,收拾好所有的东西离开了医院。
地震中的北京,风雨飘摇的北京。人们都在为自己的生存奋斗着,努力着。一路走来,所看到的,都是人在与大自然进行不屈不挠的抗争景象。
清晨,北京这个晨钟悠扬的城市早已被各种挖沟、钉木桩的声音打破了。无论是楼前屋后、还是林中路旁,凡是有空场的地方,都开始有人在用床单、朔料桌布搭顶棚。各种各样简陋的防震棚,如雨后春笋般几小时之内就拱立在北京的街头巷尾。
肖晨到了她家住的楼前已经八点多了,她湿淋淋地站在那里,她知道此时家里肯定是没有人的,只能在有棚的地方去找。每个人都在为自家的事奔忙,楼前楼后一片繁忙混乱。
自毛主席发出“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指示后,中国就翻开了男女都一样的篇章,凡是男人做的事都会鼓励女人也去做。但女人就是女人,上帝在创造人类时,女人只是用了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上帝撼动地球的目的,大概就是为了显示出在大自然变化中男子的优越性。
楼前的便道上,肖晨看到她家楼上那个平时很不起眼的瘦得像小狼崽一样的小男孩,这时却四脖子汗流,紧咬着下嘴唇,目光炯炯地推着一辆比他矮不了多少的28自行车,走一段有些凸凹不平的路。他的自行车后座上绑着一块木板,木板上整整齐齐地码了三摞砖有十多块。肖晨顺着他去的方向一看,暗吃一惊,原来他家用绳子拉出来的地界上已经堆起一大堆这样的新砖头,看样子那个小男孩儿早就开始动手了。
她急切地寻找自己的家人。不远处,她看到了自己家那个用绳子拴住蓝白格床单的四个角而搭成的,最简陋不过的小棚子了,床单下面有一张双人床,父亲躺在床上,母亲坐在床边心事重重地在喝水。自从四月十五日早晨去上班离开家,三个多月她一直不能见到父母和弟妹的面。自从在单位出了事情后,她打电话父母都不愿意接,她明白父母不想让她回家,怕她拖累家庭成员,她一直都是有家不能归。现在她顾不了这么多,这么长的时间不能回家,她心里是十分想念他们。天灾的突然降临,转移了人们的视线,也会改变人们对某些事物所持的观点,流浪的日子是在遭遇了心惊肉跳的大动荡后才结束的。
她走上前去,弯下腰小声叫了一声“爸”,泪水夺眶而出。她的父母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儿,不知该爱还是该恨。三人面对无言许久,父亲感情复杂地长叹一声:唉!你回来了,你怎么瘦成这样?是不是有病了?肖晨说自己身体很好,什么病也没有。
母亲露出了笑脸说回来了,就也别走了,现在这么乱,以后咱们一家人死也要死在一起。
第二十二章 风雨飘摇
更新时间2011…7…17 21:33:59 字数:4588
一个流浪的人,带着满身的伤痕,历尽磨难,在这个阴雨霏霏,动荡不安的日子里,终于回到了家。面对体弱多病的父母,肖晨心里充满自责、愧疚。她问肖爽和肖亮在哪,母亲说他们在楼上收拾东西呢,肖晨觉得现在随时都有发生大地震的可能,她不能让自己的弟弟妹妹处在这种危险的境地。于是,她马上起身往楼上走去。
在楼上,她看见了几个月没有看到的妹妹和弟弟,他们似乎都长高了些,特别是弟弟,见到她除了吃惊外还有些生疏。而妹妹却大不一样,久违的亲情使姐妹俩泪眼相见。肖爽抹着眼泪说,姐,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我特想你。她替妹妹擦着眼泪说,别哭,我也想你,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肖爽看着姐姐说,你怎么这么瘦?脸色也不好,是不是病了?肖晨很感动,她泪眼婆娑地拥抱着妹妹,让她放心,自己什么病都没有。
肖晨在家里洗菜、做饭,收拾随手需用的东西,把随用的东西或装箱,或打包收拢起来。水烧开了,把两个暖瓶灌满,让弟弟拿到棚子里去。打包好的衣物,让妹妹抱到棚子里。她开始淘米和面,煮稀粥烙大饼,炒菜。她是家里的老大,她有责任照顾家里的每一个人。她要把这几个月没有做的事都做出来,她要让父母休息好,要让自己的弟弟妹妹也像别人那样有一个像家似的地震棚。她把家里的床单和窗帘用缝纫机拼接起来,从靠着床开始围起了六棵树,做了四堵简单的墙,又和弟弟妹妹从楼上抬下一张单人床,把这张单人床和双人床拼在一起,就解决了五个人睡觉的问题。她想多为家里做点事。她忘了,自己刚刚做完引产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她一直感觉头晕、腿肚子发沉,膝盖发软,肚子下坠疼得厉害,但是她咬着牙坚持着,直到她感觉自己好像站不住了。腿在打哆嗦,下身似乎有异常,于是就去了厕所。
当她一睁眼,就看见了输液的吊瓶,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又到这里来的。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家里的,怎么又回到医院来了,是做了一场梦?再看看周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她是躺在帐篷搭建的病房里,这里是另一家医院。
姐,你好点了吗?是妹妹的声音。肖晨看见妹妹站在自己的病床边问她这是哪?我怎么到这里了?妹妹带着哭腔告诉她;当天下午,她们单位的同志找到她家,说是给送抗震物资,要她签字。父母才想起她在楼上一直没下楼,不知在忙什么,就让妹妹上楼去叫她。在家里的卫生间找到她时,把妹妹吓坏了;她倒在血泊中。是她厂里的同志把她送到这家医院的。
她想起来了,自己才做完引产不久,没有休息好。她对妹妹说没事了,你先回家,告诉爸妈,就说我没什么大事,马上就可以出院了,让妹妹先回家给她拿身衣服来。
妹妹告诉她医生说她是大出血,今天如果送来晚了,都会有生命危险的,让她在医院好好休息。她作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别听医生瞎说,他们老爱把病情扩大化,其实没那么厉害。让妹妹放心的回家去,别跟父母说她怎么回事就行了。
妹妹走了,肖晨看了一眼身边的吊瓶,里面的药液已经快打完了,她大声地叫道,我是十六号病床,有人吗?我是十六号病床。
护士进来了冰冷着脸紧皱着眉:嚷什么嚷,你家的人呢?
什么叫嚷呀?我不大点儿声你听得见吗?我们家人有事,走了。肖晨现在是对谁都不会客气了。
护士以她那种职业特有的傲慢劲儿瞥了她一眼,转身去拿吊瓶。回来仍然冷着脸为她换药。肖晨对冷脸看多了,并不放在心上,护士换完吊瓶,临走前扔下一句:家里也不来人,我们可不能抽出一个人专门来照看你。
肖晨现在嘴是不饶人的:谁用你照看了?你还没着资格来照看我,只配给我来换药。肖晨随便看了一眼自己的吊瓶,发现刚才打的吊瓶上有好几个字,而现在换的吊瓶似乎比原来的字少,于是立刻提高了声音说,你给我换错了药,你是不是想害死我,我现在就找你们院长去。
护士转身回来,拿着手里的空药瓶对了一下,马上拔下针头连声向她道歉。肖晨说,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我要向你们院长反映你的工作失误。当班医生和护士长都来了,一个劲地向她道歉。多少年来,肖晨都在宽容地待人,但却没有得到过任何人对她的宽容。两个月阶下囚的生活,改变了一个人正常的心理状态。面对这几个陪着笑脸向她道歉的人,她第一次感觉心理上的满足。
看到妹妹把衣服给她拿来了,她向医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要他们给她多开点药,她这就出院回家养着去。
目前的病房都是设在抗震的帐篷里,设备简陋,人员紧张,病床很有限,医护人员巴不得她早点走呢。她既没交三联单,也没交任何费用,就抱着一年也吃不完的药出院回家了。
谁能说自然灾害给人们带来的都是灾难呢?几千年来,人类都是在与大自然带来的灾害进行着顽强的抗争,无论是什么政治气候下,只要出现大的自然灾害,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就会减弱。权力之争,演变成阶级斗争,使中国的百姓多少年来,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这场震惊中外的大地震,为肖晨带来的最大好处就是从与人斗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工厂里各种抗震赈灾护厂队应运而生。虽然广播和报纸这些宣传机构,出于政治利益的考虑,对死去二十万多人的消息采取了封锁的形式。但是,厂党委的领导是好样的,他们从人道的角度对工厂里的每一位工人家里的情况,都进行了彻底了解,把家中有困难需要帮助和怎样帮助的人,都详细地记下来,其中就有肖晨的家。
人在大自然面前,是这样微小脆弱,不堪一击。所谓的“战天斗地”那些高昂的革命口号在灾害降临时,就好比想用一张纸去包裹大海里的水那样愚蠢的没有意义。自然灾害把人性中最柔软的善良从层层紧裹的政治伪装里剥离出来。只有脱离了政治的偏见,人才有尊严、有权利,才真正算得的上是人,那是因为人的生命是在以万为计算单位倒下去时才能引起重视,人们开始在惶惶不安中惺惺相惜。
肖晨从医院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厂里已经派来人正在为她家盖地震棚。到底是大工厂的派头,来的人多,带来的工具齐全,所用的材料也算得上是好东西。很快一间简易的地震棚,在当天的晚上十一点多钟就竣工了。收工后,温保国跑到肖晨跟前说,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正打算一会儿去医院看你呢。
谢谢,我已经没事了。
我送你到医院的时候,血压低得都快量不出来了,血色素才5。1,你自己要注意身体,需要帮忙就说话。温保国关心地对肖晨说。
家是暂时地安顿下来了,但是家里的成员身体状况不容乐观,父母的病情很严重,母亲自河南干校回到北京,得了心脏病,她说自己经常心慌,有时还心绞痛,不能生气、不能着急更不能干活,一干活就会有生命危险。而父亲也正在准备做换肾手术。肖晨拖着虚弱的病体勉强地把家维持着,在她的心里,只要能保持着目前的状况,不要有人再生病,就是这个家庭的幸福了。
这天肖晨从厂里看病回来,一进家门就感觉有事发生。在她的追问下,母亲告诉她,妹妹为了把防震棚顶上的油毡轧一下,从棚顶上面摔下来,把腿摔断了。正巧肖晨厂里同志到这来检查地震棚情况,已经把她送医院了。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肖晨听到这个消息,几乎站不住了。她跌坐在床上用手捂住脸,她真想什么也不干,就此躺倒下来或大哭一场;妹妹才19岁,万一腿瘸了,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就等于这一辈子就毁了。她顾不上再说什么,马上赶到医院,她看到的场面是;她的同事温保国正背着她妹妹从医院大门向外走。肖晨被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看到肖晨,温保国说大夫说你妹只是小腿骨摔裂了,问题不大,打上石膏就行,让回家养着。
肖晨非常感谢他,要自己来背妹妹。温保国说别换了,前面就是存车处。他们一起把肖爽用自行车推回家。在途中她听妹妹说,是为了接母亲递上的砖头从地震棚上掉下来的。母亲当时心脏病就犯了,还是邻居把她抬到床上的。要不是温师傅来,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妹妹非常懂事地对他说,温师傅,我们全家都谢谢你。
行了,行了,甭客气,我跟你姐是一块进厂,又都在一个车间,以后甭管什么事,找我就是了。你姐不好意思找,你就直接来找我。温保国推着自行车,边走边说,你知道你姐的电话吧,找我就打那个电话就行。温保国热心地帮肖晨把她妹妹送到家,又主动爬到地震棚上把油毡轧好,把地震棚的四周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连一口水都没喝就走了。
八月中旬的北京,是秋老虎的最后疯狂,天气闷热,低矮的地震棚连成一片,薄薄的顶棚一晒就透,人在里面就像在蒸笼里一样。妹妹的腿上打着石膏,难受的她躺不下,坐不住。说姐你就让我把石膏打开吧?太难受了,痒痒得我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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