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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公案-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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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也未必如期而至。再不然,托故不出,倒是一件难事。”施公道:“既如此说,本部堂亲去一趟。昔成汤聘伊尹,三使往聘之;刘皇叔三顾诸葛亮于草庐之中。自古求贤大半如此,某当躬身去请便了。”朱光祖道:“万君召是何等人,敢蒙大人枉顾?民人倒有个主意:明日可请褚大哥辛苦一趟,到了那里,切不可说是遇见小弟,就说大人求助之意,务必请你帮助帮助。若不肯出来,大人便要亲自来请。某后日便要再由此动身,趱赶前去,再到他那里去走一趟。我就说奉大人之命,恐怕你不肯应命,特地着我前来二次奉请。大人可再稍备薄礼,于第三日饬令黄天霸再行前去。他如果见咱们两人去了,他已经答应前来,便是天霸与他途遇;他定感激大人的知遇。
他如仍不肯来,又得天霸前去面请,他见去请了三次,虽实在不愿到此,那时也不得不来的。民人的主意如此,不知大人意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四二回 求勇士三顾万家庄 捉盗徒同上淮安府
话说朱光祖献计,延请万君召前往东安,协拿蔡天化。施公闻言大喜,当与褚标商议道:“据朱壮士所言,甚是有理。
但本部堂仔细想来,恐老英雄如此高年,若再跋涉程途,使某心实不安。还得大家再筹良计才好。”褚标听说,便慷慨说道:“老民荷蒙大人如此恩德,正当竭力图报。况此去万家庄并无多路,不过三日即到,老民何敢推辞?”施公听说大喜,因道:“老英雄既肯前往,那万君召重以台命,必然是肯来的。今日也来不及了,便请明早起程罢!”褚标听说答应,大家一齐退了出去。施公又命施安预备黄金、彩缎之类,以便两日后,交给黄天霸带往万家庄。到了次日,褚标即告辞先行;接着,朱光祖、黄天霸亦陆续就道。
这日褚标已至万家庄。当有庄丁报进。万君召听说褚标前来,心中颇为疑惑,即刻跟着庄丁迎接出来,笑道:褚老叔!
咱们有好两年不曾相见,你老今日甚风吹来?”褚标也笑道:“便是老朽也刻刻记念得很。今特有事奉请,所以不辞千里而来。咱们且到里面再谈罢!”说着,二人走到客厅,见礼已毕,分宾主坐下,庄丁献茶已毕。褚标就将施公之言说出。万君召听了,哈哈大笑道:“你老岂不知咱无意于人世吗?虽蒙施大人如此谬赏器重,但是咱绝无技能,不敢承此重责。仍望另延高士建立功名,某不胜侥幸。”褚标听说,因道:“贤侄此言差矣!贤侄英勇过人,天下之大,谁人不晓?难得施公诚心慕访,正贤侄知遇之时,何必委心田园,愿作农夫以终世?贤侄虽功名心谈,无意取求,在老夫看来,正宜见机而作。若泥于终隐,窃为贤侄不取焉!还请三思,勿过拘执才是。”万君召道:“老叔勿急,容某再达鄙意,老叔当自明之。”褚标此时见他执意不行,不觉气往上冲,因道:“贤侄无须故意推辞。如蒙见允,请以一言;若竟不行,亦请一绝。某当即告辞,勿作老厌物,有扰清安。”万君召笑道:“老叔何太逼迫耶?无论行止,也得容某三思。而况某与老叔阔别数年,今既前来,某亦当聊尽东道,切勿相拒太甚,使某汗颜!”说着,即命摆酒。不一刻,酒已摆上。此时已是下午,二人就入席畅饮,绝不再谈此事。
饮酒已毕,将已二鼓,万君召就请褚标在书房安歇。褚标也就去安睡去了。到了书房,暗自想道:“这厮太可恶。咱若在少年,听了他这些言语,早已与他绝交了。且待朱光祖明日到此,看他如何,再作计议。”一宿无话。
到次日,又问万君召行止如何?万君召仍无决断。褚标也不追问。时将午刻,只见庄丁报进说:“朱光祖来了。”万君召一听,好生诧异道:“他去未许久,何以又来?”当令庄丁去请。少刻,朱光祖走进,正欲与万君召说话,忽见褚标在旁,故意说道:“小弟前去奉候,不意未遇。后闻施大人见谕:说是老哥已到这里,来请君召兄弟。彼时小弟不知何事。后又闻施大人说出蔡天化那番事来,这才明白。小弟当时就对施公说了一句无意话:『大人虽派褚某前往万家庄,那君召兄弟是个不管闲事的人,恐怕未必肯来。』哪里知道把这句话说出,施大人即问小弟道:『想是你与万君召壮士也是要好的朋友。既如此说,褚老英雄一人既未能将万壮士请来,还请你再去一趟,帮同褚老英雄前去说项,务要将我求贤若渴之意说出,必定请他前来。倘再不行,我即亲自前往,效那刘皇叔三顾草庐之事了。』小人被你家大人缠绕不过,只得遵谕前来,邀请咱们君召兄弟。但是咱一路想来,既有老哥这老面子,又兼大人那种诚意,想君召兄弟一闻此言,定是愿意前往。咱不过既蒙大人之托,不得不到此一行,都算是来过一趟了。”说着,又望君召说道:“老兄弟何日启行呢?”万君召听了也觉好笑,暗道:“他们做成圈套,前来诱我。这是何必呢?但既如此,若再拒绝,就对不起朋友了。”因道:“朱大哥!昨日小弟与褚老叙谈了一日。小弟本不愿去,后因褚老叔再三相劝,小弟虽未明言,本拟过了明日,后日与褚老叔前往。但去虽去,设若其功不成,还求二位善为说辞,请大人格外宽宥才好。”褚标、朱光祖见他已允,均大喜道:“但请放心,君既肯行,此事未有不成之理。设若不成,包管大人断不见责。”万君召听罢,又命人摆出酒来,三个人一齐痛饮。过了一宿。次日一早,黄天霸即带了黄金、彩缎,到了庄外。当下通了名姓,并具道来意。庄丁不敢怠慢,立刻飞报进去。万君召一闻此言,也就立刻与褚标、朱光祖迎接出来。大家到了客厅,天霸先与万君召行了礼,然后分宾主坐下。天霸即将施公来意说了一遍,因道:“大人仰慕已久,前、昨虽两请褚老叔、朱老叔奉请,奈因空言造访,非所以求贤之意。今特遣某赍呈黄金、彩缎,聊答速驾之意。
区区私忱,尚乞笑纳!”万君召先谢了来意,复又再三推辞,聘礼坚不肯受。还是褚标、朱光祖再四说项,劝他收了,当时万君召只得收下。随命庄丁大摆筵宴,四人痛饮,过了一宿。
等到次日一早,大家起来梳洗已毕,用过早点。万君召又将家事稍为安排,吩咐庄丁妥为照料门户。这才带了包裹,藏了兵刃,与褚标、朱光祖、黄天霸三人一同出庄,直奔淮安而来。
不一日已到,当下天霸先报进去。施公见报,立刻命人开了正门,带了关小西以下一班勇士,亲自迎接出来。万君召见施公如此相待,甚是过意不去,赶紧上前给施大人跪下,口称:“小民何德何能,敢劳大人如此厚待?小民虽肝脑涂地,不足报效于万一。”施公赶着将他扶起,邀入后面坐下,因道:“久仰壮士声名,恨无由得见。只因蔡天化如此作恶,实为天下人民之大患。因特敢攀玉趾,枉屈前来,协助本部堂共拿恶盗。
成功之日,本部堂定即据情保奏,聊报壮士见义勇为之心。”
万君召道:“小民一无技能,谬承栽培,敢辞劳苦?不过蔡天化武艺高强,虽小民亦不敢操必胜之理。但期协拿成功,以辅大人为民除害之至意;设若力有不及,还求大人格外宽恩,不加谴责,小民更就感恩不尽了。”施公道:“壮士毋得过谦,既蒙慨允协拿,蔡天化必难再逃法网。惟望合力协助,除莠安良,是所切望!”万君召又逊谢了一回,施公即命人大排筵席,款待君召。不一刻,酒席排好,施公亲自邀万君召上首坐下。君召再三不敢,争奈推辞不过,只得谢了座,然后又与人各告罪,这才坐定。施公坐了主位,大家畅饮一回。饮酒之间,万君召又将蔡天化始末根由,细细与施公说了一遍。施公听说,又极意奉承万君召两句。万君召见施公如此器重,也就死心塌地,竭力报效。一会子酒席已散,施公便命天霸好生款待。天霸答应。万君召又给施公请安道谢。大家这才告退。欲知如何捉拿蔡天化,东安县如何打擂台,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四三回 邂逅相逢女郎属意 仓皇遇害公子无辜
话说万君召自施公饬令朱光祖、褚标、黄天霸三人,丰礼厚币,请他到淮安。施公又优礼相待。不必说万君召是个草莽的英雄,就是当日诸葛孔明,受了刘先主三顾之恩,也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道万君召有施公这一番厚待,他自然以身相许。看看东安县开擂日期已在目下,黄天霸等一众英雄,就约同万君召一齐前往。不一日到了东安,即寻下客寓,只待开擂,他们便去等侯蔡天化前来,合力捉拿,暂且按下。
如今再说一件奇案,虽在先未曾经施公判决,到后来案情已定,仍要施公判明奇冤。原来镇江丹徒县,有一世家姓卫。
这卫家有一子,名唤增祥。母亲陆氏,早已去世,只有父亲在堂。他父亲也是丹徒县学的生员,名唤家禄。这卫增祥聪颖过人,十四岁上就进了学。当时学政见他文学优良,颇为夸赞,与他本学教官说道:“卫生聪颖过人,他年必致清贵,此今日之小卫玠。”于是小卫生之名无人不知。就有那羡慕他的,争相前来与他老子说亲,愿以己女相配。他父亲固爱如掌珠,行止皆问之。卫生自负殊胜,不肯草草择配。父亲也不勉强。他年已弱冠,尚未配婚。彼时,同邑有一富翁姓张,名玉球。这张玉球有个女儿名唤珊珊,年交十八,不但美貌异常,而且诗词歌赋,以及针黹,无一不精。张玉球也是爱如拱璧,常与人道:“吾家有扫眉才子。现在是不开女科,若开女科,不患不状元及第。”因此择婿颇难如愿。
这日,正当二月十九,相传观音神诞,镇江西门城外有个观音洞,每年到了这个日期,四方善男信女皆往烧香。那日珊珊与他嫂嫂李氏,也去同往观音洞拜佛,烧香已毕,回来路上巧遇卫生。珊珊见卫生丰姿绝色,不觉秋波一顾,意甚恋恋。
他嫂子李氏在旁看见,暗与珊珊笑道:“姑娘你知道这个人吗?”
珊珊道:“邂逅相逢,妹子怎么知道他姓氏?”李氏道:“他便是乡里中所称小卫玠便是。他与我哥哥同为文社的朋友,往来甚密,且是极要好的,我所以相识。妹子如果属意,当与我哥哥说明,使我哥哥代妹子作伐。”珊珊听说,只觉两颊飞红,笑而不答。不一刻已抵家中。姑嫂又笑说了一回,也就各自归房,略为歇息。不意珊珊即归之后,思念卫生,顿觉忘餐废寝。
李氏本来与珊珊情同姊妹,也就不时省问。李氏早知其意,又戏问道:“妹妹如此,想是不忘那日所遇的小卫玠吗?若有此意,以妹妹与卫生得谐伉俪,的确是天生一对的好夫妻。可请我哥哥到爹爹前说项,当无不谐。但有一件,卫家甚贫,恐将来作合成功,妹妹不能过他家那一种日子,所以我代你甚虑。”
珊珊听说,因叹了一口气,与李氏说道:“实告嫂嫂知道,妹妹于此事筹之已久。我想命好,今日虽贫,安知他日不富?命不好,今日虽富,安知将来不穷?富贵贫贱,皆由于命,何必以今日之贫为患耶?嫂嫂即代妹筹,妹敢不敬告心腹?唯望嫂嫂设法便了。”李氏听说又道:“既是妹妹所见如此,那撮合一事,自觉不难,包管在我身上,力代撮合,三日后当有好音。
唯望妹妹善保身躯,不必过为烦恼便了。”珊珊闻言大喜,说也奇怪,不到数日,病也好了,终日便望嫂子回复了。
不料天不从人愿。同里有个许公子,名唤炳文。他父亲曾作广东知府,因死在任上,官囊极其丰厚。这许炳文却与珊珊同年,也是年交十八。这日搬他父亲灵柩回来,又因他已聘之妻在籍亡故,极求再聘。闻珊珊美貌异常,又能文墨,因此就请了媒人,前来与张玉球说亲。张玉球因许家门第固好,又兼财富,因此一说便允。这日珊珊的嫂子闻知此事,知难挽回,便来与珊珊说道:“前者妹妹托我之事,我当与我哥哥说过。
我哥哥亦很为赞成,也曾与卫生微露其意,卫生也颇情愿。不料天不从人愿,昨有许公子名唤炳文,曾闻妹妹的芳名,特请冰人与爹爹说项。爹爹因他家父亲曾为广东知府,门第固极相对,又兼他家道丰足,因此就当面许了。可见婚姻大事,自有天定,非人力能为。似此天作之合,未尝非妹妹之福,妹妹亦何必重卫生而轻许公子,成心不化呢?”珊珊听说,亦觉无可如何,虽不敢有违父命,却是心甚不乐。
光阴迅速,又过了半年光景,这日吉期已届,许公子前来亲迎。珊珊亦备极装饰,簇然一新。两家宾客自不必说。到了晚间,珊珊乘坐彩舆,鼓乐喧天,送至许家。当有伴房搀扶新人送至洞房,与许公子坐…撒帐,合卺交杯,诸事已妥。许公子复又出来款待众客,当晚极为热闹。酒阑人散,许公子也就入房,更衣已毕,正欲与新人效于飞之乐,忽然自觉要去小解,便身着短衣,出房便溺。刚至厕所,突有一人掩至背后,就是一刀。许公子毫不提防,当被那人洞穿胸背,扑地而死。那人见许公子已死,疾入新房内,将灯烛吹灭,走过珊珊面前,猛然钻身入帐求欢。珊珊以为许公子前来,因便问道:“如此卤莽,夫何为者?”那人见问,便低声答道:“我我非公子,乃小卫玠也。感念汝意,特来报你。”珊珊闻言,大惊失色道:“你速去!公子即来。不然两有不便。”那人又道:“汝勿虑,公子我已将他杀了,就可请放心。”珊珊听说,更加惊恐,复又问道:“汝言果真吗?”那人道:“哪,哪敢相谎?谁,谁来骗汝?”珊珊闻言,不觉失声顿足大哭道:“你如此所为,真累我不浅了!”那人还拥抱不放,极意求欢。珊珊且骂且哭,至死不从。那人无奈,又怕人至,只得急将珊珊头上所佩金钗拔下,跑到房外逃去。此时外面丫环、仆妇闻珊珊哭声,大家拿了灯火进房来看,只见珊珊坐在…上,披头散发,吁喘不定,面无人色。大家急向前问视,珊珊将上项话说了一遍。众人大惊,急急跑出房外,各处寻找公子,寻至厕所,果见公子扑倒在地。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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