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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戈(宫廷,君臣,虐,种田)作者:红熨斗-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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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感谢。
‘
看着人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韩翩纤心道:须桓之,你懂得了感谢,也就离他不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5555,小电坏了,十分钟就自个儿重启一次,好几次好不容易写了几百字,一重启就不见了……导致我后来不得不每敲20个字就点一下“保存”= =……疯掉了,5555
明天去买新的小电,我要抛弃旧爱,寻找新欢~
PS。我很喜欢无喧公子,虽然他的性格写到这里还没完全展开……不过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展开= =
三七章 浅吻
“你和他长得很像。”这是沉默许久之后,归无喧道出的第一句话。
夏夜寂静,只有虫鸣。
付明戈转头看向归无喧,心下了然——难怪当天只是一顿酒,就让他做出邀请他搬到自己府里的决定。
原来,自己是沾了那位不知名的故人的光了。
归无喧毫无防备的把头搁在付明戈肩头上,看着被凉亭顶遮住一半的圆月,道,“猜猜他是做什么的?”
付明戈想了想,道,“能被你看上,定是个各个方面都出类拔萃的翩翩公子罢……总不会像我一样,是个舞刀弄枪的粗人。”
“呵……忘言这话有意思。你若算是粗人,那要让天下的粗人情何以堪啊?……不过,”归无喧道,“他的确不会舞刀弄枪什么的……所以今日清晨,见到你那副英气飒爽的样子,着实让我震惊了一番。你这副清隽长相和颀长瘦削的身量,竟有那般威武气势,真是……”归无喧顿了顿,皱紧眉,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
付明戈淡笑一声,并未说话。
归无喧则放弃了刚刚的思考,话题一转,悠悠道,“我是在京城里遇见他的。五年前的元宵夜,全京城都热闹非凡。我正巧在京城有事,就出去逛了逛。天寒地冻,花灯锦绣,他就带着一个小厮,逛着灯会。”
……五年前。
付明戈也顺着归无喧的回忆回想起来。
是了,那年腊月夷国来了使节,临走时,恰好是正月十六,元宵节的第二天。须桓之身为国君,自然是要以礼相待。他下旨将京城的灯会办得红火起来,以示国之昌盛。官员们尽心尽力。于是,那一年的花灯会最为规模气派。京城的百姓几乎是全部出动,街上的行人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你不知道我见到他时,有多震惊。他长得那么漂亮,风度翩翩的站在人群里。周围那么多人,偏偏就他那一处最显眼……”归无喧仔仔细细的回忆起来,“他比别人穿得多,翻毛的白色裘衣把自己裹得紧紧的,颀长瘦削的身量却半点没有被掩盖住……头顶的灯笼一盏一盏的,暖暖的光全铺在他脸上……唔,还有雪花,也落在他脸上,化了,就是几个晶莹的小小的水珠,细细的折着光,显得他尤其动人……他笑得轻轻浅浅,却是神采飞扬的感觉……天上的烟花,在他眼里炸开,他一笑,天地失色……”
那烟花该是须桓之让人放给夷国人看的。
没记错的话,听说那天夜里,须桓之陪完了夷国使节,便带着张公公微服出了宫;还听说,那晚马车在城南的街道口停了近两个时辰,直到后半夜才回宫。
明戈府的小厮出去逛花灯会,回来之后跟付明戈说街口停了辆马车,好像皇上的,他还不冷不热的训了那小厮几句,让他赶紧洗洗睡了,自己却忍不住半夜里偷偷从后面去街口亲自看了看。
……当时……当时看到了什么呢?
墙根儿底下什么都没有。远处,也只剩下灯笼孤零零的照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地上积雪很薄,几道马车轮压出的痕迹和像是一个人立在一处的清晰的脚印,尤其醒目。
元宵节的后半夜飘着小雪,那脚印上面只落得几颗小雪花,付明戈走过去,忍不住俯下身摸了摸湿凉的地面。
人刚走,他总以为那脚印肯定还是热的。
然而触手的,却是一片寒凉。
“他那闲散飘逸的作态,让我以为他定是京城里哪个官宦人家的富公子。我归无喧阅人无数,漂亮好看的也见过许多,从来都只认为人生得一副好皮相,最多是让人看了赏心悦目,从来也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戏本子里滥用的词汇……可是那晚,我偏偏就一眼看上了他……我不敢贸然上前,平生第一次,我归无喧做了个偷偷摸摸的勾当——跟着他一路走,看他最后到底会回哪儿去……”顿了顿,归无喧自嘲的轻笑一声,“忘言,你定是没有体会过那种感觉,既不敢跟得太近,也不敢离得太远;近了怕他发现,远了又怕人不见了;我一边唾弃自己的畏惧和猥琐,一边又忍不住想跟着他……”
付明戈也是自嘲的一笑:怎会不了解……?
谁不是这样呢……喜欢上了,就想跟着他,想看着他,也不管他看不看自己一眼,不管他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儿……虽说这样子真是让人忍不住骂你是轻贱骨头,可你爱了他了,连自己都快不认得了,哪还管什么轻贱不轻贱的……?
归无喧从付明戈身上坐直,问道,“忘言,你在听么?”
付明戈轻笑,“我在等你说后面的事儿。”
于是归无喧再一次将大半身体靠在人身上,继续回忆——
“后来,跟着他七拐八拐,当真跟着他走到了一个地方。你肯定想不到,那地方烛灯暧昧,装修繁复,竟是家青楼。没错,他就是那楼里当红的小倌。起初我没反应过来,当他只是趁着元宵夜心情好,去那楼里寻乐子去了。我跟着进去,问老妈子刚才那公子点了哪个姑娘,老妈子上下打量我半天才说问,‘爷您是外地来的罢?那是千尘,是他们这儿红透了的少爷’的时候,我简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你知道青楼里头,头牌的那几个一般都是卖艺不卖身,千尘也是。我不甘心,把当时身上所有的银票都翻了出来,只求他一夜。他竟答应了。一见到我,他就笑眯眯的捏着手里的一叠银票,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公子辛苦了,一路上已经跟了我那么久,还没看够么?’”
“那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借着醉醺的酒意,归无喧放纵自己,拼命的沉浸在往日里不敢碰触的回忆中,“你永远不知道他到底还能让人有怎样的惊喜。无论与什么人相处,他从不多逾越半分。跟他在一起的那几个月,是我人生中最美的往昔……”
尾音逐渐低沉下去,归无喧慢慢闭上双眼,无尽的黑暗中,似乎看到故人的音容笑貌。
“那,后来是为什么……呢?”付明戈终于忍不住问到了最疑惑的部分。
你有情,我有意,为何又会天人永隔……?
归无喧身形一僵,叹了口气,反问道,“忘言,与我相处这么久,你可知道我的身份?”
付明戈被问得一愣,“我没猜错的话,无喧你应该是淮州城那两家酒楼的幕后老板罢……?”
“果然被你知道了,”归无喧也不介意承认自己一直以来对外人隐瞒的身份。
半晌,他平静道,“千尘是病死的。我从京城离开之后,就忙着接管外公交给我的事儿,等到一年后我第二次回京城接他,他病倒在床榻,只来得及看我一眼,只言片语都没留下,就死了。”
付明戈忍不住轻声唏嘘一阵。
归无喧道,“千尘心思重,嘴上却很少说。我当时年少轻狂,觉得自己在外头多玩玩儿也没什么,哪想他居然都知道了……知道也就算了,心里头打了结,嘴上从来不说,面上也没有异常,我就也当他无所谓。后来他知道自己顶不住了,就留了张字条给我……”归无喧声音颤抖,“千尘说:对于我来说,一生的爱,就只有这么一次了。我信了你,爱了你,用了一生的感情,耗了一生的性命。甚至想过,即使今后再遇见你一次,因为这情来得太过决绝,我此生,也再不愿与你重来……”
多情的伤透了专情的,最终落了个追悔莫及的结果。
——这样的戏码在尘间再常见不过。不少人都能对这样的事一笑置之,可若真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心有多疼,恐怕也只有自己知道。
归无喧道,“忘言,遇见你之后,我就很少会梦见千尘了。我一直在想,难道是他在下面觉得我过得太孤寂所以才让你……”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归无喧睁开双眼,微醺迷醉的双眼像是蒙着一层晶亮的水膜,看着月光下面前人的绝美的脸……
忽然一股力道袭过来,不容拒绝的态度比下午他牵着他的手时更坚决!
付明戈被人紧紧的圈在怀里,心跳呼吸全都陡然急促起来。
一个低沉的声音闷闷的从归无喧胸口传来一般,他说,“忘言,我们在一起吧……”
还没等付明戈来得及反应,甚至是说一个“好”或者“不好”,对方带着醇香酒气的热吻就迎面倾覆而来……
濡湿的舌尖挑开人微凉的唇瓣,归无喧坚决的伸进人的嘴里。
他慢慢的探寻着,轻柔的舔舐着,他以这样不容拒绝的侵犯表达着他对他的渴求。
月光如水,夜凉如水。
付明戈半眯双眼,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面容,仿佛转瞬间就回到了多年以前……
初夏的皇宫,景色美丽,气温宜人。二皇子须桓之喝多了酒,趁着酒意正浓,一把将他搂进怀中。
他也是心甘情愿的任人搂着,两个人便相拥在月色之下,深深的吻住对方想要诉说什么的嘴唇……
同样的场景,相似的经历,相像的人,以及……清晰的记忆。
付明戈一时恍惚,好似一别经年这样的事情从未发生,他们只是几日未见,又一次相逢。
然而流年岁月却让付明戈不得不始终提着一根清醒的神经。他稍稍推开归无喧,“无喧,我们还是……”
‘
身形一顿,归无喧停下所有动作,看看怀里人有些七分拒绝的眼神,半晌,笑了一声,放开人,“我实在是……酒喝得太多了,糊涂了,竟然把你当做……”
付明戈但笑不语,并不十分介意的样子。多年未曾与人肌肤相亲,被人抱在怀里的感觉,竟是这样熟悉而又陌生。
“夜深了,该回去休息了。”归无喧起身整了整褶皱的衣衫,“我们走罢。”
两人一路无话,归无喧坚持将人送到归府南边的小园子门口,互道了晚安。
然而刚走出几步,归无喧又折了回来,道,“忘言,我下月要去趟江南,你可愿意……与我同行?”
“江南?”付明戈皱眉,低头沉思半晌,不知在回想什么。后忽然抬起头展颜笑开,“好,我们,一起去江南。”
‘
自古以来,就没有做皇上的一个人加班加点,做臣子的蒙头大睡这回事儿。
须桓之逼着自己忙活得底儿朝天,甘愿奉献陪同的大臣自然也是前仆后继。加上须桓之乃一代明君,懂得善用人才,治理天下,以及获取人心,乐意效劳的更加不会少。
因此,眼下的御书房里,着实是热闹的紧。皇上调来了六部近来所有的折子,连夜批阅,只为掌握如今天下最新的局势。
即将下访江南的事情,虽然还未公开,但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也都得到了皇上金口玉言的证实,知道须桓之这是放不下自己走了之后的朝中之事,怕自己的天下又遭什么祸乱。他是皇上,黎民百姓拥戴他,他也要为百姓们着想。
韩泠风端坐在一侧,秀气精致的面容十几年来似乎都没有过多大的变化。旁人若是到了他这个年龄,不说已经是老态毕现,眼角嘴角的皱纹,也一定不会少。偏偏韩泠风天生特别的宠爱,长了这么一张惑乱人心的脸,却仍未成婚,不知盼碎了多少深闺的芳心。
书房里很安静,入夜之后,没了热闹的阳光,更显得寂静无声,只听得见毛笔写在纸上隐秘的唰唰声和翻动纸张的沙沙声……
奏折在旁边摆了一堆,须桓之在一张纸上疾书。
那是他要留给须语凡的。他将往后几年里自己能预料到的事都写了下来,包括解决的方式、该差谁去办,朝中的大臣,谁信得过,谁信不过,谁油嘴滑舌,谁直言不讳……
半晌,须桓之撂下了笔,闭上眼长叹一口气,捏了捏鼻梁。张公公提起茶壶又在茶碗里填满了水,见状俯身在须桓之耳边轻声道,“皇上,今儿早点休息罢。”
须桓之环视一周,问道,“太子在哪儿?”
“回皇上,”张公公道,“一个时辰前睡着了,奴才,奴才就自作主张,让人送回东宫了……”顿了顿,又紧张道,“皇上,太子还年幼……”
须桓之站起身,小声道,“罢了,朕又没说什么。头疼的厉害,陪朕出去走走。”
一主一仆二人便向外走去。
刚一出门,原本安静的御书房就有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连日这样挑灯夜战,是个人都受不了,何况在座的各位,还大多是身体欠佳的文官。虽说是他们不请自来帮皇上的忙的,可抱怨声也不是没有。
只听一人小声道,“皇上这是要去江南多久?用不着这样拼命罢,连五年以后的事儿都要规划出来,实在是有些……”
又一人道,“难不成这次是想在外头多逗留些日子?皇上的心思,咱们怎么知道呢?”
再一人道,“哎~韩大人,皇上宠信你多一些,你有没有在皇上那里听到些什么风声?”
几人齐齐看向韩泠风。
韩泠风淡然一笑,对前半句并不否认,只道,“最近整日与各位同僚在宫里陪着皇上,各位知道什么,我当然也是只知道那么多,只不过……”他看向书房门口刚刚须桓之消失的地方,半晌没说出“只不过”什么。
“韩大人,想什么呐?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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