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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宋史-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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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决定别说是新党,在旧党内部都通不过去。范纯仁找到了逐渐升到权力核心的吕大防说,岭南荆棘之地至今有七八十年没有政治犯下放了,现在贬蔡确过去容易,我担心不久之后斗争升级,我们一但失手,也会同样下场。
吕大防心惊肉跳,从熙宁到元祐,政坛风水已经换了三次,有没有第四次谁说得准,想来想去,他带人去见高滔滔,贬蔡确可以,换个人道点的地方成吗?
不行!
高滔滔厉声在垂后喝道——“山可移,此州不可移!”
领袖发狠到这地步,谁还能说什么,蔡确就这样被贬到了南海之滨。随后是元丰榜上的人,各位新法名人们注意了,从这时起他们身边有无数只眼睛盯着,有天才的吴处厚为榜样,鬼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罪名掉下来,把谁砸成蔡确第二。
最小心的人是吕惠卿。他是处境最尴尬的,旧党视他为死仇,新党看他是叛徒,里外不是人,天下虽大,他没一个朋友,却要提防每一个人。
怎么办,还要生存下去,百般无奈,只好严格要求自己。在9年之间,他小心到连一口凉水都没喝过。他生怕自己稍一不留神得了感冒,都有人告发他在旧党领导下的光明世界里活得不快乐。生病绝不单单是身体的问题,心灵的阴暗才是主要原因!
其余的人比他强不到哪儿去,在不断地折磨下,有些人消沉了,一些人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有些人却在沉默中积聚着怒火,这是不公平的。当年新党上台,大批的旧党官员出京外职,可王安石从来没有迫害过他们,甚至给的职位都是肥缺,才造成了后来他们阴奉阳违扰乱新法。
对旧党的上层人物更是礼敬有加,司马光、文彦博他们在洛阳过着王侯般的生活,从始至终既尊且富。可是旧党上台,居然对新党大打出手,不仅后果残酷,用的手段更是前所未见的卑劣。
新党成员李定加害苏轼的乌台诗案被大肆宣扬,用大文豪、万人迷的凄惨遭遇反衬新党都是小人;车盖亭诗案就被刻意地淡化了下去,两相比较,同样是文字狱,李定只打击了苏轼一个人,朔党放翻了新党全体所有人。谁是小人,什么是恶毒,显而易见了吧。
这样的理念在新党人心里生成,随着被压抑的时间增加,怨恨、抱负的欲望变得越来越强,尤其是本来性格就强硬刚烈的那几个人。这时施压的人或许想不到,他们压抑的是火山,压力越大反弹越大,等岩浆喷发出来时,没有谁能独善其身!
宋朝的政治风气变得前所未有的狭隘凶险,这时唯一的人性光辉闪耀在首相吕公著的身上。他在一片肆虐报复的疯狂中向高滔滔提醒——“录人之过,不宜太深。文景之治,网漏吞舟,且人材实难,宜使自新,岂宜使自弃耶。”
高滔滔难得地冷静了一下,表示不再搞政治运动了。可是没几天,吕公著居然病死了……
第十章高滔滔摆乌龙
元祐四年,随着吕公著的去世,朔党把持了政治大权。宰相变成了吕大防,严格地说他还是比较公正的,是个做事派,对政治群殴没多大的兴趣。可是资历、能力都决定了他最多只是个正常运转的办公室,让宋朝的官方机构能每天开工而已。
天下是朔党大佬们的,他们每天意气洋洋指点江山追忆往事,寻找下一个可以撒气的倒霉蛋,可是新党都被打倒了,旧党里剩下的都是徒子徒孙加粉丝,从概率上讲,日子要变得乏味寂寞了耶。
别忙,三巨头之一刘安世在关键时刻有了新发现,给党内无处发泄斗争欲望的同志们找到了突破口,只是目标貌似太艰巨了些,居然是……皇上。不过朔党是什么,是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的开封城管级帮派,没有任何标的会能让他们放弃。
事情是这样的,话说元祐四年年底十二月的某天,刘安世在自己的大宅里对一个老妇人大发脾气,说她根本不配号称是开封城里的妇幼协会民间主席,只是找一个奶娘嘛,整整一个多月了居然一个都找不到,他哥哥的孩子等着吃奶,快饿死了!
老妇人的表情很遗憾,她很尽力了,但就是找不到啊。为了证明她的能力仍然坚挺,接下来她透露了一个业内秘密——据可靠消息,皇宫正在搜集奶娘,一天就拉进宫10个以上,以此类推,开封城里的优质奶娘就此断销了。
刘安世大惊!这还了得,他是20多年的老资格京官了,皇城内外各路消息他都门清儿,尤其是皇室成员的资料,这是一个成功的京官必备的本领,让他随时决断出各种或凶或吉的事件真假。比如这时的奶娘事件,有奶娘必有婴儿,有婴儿必有孕妇,有孕妇必有男人!
那么谁是那个男人?皇宫搜集奶娘,只有代表了皇室的男性才有这待遇,有这待遇的男人只有皇帝,神宗死了,剩下的只有一个可能。
哲宗。
可哲宗只是个小男孩儿啊,他搞出了什么……
哲宗这一年是13周岁,放在21世纪是初中学生,严禁发展校园爱情;穿越到两晋五胡时期,以他的超阶贵族身份,已经可以为了某些利益结婚。
具体到宋朝,这个年龄一般来说不会当爹,可是接触到女性是很平常的事。既然平常,那么讲还是不讲呢?刘安世想了很久,决定还是讲。
但是得有策略,刘安世凭着自己多年从政做人的经验,把这事做得非常技巧。他写了份奏章,直接询问皇宫选奶娘做什么,之后没等有官方答复,立即把帽子扣到了小皇帝的身上。警告他做皇帝的不能好色,更不能这么早就好色。
朔党同僚们闻弦歌而知雅意,一般暗地里纷纷向刘安世竖起了大拇指,一边精选人才,推出了第二道攻击波。《资治通鉴》创作组的重要成员范祖禹入选,由这位仅次于司马光的历史大家执笔,写了两份奏章。一份是给哲宗的,里面博古通今历数前代,把君王好色的问题推到了国家兴亡的高度。简直是篇家国一体天人感应学说的范文。
另一份是给高滔滔的,内容就很不客气了,点出皇宫里全是女人,对男性的诱惑力太大了,非常不利于青少年成长。高滔滔本人更是有责任,她应该向章献明肃太后刘娥对待仁宗那样,既要爱,更要严,杜绝一切不良习气。
之后朔党同仁静等皇宫的反应。
看上面的举动,大家以为怎样?抛开刘安世、范祖禹是不是小题大做没事闲的之外,对这两人做事的手法有何评价?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我个人认为,真是高明。
所谓避实击虚,直指要害。刘、范两人绕过了最大的暗礁,不仅表现得忠君爱国,还把真正的意思清晰地传达了进去。
奶娘事件有难言之隐。宫廷是什么,以不世奇人韦小宝的话来说,那是与妓院等量齐观的世间两大最虚伪、最污秽的地方。
只有外界想不到的,没有内廷做不出来的,尤其是人世间最敏感的男女问题。现在婴儿出现了,到底是谁生的,谁敢确定这孩子一定是小皇帝的龙种?万一是某位不甘寂寞的宫中贵妇的小麻烦,突然间由言官们以官方公文方式给挑明了,这个麻烦会炸死多少人?
从最开始直接推给小皇帝,彻底绕过这些,再给高滔滔竟然写封信,点出宫里的环境有问题,其余的什么都不说,大家心照不宣。
以上这些,看着是不是很聪明呢,传说中的老谋深算啊。可惜结果一落千丈。很快高滔滔给出了答案,皇宫是在找奶娘,可不是因为哲宗生了什么孩子,而是为神宗最小的女儿准备的。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骗人,高滔滔以一个活了60多年、生过4个儿女的老女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应该直接扔到猪圈里,让她去训练母猪爬树。
这时是元祐四年,也就是说神宗死了4年多了,以理论上的可能计算,他死后留下了遗腹女儿,最小也有3岁了,还需要奶娘吗?何况皇家有明文档案,神宗最小的女儿是哲宗的同母妹妹,后来嫁给宋朝开国大将潘美曾孙潘意的徐国长公主,当时都快6岁了。
根本没法自圆其说,可是朔党接下来的表现就好玩了,刘、范两人接到高滔滔的解释必须得有回复,他们居然是……原来是这样啊,臣等误会了。前面的奏章写得鲁莽,请陛下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关键时刻拉松了。
这就是旧党里的精英——“朔党”的真实底蕴。敢于挑事,却虎头蛇尾。面对那么大的破绽,你倒是继续啊。这样就软了,如果高滔滔直接承认就是哲宗搞出了孩子,你们又能能怎样?
完全不知所谓。
这件事不了了之,唯一的结果是皇宫里的小哲宗又一次被祖母大人恐吓了,这给他阴郁的少年时代涂上了更加灰暗的一笔。他是个非常罕见的孩子,心灵里受到的每一次波动,都深深地印刻下去,变成一个个强烈的愿望。
在这时的宋朝,没人注意到一个少年的心情积累会有多么重大的意义。多年以后,旧党的人才明白,如果说高滔滔有一点点像从前的刘娥的话,宋哲宗半点都不像宋仁宗!
可惜那时什么都晚了……
奶娘事件之后,朔党走到了顶峰,党魁刘挚高升,从御史台长官升为次相。这时放眼大宋官场,朔党根基之牢、人脉之广、党内团结程度、党魁职务之高前所未见,从哪方面看,都必将形成吕夷简、王安石般长期执政的势力。
可刘挚连同庞大的朔党在8个月之后就灰飞烟灭了,只因为一封私人信件。
信写给一个哲宗登基前夕的风云人物——邢恕。邢恕是个有来头的人,他出身在程颐的学堂,受司马光、吕公著的喜爱,当官后一度和王安石走得很近,在新党集团工作,关系网横跨新、旧两党,生活那叫一个复杂。在复杂中,和刘挚有点交情。
这些年里,他因为当初押错了宝,一直在下面贬来贬去,当刘挚升官时,高滔滔从百忙之中想起了他,决定一次贬个够,让他从西北过长江,到永州(今湖南零陵)去体验生活。
邢恕悲愤,没这么欺负人的!五六年了,有啥过不去的仇啊,居然越玩越狠……他发誓要报复。可是眼前却只能听命令。长途跋涉中路过了京城,他想了想,给刘次相写了封信。看在从前的情份上,给兄弟讲讲情吧。
刘挚一时心软,情是没讲,回了封信,里边有这么一句安慰话——“……永州佳处,第往以俟休复。”翻译成白话文,就是邢老弟你不要郁闷,永州是个好地方,你去吧,好好改造,等待将来的好运。
很平常、很正规、很温馨嘛,可是经过乌台诗案、车盖亭诗案之后,北宋官场的文字能力提高得实在是太快了,什么样的词句都能有新注解。
有两个京官,名叫郑雍、杨易,他们把“休复”定位成“复子明辟”,结合刘挚信里整句话的意思,可以翻译成——邢老弟你不要郁闷,永州是个好地方,你去吧,好好改造,等待太皇太后哪天还政。
还政,即“复子明辟”的官方用语,指的是高滔滔撤帘,把皇权还给小皇帝。郑、杨两人义愤填膺,刘挚当着太皇太后的官,居然盼着领袖下台,为将来做别的打算,他是个居心叵测的奸臣!
除了这件事,好多年前的一件往事也被翻了出来。王安石变法之前,新、旧两党矛盾还没有激化时,刘挚在自己的家里指点过章惇儿子读书。
两件事合成的弹劾奏章送进了皇宫。
刘挚、王岩叟他们一点没慌。第一,说文解字的功夫他们更到家,郑雍、杨易想陷害他们,简直是妄想。作为朔党,他们的注解才是官方的答案。
关于章惇儿子的事,刘挚也给出了答辩,官员之间的走动很平常,就算不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也不能证明背叛了旧党。毕竟章惇本人都是刘挚带人赶出京城的;
第二,郑雍、杨易是御史台的人,刘挚作为前长官兼旧党前辈,应该万事好商量。
他们想错了,不仅看错了高滔滔,更不懂旧党集团的真面目。高滔滔看到奏章之后,先是惊讶接着变成了沮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官场符号的,刘挚之所以当上御史台长官,凭的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坚强忠贞作风,他是旧党里首屈一指的纯洁牌,哪想到背地里有这样的勾当。
反差太大了,高滔滔无论如何接受不了。甚至越是解释,越让她反感。
旧党集团的真面目更可怕,只要有人挑事,马上就一窝蜂地闹了起来,两三天里近20封弹劾信连续出现,形势急转直下。刘挚完了,整个朔党跟着他一起没落,九成以上的人被贬出了京城。
至此元祐年间的党争终于告一段落,事件很杂,人员倏忽往来,我们来稍微总结一下,看看旧党到底是什么。从司马光开始,这个被压抑了15年之久的官员集团一直在“战斗”。打击新党、自身分裂、洛蜀朔三党互斗,终于朔党独大,突然间涌现出了新秀……真是生命不死,战斗不息。
这就是在中国从南宋起,一直被元、明、清三朝歌颂膜拜,直到21世纪的今天仍然被主流官方认可的君子群体。我实在是搞不清,这些人到底君子在哪儿?
站在时代的峰顶,引领着这些君子们长年累月的内斗,就是高滔滔的全部工作。除开了这些,还剩下了什么呢?
还是有一些的,比如说随着旧党人员大量返京,神宗改革的官员制度被冲击了。这本身高滔滔是不在乎的,和儿子唱对台戏是她人生最大的快乐!只是官员变多了,收入变少了,开资都成了问题。
于是还要再裁员。
在旧党内部裁员是个地道的噩梦。没事都要掐得水深火热,现在想动俺的职位奉禄,来吧,你想怎么死?在这件事里,首相吕大防、次相刘挚反目成仇,大批的被裁官员拉帮结伙到御史台、知谏院告状,闹到后来,搅得高滔滔也不知怎么善后。
混乱中一个沉稳精明的人站了出来,出了个主意。他说现在不能硬性裁员,而是应该不再往现有机构里塞人。等到在职的人员不断老化退休后,人数自然就少了。至于时间嘛,会比较长,估计需要10年。
这个方意真好,立即被全体旧党官员接受,高滔滔、吕大防、刘挚都长出一口气,真是天才啊,居然同时符合了所有方面的利益。就这么办了。
我们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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