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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缘之孟丽君传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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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心全意为了护我周全,我又怎能违他叮嘱、教他放心不下?何况我虽熟读兵书,毕竟没有半点实战经验,终不过纸上谈兵,于沙场之上,未必能对爹爹有所帮助,反徒增他忧心。此刻我能做的,便只有依从他嘱咐,日后再见机而动罢了。” 

  孟丽君这里思绪万千,蓉娘母女及荣兰见她神情时而伤痛、时而坚毅,却一语不发,心中好生担心,又不敢打搅她思绪,半晌,见她终于收起书信,抬起头来,三人方略略放心,苏映雪小心问道:“小姐,你也乏了,我吩咐传饭,可好?”孟丽君点头,蓉娘母女自去张罗。 

  饭后,孟丽君向苏映雪要来碧玉如意,对蓉娘等道:“我去明珠堂,你们不必跟来。”出了幽芳阁,穿过后花园,来到父亲在府内为亡母郦明珠所设灵堂明珠堂。这明珠堂位于提督府最北处,清幽寂静,人迹少至,寻常下人亦不得入内。孟丽君点燃灵前两盏琉璃灯,见灵堂正中娘亲的画像及左侧爹爹的画像俱在,而右侧原本挂着自己画像之处却是空白一片,爹爹携走自己的画像,自是为了睹物思人。至于娘亲的画像,爹爹每日晚间定然在明珠堂里待上一个时辰,娘亲的音容笑貌,早已经深深铭刻在他的脑海之中,有没有画像都是一样的。 

  提督府中这一座灵堂,自是孟士元自爱妻身亡之后所建,正中供奉郦明珠画像,乃孟士元亲笔绘成。孟士元人称“儒衣神将”,“神将”二字固然名不虚传,而“儒衣”二字也绝非仅因他喜着儒衫,更是由于他于诗词文章上造诣非凡,尤善丹青,不论工笔重彩或是水墨山水,俱称得上一绝。这幅亡妻画像是他心之所寄、情之所托,历时三月方成。孟士元将之悬于灵堂正中,又恐孤灵灵一幅画像过于寂廖凄冷,便画了自己与女儿的画像,分别挂在两侧陪伴。孟丽君自小便从父学得丹青妙笔,自十岁以后,每年生日便对镜自画小像一幅,挂在娘亲画像一旁,而换下的画像,便焚毁祭拜,以慰娘亲在天之灵。 

  孟丽君将碧玉如意供在灵前,点燃三根香,跪在娘亲的画像之前,心中默默祷告:“娘,您的在天英灵,一定要保佑爹爹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平平安安地回来。”拜了几拜,上前将香插在炉中。回来复又跪下,对着画像说道:“娘亲,君儿此番私自出府,致使临别父女不得一见,令得爹爹伤心失望、黯然而去,君儿心中也是万分难过,但却一点也不后悔,即便重来一次,我还会做同样的选择。娘亲传下的医术果然神妙非凡,君儿在青龙镇上救了三百多人的性命,所谓医家有割股之心,娘亲英灵必能谅解原佑于我,但爹爹却未必,君儿当日之所以留信出走,也是为此。” 

  望向左侧爹爹的画像,那是七年前所绘,一直不曾更新,说道:“爹爹,君儿自小得你无尽宠爱,平日任性顽皮之时,你总一笑了之,从不责罚。此番违抗父命、私自出府,虽有不得已的原因,却毕竟违了爹爹教诲,教爹爹伤心失望了。君儿从此便谨遵爹爹嘱咐,足不出户,再不行改装之举,只盼爹爹早日平安归来。”拜了几拜,站起身子,又道:“这柄碧玉如意,据说是娘亲身前最喜爱的饰物,君儿便将它留在这里陪伴娘亲。” 

  一时舍不得就此离去,索性坐在地下的蒲团上,望着爹爹娘亲的画像怔怔的出神。她这日从青龙镇坐马车回转昆明,一路颠簸劳顿,回府后心情大悲大落,又须劳神安抚一众家人,她虽素日练剑习武,身子不似别府千金小姐一般孱弱,到此时也已疲累不堪,过不多时便倚壁昏昏睡去。睡梦之中,忽而自己在青龙镇为镇民诊治疾疫,忽而回到提督府里,见爹爹正在明珠堂写信,神情悲痛,自己大声叫他,他却充耳不闻,忽然娘亲从天而降,从自己手中夺过碧玉如意,用力砸在地下,如意顿时化为齑粉……孟丽君从梦中一惊醒来,见如意好端端的供在灵前。原来有人在明珠堂外拍门,叫道:“小姐,小姐!”正是苏映雪的声音。孟丽君打开门,外面正是蓉娘母女,她二人见孟丽君久去不回,甚是担心,便来迎接。孟丽君忆起先前梦境,脑中蓦地闪过一念:“或许娘亲其实并不想要回这碧玉如意。”从供桌上取回如意,走出明珠堂,繁星在天,已是午夜时分。
第一部 第七章

发表时间:2005…03…30

  次日清晨,孟丽君如往日一般,早起先到后花园里练剑。她身为武将之后,自小便跟从父亲学习武艺,各式兵器之中,最喜长剑,一套“随风舞柳”剑法,已然颇有火候。然而女孩儿家,气力终归不如男子,功夫到底如何,她倒并不在意,只当是强健体魄。至于兵法,她自小便深感兴趣,虽然爹爹曾经嘲笑道:“女孩儿家学兵法,又上不得战场,难道将来要出奇制胜、约束丈夫不成?”她却不以为意,自知是心之所好,说甚么也放不下。孟士元见她喜欢,心中也是高兴的,便将古往今来的战例,加上他自己的亲身经历,细细说与她听,一一剖析,不料她实是奇才,不仅举一反三,更能自出机杼,发前人所未想,令孟士元大为惊叹。 

  舞过剑之后,孟丽君回到幽芳阁。才至窗前,便听得阁内传来低低的吟诵声,于是停住脚步,听了一会,原来是苏映雪正在吟诵元稹的三首《遣悲怀》: 

  “谢公最小偏怜女,自嫁黔娄百事乖。顾我无衣搜荩箧,泥他沽酒拔金钗。 
  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添薪仰古槐。今日俸钱过十万,与君营奠复营斋。 

  昔日戏言身后事,今朝都到眼前来。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 
  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闲坐悲君亦自悲,百年都是几多时。邓攸无子寻知命,潘岳悼亡犹费辞。 
  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诵罢又是细细一声长叹。孟丽君不觉好笑,掀帘进去,说道:“雪妹读书呢,可当真好兴致。”苏映雪见她进来,忙放下书,接过她手里长剑,拿去挂好,又倒了一杯茶递过来,这才说道:“不过闲着没事,看了看《唐诗三百首》,倒教小姐笑话了。不过这三首《遣悲怀》,写得可当真情真意切,令人好生感动。”孟丽君喝过茶,说道:“我素日里叫你多读几本书,你总推说女儿家识得几个字就成,不用学甚么诗词歌赋,今日倒读起了《唐诗三百首》。不过你毕竟读诗读得少,才会喜欢这样的诗。” 

  苏映雪奇道:“难道这诗竟不好么?小姐,你快给我讲讲。”孟丽君说这话原是为引起她的兴趣,当下不紧不慢地说道:“若说诗文本身,倒也罢了,字面上的情分总是有的,看上去倒好似这元微之如何眷顾旧情一般。但雪妹你可知道,当初那韦氏才死不久,元稹便娶了继室,便在韦氏之前,也还有崔莺莺等一干人等,可见其风流本性。你想,这么一个人,便纵然偶尔会思念一下从前的亡妻,又能有几分真情实意呢?依我看,他写这几首诗,只怕为的不是悼念亡妻,倒是为了刻意表现出他的‘思念’呢,说到底为的是营造他自己‘重情重义’的名声。雪妹你想,若你是他的妻子韦氏,你是宁愿生前夫婿对你体贴爱护呢,还是宁可死后他给你‘营奠复营斋’、再假惺惺地悼亡几句呢?再说韦氏贤惠,要的怕也只是有生之日能夫妇欢乐和谐,她是官宦人家的女儿,未必会稀罕‘营奠’‘营斋’的。说甚么‘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依我说倒不如反问一句:‘何须终夜长开眼,若得平生曾展眉’!” 

  苏映雪张大嘴怔怔地听着,在心底念了几遍“何须终夜长开眼,若得平生曾展眉”,又想了半晌,才道:“小姐说得有道理,若是我,自然希望生前夫妇欢乐和谐,死了之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 

  孟丽君听她这么说,反倒有些好笑,待要取笑她几句,又素知她脸皮子薄,经不起玩笑,于是轻咳了一声,正色说道:“雪妹,将‘韶阳’取来,焚香,我要弹琴。”苏映雪话一出口便知不妥,脸上早飞起两朵红云,连耳根也羞得通红,头也不敢抬,生怕小姐取笑。听到吩咐便如同大赦一般,忙点上熏香,又从墙上取下七弦琴来。 

  那七弦琴名“韶阳”,乃是孟氏父女亲手制成,以上好梧桐木为面、辛木为底、千里马尾为弦,用鹿角霜磨粉调入大漆,反复十数次漆成。其音刚劲雄浑,虽非极品,比不上府中收藏的另几具名琴,因是亲手所制,孟丽君最为喜欢。 

  琴声响起,却是一首金戈铁马一般的《关山月》:“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戌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音为变徵之音,慷慨激昂,铿锵有力。那《关山月》一曲本来甚短,但孟丽君早发觉其起句和结句音律大半相同,只最后数音之别,若稍加改动,便可使曲调首尾相连,较之原曲,胜在周而复始,声声不息、回环不止。她一面弹奏,一颗心却飞到万里之外,将一首短曲翻来覆去弹了数十遍,心中之意才略略平和,于是止住乐声。 

  抬眼见荣兰立在跟前,面带急色,便问道:“怎么了?”荣兰已来了一会,不敢打搅她琴音,于是立在跟前等,听她发问,忙回道:“前几日那位城东林公子又来了,和叔对他说我们老爷出征,府上女眷不便待客,那位林公子言道,他遣人打探得到我家老爷的消息,特来通禀小姐。苏夫人不敢做主,请小姐拿个主意,见是不见。” 

  孟丽君精神一振,说道:“见,当然见。吩咐下去,将林公子引入‘正气轩’,好生招待,我随后就到。”荣兰依令去了。 

  孟丽君想起一事,取出药囊,那日去青龙镇之前检查药囊时,她便瞧见了那付治疗头痛的药方,后来却一直没想起来,今日正好抄录一份,交了给那林公子。 

  苏映雪一面服侍孟丽君换过衣衫,一面犹疑道:“小姐,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孟丽君道:“我知你要说甚么,你放心。我是何等样人,那林公子若心有不轨,我自然瞧得出,倒要他来得去不得。”苏映雪叹道:“正是这话,那日我瞧这林公子一双眼睛都在小姐身上,只怕到如今还未回魂呢。他与我家原无甚瓜葛,何以老爷出征才不过两日,他便立时探得消息,特特上门来禀告小姐?若只是讨好小姐,那也罢了,倘有歹意,却不可不防。小姐心中自然早有主意,我不过白说一句。”当下随孟丽君一同来到“正气轩”。 

  却说林修贤自那日从孟府回转之后,一颗心便似不在己身,当真是茶不思、饭不想,翻来覆去地便只念着那一道倩影。林员外夫妇只这一子,见他如此,心疼不已,便待厚起老脸,亲自上门再次提亲,偏他又死活不许,只得遣了心腹家人,日夜候在孟府门外打探。谁料才过得两日,便听得孟提督接了圣旨,前往贵州平定叛军,林修贤心念一动,当即令人紧跟其后,随时将消息传来。他倒并无他意,只盼着借此机会,再见那天人一般的孟小姐一面。 

  这里宾主一会面,孟丽君吩咐丫鬟奉上好茶,开口问道:“听下人说林世兄探得我爹爹的消息,小女子这里多谢费心了。请问林世兄,家父现在哪里?前方军情如何?”林修贤见她一双明如秋水的眼波向自己瞧来,不知怎地,心头一抖,不敢相接,避开她目光,只觉呼吸也困难了,好容易才说道:“据……据在下家人探得的消息,孟提督及十万军马已到文州,正在赶往安顺的途中,听说……二十万叛军包围安顺已近十天,孟提督想必是去解安顺之围的。”暗暗埋怨自己无用,原本一心奢望着能再见孟小姐一面,到头来她看着自己,自己反倒不敢抬头看她了。 

  孟丽君听他这几句话说得含糊,立时便知他所知也有限,不过爹爹才走两日,他一介书生,平素两耳不闻窗外事,仓卒之间能探得这些已然不易。便不再问前方之事,说道:“世兄适才提及十万军马,家父久未上阵,我知他手头只有七万平日操练的兵马,却不知另外三万从何而来?”林修贤早已打听得一清二楚,忙道:“小姐可知卫焕卫总兵其人?他原本镇守镇南关,这三万军马正是他的部属。听说朝廷的旨意,便是敕令孟大人为平叛主帅、卫总兵为副将,将两处兵马合为一支。” 

  孟丽君自然早听说过卫焕之名,知他向与父亲交好,其人能征善战,素有威名,有他为副,可以略略放心了。站起身子,对林修贤裣衽一礼,林修贤大惊,想要伸手扶住她,却又不敢,急道:“小姐有话只管吩咐,在下无有不从。何须……何须行此大礼,教在下如何受得起!” 

  孟丽君正色道:“丽君这是谢过林世兄亲临报讯之情,但此话若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世兄知道,家父领军平叛在外,现今府里就只我一个女子及一众下人。男女有别,论理今日本不该延请林世兄入内说话,但丽君心忧父亲,只得事急从权。然此事可一而不可再,否则于你我两家的清名有碍。再者世兄身份尊贵,丽君何敢劳动大驾。若日后再有家父消息,可否烦请遣一家人,将消息传与门房孟和,丽君感激不尽。” 

  听得这话,林修贤立时红了脸,他如何不知自己此时上门于礼不妥,说得好听些,是急人之难、雪中送炭,说得难听些,便有携恩以胁、落井下石之嫌。虽然自己并无歹意,但若说完全出于一片好意,不图任何回报,那也未必,自知多少暗存了一份私心。此事日后难免落人口舌,自己的名声倒也罢了,若玷污了孟小姐的清名令誉,那便百死莫赎了。见孟小姐神情凛然,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大方有礼,于重要之处轻轻一点,便令人悚然而止,仰慕之心愈胜,更增几分敬佩,暗想:“孟小姐果然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她既肯纡尊降贵接见于我,又待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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