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姐姐又如何-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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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眼扫过去，地上的画中各种各样的配词。
　　“想牵着你的手，去看那，繁花之中如何再生繁花，梦境之上如何再现梦境。”
　　“月里谁无姊，云中亦有君。到处都是你，所以不要怪我这样深刻的思念。”
　　……
　　见到洛清岚，我已经幸福的不知道什么是苦什么是悲，早就忘了当初那些噩梦缠绕、思念入骨的岁月，这些素描，自从我见到洛清岚就再没被拿出来过，也再没添过一张，我都快把它们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尽管，它们在洛清岚不在的岁月里，陪我走过了无数个或阳光明媚或风雨交加的白天黑夜，这里面，洛清岚在笑，洛清岚在哭，洛清岚生气了，洛清岚在睡觉，看书，写字，做饭……我几乎画出了藏在心中的洛清岚所有的表情和动作。它们，是我思念洛清岚的见证者，是我一笔一划用心描摹出来，从大一开始，我都不知道自己画了多少张，散落出来的都是那份已经用光的厚厚的素描册无法承载的。
　　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思，我并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这些。在我眼里，这是我心里最深的情绪，偶尔也会配上肉麻兮兮的词，自己看看倒没什么，让别人看，我实在有些接受无能，感觉就像自己赤身裸体被参观一样。就算是洛清岚，我也不想让她看到，可以说，尤其不想让她知道，这份画册几乎是我所有苦痛的载体，每次看，都会重温当初深陷沼泽的无助和挣扎，我不想让洛清岚看到这样的我。有时我甚至想毁了它，让这些昨日苦痛都去见鬼吧！可是，终究是自己一笔一划用心弄出来的，舍不得，尤其是，上面的人全是洛清岚，我更下不了手。
　　周子已经念完了配词，扫到了素描末尾千篇一律的话，目瞪口呆的望着我。
　　我低下头，默不作声的一张一张继续捡那些素描。
　　“她不是我亲姐姐。”我低着头，淡淡的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很快地上的素描被我捡了干净，整理好放进画册，不去理会周燕，把画册锁在了密码箱里。再不准备让它见到阳光。
　　“好吧……”周子低声喃喃，“楚楚，以后无论你再干出什么出人意表的事，我想我都可以很淡然的接受了……”
　　我顿了顿，却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
　　“洛姐姐……知道吗？”
　　“呼——”我重重吐出一口气，苦笑，“我说了，她不信。”
　　“你……你说了？！”周燕猛地拔高音量，惊恐的说，“你的意思是，你跟洛姐姐表白了？！”
　　“嗯。”我轻声应道，坐回书桌旁，整理资料。
　　“My，God！”周燕惊呼，又自言自语，“好吧，我要淡定……”
　　半晌，周燕小心的问，“你……喜欢洛姐姐多久了？”
　　我思忖一会，答，“不知道。”
　　想了想，又补充道，“从小就是她带我，我有记忆开始，就一直是她。所以，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她的。”
　　周燕显然凌乱了，瞠目结舌，“你你你……竟然说爱？！”
　　我扭头看了她一眼，无谓的耸肩。
　　“怎么会这样……”周燕喋喋不休的一把扯过板凳坐在了我对面，“你竟然说‘爱’！我可是记得你连喜欢都没说过，你竟然说‘爱’！楚楚……”周燕忧心忡忡，“你确定自己是爱上洛姐姐，而不是只是太过于依赖她了吗？”
　　“嗯？”我不由皱眉，已经是第二次听到“太过依赖”这个词了，不同的人得出同样的结论，这就值得探讨了，“你为什么认为我只是依赖她呢？”
　　“你都说了，你从小就跟着洛姐姐，我还记得你说洛姐姐经常欺负你……”
　　“不是真的欺负，”我打断周燕的话，“她就是偶尔喜欢捉弄我。”
　　“……”周燕翻白眼，“护这么紧，你没救了。”
　　“说重点，”我不耐的催着周燕，“为什么说是我依赖额，而不是爱？”
　　“主要就是……你这……太……逆天了！”周燕眉头微皱，思量着措辞，“不，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就是，你想啊，你是被洛姐姐带大的，你依赖她是肯定的，但是这不一定是爱情啊！你怎么确定自己爱她这种是爱情的爱呢？说起来，几乎无论姐姐还是妹妹，只要其中一个结婚什么的，另一个肯定会难过，这是占有欲，人都有的，不过时间长了就好了。那你呢，楚楚，你真的确定，你是爱洛姐姐，爱情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以某周人代表的一小撮人，你们调戏作者君调戏的很哈皮啊~哼哼，想吃肉，偏不偏不！~（≧▽≦）/~



☆、选择

　　“这点，不需要怀疑，”我平淡的开口，“我已经用了六年的时间去分辨自己到底是真的爱她还是只是占有欲，我现在分的很清楚。你只需要告诉我，为什么觉得我是太过依赖她就行了。”
　　“那我无话可说，”周燕摇头，“这样的话，我已经确信你是爱上洛姐姐了，爱情的爱。”
　　……
　　我无力的背靠柜子站定，“可她不信。”
　　“说实话，如果我妹妹这样跟我说，我也不信。”周燕撇嘴。
　　“OK，”我按住周燕的肩膀，正色问，“现在，我不需要知道你信不信我是真的爱她，我只需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好吧，只要不涉及我的隐私，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问你的隐私干嘛……黑线~不过，还是问我自己的问题要紧。
　　“第一，你刚开始为什么觉得我是依赖她？”
　　“因为洛姐姐是你姐姐，又是带大你的，那很自然的，就觉得你是依赖她，而错把依赖当爱情。”
　　洛清岚也是这样认为的么……我暗暗忖度，疑惑的开口，“那，你为什么又相信我了呢？”
　　“因为我了解你，你很独立，做事有魄力，目的性很强，当然也很有自知之明，最重要的是，你对感情很固执，也很决绝，你说你已经用六年的时间来辨别这个问题，那么，我有理由相信，你对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这样说，是说洛清岚不了解我？”我不可思议的问周燕。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周燕严肃的点头。
　　“怎么可能？！”我惊呼。
　　“唉，楚楚，”周燕摸了摸我的头发，“你知道吗，你在洛姐姐面前跟你平时很不一样，简直就是两个人！如果，洛姐姐一直见到的都是你在她面前表现的那样，亲爱的，洛姐姐是无法了解真正的你的。”
　　更何况，我已经六年没见过洛清岚了。我在心里默默补充。
　　“真正的我……”我苦着脸怨念，“可是，只要在她面前，我几乎是……无意识的就……那样了……再说，那也是真正的我啊~”
　　周燕没有接我的话而是沉默了一会儿，严肃的看着我，说，“楚楚，我当你是好姐妹，所以我才跟你说这些，你若觉得不舒服，尽可以当我没说。”
　　顿了顿，道，“如果可以，我劝你放弃。毕竟你们是姐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始终是一家人，你们这样，你爸妈家人不可能同意的，到时候，肯定是一场惊涛骇浪。对你，我觉得你一个人惯了，你应该可以挺到最后，可是，洛姐姐呢？洛姐姐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如果真的发展到了那一步，她得承受多少！你确定，她受得了，或者说，你忍心让她承受这些？更何况，就算你努力了，你能确保你们最后就一定能走到一起吗？而且……洛姐姐也……不一定接受的了你这样……毕竟是你的家人……”
　　周燕的话，无疑击中了我的软肋。相对来说我虽然不是太担心洛清岚接受我的问题，但是她说的其他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想归想，我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所以慢慢的开始刻意忽略这些。今天，当周燕这样严肃的对我提出来，我几乎看得到前方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那么，我真的还要一意孤行，自己死的同时也拉着洛清岚一起坠下去吗？
　　不得不说，我交的朋友基本上都是跟我或多或少一个脾性的，周燕虽然平时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但分析起问题来，也绝对的是一针见血。我仔细回想着周燕的话，如果爱上自己姐姐的人是我朋友，换成我，我也一定劝她放弃。可，当这件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放弃，不放弃都是问题。这已经不是嘴上说说能解决的，选择变得如此艰难！被这些隐约可见的困难挡在眼前，我迷乱无头绪，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抉择。
　　“楚楚……”周燕有些担心的开口。
　　我摇了摇头，“没事，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我一直不敢去面对……”
　　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一点一点被抽干了，我筋疲力尽的闭上眼睛，轻声说，“周子，你不用管我，我想先冷静下。我想，我真的该想想清楚……”
　　扯过背包挎在身上，我狼狈的逃离了宿舍。
　　夺步跨出校园，背着包心事重重的走在街边。熙熙攘攘的人群与自己擦肩而过，人，到处都是人，令人窒息。徒步走过各式各样的店面、街头，脑子中却毫无思绪。放弃？不放弃？两个念头在身体里厮杀，残存的理智告诉我，我要放弃，必须放弃，喜欢上女人已经为世道所不容，更何况我爱上的还是自己的姐姐！可是，我只要一想到放弃就会想到洛清岚身边会有另外一个拥有她的一切的人，这样的痛让我恨不得抛弃所有的世俗理念、什么都不想管，就是要把洛清岚哪怕是困也要困在我身边！
　　漫无目的的地走，仿佛这样就能找到出路。不知不觉，已是黄昏。仰面看向红的几欲着火似的夕阳，我怎么觉得它好像要承受不住那样的炙热将要爆炸呢！
　　突然好想见洛清岚。
　　也许这个问题，我可以让洛清岚解决。
　　当下仿佛吃了定心丸，我毫不迟疑的拦车去找洛清岚。
　　可我忘了，今天是工作日，洛清岚并不在家。小区里那间属于洛清岚和李柔的房子，房门紧闭。我试着敲了会儿，果然没人。下午四点多，正是大家上班的时候，洛清岚不可能在家。可我走了太远的路，坐车歇上一会儿便觉得双腿累得发疼，这会儿，一点都不想动。所以，打消了去新锐杂志找她的念头，就倚在门边坐下来，然而，也许是太累，我竟然开始犯困，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睡得很沉。开始睡意不是很深时，我还会被深秋的天气给冻的迷迷糊糊稍有意识，然而，后来，却是真的抱臂蜷缩成一团，沉沉入睡。
　　“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是被这声惊诧的喊声唤醒的。
　　“洛清岚……”我睁开眼，看着洛清岚傻傻的笑。
　　四周已经漆黑一片，只有楼道里的灯在亮着。有那么一瞬，我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冬季天黑的早，我胆怯的不敢自己推开家里那扇黑漆漆的门，进入黑漆漆的屋子，所以放学早了，就坐在家门口等洛清岚回来。每次都冻得瑟瑟发抖，尽管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衣也抵不住我坐着不动，忍受寒风的侵袭所带来的寒冷。
　　这样的等待，似乎也是一个习惯。
　　后来心疼洛清岚只为了早点到家给我开门火急火燎往家赶，终于自己慢慢鼓起勇气推开了门，在门口的等候变成了灯火通明的在房间里裹着被子等。其实，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很害怕。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尽管灯火通明，可我还是怕，怕那个除了我就没有一丝人的气息的房子，灯火照不到的地方我都不敢去看，即使是在光亮里，我还是害怕的动都不敢动，一个人乖乖的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倚着冰冷的墙壁当做依靠等洛清岚回家。大多数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守着空空的名为“家”的房子，长大了也是这样。只不过，长大了，我已经习惯了，不是不怕，而是习惯了害怕。当害怕也变成习惯，我也就无所顾忌。而洛清岚也不再陪着我。
　　因为自己尝过这样孤独的怕，所以不想让洛清岚也经受。只要洛清岚在，我都会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不让她是一个人，尽管偶尔洛清岚会嫌我烦，可我从不解释，我不想让洛清岚知道，一个人的时候我很害怕，那样，洛清岚会更担心我。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减轻洛清岚的负担，不让洛清岚为我背负太多。
　　这些，都是洛清岚不知道的。
　　洛清岚从来不是一个人，这也许是我和洛清岚最大的区别。可能因为洛清岚从小照顾我的原因，她耐性极好，人又温和，所以很招人喜欢。洛清岚的身边总是围着一堆人，小时候，是那些小朋友，同学，长大了，就是洛清岚的朋友，同事。极具亲和力的洛清岚几乎到哪儿都能很快被人喜欢，被人环绕。这与我，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也许因为打小我成绩就好，所以难免有些傲气，又有些书呆子气，成绩差的小朋友不太敢跟我玩，也不太敢跟我嬉闹，成绩好的小朋友基本上都和我差不多，没几个会玩的。当然，也不是说，我就没得玩，毕竟是小孩子，若玩一起了也是很疯，可是，没有固定的玩伴。后来，家里包括我自己又发生了那么多事，于是性子愈发冷清，戒心愈重，不太跟人掏心掏肺的交往。但我有真的相依相守的知己，比如说，乔默。比如，不打不相识的林乐楠，比如当下的周燕。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却侥幸得了三个，已是大幸。当然，也有一些比较好的朋友。可是终究比不上洛清岚，到处都是朋友。比如，眼下就站在她身边的李柔。
　　“云，你怎么在这儿！”洛清岚吃惊的蹲下来，想要拉起我，可是我手脚已经麻了。
　　“来找你啊。”我对洛清岚笑，假装看不到李柔。
　　“那怎么不先打电话！”洛清岚微怒的嗔我，“早知道我就先回来了。”
　　嗯？先回来？我看下黑漆漆的四周，又扫到因为洛清岚最后一句话明显黯然的李柔，问洛清岚，“几点了？”
　　洛清岚迟疑了下，“应该八点多了。”说着，拉住我的手就往自己衣服里塞，却在触到我的手时更加生气，“怎么冻成这样！你待多久了！”
　　多久了？四点到八点，大概四个小时左右吧！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可我才不会告诉洛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