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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奇谭]五湖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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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尹千觞赶紧将只穿了一半的外袍穿好,末了摸着脸上胡茬,干笑道:“这不是见你信上说得急,一时匆忙,忘了这些,哈哈。我回头一定注意,这回你就担待些,别管了。我去买粽子。”
说着,刚要招呼船家将小船划到堤岸,却被欧阳止住:“罢了,看完龙舟下去再买不迟。一来一去,恐怕就赶不上比赛了。”
听他如此说,尹千觞不再坚持。
滔滔江水,龙舟济济。尚未到竞渡的时辰,各家船员尚在准备。尹千觞看了一会儿,没见着什么有趣的。偏头见欧阳十指交拢放在桌上,目光往外正看得专注,心中突然便觉软若柔絮。
不知不觉,他同欧阳在一起已有三年。
三年来他们并不是时时都在一处,一年里至多见上四五回。平日里欧阳在青玉坛做他的丹芷长老,忙于炼药调香;尹千觞自在游山玩水,长歌痛饮。
两人得在一起的时候,往往是欧阳欲往某处采集药材香草,或如今日这般,于古迹中寻找宝物,顺道与招呼尹千觞同行。
相处日久,尹千觞渐渐能感觉到,欧阳怀着极大的心事,却从不与他讲。每每追问,欧阳总是岔开话题,不愿多谈。
他曾设法就欧阳无意间透出的只言片语四处探听,企图能寻得一点蛛丝蚂迹,但至今仍是一无所获。
自洞庭君山那次之后,欧阳再未失常。无论对别人还是向着他,总是一派温文淡雅,彬彬有礼的模样。并且随着年岁日长,由少年长成青年,那份谦谦君子,温若美玉的风度愈发惹眼。
但尹千觞一直记得欧阳当年比自己还矮上一个头时、在噩梦中醒来后的那个眼神,杀气腾腾之下隐藏着连自己也未意识到的祈求。
这让他总是忍不住要对他好一些,再好一些。竭尽心力,想要他平安喜乐。
但他却从不肯将心事告诉自己。每每露出一鳞半爪,却反倒更加让人看不清猜不透。譬如今日,他第一次知道他竟有志长生,仿佛天外飞来一笔,突兀又生硬。
——罢了,若他肯大方坦然说出来,他也不是欧阳了。说不得,只有自己多费些心思了。
尹千觞正沉吟间,欧阳取杯倒茶,恰好对上他若有所思的眼神,奇道:“你不看外间热闹,单单盯着我做什么?”
尹千觞自然不会将心中所想说出来。眼珠一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凑近欧阳耳畔低低说了几句。
欧阳听罢,一派淡然:“千觞,葛洪所传房中术需男女同修。千觞若有此意,不妨先将第一式倒牵白牛练好,免得届时人前现眼。”
——怎么就忘了他精通医术,这上面晓得的比自己不知多了多少?
本想看欧阳窘迫,结果却反是自己被打趣,这令尹千觞很是不满。终是瞅准船家背过身的机会,在欧阳唇上咬了一口,方稍觉安慰。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大家捧场~字母戏神马的,有人喜欢就好(捂大脸下
【昨天忘了说】关于结尾:不好意思,恐怕要让姑娘们失望了。个人觉得,这一对要是能HE,大叔也就不是大叔、欧阳也就不是欧阳了。不过,或许能找个法子中和一下?比如死前的美好时光神马的(不要打脸
拾贰
月明无星,万物俱籁。
尹千觞睡得迷迷糊糊,翻过身习惯性想去搂住身畔那人,不想却摸了个空。诧异之下,略略清醒了几分。这时,只听“咣啷”一声,在静夜中震若惊雷,惊得尹千觞立时坐起:“怎么了?”
月光自窗棂洒入,在地上投下黑白交错的影。尹千觞清楚看到一只玉瓶在地上滴溜溜打着转,撞到桌腿方停下,精致的瓶身跌落出细密的裂纹,瓶口也缺了一块。
随即,黑暗中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将玉瓶拾起:“……本说借着月色不用点灯,不想一不留心,毛手毛脚失落了东西,惊扰了千觞好梦。”
欧阳全身隐没在黑暗处,语气一如平日舒缓从容。尹千觞听在耳中,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不假思索走到欧阳身旁,探上他的额头:“你没事吧?”手一覆上便知糟糕:光洁如玉的额上,不知何时已是冷汗涔涔。再嗅到一阵尚未散去的药味,尹千觞有些着慌:“你生病了?”
欧阳避之不及,只得说道:“你倒灵敏。”
“你又不是多话的人,明明一句话就能打发的事,非得详详细细说清前因后果,生怕我不信似的。这不是明摆着有问题么。”尹千觞没好气道,“哪里不舒服?怎么也不叫我。”
“无妨,片刻就——”欧阳说着,忽然噤声不语。尹千觞疑惑地一看,只见他眉睫紧皱,齿关紧紧咬住下唇,双手握拳轻颤,显见在忍受着极大痛苦。
尹千觞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抱到床上。刚想冲出去找大夫,却想到欧阳自家医术便堪称当代圣手——但是,他已经痛苦成这样,又哪里还有余力断症开方?
正着急间,欧阳缓缓开口,下唇赫然一排齿印:“无事,药效到了而已。休息一阵,便可好了。”
“真的?”尹千觞不太相信。
“受苦的是我,我为何要说谎?”
“……也是。你这是什么病?痛得很厉害吧。”否则以欧阳坚忍心性,也不会露出如此痛楚之色。
静默片刻,欧阳方轻声道:“宿疾而已,偶然发作,千觞不必挂虑。”
——不必挂虑……无需挂怀……不是什么紧要之事……
类似的话,尹千觞在欧阳那里听过许多回。以往不过无奈而已,从未有一回像现下这般听得怒气直冲脑门。
他甚至连欧阳需要安静也忘了,将本欲递出的茶盏重重放回桌上:“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又将你我情谊置于何地?什么事也不肯告诉我!要是好事也算了,可你看看你现在这模样!要是哪天你发作得再厉害一点,是不是我醒了以后就得扛着你的尸首去青玉坛报丧?”
他这话说得极重,欧阳听在耳中却不觉生气,反而有些许无奈和隐约的高兴:“千觞,你多虑了,我……”
“多什么虑?”尹千觞气冲冲地说,“你今天要是不把事情讲明白,我就——我就——”
他格登几下,终是说不出什么狠话,只得拖来一把椅子在床前坐下,摆出一副拉锯战的架势:“到底要怎样,你自己看着办!”
这样的“威吓”,自然毫无震慑力。欧阳瞧他一副大马金刀又气呼呼的模样,原本想取笑两句。不知怎的,话到嘴边却变了样:“只要我活着一天,这痛就不会消失。或许会蛰伏一阵子,但终究……是要重新发作的。”
尹千觞一愣:“为什么?”
话说出口,欧阳才惊觉到自己的失言。尹千觞不是多么细心的人,但三年多来,自己虽未与他说过什么,但言语间,亦未特别留心防范。点点滴滴的疏漏,加上早先那场心神大乱。尹千觞会起疑再三追问,也是情理之中。
不要试探人心,否则一定会失望。与其清醒地痛苦,不如糊涂地快乐。
这是欧阳数千年来于无数世中领悟到的。但许多时候,他却无视这一点,执意到近乎固执,非要推波助澜、将一切暗处的东西统统抖落在光天化日之下,将对方逼到绝境。
偶然思及旧事,他也会自问一句,为何要这么做?
——或许是因为,他感觉不到对方的真心,与其虚情假意看了教人心烦,不如索性鲜血淋漓地割断干系,更为痛快。
太多世,太多人,来来去去。就算口里说着爱他,但那不过是繁华浮世的一种点缀罢了。稍有风吹草动,便急急落荒而逃。莫说不离不弃,连患难与共也做不到。
孤寂千年,寡亲缘情缘,使得他对真挚情谊的向往比谁都要来得深。可是,纵是他愿意做那扑火的飞蛾,也少有人是那温暖的火焰,值得他粉身碎骨。
是以他前一世甘愿为了巽芳,收敛所有在漫长岁月中浸染的黑暗。今生也在反复的犹豫不定之中,对尹千觞沉默以待。
但尹千觞却仍在不知趣地追问,看向他的眼神也越来越焦急:“这是什么怪病?难道连你也没有办法?”
欧阳几乎忍不住要斥责他:问清楚又怎样?非但于事无益,反而……
尹千觞虽然看似浪荡,心内却自有底线。而他昔年所怀的怨怼,想来也早因拥有了梦寐以求的人生而烟消云散。
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的本来面目……那他们之间……
意识到自己在担忧着什么,欧阳悚然一惊。他记得当年曾对自己说,不要太过相信这个人。一点点信任,一点点好感,足矣。不必太多,否则一切终结时,会无法收场。
——难道,不知不觉间,他竟已将自己的情感倾注在这人身上?
“少恭,又不舒服了吗?”眼见欧阳面色愈发苍白,尹千觞焦急地追问。
他抬手想替欧阳擦掉额上汗珠,却被欧阳一把捉住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你不是有溜达电子书很多事情都想知道吗?我现在就告诉你,统统告诉你。”
欧阳眼中有一种奇特的狂热,像是预待终结一切的烈焰。不过一时贪欢,尚可回头,他不能再放任自己。他得赶在还能挽回之前结束一切。
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呢?天庭刑罚?太子长琴?不不,还是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凤来琴,榣山韵。可那样久远的过去,自己连究竟是为何被惩罚的也记不起来了。那便从自己丢失一半魂魄开始?剑炉中陨铁化汁的气味与包围炉身的烈火,以及彼时的绝望,他至今依然历历在目。
历尽千年依然刻骨铭心的,只有魂魄分离的痛苦,与永世不去的寂廖。渡魂时记忆陆续丢失,但唯有这些痛苦,烙印一般刻在骨子里,从无一日忘却。
被莫名的焦灼感驱使着,使得欧阳不复平日冷静。在他颠三倒四的叙说中,尹千觞越听越心惊。一半魂魄……渡魂……千年……长生……他万万没想到,长久以来的疑问之后,会是这样一个惊心动魄的惨淡传奇。魂魄分离,无法转世,甚至连唯一能带来籍慰的情感也被剥夺。
但更让他在意的,是欧阳眼内随着话语一道逝去的神采。
述罢前尘,欧阳道:“现在你明白,为何在洞庭君山那日我会举止反常。只因三苗族族长告诉我,极有可能带走我另一半魂魄的那人,已经不在了。这些年我苦苦寻找,却毫无头绪。你问我得了什么病……呵呵,要真是病倒好。这剜骨之痛,原本只在渡魂时才会有,可自今岁以来,我已发作了数次。看来,我体内这二魂三魄的力量,已快耗尽了。”
欧阳胸膛起伏,微仰着头,看向尹千觞。双眸黯沉,宛若天地焚尽之后的劫灰。事实上,他也正期待着自己与尹千觞的劫灰:“你明白了吧?你面前的是一个怪物!一个挣扎着靠夺人血肉为生、即便沉沦到畜牲道也要想尽一切法子、舍弃所有自尊活下去的怪物!”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雷叔指教,查了原对话,果然是我记错了,真是不好意思。修改稿奉上。顺便改了错字T^T】
拾叁
屋内凝重得像泼过浓胶,粘重滞涩。甚至连沙漏下落的痕迹也被清晰地放大,一粒,两粒,四粒……时如逝水,浮沉其间的众生却永远无法学会它的冰冷无情。
死一般的沉寂。不知过得多久,尹千觞方缓缓开口:“想活下去,没什么不对。”
他看向仰着头一语不发的欧阳,忽然深深将脸埋入掌中,俯下身去。
见状,欧阳眼神愈发幽暗,声音比冰底寒泉冰冷更甚:“千觞,你实在对我不错,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半撑起身,微凉的手指自尹千觞发顶,一路慢慢向下摩挲:“我想想,该怎么了结这段情谊呢?以前每值此际,我总忍不住想看看,那些人的血到底是热是冷。可是你却不必,因为——”
一语未了,欧阳忽然全身一僵。半晌,他几乎是慌乱地抽回手,难以置信:“你竟然、你竟然……”
月光稀薄,隐约见得指间泪痕斑斑。泪渍本该是冰凉的,欧阳却觉得掌心从未像现在这么烫过。
这令他心中蓦然涌起暴怒之意,一把抓住尹千觞肩膀吼道:“你为什么哭?我告诉你,你还不配!你一定是害怕、怕得哭了!对,你一定是害怕。哈,几千年了……几千年了……我所经历的一切,不是为了换取这毫无用处的同情!我一定会找出更改天命的法子,你且等着看!到时你就会知道,你今天的眼泪多么愚蠢无用!”
声嘶力竭,风仪尽失。不必照镜,欧阳便知道此刻自己的神情有多么扭曲可怖。
但抬起头的尹千觞,却带着悲悯的表情,捧起他的脸。
额头相抵,呼吸交缠。尹千觞的声音如同他的双手一般,稳定有力之中,带着些许水气:“少恭,我不会再让你受渡魂之苦,你被迫分离的魂魄,我一定会帮你找回来。”
欧阳呼吸一窒,随即冷冷说道:“你莫忘了,我每一次渡魂,就是一条人命。数千年来,单是这一项上,我便背负了数十上百个人的性命。保不准哪天,就会轮到你!”
“我早已说过,你比我性命重要。若真有那日,我决无怨言。”
欧阳却还是穷追不舍:“那以前的人呢?他们不会再活过来!”
沉默许久,尹千觞艰涩说道:“无论如何,他人的性命,又怎比得上你重要。”
话未说完,他便觉得心中揪紧。他不是轻贱人命的人,但刚才说的话,亦是出于真心。
心内结紧的这一瞬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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