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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奇谭]五湖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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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他便觉得心中揪紧。他不是轻贱人命的人,但刚才说的话,亦是出于真心。
心内结紧的这一瞬间,他模糊意识到,若继续留在欧阳身旁,这两难之局,势不可避。
可目下欧阳真真切切在他面前,身体犹自带着倔强的僵硬。那些关于道德、正义的争议与不安,便也因此水阻山隔,关山难越。
——且顾眼下。他只能顾到眼下。
欧阳并不知他的挣扎为难,对他的话毫不领情:“呵呵,谁知道你是否随口一说。”
摊上这么个多心的主,尹千觞只有苦笑:“那你待如何?”
“只要你——”欧阳如手如电,在他颈后点了几下。随着他的动作,尹千觞顿时失却意识,倒在榻上。
逆光之中,欧阳唯有一双眸子闪闪发亮:“‘他人的性命,又怎比得上你重要’……你说得我几乎都要心动了,我的巫咸大人。看来你心中的黑暗竟是分毫未减。可若不确认,我又怎知你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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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尹千觞醒来时,早是天光大亮。
他先是双腿发麻,继而发现自己睡姿奇特:明明是坐在椅子上的,上半身却前扑到床沿上。动动酸痛的脖颈,却见欧阳也是半蜷着身躺在一侧,那模样连自己看了都要替他难受。
——这是怎么了?
起身替欧阳调整睡姿时,他才记起昨夜之事。面前的小小疑惑,随即被汹涌而来的思潮冲得一些不剩。
看着欧阳熟睡的侧脸,尹千觞心内五味杂陈。
以前就觉得,欧阳明明年纪不大,做事却是老气横秋,为人又完美得近乎圆滑。想来定是从前吃了不少苦头,才长成如今这模样,便忍不住对他多几分怜惜。
如今才晓得,原来他的“从前”不单只是十几年,而是漫长到自己无法想像的岁月。
这数千年的光阴,欧阳遇见哪些人、经历哪些事,遭受过怎样的打击,以致变成现在的模样?
看似温文亲切,实则待人待事比谁都冷淡无情。明明心怀戒备疏离于外,却偏又抱有不自知的期待。
真是矛盾,但尹千觞却奇异的能够理解。并且对他依然生不出任何恐畏惧怕之心,反而于怜惜之外,更多几分痛惜。
他正默默出神间,那边欧阳已悄然醒转。晨光斜斜照进屋内,恰好拢在尹千觞身上,清楚照见他眼中血丝和颔下胡渣。
但他依然是英俊的,一名青年男子所该有的全部英俊。
盯着他坚毅下颔看了许久,欧阳忽然说道:“其实,昨晚我本可以搪塞过去,或干脆将你放倒。”
尹千觞先是冷不防被他吓了一跳,继而听进话去,想起昨夜欧阳的冷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即便他愿为欧阳抛却曾经固守的东西,一道随入深渊。但若不得欧阳信任,他也没有任何法子。
略一失神,便漏听了几句:“……对我如此,千觞,我很是高兴。”
听到这里,尹千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切地倾过身去:“你说什么?”
欧阳唇角一勾,以动作替代了言语。
与以往的激烈相比,这个吻清淡至极,嘴唇稍稍一触,旋即分开。却令尹千觞如遭雷亟。
就算是被酒家老板追着跑出三条街要酒债、也依然能从容脱身的尹千觞,迟疑许久,才期期艾艾问道:“你、你这是……相信我了?”
尹千觞并不知道,昨夜欧阳点昏他后,不顾病体,对他再一次施展探魂术。
如愿在尹千觞神识内得到肯定的答案、感受到揆违已久的黑暗……那份契合与宽宥,美好得让欧阳流连忘返。几乎忘了收回神思,险些因术法施展时间过长、反将自己困死。
他却并不后悔,心中只觉前所未有的满足。
欧阳便是这样的人,信手拈来、事后便可如风过无痕的言语他从不肯轻信,他要的是确信无疑。
也正因如此,现在他才能对尹千觞发自内心地微笑:“糟糕,千觞好像变笨了。”
尹千觞便也跟着笑起来,却是傻笑:“我是笨,但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他替欧阳掖好被角,轻声道:“瞧你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再休息一会儿吧,我守着你。”
“……好。”
欧阳依言合目养神,不多时便听鼻息沉沉,显见已然熟睡。尹千觞坐在床前,过了一会儿,也觉眼涩神倦。
伏身睡去之前,他握住欧阳垂落的手,却未放入被中,而是反手扣住。
——若是此生能一直握住他的手,该有多好。
带着这个念头,尹千觞朦胧睡去。丹碧玄黄的天华锦纹被面上,十指交扣,垂发相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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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肆
琴川镇外,兴福寺。
兴福寺之所以出名,先是因为兴资建庙、落发出家的主持是琴川首富方老爷。他老人家年轻时风流倜傥,临到老了,却突然兴起斩断红尘之念,也不说是为什么。方老夫人的眼泪流了好几缸,也没能拦住他削发受戒的决心。
尹千觞自然不晓得这些,他只知道,兴福寺的符水相当灵验,连外乡人都不嫌奔波劳苦,赶来求符。
他去年路过琴川时,风闻此事,半信半疑捎带了几张。甫到外地,顷刻间便卖得精光,令他小赚一笔。
今年再度路过,他自然不会放过。恰好这日主持方太大师难得没出去替显贵们驱鬼祈福,还正好可以直接找他压价。
“尹施主,你既是熟客,便该知道,敝寺灵符从不二价。”
“大师先听我说:我不像别人,只是零敲碎打买个一两张,我一出手便是好几十张。听说大师出家前也是生意人,让利多销的道理,不会不知道吧?”
“哈哈,尹施主真是有心人,竟连老衲那些陈年旧事也一清二楚。”
“哪里哪里~后辈小子,还望大师多多提携,得些分润。”
两人正端坐蒲团,明面一本正经、实则刀光剑影讨价还价之际,有小沙弥轻轻敲响了禅房的门:“师傅,小公子捎信来了。”
“信?”方太大师略有吃惊,“今天是他该来学智印拳的日子,怎么人没来,反而送了封信过来?”
他也不避讳尹千觞,道声失礼,当面取出信看了。先是一愕,继而叹息:“‘正值佳节,便是天上残月,也欲向团圆……盼父亲回家一聚,聊慰母亲心怀……’唉!”
尹千觞在旁边听着,不由问道:“大师尚有亲人?”
“……一言难尽。”方太将信收起,神色间无端尽有些萧索,不复方才机睿从容之态。尹千觞隐约猜到他心事,便出言宽慰道:“展眼便是中秋,大师若是挂念家人,何不回去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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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明白。”方太摇摇头,长声一叹,喃喃说道:“那孩子从小多难,我只当家中富贵已极,未免累延子孙福薄。没想到……唉,前世的债,为什么定要今生来还?分明是不相干的人。他是那么好的孩子,又聪明又机灵。倘若非要舍身行善,便由我这把老骨头来替他。”
他声音低不可闻,尹千觞只听得前世夙债、今生相还等语,触及这两年始终压在心头的一桩事,连忙问道:“请教大师,人若福薄短寿,且……为恶颇多,若是行善,可以积福延寿么?”
方太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事,并非虚言。”
“那……要是天命已定,万世孤零,积德行善有用么?”
“天命已定?”听罢,方太细细打量尹千觞。过得足有一柱香的功夫,方说道:“并非施主,请问尹施主是在为谁而问?”
尹千觞心头一凛,知道自己遇上了高人,又惊又喜。敛起不恭之色,正襟危坐:“是我一至交好友,望大师垂怜赐教。”
“老衲并非神通之人,并未见过施主好友,又如何敢妄言?只是——”方太垂眸捻起腕上紫檀佛珠,说道:“尹施主尚不知自己来处,如何有暇余记挂他人去处?”
这话如同一把重锤,砸在尹千觞心头,引得激荡剧震。
时光荏苒,堪堪又是二载光阴。
自欧阳向他坦明来历后,他一心扑在寻找欧阳失落的一半魂魄之事上。然而线索实在太少,只知道与一个眉心有一点赤砂痕的男孩有莫大干系。但以欧阳手段,尚且遍寻不着,天地之广,凭他一人之力,又该往哪里去寻?
但他从未言放弃。
有时奔走深山老林、跋涉泥沼深塘,倦极而眠、半梦半醒之际,他往往会产生一些模糊而奇怪的念头:以自己能力,所能做的当不止于此,他本该有更好的法子,只是……只是……
尹千觞隐隐意识到,与记忆一道被自己遗忘的,或许还有别的事情,譬如,能襄助欧阳的能力。
因为说不清道不明的缘由,他对过去之事毫不在意。对于一直未曾恢复的记忆,不但不着急,反隐约有几分高兴。
可是一旦有此预感,他还能再若无其事地说:“既然无论好坏,都是自己的东西,那我一并不要,又有何不可?”
一边是时常发病的欧阳,一边是无意追回的过去,孰重、孰轻?
根本无需选择。
尹千觞沉声说道:“大师既知我困扰,定然知道穰解之法,还请大师不吝相助。”
方太没有立时回答,数了半天佛珠后,慢吞吞说道:“办法自然是有,不过……”
花白寿眉下,方太一直半垂的眼睛完全睁开,眼神狡黠又精明:“不知尹施主可带够了香火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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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来到江都,尹千觞仍有种说不清的怪异感。
那天方太替他施法后,他什么也没记起来。但方太却笃定地说:“无论法术或丹药,总需循序渐进。尹施主此时如同久卧病榻之人,经不起虎狼之药。是以老衲以柔和之力注入公子体内,慢慢吸纳,缓缓消融,终有一日,尹施主定能痊愈。”
总算想起自己是忘了问他“终有一日”是哪一日,尹千觞摸摸空空如也的钱袋,开始犯愁:自己该不会是遇上骗子了吧?可是现在就连回去找他算账的路费也没有了。
幸好给欧阳的节礼早已备下,否则现在更加苦恼。
正琢磨着该往哪里去弄点钱时,一名淡裳宽袖,长发折挽的青年翩然而至:“看千觞神色为难,可是有疑难不决之事?”
来人正是许久不见的欧阳。尹千觞虽然对着外人时常花言巧语,在他面前却决不肯说假话。只是这事关乎面子,又怎好意思说出口?便打着哈哈蒙混过去:“没事,只是想难得你约我在城中见面,可是这里有什么美酒不成?”
欧阳笑道:“美酒自然有,不过,此番是要替千觞介绍一位故人。”
“故人?”相识至今,欧阳从未提起过有什么朋友。见他如此郑重,尹千觞也专注起来:“能得少恭青眼相待,定然不凡。”
欧阳微微颔首:“她确有过人之处。”
两人边说边走,进得城中,尹千觞一眼看见一家门面极大的赌坊,心中不觉大喜过望:这等招财进宝的好去处,岂容错过?等见过少恭的朋友,便来这里将损失统统补回来。
但他这一点小心思,却在被欧阳引至富丽精致、莺燕环绕的花满楼,见到锦衣貌美的瑾娘时,统统忘了。
“少恭,”趁瑾娘指派丫鬟端茶倒水之际,尹千觞悄声问他:“你何时认识了这么一位大美人,又引为知交好友?”
听出他话里的紧张,欧阳不觉暗自好笑,面上却并不显露出来:“瑾娘与我上世相识,我借此与她重新相交。若千觞慕她风姿,我倒可替你美言几句。”
“别、别,这位大姐瞧着气势足得很,我可招惹不起。”
得欧阳解惑,后来言谈间又留心细查,觉出两人间并无暧昧,尹千觞这才放心。
心事一去,他便想起自家的尴尬事来,心道若不快快设法,要是遇上花钱的事儿,这脸可就丢大了。心里一急,便寻个空隙抢着说道:“我刚来这江都城,见景致颇佳,想去四处逛逛。你们慢聊,我回头再来。”也不等欧阳说话,便匆匆去了。
瑾娘见欧阳若有所思,便打趣道:“少恭可是气这朋友不知礼数,竟丢下你独自快活去了?放心,回头我替你教训他。”
欧阳失笑:“瑾娘说哪里话?他走了,我正好同你说正事。”
“还是问上回要我卜算之事么?”瑾娘摇摇头,露出无奈之色:“少恭,抱歉,我试了又试,仍是毫无结果。”
“……连你也算不出来,那此人定是……”不在世上了……
“那却未必。”瑾娘神情凝重,“我卜算之能,并非因勘破周易,是以可得窥测天机,而是依仗天生一股灵力。要是那人居于灵气充沛之处,说不定,便同我这灵力相互抵消、甚至阻隔了我的探察。少恭,世事难料,你莫灰心得太早。”
听罢,欧阳浅施一礼:“瑾娘说得是。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凡事涉己,又有几人能心如明镜,止如古水。倒都瑾娘见笑了。”
见他眉目间隐有郁色,瑾娘欲引他高兴,安慰几句,说道:“今日中秋,难得你我相聚。今儿我就不做生意了,专门招待少恭。你可要玩得尽兴,莫负了我的好意。”
见她挽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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