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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路-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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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油瓶没说话,重重点了点头。
王盟瞟见他动作,终于放下心来,长出口气,叹道:“张爷,真的,你别走了,就跟老板一块儿过吧,他这辈子……我看是栽你手里了。”
“够了王盟,瞎说什么呢!”吴邪回头,皱眉打断他的话,看了闷油瓶一眼,说你别听他胡说八道。闷油瓶放开压着他身躯的手臂,转而握住他的手,包裹在自己温热宽大的掌心里,轻轻抚摩。吴邪心头一跳,所有未出口的话似乎都被击碎,他只能又扭开头,看着近在眼前的雷峰塔。雨雾腾跃在塔周围,让它像远在天边的幻影。
有时候想想,闷油瓶也这样:即使近在眼前的时刻,他也如同远在天边。
作者有话要说:
☆、认定
在楼外楼吃饭时,吴邪发现他们坐的位置,差不多就是那年闷油瓶跟自己告别时的座位。这让他很自然地想起那年立秋,消失一年的闷油瓶突然出现来和自己告别,那时候,他说一切都结束了。其实一切远远没有结束,那只是一个新的开始,和他分隔两地,彼此生死不明,却无时不刻记挂着、念叨着的开始。回忆那几年的日子,吴邪觉得自己像一只候鸟,既是被命运驱使,也是发自内心得进行着无尽的迁徙飞翔,他知道终点在那个人那里,不见到他、不解决这些秘密,他的飞行就永无止境。但这个终点到底是怎样的,是闷油瓶离开青铜门,回归人间的平静生活?还是自己接替他进去,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吴邪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这只候鸟必须不断往前飞,才有一丝抓住命运的可能性。
“吃饭。”筷子敲在他碗边的声音拉回吴邪的注意力,闷油瓶夹块排骨放到他碗里,淡然的眼睛看着他。吴邪一愣,发觉自己已经走神半天了。桌子上并没有醒目的沉默,王盟似乎刚刚结束谈话,但并没有朝向自己,而是皱眉看着闷油瓶,兴许……他们还在继续下午路途上的话题。
这家伙,又说自己什么呢?吴邪有点尴尬,却也不好问,笑着点头说这就吃。咽下两口菜,他突然想起件事,让王盟给老樊打个电话,约个时间来铺子里,给他再看看这次带回来的东西。
闷油瓶没再说话,默默吃着菜。经过这段时间的共同生活,吴邪已大概摸清他的饮食喜好了,虽然整体上,闷油瓶的喜好就是没有喜好,什么都能吃,不挑食,也没有明显风格倾向,但还是看得出来,他更喜欢平和些的口味。想到这儿,他叫来服务员,让再打包几个特色菜带回去,这趟都累了,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开始还有许多事忙,像上次邮件过去的匣子上的花纹,不知有回音了没,也没什么空琢磨烹饪了,打包回去明天吃吧。
晚上回到家,洗澡出来已十点半了,这几天要么长途奔波,要么徒步山林,还有斗里的连续作业,这会儿终于安顿下来,立刻感觉到疲惫的存在。闷油瓶说声早点休息,先上了床,倒也没睡下,靠坐在床头,随手拿起一本国家地理,有一搭没一搭地翻。吴邪盯着他再自然不过的神情动作,心里突然有一丝异样。自上次两人从长白山回来后,闷油瓶就不再回客房睡了,每晚上都跟自己挤一床,之前美其名曰是照顾伤未愈的自己,现在……现在看起来更像是理所当然,甚至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把客房里属于他的私人物品都搬了过来。
吴邪当然不反感这样的情况,相反心里很高兴,只不过……这种,这种类似老夫老妻的氛围,还是让他心头有点不宁静——会不会太快了?就像被窃走了一段时间,窃走了属于常人恋爱中的试探、羞怯、别扭等情绪,直接进入到相濡以沫的阶段,温馨宁静,绵长窝心。
面对这样的情形,吴邪有时会感到些许手足无措的喜悦,和隐约的小尴尬,自己仿佛□裸地暴露在他面前,没有一点矫饰与伪装,即使知道小哥不需要自己保留那些东西,依然忍不住想让自己在他面前更完美。
对一个人倾注了太深的感情,却又没能完全踏实,没有彻底拥有彼此时,大概总会这样。
小哥,你还是睡回自己的房间吧,这样我都没隐私了——要在过去,吴邪没准会说这种傻话,不过现在嘛……他摇摇头,微微笑起来,都这样了,九死一生之后终于换回的人和生活,已是命运极大的恩赐。他想怎样都好,只要两个人在一起,那一切都不足为惧。
想起白天王盟那些话,想起闷油瓶握住自己的手,吴邪长叹口气。听到他叹息,闷油瓶的眼光从书上移过来,停留在他身上。
“嗯,小哥你累吗?累的话先休息。”吴邪指指电脑,“我看看老痒那边有没有回音,那天给他发了邮件。”
“不累。”闷油瓶放下书,起身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和他肩并肩地看着电脑。“别太晚。”他手环过吴邪的腰,在柔韧结实的腰肢上轻轻揉捏,嘴唇也靠在吴邪耳边,突然含住了他光洁圆润的耳垂,含糊地说:“早点睡。”
“嗯……嗯?”吴邪浑身一震,差点跳起来,这闷油瓶作死啊?这不还有正事呢,突然就……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妈的,怎么回事,这人不一向冷冰冰的么,怎么突然这么热情起来……
犹在胡思乱想的时刻,闷油瓶又在他耳边低声呢喃:“王盟那些话,我都记住了,我们一起。”说完,他微微扭过头,在吴邪脸上用力吻了一下,接着搂住他,手指梳理着他微乱的头发。
原来……是这意思。吴邪一愣,轻轻摸上被他吻过的脸颊,没想到他对那番话当真上了心。王盟没夸张,但受苦什么的,谁能比闷油瓶经历得更多呢?自己那几年确实过得不怎么好,甚至有自我折磨的意思,但他也……青铜门里什么情况,他不说,自己无从猜测,但不论如何,那总不会是很快活的日子,否则他干嘛要替自己去守门?他总是保护着自己,把生的希望,安全的境地留给自己……
“小哥,我们在一起就好了。”吴邪看着他熠熠闪光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不论你怎么样,我认定你,就是你了。”
老痒的回复躺在邮箱里,看时间是前晚上过来的,那会儿他们还在山里。打开邮件,吴邪细看老痒的回复,之前问过他关于记忆方面的问题,老痒对此似乎也很慎重,将过去仔细梳理了一遍,并把自己的情况讲得明明白白。
大体而言,在如今这个老痒——姑且这么称呼,在如今的老痒离开秦岭后,确实曾有一段时间记忆较混乱,常不记事,精神涣散,整个人都处于不稳定的状态中。随着时间推移,两三年后,他感觉到自己稳定了,不论身体还是精神方面,都跟去秦岭之前一样,甚至更好,以前记不清的事也慢慢想了起来。对此,老痒打了个比方,说这就像一件东西刚被创造出来时,很难免地会有点小毛病,随着使用磨合,随着版本升级,它会越来越称手,越来越好用。他对自身的感觉也如此,青铜神树虽塑造了老痒,但在很多细节上,在很多只能意会而不可言传的微妙之处,还得依仗老痒自己去把握和调整。用自己的灵魂,自己的身体去填补这奇异生命中的每一道痕迹。
这大概就是生命本身的神妙之处,也是超脱之处——即使真有一个神灵能在冥冥中掌控生死存亡,它也无法准确拿捏生命的每一点细节,生灵依旧有自己的个性和独一无二的存在感。
总体上,老痒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很好,他既是现在的老痒,也是死在秦岭的那个过去的老痒,他们彼此共享一切,包括生命与灵魂的延续方式。他已不再执着于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这段时间与吴邪的深入交流似乎帮助他厘清了很多东西,他第一次真正去反思,去直面内心深处不愿面对的东西,这像一场修行,让他变得更开阔、更真实。对这个结果,老痒说老吴多谢你了。
看到这里,吴邪笑着点了点头。
就吴邪重点关注的记忆问题,老痒也打了个比方来描述,他说有时想起来,青铜神树力量在他身上的作用,有一点像他的“养母”:在最初的时刻,这位养母会有选择性地向孩子隐瞒一些东西,比如她让孩子知道你是我的孩子,但不会告诉你具体出现的细节,当时所有的情况,以免给这孩子太多刺激甚至伤害。在他状况逐渐稳定,逐渐适应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后,才一步步释放出他的记忆,一步步告诉他情况是怎样的。
从这个角度看,不管记忆的混乱也好,丧失也好,似乎是一种对人变相的保护。只不过,人是否需要这样饮鸩止渴式的保护,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这也太想当然了……”吴邪失笑,朝闷油瓶道:“小哥,这青铜树不但能造人,还能考虑人的心理健康?可惜力量没用对地方啊,它只要抹去人所有关于这件事的记忆不就好了吗?”
闷油瓶嗯了一声,没发表意见,吴邪又想了想,觉得老痒这话说得太理想化,将他自己的想象加到了青铜树的力量之上。大约跟他是从神树而生有关吧?
“也不见得。”闷油瓶突然低声说。吴邪一愣,问他怎么说。闷油瓶思索一阵,摇头道:“不好说,人的意识选择有时并不由人本身决定。”
这话算闷油瓶罕见的长句子了,吴邪有点意外,转身面对他,请他再解释解释,闷油瓶又考虑片刻,反问他:“你看到塔木托的陨玉时,什么感觉?“
“我感觉……”吴邪皱眉,回忆当时心境。震惊和恐惧毫无疑问是自己的第一感受:幽暗叵测的地穴深处镶嵌着一枚千疮百孔的巨大陨玉,漆黑深幽,守护消逝的远古文明。任谁看到那场景,恐怕都会觉得害怕。
“……我怕那东西,本能地知道它危险,想远离它。”吴邪回答。
“我不这么觉得。”闷油瓶声音平静地说:“我看到它,就感到强大的吸引力,身不由己地想靠近,进入其中。”说完,他沉默片刻,又补充道:“我想,文锦应该也有同样的感受。”
所以,你和文锦才先后进入了陨玉中吗……
吴邪咬紧牙关,在心里默默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
☆、降临
他看着闷油瓶的脸,闷油瓶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声音低沉,满盈磁性,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有存在感,吴邪几乎能听到他嗓子里每一丝细微的震动。这声音也越发凸显房中的寂静,仿佛这个房间已陷落在陨玉深处,被隔绝到另一个世界中。吴邪吸口气,感觉背上有点凉飕飕的,初夏的夜晚也不复温暖。
闷油瓶话里,似乎还透出来一点不得了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呢?吴邪现在想不明白,灵感总是转瞬即逝,凡人也永远不可能有多次窥探命运之门的机会。他摆摆手,让闷油瓶先打住,起身出去冲了两杯热果汁端进来,塞一杯到闷油瓶手里,说喝点水慢慢说。
闷油瓶却没太多可讲的了,他抬头看向黑沉沉的窗外,想了片刻,低声说:“我只想跟你说,在某些超越想象的力量面前,人是没有思考和抉择的能力的。”
吴邪一愣,细品他这话,终于慢慢觉出点字面下的滋味来。小哥的意思应该是叫自己不要武断地判断老痒的说法,老痒那么认为,必有他不可忽视的理由,人所站的角度不同,经历不同,很多感受上的东西肯定也有不同。
想了想,吴邪看着闷油瓶,问:“小哥你觉得,老痒那么说是什么意思呢?”
闷油瓶轻轻摇头,说我无法断定他的意思,我不认识他,更非他本人。但就像我和文锦看到陨玉时的反应一样,人在某种力量压制下时,受到的影响必然是全方位的。
文锦和闷油瓶都是当年考古队的成员,都经历了那些诡谲的冒险,甚至都见过所谓终极,在他们这些过来人的感受中,必然有自己无法感知也无法去理解的部分。好比同样看到陨玉,自己觉得怕,本能地想逃离,而他们却会想进入一样。很明显,陨玉和它背后所以代表的力量已深深影响了他们的行为和感知,自己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影响,便不会和他们一样有进入陨玉的冲动。
老痒作为青铜树的产物,必然也受到来自那份神力的作用,在这种情况下,不论自己是听从老痒的说法,还是全盘否定,都显得太武断。吴邪可以确定老痒跟自己说的是实话,但有时想想,人求真的欲望似乎始终躺在规则下徒劳的寻觅,就像孙猴子怎么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掌心去。
还真是有点悲哀,吴邪自嘲地笑笑。对面男人将手伸过来,轻轻放在他脸上,好像要将他的脸握在掌心里。然后闷油瓶开口了,低声说:“不用勉强。”
吴邪瞪大眼睛,感觉浑身轻轻一震,像通了电流,又像有一道温熙的风笼罩下来,把他背上的寒意驱散得一干二净,他突然明白小哥这话中的深意,眼睛里顿时有隐约刺痛浮起。
别太勉强……对于真实的追求,小哥比自己渴望得更多,之前他游走于无数幽深腐臭的墓穴,不就是为了求那些真实吗?对所谓真相的渴求,他比自己更迫切,何况如今的情况比当初更危急,甚至关系他本身是否真的存在……即使这样,他也对自己说别勉强,不管他顾虑的是自己受不住那可能的真相,还是身为凡人的你我无力揭露命运真实,都是对自己最大的保护。
是,如他所言,人力有时而止,这是必须承认也必须面对的现实。在多年冒险追寻中,他们感受过太多超越人力,甚至超出人想象的神奇力量,在这些魔法般的作用下,人是那样渺小无助,厉害如闷油瓶,也不过是命运的一颗棋子……或者,说是弃子也行。然而即使如此,他们也要继续在追寻真相的道路上走下去,哪怕走上了歧路,走近了绝崖,也要义无反顾。
只要两人在一起,前路如何,似乎并不那么让人担忧了。
“小哥。”吴邪将手盖到他手背上,把他的手轻轻拿下来,握住他粗粝带着薄茧的掌心——千难万险、九死一生后锤炼出来的粗糙掌心,他掌心里有很多已淡得快感觉不到的伤痕,纵横交错,像人生中无数的路径,每一条都铭刻他过去曾洒落的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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