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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有恶犬-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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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得有些恼火和迷惑。
秦敛不顾衣衫不整的爬了起来。
“ 你觉得我这是在犯病?”
谢启心里五味杂陈,轰轰声如同有狂雷乱劈,他知道秦敛绝对不是随便的人,就算想利用自己,也用不着这样来牺牲色相。
这一顿乱亲是什么意思,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不会不明白。
原来秦敛对自己并不是没有感觉,知道了这个事实后,谢启一下子也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姿态来应对了。
狂喜?早个十年八年或许还会有,如果是那个时候秦敛像这样把自己送上门来他一定会乐的自己姓什名谁家住何处都不记得了,毕竟是自己当时爱到骨子里的人,自己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舍得推开呢?
可现在这样来表示,有什么意思啊?
“ 秦敛……我对你没这种意思了,你别胡来,别胡来啊。”
谢启鼓起勇气的做出警告,但因为声音是颤颤的,所以威力大打折扣,根本没有半点威胁人的风范。
他觉得秦敛如今的表情实在太过凄惨了点,从刚才的愤怒激情到现在的悲凉隐忍, 转换的都太过忽然了。
他没有任何准备来面对秦敛的忽然示好,更加没有准备来应付男人显现出来的软弱和悲伤。
不知道怎么收拾,也完全没有头绪。
秦敛深喘了口气,太过难受一样,用手捂住了眼睛,半晌后才轻轻说道:“ 已经,没有意思了吗?”
谢启一愣,忽然明白过来了。
原来秦敛是一直知道的,包括他以前傻气的痴情,并不全是朋友之间会有的简单情谊。
那真的是一段很长的日子,过起来很难,但说起来却很简单,简单到用‘已经’两个字就可以全部囊括了。
其实秦敛全部都是知道的,自己拙劣的演技肯定瞒不过对方的眼,既然知道,却久久的不吭声,算什么呢?
当年还处处担心对方会知道自己是断袖,生怕自己的爱意会泄露半点,如今想来自己就像一个猴子在充山大王一样惹人发笑。
怎么不早早的来个了断?不给他一个痛快?
“ 是。” 谢启忍着心头闷痛,慢慢咧嘴笑道:“ 秦敛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算什么?你养的一条狗吗……当年我等你的时候,你跑哪里去了?”
发泄不够似的,谢启继续揪着秦敛的衣襟,提得高高的,半跪在地上冲秦敛喊道:“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天天都守在户部门前等?去你府上等的时候——你他妈连门都不给我开一下,你以为我天生就喜欢被人当笑话看?老子守你一年两年可守不了你一辈子!”
一旦把话说开来,所有的陈年的怨气就一股脑滚上来了,他从不是没血气的男人,只是平时咬牙忍着,如今火力一开倔气一上,整个人都发狂了一样,又是冲着秦敛万分碍眼的脸来了一拳,明明是对方的脸肿了起来,可自己还是委屈的要命的感觉。
“ 你混蛋……”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的脸用面棍狠狠擀上一顿。
秦敛脸颊高高肿起,头发都散下来了,慢慢连眼睛红起来了,“ 我混蛋……我知道。”
“ 可我没有办法。”秦敛声音沙哑, 反握住谢启几近痉挛的手:“ 我不能让你等,你明不明白……”
“ 朝中有那么多人看着我们,想拉拢我们的,想除掉我们的,你知不知道新人入朝最禁忌什么?”
谢启茫然垂着头。
“ 结党营私……这是绝对不允许的,想要走的更远更稳,就不能从一开始就被人抓住痛脚, 你看看朝中大臣们有哪些是走的近的!走的近的就是朋友吗?之承! ”
“我是你的痛脚?”手根本停止不了抖动,不待秦敛回答,他又逃避似的匆忙补充了一句:“ 不可能,我们根本没有————”
“ 我们有没有,这只是别人一句话就可以定论下来的!” 秦敛眼眉隐露森寒之色:“ 我们那时候没有说话权,一开始就没有,你明不明白?”
“ 之承……你以为我是怎么爬到这个位置的?见不得光的事必须要做,只要是碍事的人必须铲除,不把上面的人拉下来,我怎么可能那么快的爬上去?你以为只是皇上宠信我看中我的才学?”
秦敛哈的笑了一声,在谢启看来,那原本秀丽清俊的脸已经变得很陌生了,他没办法将记忆里的秦敛和现在的人重叠起来。
“ 你……没必要这么做,没必要的……” 谢启如同在看一个疯子,自己也变了脸色:“ 以你的能力,就算不做那些事一样可以得到重用的!”
“ 中规中距,永远没法站到最高。”
“……”
“ 之承,你知道怎么给上司拍马屁最有用吗?去送钱,送女人,这些你愿意做吗?”
谢启下意识的就摇起了头。
秦敛就眯眼笑了笑,声音都柔了下来:“ 你看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谢启思绪混乱的抬眼,却说不出一句话。
“ 可我越变越坏了,之承。” 秦敛缓缓的继续说下去:“ 你不屑做的事,我天天都在做,就算这样你也会守着我吗?”
秦敛的意思,谢启恍恍惚惚的明白了一些。
因为组织不出太严谨的语言,谢启只能断断续续盯着秦敛说道:“ 如果……如果是想和一个人一直在一起的话,就……无所谓。”
秦敛的脸色一下子就古怪起来,嘴角虽是微露笑意,但笑意不入眼,怎么看都觉得很干涩。
想和一个人一直在一起,就算对方其实并没想的那么好有这样那样的瑕疵,其实都无所谓了。
要为喜爱的人去妥协一些什么事,其实内心里还是会快乐的。
可以给对方带来满足,这本身就是一种非凡的成就。
谢启发现秦敛的眼角已经开始有些纹路了,很细密,不仔细瞧都瞧不出来,平日里他只觉得秦敛的样貌与十年前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越来越雍容大气而已
其实他是不敢认真去观察而已,因为骨子里大家都变了,所以他安于现状,不敢正眼去瞧秦敛,平时能避则避,能逃就逃。
已经……躲惯了。
他时常会感叹自己在京城是如何孤立无援如何处处不顺,可说到底秦敛当年也跟他一样是孤身来京的,同样的没有背景没有势力。
他付出了许多,秦敛只会比他给的更多,可为什么之前他完全没往这方面想过呢?
大概是他的意识里秦敛绝对是会很顺利,会成功的,就算两人疏离开来后这种意识还是牢牢扎根于脑袋中,无法驱散的奇异自信。
秦敛紧紧抱住他的头,到最后谢启都分不清颤抖的到底是对方还是自己,他震惊的看着秦敛握起他的手指头,慢慢吻了下,哀哀的表情,乞求似的。
“ 之承,不要走。”
谢启的背脊猛颤了一下。
“ 不要走……”
在他耳边无数次的说着不要走,导致自己动弹一下好像都是罪过似的,谢启望着秦敛, 话如鱼骨哽在喉间,却还是吐了出来。
“ 我,我已经辞官了,皇上也答应了。”
秦敛抓着他的手指,还是坚持着那句不要走。
每当秦敛这样一说,谢启心头就升起难以言语的沉重,被这样乞求是他从未有过的经历,被对方紧紧抓着的手都已经开始发汗了。
“ 以前……如果是以前,大家一起走的话,不就好了吗?”
虽然假设过去如何如何是很无趣的,只会徒增懊悔感叹,但谢启还是忍不住的问了这个问题:“ 不是说想我和在一起的吗……”
其实答案他隐约也已经知道了,果真这话一出,握着他的手就顿了顿,然后慢慢地松开了。
哀求就像浮光掠影一样掠过水面,然后一头扎进深水里,除了慢慢消散的涟漪外,又回复到原来沉静平和的本貌。
“ 要我留下来,为什么你不跟我走呢?”他单刀直入的又问了句。
如果是之前就把话都说明白不就好了吗?虽然当年自己也很重视功名利禄,但如果真要做一番对比的话,还是秦敛来的重要些。 既然秦敛知道他的爱意,那怎么一直不开口呢?
不光是刚刚秦敛所说的那些理由,如果只是想要在一起的话,一切都可以简单起来,在坦诚心意的前提下,没什么是不可以两人一起解决的。
只是要他留下来,又怎么样呢,没有未来又没有承诺的日子过起来太没意思了。
不把心意说出口,别人一辈子都不会了解的。
秦敛慢慢改用手臂拥紧了他,紧得让胸口都要窒息了,缠绕而来的力量像是要把他刚才的话一起顺道勒没了似的,就在谢启以为对方想回避这个问题的时候,秦敛低声道:“ 我不会走的。”
手臂的力度像是要佐证那句话一样又加重了力度。
“ 以前不会走,现在也不会。”
得到的是这样缓慢但斩钉截铁的答复。
谢启却忽的就轻松起来,虽然难过还是有点,对方原来是喜欢他的,而且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但因为不是第一顺位的缘故,所以到某些关键时刻,需要委屈的人永远就是他。
吠吼第三十一声
但因为不是第一顺位的缘故,所以到某些关键时刻,需要委屈的人永远就是他。
“ 没关系。”谢启顿了一会,道:“ 你不走也没关系,我只是假设一下而已,毕竟是以前的事……以前的事现在再怎么说都没用了,你说是不是?”
秦敛鼻音稍重的嗯了声。
“ 所以没关系,我还是要走的。” 谢启看见秦敛睫毛一颤,便了上眼直截了当的说:“ 我对你真没那个意思了。”
再深的爱如果一直得不到回复,耗着拖着也就淡了,如今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示爱也只是感慨远远大于欣喜。
“ 那你现在对谁有意思?” 秦敛并没有生气的意思,手抚摸着谢启的脸,只是口吻带着点引诱:“ 樊家那个臭小子?”
“……”
像是想不明白似的,男人疑惑地继续问道:“ 那个人有什么好?你看上他哪里?给我说一说。 ”
“ 我不知道。”谢启撇开头:“ 这事没法说。”
秦敛的不依不饶显得很无理取闹,眼里的困惑都僵成了偏执:“ 怎么没法说?你觉得他哪里好?总有一两点的是不是——”
“ 你够了——我都要走了你就别这样了行不行?樊林对我没意思!没意思你懂不懂?就是心里想着的不是我! 你满意了吧?”谢启受不了这样咄咄逼人的追问,加上一想到樊林一网情深的对象是秦敛,就更加心烦意乱:“ 你就别再问了行不行。”
秦敛猛地将谢启推倒在地,半骑在他身上,急速从谢启发间抽出一根玉簪,硬生生握在手心里,秦敛眼露狠绝之色,竟将簪子狠狠扎进地上,铮的一声,玉簪断成碎片。
谢启目瞪口呆,因为是被压倒的姿势,头就靠在地板上,玉碎的一瞬间脸上也似被碎渣给刺到,一时间呼吸顿停,只能屏息的看着秦敛。
那断裂的玉杆上曾经刻着的字也已经全部面目全非了。
男人脸上傲气犹存,眼神狠戾,没有半点读书人的温软之气,神态诡秘莫测,摸了摸谢启的发间,嘴唇微勾,露出一个与平日相似的冷静笑容,缓声道:“ 早晚我会将姓樊的人,全部挫骨扬灰。”
谢启心凉了一半,遍体生寒。
秦敛不是爱放大话的人,一般从秦敛口中说出来的话,都会逐一应验,但樊家开国功臣之后,又手握重兵,不是说说就能轻易扳倒的。
“ 心疼了?”秦敛笑了笑,有点委屈的口吻:“你以前明明是最心疼我的。”
是,他以前是最心疼秦敛,其实也可以一直心疼下去的。
可是是秦敛自己没有给他机会。
门忽的被什么撞了开来。
自谢小福退下后便一直关着的门被人粗鲁的撞开了,谢启惊吓了一下,原本要说的话也忘得干净,头一侧,便看清了撞门而入的人。
“ 少爷少爷——他一定要进来我拦不住啊——”
小福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扯拉着失礼的访客的衣袖:“ 樊将军您走吧,我家少爷不会见您的!”
两人的动作都停滞了一下,秦敛啧了一声,怡然自若的从谢启身上下来,虽然是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惨状,举手投足间却不见丝毫的狼狈之态,反倒是莽撞进来的青年因为极度震惊,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似的。
“ 来别人府上连通报都不会,樊小将军,你太失礼了点吧。”
像被眼前这个场景吓傻了一样,青年一手扶着门,还呆呆说了声,对不起。
三人之中唯有秦敛还是神态如常思考自如的,谢启比呆震在门前的青年好不到哪里去,踉跄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完蛋了,完蛋了……心理面只是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简直就像被人冤枉捉奸在床却又无法解释一样慌张。
青年木讷僵硬的视线停在了他的唇间,谢启下意识的就添了一下,火辣辣的伤口还带着血腥的味道,在刚才的打斗中被扯松了的衣襟还大敞着,门一开,风一吹,整个身子都凉透了。
秦敛看着他,从容走了过去后将谢启的衣襟慢慢顺好,再往门外看了眼,肃声道:“ 樊公子,看够了吗?”
他和青年都不够秦敛老辣,就像这么难堪的场面里,秦敛还是能够把主动权完全的掌握在自己手中,明明是被撞破的那一方,却半点气短的样子也没有。
可谢启已经连看青年一眼的勇气都没了。
自己曾经无数次跟樊林说过自己跟秦敛不过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同僚而已,只是当年是同时中举的,仅此而已。
现在根本就是在自扇耳光,三番四次的让樊林看到自己这种衣衫不整的模样,连最后一点形象都败得干净了。
在极度震惊后,樊林的眼神茫然了许久,手像失了支撑一样从门上滑了下来,视线在房内两人之间游离了一会,逐渐脸色由白转红,肩部微微颤动。
大概是气成这样的。
谢启眼见青年这幅样子,不敢再做停留,匆匆就从樊林身边的空隙里挤了出去,谁也拦不住。
他害怕面对这种对峙,比单独面对秦敛更让他觉得痛苦。
秦敛是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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