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虐者的温柔-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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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女生似乎说了什么，那个人立刻红着脸摆了摆手，有点惊慌失措。
　　
　　两个女生掩嘴笑了起来，然后就走了。没有买任何东西。那个人看起来似乎有点失望，开始动手收拾东西。
　　
　　之后的几天，郑元畅每天都会把车停在路边，然后看着那个人。
　　
　　而他也总是在那个固定的地点摆摊。一天下来，乏人问津。这样，他会饿死的吧。
　　
　　今天他去了汪东城的公司一趟。然后见到了意料之外的汪东城。从未见过的汪东城。就像是被什么分裂开来，只剩下躯壳。吃饭。行走。完全是机械地行动着。
　　
　　他犹豫了。应该告诉汪东城。那个人就在这里吗。
　　
　　不要。
　　
　　心里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反抗着。
　　
　　郑氏的业务重心已经转移到美国，而他也必须离开这里。
　　
　　在那之前……
　　
　　几个嬉闹着的中学生经过那个人的身边。
　　
　　咚——花盆掉到地上。
　　
　　那个人连声对着那些中学生说“没关系”“没关系”，就像是怕他们会自责似的。
　　
　　看着那个人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散落在地上的泥土拱起，郑元畅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打开车门。
　　
　　正要把泥土放进塑料，一双黑色的皮鞋却突然出现在眼前。唐禹哲的心“喀噔”了一下。
　　
　　“唐唐。”
　　
　　唐禹哲抬起头来，发现是郑元畅，狂跳着的心脏稍稍安定下来。“……元少爷？”
　　
　　“你在干什么？”郑元畅假装好奇地瞄了瞄唐禹哲手里的东西。
　　
　　“我把泥土装起来啊，丢掉怪可惜的。”唐禹哲笑了笑，把泥土放进塑料袋里，站起来，习惯性地摸了摸额头。
　　
　　看着唐禹哲额头上沾到的泥巴，郑元畅不自觉地伸出手去，就在碰到的那一瞬间，唐禹哲微微地避开了。
　　
　　“你额头上沾到泥巴了……”郑元畅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哦……是吗？”唐禹哲立刻用手使劲地擦起来。
　　
　　看着青年额头上的泥巴越来越多，郑元畅不禁莞尔，掏出手帕递过去，“哈哈……你这样，只会越擦越脏而已……”
　　
　　“谢谢……”
　　
　　“唐唐……”
　　
　　郑元畅突然略显低沉的呼唤，让唐禹哲愕然地抬起头。
　　
　　“和我一起去美国吧。”
　　
　　说着这句话的郑元畅，脸上带着无比认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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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拐点

　　“和我一起去美国吧。”
　　
　　“……元少爷？”
　　
　　“我可以给你很多东西，你不需要再为了生活而在这里挨冻……最重要的是你不再是一个人。”
　　
　　青年的身体晃动了一下，心开始动摇了。
　　
　　不需要一个人。那不是他一直想要的吗？
　　
　　“可是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带我去……”一个模糊的猜想在心里某个角落慢慢成形，唐禹哲却害怕起来。
　　
　　郑元畅伸出手，把唐禹哲散落在眼前的留海拔到耳后，这次唐禹哲来不及躲开。
　　
　　“你应该感觉了吧？不仅仅是我……炎亚纶……还有汪东城……”在十二岁的那一年，在一个阳光昏暗的午后，他们三个人同时遇见了那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倔强少年。那一眼，埋下了一颗种子。萌芽。滋长。结果。
　　
　　谁也在劫难逃。
　　
　　“不要开玩笑了……我是一个男人啊……真真正正的男人啊……”青年的声音微微颤动着，带着无法置信。
　　
　　“我们知道啊……可是没有办法啊……”郑元畅苦笑着，“明天我在机场等你，你什么东西都不需要带，我会帮你准备好一切……”
　　
　　“可是……”
　　
　　郑元畅微微地转过身，带着期许的目光。“你会来吧？”
　　
　　看着男人带着期冀的目光。唐禹哲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
　　
　　“……飞往纽约的航班将在9点05分起飞，请还没有办理登机手续的乘客，到B登机口处，办理登机手续……”
　　
　　广播里甜美的声音重复着登机的信息，郑元畅第N次看了看手表。
　　
　　机场里人头涌动，然而却始终不见他等着的人。
　　
　　所以说，那个人还是没有来吗？还说不可能来了？
　　
　　“元少爷……”
　　
　　郑元畅无法置信地转过身，然后那个人就那样站在他的眼前，带着茫然的不确定。就像随时会消失一般。
　　
　　郑元畅挤到他的跟前，“你……还是来了……”
　　
　　唐禹哲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又像是在想着什么别的东西，愣愣地看着郑元畅。
　　
　　他还是来了。因为他可以不用一个人了。从此以后。也许什么时候，也会被郑元畅丢下，但在那之前，他还是可以不用一个人。
　　
　　只是……只是什么？
　　
　　难掩激动的情绪，郑元畅说话也不利索起来了。“你要不要先去商店买点东西？飞机的东西你也许不爱吃……呃……就是……唉呀！总之买就对了！”
　　
　　郑元畅一直说着话，然而，唐禹哲却听得不真切了。耳边好像带着嗡嗡的响声。
　　
　　毫无目的地浏览着货架上精美的商品，却被某件物品吸引了注意力。
　　
　　唐禹哲拿起那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这个……”
　　
　　郑元畅看了一眼，笑了笑，就要接过去，“你喜欢这个巧克力啊，我去给钱。”
　　
　　“不是……”唐禹哲摇了摇头，“那个人身上总是带着这种巧克力……”
　　
　　那时，很多次遇到他，他都会像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两颗这个牌子的巧克力，然后带着不耐烦的表情丢给他。说是别人送的，不要的话就丢掉。
　　
　　每次都带着不耐烦的表情。
　　
　　然而。每次都是这种牌子。
　　
　　“那个人……？”郑元畅不安地皱了皱眉头，“你是说大东吗？”
　　
　　“元少爷……”青年抬起头，脸上带着不确定的疑惑，“我想……我不能跟你去美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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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既然

　　“我想……我不能跟你去美国了……”
　　
　　青年清冷的话语像是跳针的留声机一般，一直在耳边重复着，重复着。
　　
　　唐唐其实对他很残忍啊……给了他无限的希望，却在最后的那一刻完完全全地扼杀掉。
　　
　　他从来都不会强求什么，第一次想要什么，却还是输掉了。他还以为自己胜算很大呢，因为他知道那个人想要什么，而他能够给予他想要的。
　　
　　可是，为什么会输呢？不是唐禹哲从小到大唯命是从的炎亚纶，却是输给了汪东城。
　　
　　想不通。
　　
　　“元少爷，我们是时候登机了。”身旁的秘书提醒道。
　　
　　“等一下……”郑元畅若有所思地伸出手，做了个稍等一下的动作。
　　
　　也许他应该做点什么。
　　
　　“喂……大东……是我……我怎么知道你在开会……我只知道你要找的人在我这里……他就要跟我去美国了……当然是在机场啊……嘟——”电话瞬间挂上的声音。
　　
　　可以想像汪东城紧张的模样，只可惜他看不到了。
　　
　　就算是送给好兄弟最后的礼物吧。
　　
　　郑元畅转过身向秘书露出招牌的迷人笑容，“我想，我可以走了。”
　　
　　当他再次踏上这块土地的时候，那个倔强的人，应该已经得到幸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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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进行商务谈判的会议室，因为汪东城的一通电话，原本严肃紧张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汪东城霍地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东、东少？！”所有人都诧异于汪东城不寻常的举动。
　　
　　“我要离开一下。”汪东城一向沉稳的语调中，竟然带了一丝焦急。
　　
　　“可、可是？！这个几十亿的规划案怎么办？！”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丢下一句话，汪东城像一阵飓风一般冲出了会议室。
　　
　　被留下在会议室里的人们全都傻了眼。
　　
　　这可是几十亿的规划案！叫他们怎么看着办？！
　　
　　顾不上开车，随便在路边拦截到一辆车，跳上去，直奔机场。
　　
　　有点无法置信，从来都天不怕地不怕的汪东城。是真的在害怕。害怕一切都来不及了。害怕那个人从此从他的眼前消失。
　　
　　他说不要再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了，可是，办不到。现在的他办不到。
　　
　　从小受到的教育是，如果他要得到一样东西，那么他必须亲手抢过来，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然而，从来都没有人教过他，要怎么去爱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所以至少，他要告诉他，他要怎么做，他要怎么做才对。这样才公平。
　　
　　偌大的机场大厅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镜头在旋转。汪东城疯了一般奔跑着，却依然不见那个他在寻找的人。
　　
　　到底在哪里……？
　　
　　像幂幂中注定一般，汪东城回过头，然后，那个人就那样站在那里。
　　
　　一架白色的飞机正从窗外升起，那个人依在窗边，目光随着那架飞机，而变得怅然起来。
　　
　　汪东城按了按因为快速奔跑而严重缺氧的心脏，生怕自己粗重的呼吸声把那个人的幻影吓跑。
　　
　　那个人没有离开。而这一切应该是真的。
　　
　　汪东城放慢了脚步。来到了那个人的身后，站定。
　　
　　那个人缓慢地转过身，就像电影里的长镜头。
　　
　　“你……没有去美国？”汪东城开口，因为急速奔跑而变得沙哑的声音立刻出卖了他。
　　
　　“元少爷坐着刚刚那架飞机走了……”像是在回答汪东城，又像是在向自己确定。
　　
　　也许跟着离开，他就能够得到他一直努力想要得到，却始终够不着的东西。然而，他还是放弃了。在最后的那一刻，他想起了眼前这个人说过的话。
　　
　　这个人说，他爱他。
　　
　　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男人说的话，这样，不是有点笑吗？而且还是出自这样的人的嘴里。
　　
　　是那一种“爱”吗？他想。
　　
　　也许不是。因为这个人连怎么爱一个人也不懂。
　　
　　只是他已经好累了。就算不是他想要的爱，就算什么也不是，他也不想走了。比那个人更可笑的，可笑的他却选择了相信。
　　
　　看着那个人冷清的表情，汪东城莫明地升起一阵恐惧感。
　　
　　就像眼前的这个人要消失一般。
　　
　　伸出手，想要捉住那个变得透明的人，却最终还是无意义地挥动了一下，然后放下来。
　　
　　张了张嘴，干涩的话语终于挤了出来。“……跟我回去吧……”
　　
　　那个人抬起黑白分明却又冷清的眼睛，说，“好啊。“
　　
　　既然他说，他爱他。
　　
　　那么，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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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偷窥

　　唐禹哲跟着汪东城回到汪家，已经有一个星期。
　　
　　然而，除了第一天，唐禹哲不再见过汪东城的出现。他把他带回来，然后对他不闻不问，就像完全忘记了有他这么一个人似的。
　　
　　汪东城似乎总是很忙。忙得两个人在屋子里碰面的机会也没有。
　　
　　家里的仆人对于东少带回来的这个人，充满了好奇心，然而却没有人敢上前和他搭话。
　　
　　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到汪家？和东少又是什么关系？
　　
　　所有人心里都塞满了问题，却没有人敢踏出第一步。
　　
　　那个长得很好看却右腿有毛病的男人，从来都不会对谁说话，只是一个人呆在花圃里，捣鼓着什么。有的时候，躲在一旁偷偷观察的人们，会听到他跟那些花草说着什么。
　　
　　只觉得，那是一个古怪的男人。
　　
　　工作到深夜，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汪宅，吃着管家准备的晚饭，汪东城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了。
　　
　　“那个人……怎么样？”
　　
　　管家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汪东城问的是那个他带回来的男人。
　　
　　“回少爷……那个人整天呆在花圃里，似乎是在种着一些什么东西……”少爷似乎对那个人异常的在意，却从不亲自去见他。
　　
　　“是吗……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做。”
　　
　　把他带回来的这个星期，他总是把自己的工作排得满满的，一直工作到深夜才回来，为的就是缩短在家里的时间。
　　
　　明明好不容易，才把这个人接回来的，却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说话，不知道怎么叫他，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既然这样，倒不如不要见面。
　　
　　只要知道那个人离他很近很近，那就足够了。
　　
　　可是，真的这样就足够了吗？
　　
　　在经过那个人的房间时，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当初安排房间时，他就带了私心，把他的房间安排在他房间的隔壁。
　　
　　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睡了。
　　
　　心里的恶魔无形的声音发出致命的诱惑，汪东城的心不觉地狂跳起来。
　　
　　只要一眼，只要看一眼，他什么也不做，然后那个人也不会知道的。
　　
　　故意放轻的脚步，来到那扇白色的门前，握住冰冷的门把手，然后旋开。
　　
　　害怕那个人突然醒来的恐惧感，在见到那个人毫无防备的睡颜时，瞬间变得无足轻重。
　　
　　那个人因为寒冷而倦成了一团，只露出脑袋在被子外面，因为躺着的关系，平时服贴地覆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