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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阑珊处之柳扶桑(虐,复仇)作者:如鱼饮水-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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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冀州龙水镇,弦音一路向汉阳赶去。路上听到人们纷纷再说汉阳一战的大捷。启德将军英明神武,救出监军,火烧北国十万大军,守住了南国第一关汉阳。弦音听到只是微笑。
“报告王爷,有一自称赖二的男子求见。”
启德惊喜,此人没死!急道:“快传入!”
弦音入内见启德,躬身一拜。
“弦音?”启德惊讶的看着他,“怎么是你?”
弦音一笑:“小人赖二是来讨王爷许诺的,这里除了您之外最大的官职的。”
“弦音!弦音!”当时那声音,那似曾相识的脸,启德突然惊喜的大叫,奔过去一把把弦音抱在怀中。
“你这机灵鬼!我以为你被敢泽达恼羞成怒的害死了呢,你如何逃过的?”启德拉着弦音的手问。弦音便把翼州之事说给启德。
“弦音,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帐下的人了。我们同心协力,共同完成当初的誓言!”启德笑道,“不过弦音,你该换个名字了。”
“我也正有此意。”弦音笑道,“你觉得林贵才这个名字如何?”
“弦音……”启德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不好么?我一直想叫这个来着,”弦音沮丧的说,“那林永富怎么样?”
启德的脸开始抽搐。
“那永强呢?”弦音急问道。
启德看出此人对名字的品位了,觉得全然没了希望。于是扶着弦音的肩把他按到床上,微微笑着说:“叫林清平吧。”
“不要!”弦音大声反抗,“这名字一看就福薄,我穷了小半辈子了,绝对要起个喜气的名字!”
“清明太平,国运昌隆。不是你的心愿么?”启德深深的凝视弦音琥珀色的双眼。
“清明太平,林清平。”弦音眼波流转,嫣然一笑,“那就这个吧。”
“山之刚正水之灵,垂绅正笏撼朝廷,呕尽心血身先死,一代名臣林清平。”很多年后,这首诗被南朝的百姓传诵,借以怀念那个曾把千万铁骑挫于股掌之间,毁家纾难救济灾民,运筹帷幄拿下奸佞之臣却永远一脸淡然微笑的男子。这是后话,此刻与启德谈笑风生的林弦音,当然不会知道。
第二十七章 无路可逃
我与木紫篱继续上路赶往下一个城镇。一路策马扬鞭,尘土飞扬。
“紫篱?”一种莫名的乖戾感袭来,我冲木子李喊道。
“段浩哉的人,快到下一个城镇。”木紫篱只是说,又加了几鞭。这时我才发现两边树林中有人影飞动,我急忙加快速度追上木紫篱。然而人影却同时赶了上来。
突然□的马大嘶一声跪倒在地上,我一下子被抛了出去。“扶桑?”紫篱闻声急忙吁住马回头。我定睛一看,原来马蹄被暗器射中。五六个黑影落在身边,不懂武功我也知道这些人的轻功好的不得了。
我从地上挣扎着爬起,为首的一人却朝我走来。此人一身黑袍子,脸上带着白瓷面具。他抽出刀举起来。杀人灭口?我心一紧,然而已躲闪不得。
“住手!”紫篱却突然喊道。
那人便停了下来,抬起面具遮住的脸望着木紫篱。“如果杀了这人,我也会死,”木紫篱的语气里有些生死由命的意味,“你如何向段浩哉交差?”
面具人举起的刀迟疑了片刻,说:“您不会为了什么人而死吧,主人说您不是这样的人。”
“我是怎样的人,他有什么资格评论。”木紫篱冷冰冰的说,“你杀了柳扶桑,再让段浩哉看我是什么人。”
几个面具人相互看了一眼,那个首领便放下了刀。“那么请您回去。”面具人说。
“紫篱!”我惊叫道。木紫篱走到我身边,我看着他的眼睛,却竟看不出一丝端倪,或许此刻他心中的东西太复杂了,我不能够理解吧。
“扶桑,快走吧。”他只是说。
“我不能放下你自己走,紫篱……”我抓着他的手。
“自以为是的少爷,你能救得了谁呢?”紫篱苦笑道,“你不是还有必须要做得事吗,死在这里不行吧。不过,是我杀了启德,还是你救了他,这还都不可预料呢。现在走吧。”
“不行!”我却吼道。一发起脾气来理智就被忘得干干净净,这是我最大的缺点。然而木紫篱却不再言语,他把手放在我的脖子上。我正诧异,突然一种巨大的酸痛袭遍全身。我腿一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醒来时天色暗淡,我还在原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脸上很痒,我用力一搓,假脸皮掉了下来,看来时效到了。“可恶!”我咒骂道。却看到旁边树上拴着木紫篱的马。最初和他同行,本来想在路上说服木紫篱。何况他那样子,也不能让他一个人走这么远的路。就算说服不了,也可以到京再做打算。结果因为我的无能,木紫篱竟然又回到了段浩哉的身边。这真是最糟糕的结果。然而时间紧迫,已经不容我多想。我跨上马,扬鞭向下一个城池澶州奔去。
到了澶州,我突然发现这里来回走动的兵马甚多。我向当地人一打听,原来启德皇帝御驾亲征至澶。这样我只要想办法见到皇上说出段浩哉的阴谋就是了,可是我现在是逃犯,如何能办到?更糟的是,我手中根本没有称得上证据的东西。
我用围巾遮住口鼻只露出眼睛在街上走,突然一队人马从身边骑过。我抬头一看,四目相对,正是李重率骑兵过去。他也正看到我,然而那目光也只是一闪而过。我心中不安,正转身欲往小巷中走,却突然前面马嘶一声,只见李重一个回马,直奔我而来。被发现了!我顿时明白。我立即转身,不要命的狂奔。然而人哪能跑得过马。前面一队举着刀的士兵挡住去路,后面李重策马而来,我被包围在其中,无处可逃。只得摘下围巾,站在原地。
“拿下。”李重用鞭子指着我对士兵说道。
我被士兵用绳子缚住,押到李重马前。
“李重,皇上来澶州了?”我挣扎着抬头问他。
李重低头看我。身边侍卫却把我的头按下斥道:“大胆叛国贼柳扶桑,敢对将军无礼!”我却竭力挣扎,抬起头瞪着李重。“李重!”我大喊。
李重的表情似乎有些欲言还休。侍卫仍和我纠缠,终于李重伸手制止了侍卫。他表情复杂的看着我,道:“南国军队的行动仿佛都早已被北军知道似的,南军连连败退。如今北国人兵临澶州。皇上听段尚书的进言来澶州鼓舞士气。段浩哉和林大人也都在澶州。”
“那京城呢?”我听了这话,惊恐万分。
“由五王爷把守。”李重回答。
我顿时从头顶冷到了脚尖。倘若皇上被刺,澶州被破,启瑞再占了京城……后果不堪设想。
“让我见皇上!”我大喊道,“南国危矣!”
“先把你押到澶州大牢,再听上面定夺。”李重最后看了我一眼,令士兵带走。
再次回到死气沉沉的牢房。
我扒着栏杆不停的喊人,然而完全无人理睬。我喊道声嘶力竭,终于放弃了。我颓然倒在地上。当年在柳府读书的时候,我哪里能想到今日的这般光景?出到京城时那种倚马南桥的风度已经荡然无存,如今我只是个庸庸碌碌四处奔波却连自己都保不住的无头苍蝇罢了。想起从前喜欢装风流儒雅,赢来别人的钦佩尊重,现在想来真是可笑。真正的尊严,只有在危机面前才能见分晓。此刻我领悟了这个道理。
这时我忽然听到脚步声和人语。我又急忙抓住栏杆坐起来。
林清平一袭白衣走了进来。他也不嫌弃地面的肮脏,直接端坐在栏杆外的地上。
我百感交集,所有的话一时间都哽在了喉咙里。林清平伸出手抚上我的脸。凉凉的手指触上火热的面颊,立刻让我的心平静了许多。
“清平,你听我说!段浩哉他企图刺杀皇上,他把南军的行动都暗传给北国!此次他说服皇上来澶州,一定是想图谋不轨!”我焦急的对林清平说。然而或许是私心,我却不敢对他提木紫篱之事。
“这个我知道。”林清平淡淡的说。
我惊讶的看着他。
“皇上已经知晓段浩哉的野心。然而却没有确凿的证据。如此顺水推舟,让段浩哉无可抵赖。皇上已早有准备了。”林清平琥珀色的眼睛异常平静。
“扶桑,明日皇上会让你和段浩哉当面对质。到时你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林清平看着我温柔的一笑,“总不好一直背着卖国的罪名吧。”
“清平,谢谢你相信我。”我突然鼻子一酸。林清平伸过手拍拍我的肩膀。
我突然又想起,连忙对他说:“不能留启瑞守京城,他亦觊觎王位,和段浩哉一丘之貉!他有五万兵马,京城御林军不过几千人……”
“御林军两千人,还有暗藏在宫中的一万官兵,还有刚从港口运来的大炮。”林清平脸上波澜不惊,对我说。
“连启瑞的阴谋皇上也知道了?”我惊讶的叹道。
“宫廷斗争比你想象中复杂得多。这次启德准备把这干人等一网打尽。”林清平的语气仍然很平静。
“可是,有件事不知你知不知道。”我闭上眼,下定决心的说。
林清平静静望着我等待下文。
“先帝的大皇子并没有死,他恐怕会成为段浩哉的一张王牌,”我咬紧牙,“那人,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
“原来那位荧惑公子没有死。”林清平竟然轻轻笑了,只是这笑容非常苦涩隐忍。“扶桑,如此你不是陷入两难的境地?”林清平怜悯的看着我。
我凝视林清平的双眼,想要看清他心里流动的感情。“清平,你怎么了,我觉得你今天不大对劲?”我不安的问。
林清平却依然温和的笑着,“累了,我已经累了。”
我安慰道:“等抓住段浩哉和启瑞,打退北国,我们就到太湖上驾一叶扁舟,弹素琴,对月饮酒。然后清平就又会变得精神抖擞了。”
“嗯,是要打起精神来才行。”林清平爽朗的笑了,“大丈夫当有中流砥柱,心系天下苍生的豪迈气魄!”
我看着他这时不时冒出的热血少年气质,脸上的表情像个纯真的孩子一样。
“清平,还记得我们的约定?”我深深的看着他。
林清平的目光再次变得沉静如水。“结伴放浪形骸于山水之间。”
“我们约好了。”我握住他的手。
“约好了。”林清平如叹息一般轻声说道。他俯身过来,吻上我的唇。没有过多的缠绵,一个温暖沉静的吻。
他站起身向外走去。我目不转睛的望着他苍白的背影消失在黑暗当中。很多年后每每想起这一幕,我都泪流满面。
第二十八章 去兮
我被士兵带进澶州行宫的正殿。殿门外只几个守备而无重兵。
一进正殿,看到正上方启德帝端坐。林清平和李重各立于阶下一侧。殿下站着段浩哉。我被命令站在段浩哉旁边。段浩哉和平时无异,一副从容写意的姿态。我则蓬头垢面狼狈不堪。而殿中也无甚守卫,清平明明说启德早有准备的,我心中诧异。
“柳扶桑,你不肯承认勾通北国,还企图污蔑段尚书,可有此事?”启德帝在阶上问。
“回皇上,柳扶桑并非叛徒,真正的叛徒是段浩哉!柳扶桑今日愿当堂与段浩哉对质。”我答道。
“好,今日朕就看看你们究竟谁才是卖国贼。”启德帝许道。
“段浩哉,你还不认罪!你策划行刺事件,逼死陈甫元杀死其子陈茂灭口,与北国二皇子暗通密信泄露军情,还勾结启瑞共约谋反之事!狱中你亲口向我承认的,快束手就擒!”我冲他说道。
段浩哉却对我的愤慨一笑置之。“柳大人的心情我可以接受,不过也不要因为自己的不愉快而血口喷人。我若要谋反,又何必告诉柳大人?为了让你像这样在皇上面前诽谤我么?倒是柳大人,明明被北国人从狱中救走。”
“那是你让他们做的,这样我就有口难辩。”
“既然如此,柳大人就应该被留在北国或者被杀了灭口才是吧,怎么又站在这大殿之上了呢?”
“那是……我从北国逃回来的。”
“如此说来北国还真是无人了呢,柳大人单枪匹马北国人竟追不上?”
“……或许是你阻止了他们。你派人半路劫杀过我。”
“呵,在下的智谋得柳大人如此赏识真是荣幸之至。好吧,就假设在下派人截杀柳大人了,柳大人不懂武功之人,又是如何逃过在下的魔爪的?”段浩哉微笑道。
可恶,此人料定我不会说出木紫篱之事,便故意如此问。可我也的确不能轻易对启德说出木紫篱。我一时无言以对。
此时林清平却突然笑道:“段大人不愧是刑部尚书,这种步步紧逼的问话方式确实能让人心慌意乱。不过先不说柳扶桑对你的指控,单是北国人能从你管辖的刑部把人劫出去,段大人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林清平话中有话。
段浩哉虽知当晚林清平也掺了一脚,可知道此时说出也无益,便陪笑谢道:“林大人说的是。在下失职了。”
随即他又朝殿上一拜道:“皇上,既然柳大人认定微臣勾通北国,微臣也不好置之不理。微臣愿证明自己的清白。微臣私下已遣义士取下此次攻澶州的北国大将军的首级,今日正可献与皇上。”
林清平闻言微微皱眉。
“宣上来。”启德道。
殿门又开,一个一袭黑衣的男子手托木匣走进殿中。第一眼看到此人,我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木紫篱并不看我,只是打开木匣,里面装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人头鲜血模糊,难以辨认。启德便走下阶来。
不行,必须要阻止!我一抬头正对上段浩哉的目光。他富有深意的看着我,嘴角似乎还露出一丝谑笑。我明白他想说什么,柳扶桑,我看你敢不敢揭穿木紫篱!这就是他眼中的话。然而就在我犹豫之际,启德帝已经走到了木紫篱面前。我的脑袋顿时“嗡”了一声,一片空白。我猛地大叫道:“皇上小心刺客!”
启德似乎被吓到了,然而木紫篱抽出藏在袖中的短剑刺向他时,启德却游刃有余的架起佩剑挡住。木紫篱向后退了几步。殿内两旁的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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