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黑曜石教条by十一樽酒-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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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尔狄亚，你最好有要紧的事情，我没有时间浪费！”魔药大师对着壁炉冷哼，他走到工作台边把几颗颠茄切块，准备等会儿放进坩埚里。

“那么，你何时有空？”
“你有什么事？”
“嗯……不是我，是伊曼森想见见你。”

尾音方落，就听得一声惊呼──不是萨尔狄亚的声音──魔药大师警觉地转身直面壁炉，魔杖已经稳稳地拿在手上，却见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正狼狈地从壁炉前的地毯上爬起来，原先整齐的头发现在东一绺西一撮，一身高级西装也沾满灰烬。

“你是谁？”魔药大师的魔杖指着男人，他戒备地问，脑海里却隐约确定了来者的身分。

火光一闪，年长的血族随后跨出壁炉，他走到另一端去，刚好和伊曼森一左一右地站在壁炉两侧，“──我很抱歉，”血族尊长的声音满含歉意，他方才没有注意伊曼森的动作，反是让他取巧溜进Childe的办公室来，还让人给抓个正着，“是我的疏忽。”

“该死的──萨尔狄亚，你就不能让我好好把这一剂魔药制作完毕吗？”魔药大师愤怒地低咒，他狠狠瞪了眼前两个古血族一眼，决定继续他未完成的工作，“在我结束前不准打扰我，不准发出声音，不准碰触这里任何一样东西！”

血族尊长依言坐下，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片刻后身上还沾着污渍的男人也坐到沙发上，于是两个老家夥排排座安静听话地盯着办公室的主人动作。

──哦，狄亚斯，他真凶。
──他很重视魔药。
──魔药？好玩吗？你做过吗？
──不知道，你可以问他。
──唔唔……
──又怎么了？
──其实啊，狄亚斯，你不觉得……
──什么？
──你不觉得小朋友看起来其实也还挺可爱的吗？

才刚熄火把魔药装瓶完成的魔药大师一回过身来见到的，就是两个古血族用具像化的魔力凝出文字彼此交谈的划面，而很不巧地，伊曼森的最后一句话还没来得及散开就给魔药大师瞧个正着。

一时间双方都沉默了，高大的男人表情纯良，坐在他身边的青年神色茫然，而黑袍的巫师眼中滑过一道恼怒，随后却又很快地冷静下来。

“阿锡狄恩，”年长的血族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然而看到Childe转过头来，他还是很认真地先行介绍身边那位不速之客，“他是伊曼森，伊曼瑟亚‧；柯拉摩诺，我之前和你提过的。”魔药大师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来，他盯着灰眸的男人一开口就是讽刺，“多么令人意外，萨尔狄亚，这是你特地为我准备的惊喜吗？”他挑起一边的眉毛，双手环在胸前居高临下地俯视沙发上的两人。

“小朋友，别这样说。”伊曼森嘿了一声，灰色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无辜的笑意，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烬，顿时又落得满地狼借，魔药大师看着对方的狼狈模样不屑地嗤笑，最后一挥魔杖，一个清理一新就扔了过去。

皮肤上刺痒的感觉让血族侯爵不是很适应的动了动身子，他好奇地观察魔法的效果，甚至还凝出自己的魔力比较两者的差别。“哦，这就是魔法？”伊曼森讚叹地说，“非常神奇──小朋友，多来几个吧？”他对着魔药大师展开双臂，表情期待而兴奋。

……他的脑袋是有问题吗？

魔药大师眼角隐约抽搐了一下，为了高大的男人那彪悍无比的举止，他收回魔杖，走到办公桌后，“有事就说，没有事就回去，我还有工作。”他冷淡地下了逐客令，瞥过已经凑到收藏柜前的血族侯爵，却被对方手里拿着的老旧羊皮纸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那是、”魔药大师的声音透着压抑地兴奋，墨黑的眼睛里迸发出耀眼的神采，而难得让他失态的物品则是伊曼森手里的那张羊皮纸。眼尖的魔药大师只消一眼就辨认出那是魔药研究协会注明的早已失落的缓和剂药性改良配方。

“啊，这个？”高大的男人灰色的眼里隐藏着狡黠的光芒，他对着魔药大师眨了眨眼睛，笑容看起来分外邪恶，“你需要吗？”

◎

狡猾的血族侯爵用一张魔药配方贿赂了魔药大师，不但换到了几瓶魔药，还成功借得魔药大师的几本收藏，甚至让魔药大师难得收敛了他的毒舌──至少侯爵大人可以自信满满地说第一次会面是良好的开始。

“真令人愉快。”回到麻瓜研究学办公室后，伊曼森靠坐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翻着那几本精装书满足地歎息，血族公爵坐在皮椅上批阅小动物们的论文，头也不抬，显然不想理睬某人。

“嗨嗨，狄亚斯，怎么啦？”
“没有。”
“哦──我的老友，你怎么能这样口是心非呢？”
“没有。”
“好吧好吧，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因为可爱的小朋友……嗯？”伊曼森专注地观察手中装着魔药的水晶瓶，语调有些漫不经心却也有些调笑的意味。

啪──

羽毛笔跌到地毯上，墨迹划拉了一道长长的污痕。
高大的男人无辜地扭头，正对上血族尊长僵冷的神色。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扔出去。”他格外认真地说。
第25章　第二十一章
又是一个阴天。

年长的血族结束了一周的课程，他接下来的三天都不会有事。

萨尔狄亚难得没有待在地窖的麻瓜研究学办公室里，他走到入口大厅倚着门站了一会儿。昏暗的天空一片雾蒙，看起来正在酝酿一场声势浩大的暴雨，雨前的空气似乎都带着一种停滞的黏稠感，几乎感觉不到风的吹送。

他扯松斗篷上的扣环，往外走去。

霍格沃茨的校园十分广大，萨尔狄亚随意走着，他朝西行去，经过了一座温室，半晌，蔚然蓊郁的森林出现在眼前，其中矗立着一棵形状殊异的柳树，血族尊长观察了片刻，绕过柳树往森林前进，他隐约有印象先前查询到的说明里有标注这片区域是禁林，里面危险系数不低，却有不少有趣的生物。

萨尔狄亚沿着禁林边缘踱步，倒也不急着进去，神态悠閒的像是出来踏青──虽然他也的确只是出来散步。来回走了几趟，年长的血族跨过界线越入禁林，原本天色就不是十分晴朗，在禁林中浓密又高大的树木更是掩去了洒落的光线，然而骤减的明亮对于血族尊长来说算不上什么，血族良好的夜视力让他依然从容地行走在林间，丝毫不为那些天然障碍所困扰。

落叶枯枝被踩断的声音、树叶摩擦的窸窣声、兽类低沉嘶吼的声音，树林间有些许腐烂腥臭的气味，混着泥土和草屑的味道散开。萨尔狄亚漫步在幽暗里，这样的环境令他感到淡淡的熟悉和怀念，这些都容易令他想起从前。

或许是因为还不够深入，也或许是野兽们趋吉避凶的本能比人类更加强悍，血族尊长至今仍没见到半只具有攻击性的禁林特有种──这让他感到隐隐约约的失望，虽然和Childe能常常见面，但是缺乏挑战性和刺激的生活总会让半退役的战将觉得索然无味。

年长的血族继续往前走，他还是抱着期望的。

啪哒────

晶润的水珠击在叶片上溅开，彷彿是因它拉起序幕，灰蒙的天空骤然晦暗，斗大的雨珠倾盆而下，年长的血族微微仰起头，任着雨水劈头盖面的打来，不过半晌，已经重衫湿透。

漫天雨幕柔化了血族尊长稜角分明的脸庞，水珠顺着线条滑落，最后自袍角跌落地面。
萨尔狄亚似乎对这场滂沱大雨无动于衷，他静默地伫立，最后垂下眼帘，轻轻叹息。

◎

“西弗勒斯。”从壁炉里探出头的老人眨了眨眼睛，很自然地忽略魔药大师因被打扰而起的愤怒，“我有点事情想拜讬你，哦，人老了很多事情都有点儿力不从心了。”

年轻的地窖蛇王额间青筋突突地跳，他捲起黑色的斗篷，神色几乎可说是扭曲得狰狞，即将喷溅的毒液却被老校长的通知给硬生生扼住。“家养小精灵告诉我，麻瓜研究学教授已经消失两天馀了──他们送去的餐点原封不动，飞路网也没有使用过的痕迹。”老校长看了看脸色铁青的地窖蛇王，摇摇头，“你知道的，我有点担心……或许你愿意帮我找找我们的麻瓜研究学教授？哦，希望他还好。”

魔药大师不吭一声，在老校长离开后一挥魔杖召唤来几个药瓶塞进衣兜里，几息之间便不见人影。

年轻的魔药大师沉着一张脸在禁林里疾步而行，阴暗的空间里那些弯弯绕绕对魔药大师构不成阻碍──他早在求学时就来过几次试图取得更好的魔药材料，更遑论成为教授后来禁林的机会更是质与量的飞跃。

他很清楚地记得哪些树群下有流液草的生长，哪片灌木丛掩住了独活草的踪迹，辣根在哪几块大石边容易寻获，何处的无水芒硝质地温良────但现在这些都不是他想要关心的，胸中忧急让他焦躁不安，魔药大师仔细地检查，连续几日的大雨模糊了足迹，他只怕自己疏忽而漏了哪一点迹讯。

西弗勒斯连续挥动魔杖，几道咒语发出，却如泥牛入海般毫无反应。依靠对象的魔力波动进行追踪的咒语得到的只有徒劳，魔药大师脸色越发僵冷，墨黑的瞳眸里空洞一片看不出任何色彩。

──梅林的裤子，真是该死的见鬼！！

魔药大师恼怒地咒骂，眼角馀光却瞥见一抹幽蓝一闪即逝。他当即警戒起来，心下却隐约有莫名的感觉，凝神细辨，见得一只纯黑的蝙蝠弔挂在不远的枝桠上，方才见到的幽蓝正是牠的眼睛。

魔药大师当下条件反射地挥出追踪咒，这次成功捕捉到对方所在，微弱至极的魔力反应恍若风雨交加里明灭不定的烛火，魔药大师心里一紧，顺着路寻了过去。魔力线在几近禁林深处时断了联系，魔药大师来回踱了几步，没有发现目标。

这里也是他最深入时接触到的，要是再进去一些他也没什么把握。魔药大师抬眼环顾，那只蝙蝠停在他身边的树枝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魔药大师。西弗勒斯又尝试了几次追踪咒才勉强接续上血族尊长的魔力──仍然是非常不稳定。

魔药大师的心情随着忽强忽弱的魔力线上下飘摇，他随着蝙蝠绕过树丛和土地上深浅不一的沟壑，倏地，一阵异样自背脊窜升，脑海内警铃大作，魔药大师反射性地划步回身，兽类的低声咆哮和腥臭气味与他擦肩而过。

他的身边围过了三只虎视眈眈的凶兽。

喀嚓────
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在此时显得格外清晰，引过了野兽的注意力，魔药大师趁机发难，恶咒毫不犹豫地发射，萤绿和艳红的光芒在阴翳的林间交错，煞是眩目。

其中一只兽类厉啸着朝魔药大师扑来，在索命咒的绿光击中牠时，一柄银枪也跟着透体而过，牠重重地摔在地上，当场毙命。

“……你怎么在这里，”血族尊长低哑干涩的嗓音在魔药大师背后响起，带着再明显不过的讶异，“这里不安全，阿锡狄恩。”
第26章　第二十二章
魔药大师一路忧急的心情此刻完全转换成满腔怒火，他在心里早就把血族尊长痛骂个狗血淋头，回过身来就甩上了几个探测和医疗咒语，那双燃烧着怒焰的黑眸在检查过对方无事后气恼尤甚。

年长的血族眉目间染着深深的倦意，一袭黑袍凌乱着，下襬处沾黏了泥水和污渍，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更是惨澹得吓人，几乎像是张白纸。

“这里不安全，你为什么要来？”萨尔狄亚垂眼望向脚下，罕见地没有与脸色难看至极的Childe对视，他低声重复，声音小得让魔药大师差点给忽略过去。

“不安全？为什么要来────难道我们伟大的麻瓜研究学教授已经认为自己无所不能了吗？啊，是的、是的，看看阁下刚才说了什么，真是勇敢的发言，请原谅小小的魔药教授无礼的鲁莽的举动。哦，或许我该为此替您大力讚扬，好让所有人歌颂您一往无前的格兰芬多精神？”魔药大师凉薄的讥讽，怒火中烧地喷洒毒液，他狠狠瞪着血族尊长被掩在阴影里的脸庞，即使看到那么个大活人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心里的不安和焦躁却是怎么也消不下去。

萨尔狄亚在魔药大师停顿下来后重新抬头，海蓝色的眼睛静静地凝望魔药大师，他动作缓慢地伸出手，像是要轻拍Childe的手臂，又像是要握住对方的指掌。魔药大师挑起一边的眉毛，不甚理解萨尔狄亚的意思，不过片刻的疑问，血族尊长便已收回了手。

“我不是无所不能，”年长的血族轻声说道，视线在和蛇王碰撞的瞬间移开，他微微闭起眼睛，“阿锡狄恩，带我出去吧。”

魔药大师一时间沉默下来，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旋身就走，耳边响起细碎的脚步声。

他不确定方才是否自己错看，强烈的迷惘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
──那瞬间，血族尊长向来冷静淡定的眼底竟是充满茫然。

回到霍格沃茨后魔药大师总是对那天的眼神甚是挂怀，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会使得阅历丰富的玛士萨拉露出这样的神情，然而萨尔狄亚在那天之后表现正常的一如既往，沉稳依然────他真的要以为那不过是自己想的太多。

魔药大师挥动魔杖让坩埚里制作完成的药剂依次装瓶，几个清理一新收十好工作台，他几乎是习惯性地把目光挪向办公桌边上闹个不停的小时钟，他用魔杖敲了敲外壳，小东西听话地安静下来────那是萨尔狄亚前几次造访地窖时带来的小摆饰，每当到了定点就会开始发出噪响以达到提醒魔药大师的目的。

九点整。

地窖门口准时响起两声叩门，不急不躁地速度和那些被罚禁闭的胆怯的小动物们大相迳庭。即使蛇王早就知会过守门的梅杜莎麻瓜研究学教授的通行令，对方还是坚持先敲门再进入的礼仪。

“晚上好。”门在身后关上，年长的血族走到沙发前朝Childe点点头，例行问候。

这应是血族尊长打那时起最为明显的变化了，他与魔药大师的接触更为频繁，几乎是每夜准时至地窖报到，而令人意外地，魔药大师竟也对萨尔狄亚这样的介入没有太大的排斥，地窖大门总会为另一端行来的访客敞开────或许，这些是魔药大师潜意识里所希望的温暖。

血族尊长的目光大略扫过整间办公室，最后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