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黑曜石教条by十一樽酒-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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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活力满点的仙人球忽然萎靡了，又大又圆的球体缩成一颗小小的墨绿色的团子，半晌都不吭声，一反先前精力充沛的模样。

领导先生面不改色的走到小方桌前敲敲桌缘，热腾腾的早餐眨眼间就摆在他的面前。

等到魔药大师放下刀叉开始喝咖啡的时候，绿团子开始缓慢缓慢的扭动，左摇右摆地胀回一开始的体积，它长出一口气，咂吧咂吧嘴，“我英明神武的领导，您真是大方，跟着您这种慷慨又照顾员工的好领导，真是我的荣幸──不知道今天有没有什么需要小的服务的？哦，你知道的，如果需要了解今日气象，请指示‘一’凯勒播报员可以为您送上最及时的预报；如果需要查询时间，请指示‘二’，凯勒报时员可以向您报告最精准的秒数；如果需要听笑话，请指示‘三’，凯勒笑话大师将为您奉上最好的娱乐；如果需要……”多功能仙人球的例行自荐结束在魔药大师放下咖啡杯的瞬间。

因为接下来它尖叫了，“啊、领导，今天不行，人家还没准备好！！”

魔药大师斜眼看它，招牌讽刺笑容加上冷冷的哼声，凯勒伯恩被魔药大师拎到办公桌边的储藏柜上──没有被锁进去。

多功能仙人球噢了一声，在魔药大师手里动了动，磨蹭对方长着茧子的手心表示感谢。

“我亲爱的，我真是太开心了，你真体贴我，啊，我对你的深情与日俱增，你知道的。”凯勒伯恩的声音很有诚意，尽管内容很狗腿。魔药大师嗤笑一声，用眼神鄙视它，“好好待着，我不在的时候不准吵闹。”他说，又再作补充，“再让我知道你又胡来──我不介意让你更明白除了刺针外，球茎的用途也有不少。”

被威胁的多功能球体很自觉地缩了缩，“小的明白，小的怎么敢让领导为难呢？”它信誓旦旦，怕魔药大师不相信还又多加了一句，“以我春风吹又生的青春发誓，嗯，你知道的，要是我吵闹，就让我易燃的的青春再烧尽吧。”

魔药大师挑起一边的眉毛，勉强认可了素行不良的材料，把手里光溜溜的仙人球放到铺了天鹅绒的盒子里。

是的，你没有看错，仙人球君引以为傲的光鲜亮丽的刺针给魔药大师拔了干净，那是他某天不小心触怒领导之下的惩罚──嗯，它的青春在那时忧郁地萎了，到现在还没振奋起来。

…………………………………

“我以为，这并不困难。”萨尔狄亚双手交叠支着下颚，管家弯腰行礼，没有直起身来，“是的，公爵大人，请原谅。”他沉着地回应，“我们派出去的人手调查到十代血族活动的痕迹，故此没有再深入。”

十代？

“嗯。”他点头，“那么把任务移交给马利萨克负责，让他直接把结果报告给我。”年长的血族拿回杯盏，给自己倒了一杯血酒，“退下吧，好好休息。”管家领命而去，他盯着窗外夜色，考虑十代半路插手的问题。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很有脑子的巫师。

现在的十代当家是谁呢……阿里安德斯？嗯，不对……梅菲加洛？

“梅菲加洛‧；迪莫‧；赫莱恩。”他慢慢地说，空旷的内室只有他的声音。

也该找个时间整顿整顿了，会是什么让十代胆敢做出如此踰越的行为？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嗯，今天是周四，现在是陪阿锡狄恩喝下午茶的时间。

年长的血族很快丢开那些‘琐碎的无关紧要的小事’，心情愉快地从储藏柜里取出一罐大吉岭──去年让管家标下来的高级品，不知道阿锡狄恩喜不喜欢这个口味？哦，还有皇家道尔顿骨瓷也很不错……可阿锡狄恩会中意华丽的镀金茶杯吗？还是换成韦奇伍德好了……

萨尔狄亚站在小橱柜边认真地捡选。

伊曼森告诉他可以靠着平时的小互动增添一点亲密度，其中首选的除了魔药交流──这个送礼什么的也没有少过，可他不在行搭不上话，删掉。第二个是黑魔法研究──啊，他可以蒐集古本，可他也不在行，要是血族祕法他就很清楚，但巫师这些奇怪的招式他连原理都不怎么明白，删掉。第三个是夜间散步──是的，这个很适合他们，他打算在今晚跟着自家Childe到禁林来一次友好的相处，勾选。再来是什么？哦，是了，下午茶。

伊曼森那时候是怎么说来着？

‘嗨嗨，我的老友，我愁眉不展的狄亚斯，我……’不，不是这个，打住。
‘你说什么？小凯勒啊？啊哈哈，那小东西可爱极了，我很满意他啊，要不我……’也不是这个。

血族公爵按着脑袋逐条翻阅自己的记忆，皱眉跳开一个又一个没什么营养的对话。

‘啊，下午茶就挺好，真的。’找到了。
‘问我哪里好？’
‘当然是可以跟可爱小姑娘──哦不是，一时口误。’
‘咳咳，狄亚斯，你只要知道和可爱的小朋友一起喝茶是可以增加情趣的。’
‘对，是情趣──喂你不要动手啊我又没说错你个闷骚，嘿，别过来！别过来啊────啊！’

年长的血族眼角一抽，收回抵着额际的手。
他应该有心理准备才是，伊曼森那老不正经的能讲出什么正常话来？

不过上一次的感觉还好，这次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他走出办公室外关上门，站在地窖走廊上一打响指，一只奇形怪状的生物啪地一声出现在他面前。

“梦梦为高贵的夏莫芬特教授服务！”生物激动地尖叫，谦卑地弯腰，长长的鼻子几乎要碰到地面。

“……为什么换了？”他沉默很久才问。上次召唤出来的生物不会这么刺耳的大叫──血族的听觉很敏感，太高频的声音让他很不舒服。

“卡卡是尊敬的斯内普教授的专属小精灵，之前因为梦梦被分派其他工作没有听到您的召唤……梦梦是坏精灵！梦梦是坏精灵！”迅速领会血族公爵没头没脑的提问，自称梦梦的古怪生物又尖叫一声把头往一边的石墙上砸去，边叫边哭。

血族尊长觉得自己的耳膜有点疼。

“闭嘴。”他说，梦梦听话地收声，只是还是不停以头撞墙，都磕出血来了。“拿去准备一些点心，不要太甜，然后送去西弗勒斯的办公室。”他把手上的韦奇伍德茶具递给长鼻子生物，“还有，”正准备行礼离开的小精灵抬头，炽热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血族尊长，“我不需要吵闹的仆人。”他扫了一眼霍格沃茨特有种，举步往魔药教授的地盘走去。

◎◎

“叮咚叮咚，我英明神武的领导，有人来拜访啦！！”甫踏进门，萨尔狄亚就听见了凯勒伯恩心情指数很高昂的声音，点心淡淡的香气萦绕在办公室内。

唔，特有种的动作很效率，不错。

“我知道，别吵。”魔药大师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大约是专注于手头上的工作。

他没看见办公桌前有人，倒是仙人球君一扭腰骨碌碌滚到他面前，“啊，老板，您来了，您辛苦，您请坐。”凯勒伯恩让自己在地板上不住滚动，“领导在里面忙着呢，大概待会儿就出来了，您稍等啊，咱让塞棱斯给您倒杯茶。”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慇勤很热忱很……谄媚。

“嘿，小黑，出来接客啦！”仙人球君大叫，顿时不知道从哪个旮旯儿里冒出一只黑色大蝙蝠，瞅着凯勒伯恩颇有哀怨的意味。“磨蹭什么呢，小黑，快，贵客呢，怎么能怠慢了。”凯勒伯恩催促，大蝙蝠扭头望着一直没吭声的前任上司忧伤地认命地摇摇晃晃地飞到魔药收藏柜对面的小柜子里努力拖出一个瓷杯来。

“不用了。”萨尔狄亚迳自找了个位置坐下，“晚点可以一起喝茶。”他把茶叶罐子放在一边的小柜子上，不意外地见到凯勒伯恩得意地笑容──这颗仙人球最近表情是越来越丰富了，真好奇球茎是如何做出微笑、大笑、谄媚笑、假笑等等诸多高难度动作。

赛棱斯显然对于顶头上司带来的新茶叶很有兴趣，滑到罐子边趴在上头表现出陶醉的模样。

“小黑，我也要闻闻看！”被萨尔狄亚拎到柜子边的仙人球君又不甘寂寞地滚动起来。他一路冲刺，差点冲过头摔下柜子，还是赛稜斯眼疾手快──眼疾爪快地把他捞回来。“哦，小黑，你真是我忠诚的好朋友。”有惊无险，凯勒伯恩瞬间狗腿起来。

外边两只非人类友爱和睦地打打闹闹，血族公爵倚靠在沙发背上闭目养神。直到他听见门锁被转开的轻微声响。

“阿锡狄恩，”年长的血族睁开眼睛，看着魔药大师微微一笑，“来喝下午茶吧。”
魔药大师点头，眼神也柔软下来。

可惜仙人球君突然切换到不识相的白目模式。
“哦，小黑，你瞧，多伟大的感情，领导的表情多平和啊，老板的笑容多温柔啊，啊，我都觉得自己要醉了。”此话一出，两位领导齐刷刷扭头。

很无辜很无辜的大蝙蝠突然觉得有杀气。
牠拍拍翅翼逃离现场──很刚好地忘记了身边的绿色球状物。
第29章　番外──百年之前
　中亚式小扁帽、夹衣、马甲、披肩、长筒袜、长马靴、连身裙、紧外衣、斗篷……没有一件衣饰能让人不联想到中世纪，更何况这里充满了时代独特的吸引力，每一种风格都彰显得如此耀眼。

魔药大师沉默着，压下心里的震惊，他不过是像往常一般在炼制间里熬煮一剂药水，很普通的高级补血药剂，过程未出任何差错，炼制间内的防护魔阵在启动前例行检查过了……究竟是为什么？
一身黑袍的魔药大师站在石板街的阴影里看着人来人往，即使在黄昏，这里的人潮似乎也不显得稀少，他伸手在空气中划过，浮现出的绿色数字再一次逼得魔药大师不得不接受事实。

一声尖叫打断了魔药大师的思考，他迅速回身，一个农妇打扮的女人指着他，脸上充满惊恐，“巫师！这儿有个邪恶的巫师啊！”魔药大师一楞，下意识幻影移形，然后给自己连着丢了几个忽略咒和麻瓜驱逐咒，远处，街上乱成一团。

该死的麻瓜……

魔药大师在心里咬牙切齿，魔法界的生活令他一时没有记起中世纪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的，浩大的猎巫行动。

　“……你的名字？”

平稳的声调带着冷酷，魔药大师心里一缩，他转身，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蓝眼睛。太熟悉的脸孔、太熟悉的声音，只是换了时间，换了地点。
高瘦的黑发青年注视着出现在自己领地却又迟迟不回话的陌生人，难得有耐心地重复了问句，“告诉我你的名字。”

萨尔狄亚。
几乎要冲出口的名字堪堪哽在喉间，魔药大师抿嘴，压下心底不断窜湧的情绪──这时候的萨尔狄亚，本就不会认识他。可即使理智这么告诫，魔药大师还是不能不介意。

　“领主大人──您、”一名侍卫打扮的人跑过来，却在看见魔药大师的时候停下脚步，眼底迅速染上了惊讶和疑惑。
　“你看见谁了？”青年笑得煞是优雅得体，然而却露出了唇边闪动微光的尖牙，海蓝色的眼睛里只有一片冰凉，“加拉德？”
　“领主大人莫要说笑了，这儿如何还有他人？”名为加拉德的侍卫弯腰行礼，“埃戈托里大人造访，管家派小的来请您回去。”

　“我知道了。”青年点点头，等侍卫离开之后，他回身，“我以前从未见过你，但是你必须留下来。”

充满语病的构句，但是……这是容不得违抗的事实。
魔药大师嗯了一声，于是得到满意回复的青年招来一个女侍，随后匆匆离去。

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个字的魔药大师随着女侍到了客房，沿路上的人……或者说是血族都对他投以好奇的目光，或许是因为前面的领路者，他们没有一个人表露敌意，更多的还是对他礼貌地微笑颔首。

萨尔狄亚……
　独自坐在房里，魔药大师把所有可能的差错都计算了一遍，然后对着毫无头绪的结果忍不住叹息。

在这里，他完全没有任何资本，更何况，在这里，只有一个对他全然陌生的血族领主。

　◎◎

直到蜡泪成堆，魔药大师才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

　“晚安。女侍说你尚未用饭。”青年拿着一个托盘走进来，“为什么不吃？”魔药大师不吭声，萨尔狄亚关上门，把餐盘往对方面前推了一点儿。过了半晌，才见魔药大师慢吞吞地挑起叉子来。

　“你的名字？”较记忆里更加年轻的血族拉开椅子坐下。
　“西弗勒斯‧；斯内普。”魔药大师停止进食，看着对面坐得笔挺的血族，火光映在那双蓝眼睛里，魔药大师意外地从中找到了友好的善意。
　“萨尔狄亚‧；夏莫芬特。”青年替对方倒了一杯茶，“接下来，诚实地回答我。”

　“你是从何时来的？”
　“……二十世纪。”有些惊讶于青年的敏锐和一针见血，魔药大师并没有任何隐瞒。

　“是吗？”血族领主点头，对于这样惊人的回答没有一点疑问就接受了，“谢谢你。”

这下子魔药大师可是真的吃惊了，他挑眉，明白地表示自己的讶异。

　“讚美黑夜，我会期待未来，你愿意用一生给我温暖，你愿意为我而走进黑暗。”血族领主看懂了魔药大师表示的疑惑，于是他解释，“你身上有我的契约，你是我承认的伴侣。”

魔药大师愣愣地看着对方，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契约会保护你。”相对片刻的沉默，血族领主很自然地站起身，转身往外走，竟是十分干脆，“我就在隔壁，若有任何需要，呼唤我。”

年轻的领主的背影看起来冷硬却坚定，然而百年以后，这样的背影会被磨去张扬的骄傲，但是却不显得沉郁。
魔药大师总会不由自主地把两个相隔久远的血族拿来比较，即使他再清楚不过这样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他只是想这么做。

　◎◎

午夜时分，正是血族们活跃的时候，却也是魔药大师惯例要准备就寝的时候。

然而魔药大师此时没有一点困意，他还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红呢软椅很好地承接了魔药大师的身体，让他不至于感到不适。
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魔药大师除了为自己的下一步打算之外，就是迫切地想要找点东西做成一个坩埚，这或许是所有魔药师的天性，而他尤是如此，他几乎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