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黑曜石教条by十一樽酒-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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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所以你的眼光还没有我犀利啊，哈哈。
──那你回去吧。
──噢，别别，你知道我喜欢热闹，就算用不上那些可爱的小东西，热闹也是一定要的。

两只大蝙蝠不紧不慢地飞进禁区，轻轻巧巧地滑过三头犬，钻入活板门的隙缝中，一路跟着奇洛，于是通行无阻，直到奇洛在升腾着焰火的信道前站定。

──嗯？
──嗯什么？
──阿锡狄恩的味道……还有这个字。
──小朋友的关卡？
──应该是。
──啊，挺不错。
──我同意。

虽然火焰看着吓人，却并没有令奇洛为难很长时间，在两只大蝙蝠交流完之前，他已经过了屏障，在眨眼之间。

──Well，狄亚斯？
──我不想进去了。
──为什……噢，我明白了，你在这儿待着吧，我进去。
──嗯。

伯爵灰色的眼睛里透出古怪的笑意，他一振双翼，无声无息地滑入窄门中。萨尔狄亚目送老友离开，选了个僻静角落把自己弔挂起来，闭上眼睛。他现在只需要在这儿等老友玩得尽兴了出来，其他什么都不需要做。
只是黑夜似乎不想让古血族如意，他才准备要休息一会儿，急促纷乱的脚步声就从外头传来，还伴随着吵杂的交谈。

萨尔狄亚往那儿投去视线──是葛莱芬多的狮崽子。
他看着绿眼睛的小孩儿选出了正确的瓶子，仰头喝下药水，勇敢地跨进火焰后的未知。

　Well，很有胆气。
大蝙蝠扑搧了两下翅翼，海蓝色的眼睛里映着翻滚的火舌。

──狄亚斯，听到请回答。
──收到。

伯爵的声音隔着火焰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不过并不妨碍萨尔狄亚明白它的内容。
──这儿有个好有意思的镜子，来看看？

萨尔狄亚只犹豫了一下，便扭头钻入门内。小孩儿正站在那个‘好有意思’的镜子前面，眼神朦胧，似乎在里面看到什么其他的东西。先他们一步进来的奇洛正把自己藏在左后方阴影处的柱子后面，不重要。

──有意思？
──是啊，你站到镜子前面，靠近点儿。

萨尔狄亚依言而行，他为自己盖了个匿踪祕法，走到小孩儿身旁站定，镜子里没有任何影子，是的，血族的身形无法被镜子映照出来。
他略感疑惑，伊曼森的声音又传来。
──放松点儿，别那么警惕，里头会有变化的，这镜子可爱极了，我还打算之后顺回去。

身边的小孩儿动了，血族的眼睛看见了一个艳红的石头被小孩儿握在手里，与此同时，奇洛也动了。但这都无妨，他相信伊曼森可以处理。
他终于看见镜面出现了变化，雾气复盖了镜面，等到那层模糊散去，眼前所见竟然是他的Childe，而在魔药大师身边的，赫然就是自己！
怎么会？
古血族愕然，还想瞧个清楚，不料耳畔倏忽袭来的劲风带动了身体的本能反应，血族公爵脚下一蹬，轻巧的空翻，眨眼间化作蝙蝠攀附在横樑上。
血族伯爵在一边呵呵笑，也没问他究竟看见了什么，“你瞧，狄亚斯，巫师的玩意儿也挺有趣，不比咱们的差。”他指的是小孩儿施展的魔法，也不知道究竟何种名堂，只是原先还气焰高昂的奇洛此时却被完全压制了。

萨尔狄亚不置可否，冷淡地看着奇洛在小孩儿的手下发出惨嚎。

奇洛逐渐被‘融化’，就在他倒下的瞬间，灰雾般的东西从奇洛的后脑勺窜出，形成一个诡异的人头状嘶吼着往出口扑去，而几乎就是在同一个瞬间──

萨尔狄亚条件反射地挥出银枪，灰雾被锋利的枪尖斩开，人头发出凄厉的哭嚎，飞快地从窄小的空隙间飞走。血族公爵无暇理会逃走的猎物，他招回银枪，靠近魔药大师。

　“阿锡狄恩，你怎么样？”

由于祕法的缘故，蛇王看不见一点影子。然而方才凭空被斩开的灰雾以及耳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都昭示了究竟是何人出手。方才被紧紧扣住的左手小臂此刻泛着丝丝痛楚，蛇王才松手，立即感觉到令一股温度复上。

　“阿锡狄恩？”
　“……松手。”

　“你伤到哪里了？”
　“该死的，受伤的是波特家的小混蛋！给我松手！”

魔药大师恼怒地低吼，其间夹杂着血族伯爵不合时宜的喷笑声。
第41章　第三十三章
　暑假，在波特先生领着一干助手打败了第一关的小怪兽之后，终于拉开序幕。无疑地，小崽子对长假的来临表示万分雀跃，这同样适用于教授们，更适用于正在计划着并且急于实行什么的血族公爵，于是在一番……呃，友好的商讨之后，不愿到古堡去的魔药大师在必要的行李外又打包上了一个古化石。　

哈嚏──

连续三个喷嚏之后，魔药大师终于有了反应，他手上依旧不停挥舞魔杖，一个个无声的清理一新被扔向任何角落，同时嘴上却也没有閒着，“　Well，我假设，公爵大人尊贵的鼻子并不是在向我提出抗议？”半晌之后魔药大师又继续他刻薄的发言，“我并没有要求你陪同，你大可滚回那栋古堡继续享受那些贵族的小日子。”
尾音才落，血族尊长又重重打了个喷嚏，他抽抽鼻子，摸出手帕摀着，眼眶周围已经红了一圈，尽管这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如今的这副模样，却是让萨尔狄亚显得格外委屈。

　“没有……”古血族带着浓重的鼻音回答，他取下手帕准备重新叠好，然而下一刻，古血族迅速地背过身去，低头弯腰，闷闷的喷嚏声又再次奏响。
手里的魔杖漂亮地打了个旋，魔药大师冷冷淡淡地扫过一眼，“嫌灰尘多就出去。”
　“……不是灰尘。”萨尔狄亚老实地走出门，站在门边看着魔药大师来回打扫。
　“那是什么？别告诉我你感冒了。”魔药大师恶意地提了提嘴角。
　“……”

　傍晚，蛇王在解决完所有浪费时间但是却该死的不得不做的事情后，果断地钻进地下室拥抱他心爱的魔药，血族公爵发疯了整个下午的鼻子终于稍微消停了一会儿，他现在只觉得头晕脑胀、精神萎顿──不能否认，无论怎么样强悍的生物都受不了这种摧残。

当魔药大师终于舍得从地下室上来，拖着疲倦的身体把自己摔进床铺时，他瞥见原先应被床板遮住的死角处横放着一具雕刻华丽的棺材。这个黑沉沉家夥他并不陌生，而更不陌生的是它里面的填充物。

棺椁上细致的花纹是由一颗颗宝石排列好镶嵌而上的，此刻沐浴在月光下，竟是变幻出复杂的图案来。魔药大师皱着眉头瞅了半晌，勉强妥协古血族睡在自己卧室一晚。

萨尔狄亚醒来的时候魔药大师还在睡着，他掩上棺材，却瞥见一边的小柜子上放着一个小水晶瓶，里头的液体看起来十分浓稠，泛着古怪的色泽，上头的小标弧�整齐地写了几个字：感冒药水　SS。年长者顿了一下，伸手收起药瓶。

他半晌没动，站在床边注视魔药大师，几不可察地叹息。血族的动作一向很轻，萨尔狄亚自信绝不会吵醒黑袍的教授，然而却在他推门离开后，床上本该熟睡的人竟睁开眼睛，晦暗难懂的光芒一闪而没。

　◎◎

清早起床的魔药大师梳洗完下楼，正见血族尊长支着下颚坐在角落的破旧沙发上看报纸，预言家日报，上头被拍摄的照片里那些人们还保持着当时的表情。
一群愚蠢的家夥。魔药大师瞥了一眼报纸，习惯性地批评。

　“阿锡狄恩，早。”萨尔狄亚听到声音抬起头来，“要吃什么？”
　“早。”蛇王的声音还有点沙哑，他毫不犹豫，直接就去了地下室，“我不用早点。”
　“吃什么？”可惜巫师的速度永远比不上血族，尤其是像这种为达目的绝不罢休的类型，公爵大人就是其中佼佼者，看吧，他非常坚持。
　“……”对视良久，魔药大师率先放弃这种毫无意义而且浪费宝贵时间的动作，妥协似地叹气，“一杯黑咖啡，让卡卡去做。”于是被点名的，从学校商借来的小精灵砰地出现，大大的眼睛期待地望着主人。
　“不好。”血族公爵按住了正想消失的小精灵的脑袋，抬头，“黑咖啡伤身体。”
　“……”无形的火花在两者间霹雳啪啦乱闪，半晌，魔药大师厌烦地挥挥手，“随便你。”

血族公爵这次不说话了，于是黑袍滚滚直冲地下室──这导致了蛇王不久后的杯具。　等到魔药大师再次被强硬拖上来的时候，他看着摆满了小圆桌上的瓷盘傻眼，梅林，那个白痴！他当真不是把我看作那种哺乳类偶蹄目把毕生精力放在吃和睡的动物来餵？

魔药大师恶狠狠地瞪着面前一盘盘精美的餐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精神上以及很快就要出现的，实际上的让步。

　“……都不喜欢？”血族尊长坐在旁边疑惑地问，大有那种‘若是你不爱吃就都撤掉吧我再换别的没有关系’的架式。
魔药大师由衷地感到无力，并且十分想要……咳，落荒而逃。
但是他的骄傲和尊严不容许他做出如此示弱的可笑行为，于是魔药大师面上冷酷心里沉痛地摇头，在原地站了片刻后终于英勇就义──哦，应该说是……呃，尽情地享用这顿豪华大餐。

早餐时间让魔药大师好好考虑了一番该如何才能有效地利用毒液把血族尊长淹死，他最后放下餐具拒绝再吃下任何东西，萨尔狄亚看看桌子再看看魔药大师。

　“不想用了？”
　“……”
　“你坚持？”
　“……”
　“好吧。”

年长者颇遗憾地点点头，目送魔药大师飞快离开的背影，“阿锡狄恩，午餐记得出来。”他提醒，可惜做出回应的只有地下室大门被重重甩上的声音。
萨尔狄亚起身到书柜前抽出被放置在隔层里的小木盒，揭开盒盖，里头赫然是一本精装硬皮书，上头特殊的藤蔓图纹表明了这便是当日托伊曼森转交的……应该算是杂记吧？
只是没想到阿锡狄恩会将它保存在这么隐蔽的地方，还用了盒子。

血族公爵微微笑了起来，罕见的柔软。
第42章　第三十四章
　横放在二楼卧室的雕花黑漆棺材文风不动，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发出。而此时幽暗一片的棺材里，正沉沉睡着年长的血族，事实上，他已经保持了整整一日这样的状态，不吃不动，彷彿是亟需冬眠的生物一般蜷缩在窝里度过难熬的寒冬──尽管现在是暑假期间，没有任何令人难以忍受的冰冷。

自从与古血族相熟以来，对方从未有过如此虚弱的表现，在印象中的古血族一直都是骄傲而强大的，魔药大师心里疑惑，隐隐约约的担忧使他有些许的焦躁，然而又不能以巫师的情形来衡量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血族，魔药大师却也只能在进出时放轻了动作，避免惊醒血族公爵，好让对方可以在不受打扰的空间里自行恢复。

不要告诉他那点可笑的小感冒会让血族有持续这么久的症状，中古世纪出产的化石到底会不会受到‘感冒’这种恼人的东西影响他可还不确定，上回特制的浓缩剂量药水仅仅是以防万一……那么，究竟是哪个地方出了什么该死的问题？
魔药大师皱眉，顺手带上卧室房门，耳朵却意外捕捉到一丁点细微的摩擦声，他停下动作往内望去，正见到萨尔狄亚揉着额角慢吞吞地从棺材里爬出来，一脸初醒的迷茫和呆滞。

　“嗯……阿锡狄恩，早？”血族公爵犹豫了会儿，有点不确定地问候。魔药大师卧房的窗帘大约是这儿品质最佳的东西，于是被掩得严严实实的窗户自然透不进任何阳光。
　“……”魔药大师没有立即回应，他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环视一圈，片刻后转身往外走，长袍下摆翻捲起细细的波浪，“要什么就让卡卡弄，我下楼了。”
萨尔狄亚唔了一声，“你用过饭了吗？”他看了看魔药大师顿了一下的背影，摇摇头，看起来颇有无奈，“……莫要忽略了。”血族公爵目送魔药大师远去的背影，半晌重新躺回棺材里──他毕竟不是因为休眠结束而甦醒。

然而带着记挂的沉睡终究不会太过平和安稳，这一次的休息时间没有持续太久就中断了，萨尔狄亚瞪着棺材顶发楞半天，顶开木板把自己拖出来。魔药大师的房里没有时钟那种小玩意儿，于是睡眼惺忪的血族公爵摸索出一个金质怀表，打开。

　“阿锡狄恩。”下午两点左右，古血族半眯着眼睛踩下楼，弯去厨房喝水。
　“吵醒你了？”魔药大师坐在沙发上看书，手边摆着一杯黑咖啡，听见声音，抬头，神情语气都是难得一见的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和。
　“没有，你用过饭了吗？”
　“……用了，我待会儿要出门。”魔药大师的表情扭曲了瞬间，下一刻已经不复见那种恼怒和无奈混杂在一起的复杂眼神。

萨尔狄亚没有发觉，他只是替自己倒了一杯清水，“我与你同去？”他一口气灌下早已冷掉的水，浑沌一片的脑袋清醒几分，猛的意识到刚才听到的句子是什么内容。
　“我似乎不用你事事过问……而你该做什么，同样不用我插手。”魔药大师挑动一边的眉毛，勾起假笑，带着评断的目光上下扫过血族尊长，“我想你或许不会想要让我把这句话说第二次，不是吗？”他结束最后一页的阅读，习惯性地招来药水带上，尽管接下来或许不会用到它们其中任何一瓶。

　“I'm　fine。”血族公爵在某方面时灵时不灵的敏锐这一次终于接对了通路，让他成功解读了蛇王深埋在话里的意思。
魔药大师这次连话都没回，他整整衣袍，从鼻腔里哼出了同时表达轻蔑和嘲笑的一声，然后是再标准不过的发音，“幻影移形。”
年长者在空荡荡的客厅中站了半晌，把玻璃杯从桌子上拣去洗碗槽冲干净了，慢腾腾地从厨房上楼。
左手边数来第二间──那是魔药大师不知怎么的，自第一夜之后默许外来者的侵占行为而让古血族得来的……小房子里唯一的，或是说两人共享的卧室。
萨尔狄亚闭着眼睛摸索棺材板盖上，打从之前喷嚏不断开始，他越来越容易疲倦。
血族的能力有高峰期，当然也会有低谷，更别提多年前的那一场献祭──或许这是黑夜索取代价的第一步也说不定。
　“无所谓……只要……”年长者喃喃低语，模糊而低微的声音很快消失在静谧之中，他复又睡去。

◎◎◎

魔药大师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