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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鸥之伤-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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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的。还好张婆婆死得早,不知你有这样的事。不然…。。。。”又气又怒的邻居们发疯的将早已经是疲惫不堪,伤口化脓,双脚行动不便的武京赶了出去。在后来沿他乡街乞讨的无数日子,武京无法忍受着对恋人的思念之苦,有一天,武京偷偷的回到了平安镇,那知这时武京才知道大少爷已经不在陈府,远去他乡。
带着对生的绝望,对再见大少爷一面的丝丝希望,武京隐名改姓,终于在三年前乞讨般的恳求离平安镇刚刚一百里的旅店老板娘收下了他,做着粗活杂事,武京在等着也许一生都无法实现的愿望。但这却是他唯一能活下去的支柱。而现在,武京终于在痛苦的九年后,等到了他想见的人。
我想再近一点,看一看他。看看他是否还像当年那样美丽,那双轻易将我俘虏的双眼。但为什么我走不动了,我的心跳不要太快太大声了,我听不见他的声音,那磁性而青涩的声音。
“啊!那是里谁?好吓人了。”美丽的女子看着窗外,叫道。
吓人,哪里?武京迷糊了,看着女子看着这边的眼神还没有回过神来,一股力量将自己的衣领拉起,看着眼睛那深动而迷人的眼睛,看着那千百度碾转在自己梦中的双眼,武京醉了。醉在那深遂带着点点火光的眼睛,我不是做梦吧。那双眼睛的主人居然从梦中走了出来,站在我的面前,我仿佛已经听到他平稳的心跳,和幸福的呼吸声。
但冷冷而剌骨的声音却划破了武京的刚带着一点幸福的心和武京那可怜的梦:“你是谁,躲在这里偷看干什么?快说,不然。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是谁在说话,眼前那熟悉而陌生的脸,那曾经被自己千万次亲吻的嘴,现在却吐得出这世上最冰冷最残酷的话,那双带着迷恋看着自已的眼睛,为什么现在这样看着我,像一把钢刀,剌得我血淋淋,痛得我已经没有感觉。难道他忘记了我,忘记了枫树下那紧紧相拥的男孩。
“我…。。。”武京说不出话了,他不是那人,他只是长得象的人而已。想到这里,武京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那将自己脖子越捏越紧的手。
“这位客官,没事没事。他是我们店里的一个小工,不是坏人。”听到刚才女人的叫声而跑出的老板娘,尴尬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连忙解释着。
“对的,客官,阿泥是这里打杂的。”搁着窗阿土边强调着老板娘的话,边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男人,厉害厉害,只一眨眼居然飞到了窗外。
听着老板娘的话,男人放下了手。不屑看着脸色惨白的武京,拍了拍他的肩:“今天就这样饶了你,要再让我看到你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着兰姐,我非挖了你的眼珠。”
看着放下的手,看着四周的人各式各样的表情,武京几乎是狼狈不堪的冲出了人群,一拐一瘸的跑向自己的房间,一不留神,难看的摔倒在地。
第十四章
“讨厌,飘盛。干什么对别人那么凶。”
不!!!!!!!!!!血液一瞬间凝固了,武京倒在地上无法动弹。我听到了什么,那不是真实的。他不是飘盛,不是大少爷。他只是一个不认识我的陌生人,胸的左边是不是压着石头了,痛痛的。为什么眼睛看不见了,水蒙蒙的。站起来,我要站起来,我还要打扫房间,我还要清理园子,我还要等着飘盛的到来,即使我们无法面对面,我也希望能看一眼他,只是一眼,那带着野性和纯洁的双眼,只是一瞬间也足够了。那个人不是飘盛,不是我心中最珍贵的宝物,此生唯一的宝物。
一双手伸到了武京的面前,过了很久武京才像是反应过来。轻轻抬起了头。平日里刻薄言语的老板娘带同情的微笑看着自己:“来,我拉你起来。”
没有理睬老板娘,武京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唉,再怎么说你也是个男人。”老板娘看了看武京:“今天你别做事了,我已经叫阿土去打扫了,以后注意点。回房吧,一会我叫阿土给你拿点吃的。”
武京加快了步子,跌跌撞撞的回了门,关上了门。
刚才发生了什么,坐在床边。武京回想着,我好像一个像飘盛的叫飘盛的人。真像表情和动作真像,连眼神也有一点像。可惜他不是。飘盛什么时候,我能再见你一面,眯着眼,武京仿佛看到了那年的秋天,红色枫树下,那令人令艳的男孩子,还有那一定是带着世上最幸福笑的自己。
突然武京睁开了眼,看着床边的镜子。散乱的头发,那有当时的飘顺,浑浊的双眼,那有当时的清冷,凹凸不平伤痕的脸颊,那有当时光滑而健康的皮肤。布满伤痕的身体,那有当时的结实和匀称,沙哑的声音,那有当时的清脆和磁性。还有我已经没有当时的矫健的步子和灵活的动作。
“啊!”几乎尖叫着,武京的视线扭曲着,镜子中的野鬼,你为什么看着我,无神的看着自己。几乎无法抑制的狂暴,武京将面前的镜子打得粉碎。哈哈,我已经不是当时的武京了,为什么我还要照镜子,我是疯子,我是傻子,我是残疾。我还等什么,我还盼什么,我天天照镜子,是不是期待着有一天发现,我还是原来的武京,那怕只是一点的像。
那个叫飘盛,像飘盛的人,他是飘盛,他是真正的飘盛,他是现在的飘盛,他是属于那个女人的飘盛。他的世界已经没有一个叫武京的人了,他已经忘记了那个武京,即使他记得武京,也不是现在的我。
我的飘盛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了,他只在我的心里,只在我的意识中。除了我,他已经不在这世界何任地方了。
而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我怕又一天,我连我心中的飘盛也要消失了,因为他属于那个叫武京的男孩,不是这个叫阿泥的男人。
心肺犹如万般钢刀插入一般,胃在身里翻滚着,武京抱着头,闭着眼,在地上碎玻璃上抽搐着,滚动着,强咬着的嘴唇血流出来。咽在喉中的是武京凄惨的号叫,从那紧闭的双眼渗出的是武京心的泪。
为什么上天总对我如此残酷,即是如此,不如不见。
那个秋天枫树下亲吻的男孩早已随风消失了。
夏日的夜,炎炎燥动,偶尔拂过的清风带着丝丝的凉意,让人心情一爽。坐在屋檐下,兰子不停的扇着扇子:“热,真是太热了。”
“那是当然。”刚将行李放入客房的飘盛,站在门口,看着已经热得快要伸出舌头哈气的兰子,笑了笑说:“谁叫你要跟着我来。现在你待在枫花山庄,舒舒服服的当你的虞夫人,可比跟着我,要好多了。”
“哼,我才不一个人待着。跟着你去……。”眼珠一转,是笑非笑的:“我还可以看看你家是不是给你订了未婚妻?”
武京咬着牙看着远处微笑着如此亲密如此和谐的二人,本已经绝死般荒凉的心却又因为那张笑脸而剧烈的跳动,带着痛苦的破碎感而跳动,好久没有看到的脸,为什么他们带着这样的笑容看着另一个人,一张从不曾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笑脸。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移动自己的脚步,手颤抖着几乎让他无法托住托在手中的西瓜,眼睛又开始起雾了,那个女人是谁,她是否就是现在飘盛的爱人。
武京举步艰难的一拐一瘸的走向二人,强迫自己不去注意那两人看自己的眼神,将刚从井中冰镇过的西瓜放在飘盛的房间中。
“这位夫人一定是热死了吧,这不我叫阿泥将在井中冰镇了一天的西瓜拿来,一是解解这严暑的热,二就当阿泥给夫人赔个不是。”客房外老板娘霹雳啪啦的说了一通,对着客房内高叫:“阿泥,还不出来道歉。”
将西瓜放在桌子上,武京深深的吸了口气,没有什么,我们是陌生人,我已经没有心痛的感觉了。我只需要站在他们的面前,像当年的武京一样,恭恭敬敬的说一声夫人我错了,对不起。这一切就会像风一般散去了。对就这样做。
“阿泥,你在里面磨蹭什么,你把西瓜拿到房里干什么,还有拿二片出来,给客官清清火。”
“哦,马上拿来。”干涩的如破锅般剌耳的话,武京拿起了二片西瓜,拐出了客房。不敢看飘盛,武京低着头将西瓜送到了他面前。
很美,武京偷偷的仔细的看着从飘盛手中拿过西瓜的女子,这时他才真正看清女子的脸,就像当年的大小姐一样的美。像是发现了武京的眼光,兰子看了一眼武京微微的笑了。几乎是惊恐的,武京收回了视线,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下。
“喂,死人了。
我叫你来干什么的,抬起头,还不给这位夫人道歉。”
“算了,也是我太大惊小怪了。”
“对…。。。”武京的头抬了起来,盯着面前光彩照人的兰子,突然感觉自己像是黑暗中猥琐的老鼠,自惭形秽,面对着这样的人,武京后面的字却无论如何吐不出来了。为什么,我没有做错什么,都要一生都不停的道歉。
转过了视线看着旁边的飘盛,斜靠在门边,带着懒洋洋的笑容看着发生的一切,如此的冷漠,如此的凌厉。我的飘盛不是这样的眼神,他的眼睛是像千万种珍珠般晶莹剔透,不是这样深遂无法看清的眼神,我的飘盛不是这样的表情,他总笑就笑,哭就哭,怒就怒,不是这样看似亲切却无法摸透的表情。我真是好笑,明明知道他已经认不出我,明明他已经忘记了武京,那个八年来一直站在梦中枫树下等他回来的男孩。
“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面的。”飘盛看着武京,突然若有所思的说着:“感觉你的眼神很熟悉。”
“没…没。”苦涩而不稳的声音,武京强迫自己裂开嘴笑,却无能为力:“我怎么会认识陈府大少爷。”
突然像是反应过来,武京看着面前三人用着惊讶和诧异的眼神睁着自己的脸,下意识着摸了摸自己的脸,武京这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是泪流满面。无法为自己的言语和泪水解释,武京急匆匆的离去了,只留下后面用带着思考的表情打量着他的三个人。
过了半晌,老板娘才像是反应过来,带着尴尬的表情解释着:“那个,可能是阿泥的脚泛痛的原因。二位慢用,我下去有事。”
看着老板娘离开了,兰子歪了歪头,看了武京一眼说:“这家店,总让我感觉古里古怪的,特别是那个店小二阿泥,他看你的眼神很奇怪。而且,我们从来没有说过你姓陈……”
“你怀疑他们是……。”飘盛低沉着声音,眼神中一晃而过亮光。
“只是怀疑。啊!要是悱文哥和楼大哥在,这些事他们勾勾手指就知道了。”
“难道我不行吗?”很不爽的,飘盛皱了皱眉。
“噗,盛弟弟。再皱你都要成小老头了。别人看你认为你是颇深沉,很有阅历的人,但你那底,我做姐的能不知道。通其量你是二十五岁的身体,十八岁的阅历。不过你也真是努力,这几年来跟着世尘哥,悱文哥学武功,还跟着我那远扬哥学商。喂,姐在这里问你,你决定以后做什么?”
“不知道。毕竟我有六年记忆只是一些肢离破碎的片段,我要用比别人更多的精力将我失去的时间补回来。真不知那六年我是如何渡过的。”看着天空中出现的点点繁星,飘盛叹息到,七年前像是从梦中慢慢醒来,从痴狂中清醒,才发现自己居然迷迷糊糊的渡过了六年。
“回去不就知道了吗?对了,你好像有三年没有看到你父母了吧。我记得最他们最后一次来,是三年前的四月份。”
“嗯。”天空点点星光闪烁着动人而美丽的光,那七年中它们也是如此闪亮着的吗?虽然飘盛在病好后,由来到风竹园探望的父母告诉了自己六年来的生活,但飘盛总是直觉得感到他的父母隐藏了什么,带着不自然的表情掩饰着什么。我七年来遇到过什么事,认识了什么人吗?那些毫无关联,毫无次序一闪而过的印象难道就是父母所告诉的所有的一部分。
看着天空的飘盛并不知道远处一双眼睛深情的看着他,不曾移开过半分。
第十五章
为什么,我明知一切都已过去,我还无法克制自己的心和眼,无法移开,也移不开。我只有躲在黑暗中龌龊的窥视着阳光下的人,是的,他一直是站在阳光下最耀眼的人,就让我最后再看几眼吧。也许过了明天,此生我们将不会相遇。这是上天给我最后的残酷而美丽的梦。
看着飘盛回到了房间,武京这才收回了眼神。行动不便的将地上的玻璃碎片打扫完,坐在床边。脱下衣服,看着身上新增的伤口,用着清水擦试着。每当自己内心的情感无法压抑的时候,武京就靠着自残的方式,来发泄着压制在心中爆发的情感,用着身体上的痛来排解心灵的痛苦。在那一夜留下的不只是身体上的残疾,更是心灵的残缺。从那一夜起,武京一直在饥渴中,从那一夜起武京就停止了成长,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
腿又开始痛了,从骨头里面向肌肉延伸的痛苦,武京用力的敲打着脚,又是那一夜留下的病。痛还没有缓解的感觉,武京高高卷起了裤角,露出来的是一双布满狰狞伤口,几乎毫无肌肉的腿。
好痛,又开始了,那种从骨中里传出的痛楚,像是剌骨的冷和麻,让人恨不在将腿砍断,将骨头剔出。弯下了身子,武京用牙死死的咬着腿,咬得流出血,这才松开了嘴。看着流血的腿,武京冷漠的放下了裤角,起身到厨房去。
看样子明天要下雨了,武京想着。
头沉沉的,武京躺在床上只感觉一阵的困意便睡了过去。
半夜,腿上的痛像是无数的蚂蚁撕咬般,武京被痛醒了。睁开眼突然感觉到一股浓浓的呛鼻的烟味,脑中一闪,出事了。武京急忙从床上坐起。透过窗户,外面熊熊的火焰在燃烧。
天灰亮了。
无法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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