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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by:卡门-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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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凤凰停了下来,垂下眼睛,松开了尸体,任凭它滚回黄土坑中。几秒后,尸体被重新放正位置,一捧又一捧的黄土落下……直到全身再次被埋没,只露出一张脸在黄土堆顶端。
他坐回石头上,继续瞪着那张死脸,直到下一次风过……
『我发誓,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每个对他这么说的人,现在都聚集在这里,埋在黄土下。每过若干年,这里就会多出一个新土堆。这若干年或为三五年,或为千把年,可在他眼中,都没有任何区别。反正都是去了,只有自己一人被留下了。
这就是所谓的『永远』的定义吗?不过眨个眼工夫就过去了……
「得到了长生又如何呢?」凤凰笑了,深邃的凤目中却没有任何笑意。「你以为长生不老后就能幸福了吗?我不老不死,与天地齐寿,可是那又如何呢?谁能与我共渡?每次,被留下的都是我……」
他抬头,天空阴沉沉的,看不到太阳或者云朵。
「神族也是有寿命的,我只是一个特例。就算你得到我的力量,也只会因为无法承受而肉体崩溃、魂飞魄散而已,所以,你吃了我的胆也是没用的。世上幷没有任何方法能得到不老不死,也没有真正不老不死的生物。」
凤凰捡起脚边粘满血迹的利刃,那是男人留下的,上面的血是凤凰的血。
「什么『不老不死』,什么『不生不灭』,什么『上天的恩赐』,真是愚蠢。」
去他的鬼天命!他要更改这不公的天命,不要永远都只有自己一个人被留下来。
「你以为长生不老就不会死了吗?」
他将刃口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利刃刺了下去,穿透纤细的颈脖,从颈后透出。然后用力向下一拉……
火柱参天。不断变粗,迅速扩展。
天命不可违,违者必有报应。
一千六百年前,他是青凰,名字是羽盈。
『你有什么可骄傲的?不过是个女流之辈!』
『水性扬花,人尽可夫!男人一个换一个!』
『破鞋而已……』
『笑话……』
光球中孕育着小小的生命,他来到它面前,凝视。那是他灵魂的一部分,名字是「倾慕」。
「你会和我一样,长生不老,你会陪我吧?会一直陪着我的,对不对?」
………
相当于人类十六七岁的少年奔跑着,短短的红发因此而飞扬,靛色的眼睛四处搜寻着,一道石青色的刻纹从眼梢延伸至腮。他突然转头,向一名女子奔去。
「羽盈!」
女子露出无奈的微笑,伸出双臂迎接他的到来。少年也不客气地扑入她怀中。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似是责怪,实为痛惜。
女子有着石青色的长发,石青色的眼睛,塞上两道刻纹,隐隐闪着金色光芒。
「可是我高兴啊!你马上就是我的妻子了!」
少年从凤凰怀中抬起头,脸上满是兴奋的笑容。
「说的是说的是。」凤凰为他整理着领口,「可是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你明白吗?」
「就是说,晚上可以行房了!」少年大声回答,忽地问道:「不过,什么是『行房』?」
一旁的侍从差点被呛到,想笑又不敢笑,憋的脸色通红。
「噢,这个啊,」凤凰微笑,「这个等行过大礼后我再慢慢告诉你。我问的是,你明白以后要正式担负的责任吗?作为朱雀星君,你是族中地位仅次于我的人,相对的责任也相当重。如果我不在,就要你来拿主意。」
少年点头:「是,我会努力的。」又露出担心的表情,「不过,万一我做不好呢?」
「大家会帮衬着你的。」
「万一我因年少无知闹了笑话怎么办?他们会笑我的。」
「那不会。只要你不笑,我不笑,就没人敢笑。
凤凰怜爱地摸着他的头。
「你记住:表之凤凰,里之朱雀。你是我的半身,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没有什么是我们趟不过去的。」
少年一脸认真地点头:「是。」
………
红发少年四处搜寻着,终于在一根大树枝上发现了目标,有着青色头发的金眼少年在树枝上睡的正香。红发少年蹑手蹑脚地凑过去,爬到他身边,似乎想唤醒他却又改变了主意。他看着他的睡颜,静静地,俄而露出了微笑,然后俯身,将自己的唇覆盖上去……
这一切都尽入她的眼帘。啪的一声,手中一直紧抓着一根树枝被捏断了。
她以为这次可以长长久久地过下去,可才不过九百年,梦就要再次破灭了吗?
连你也要背弃我吗?你是我的心、我灵魂的一部分,是我的「倾慕」啊!竟然也会发生动摇?
「奸夫淫夫!奸夫淫夫!不知羞耻!亏你做的出来!」
巴掌狠狠地甩到红发少年的脸上。
『你有什么可骄傲的?不过是个女流之辈!』
『水性扬花,人尽可夫!男人一个换一个!』
『破鞋而已……』
『笑话……』
笑话……笑话笑话笑话……
你这种男人一个换过一个的人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有着青色头发的少年转过头来,清澈的金色眼眸映出了她的身影。
「羽盈小姐……」
红晕立即爬上少年的脸。
「我……我喜欢你!所以!请嫁给我吧!」
随之送上的,是闪着诡异光芒的金色指环。
………
「你疯了,你疯了!惑法乱制,亵渎殿堂,悖德悖行!」
黑夜的庆隆殿内,烛光摇曳。红发的少年将枪尖对准了凤凰。
凤凰闭目。
「就算我不在,你也可以做的很好的。」
「没有凤凰,何谓飞禽?非是凤凰,何以服众?」
表之凤凰,里之朱雀。你是我的半身,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你以为长生不老就不会死了吗?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疯的人是谁?
被丢弃的人是谁?真正被留下的人是谁?
真正的无辜者是谁?
不过是让一切归位。
………
龙族的旗帜在飘扬。
朱雀的头落了下来,滚到凤凰脚边,靛色的眼睛瞪着他。他蹲下,将那个有着鲜红长发的头抱在怀中。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天命不可违,违者必有报应。
然后,他是彩凤,名字是丹莹。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事善能……啊……」
按人类来算不过六、七岁的小男孩支吾起来,有着浓密红发的小脑袋晃动着,靛色的眼睛左顾右盼,期望谁可以帮助自己,不幸的是,书房中除了自己以外,就只有一个人了。而对方正用严厉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本就是检查背书,又怎么可能帮忙呢?
最后,小男孩红着脸低下头,不做声了。
他叹了一口气,接道:「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彤,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但不是只用死功就能出成果的,有的时候要想点巧办法。」凤凰缓声说道,「你明白吗?」
小男孩点点头。
「那么我们继续。」说着他打开了另一本书,故意假装没看见小男孩眼中的茫然与失望。
他知道彤的双腿在桌子底下搅动。也难怪,已经一连坐了三个时辰,外面的天气多好啊。四月的阳光温暖而不猛烈,绿草鲜花因清风的偶尔路过而微笑。溪水潺潺而鸣。
可是却显得那么遥远,每天每天,这么小的孩子都只能待在这书房中,面对着沈闷的书本,还记得那一次,他耐不住偷偷跑出去,想亲眼看看书中所描写的大海究竟是什么模样,刚一落到沙滩上,就被追来的凤凰抓了回去。结结实实的一段教训让他再也不敢私自跑到海边去。
「彤,我是为你好。」他一边为他上药一边说,语气中充满了痛苦与无奈。「表之凤凰,里之朱雀。你是我的半身,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不希望你出一点差错。」
唯一去室外的机会,就是教授武艺的时候。那个时候不存在亲情与谦让。
他仗着木棍,对被自己打倒的孩子命令道:「站起来!还没到休息的时候!」
彤挣扎着想要撑起身,却无奈没有足够的力气,在半途中再次趴在了地上。
「站起来!作为朱雀星君,你是族中地位仅次于我的人,相对的责任也相当重。如果你连这么一点苦和累都忍受不了,以后可怎么办?如果我不在,就要你来拿主意!站起来!快站起来!」
威严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虚无飘渺。地上的孩子动也不动,似乎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为什么你不能再坚强一点?为什么你的个性不能再刚烈一点?来,憎恨我呀!不要再记着亲情与谦让,把我踢开吧,你是我的一部分,是我的心、我的灵魂中的「骄傲」!身为天地间至尊的凤凰的骄傲绝不应该只是这样!来,让我看看你唯我独尊的眼神吧……
『羽盈……』
『我的名字是丹莹。』
『对不起……』
*****
身体中的小生命叫嚣着要来到世间,可是这两个孩子是不应该出世的。
明黄色的帏幛被扯下了,铺了一地。剧烈的疼痛让他将修长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手指紧抓着帏幛,关节泛白。这样的疼痛幷不是第一次经历,可没有一次如这般让他如此痛苦。
凤凰得交合之气,育生孔雀大鹏。不论是雄性身体还是雌性身体,得了交合之气,想不有都不可能。
宫女和嬷嬷们试图接近他,都被他赶开了。他才不要她们碰他一指头!
金色的长发被扯住,头皮上的疼痛迫使他抬头。碧绿的眼眸中映出的是有着金色眼瞳的男人。
「你在顽固什么?」
男人说着,抓住凤凰的肩膀强硬地将他翻过来,然后手脚幷用地打开他蜷缩的身体。
「不要!」
可是身体被紧紧压制住,腹部的疼痛让他完全无法抵抗对方的施压。
「快转换性别!难道你以为用雄性的身体可以平安生产吗?你是在找死!」
男人大吼,眉头紧皱。
可是他根本就不想生!不想为这个男人生下孩子!这种被强迫所有的孩子死了也无所谓!
即使这痛苦快要摧毁他的神经,他也不能放弃。
雌性的母性本能是一种悲哀的存在。一旦被占有身体,进而有了孩子,那么即使孩子的父亲是再怎么仇恨的人,也不会放在心上了。一切都会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不要!
雄性的身体快抵受不住一波又一波的阵痛,解脱的诱惑不断蚕食着他的坚持:只要转换一下,只要将身体换成雌性,那痛苦就可大幅度地降低,然后一切很快就会过去……
「不……不……!」
凤凰扭动着身体,手指抓着按压住自己肩膀的男人的臂膀,踢开试图分开他双腿的嬷嬷。
那不是解脱,而是噩梦的开始。
即使身体崩溃了,他也不能用雌性的身体在这个男人面前大张开双腿。即使雄性的身体被占有了,最后的尊严也绝对不能丢。
「真是顽固。」
男人咋舌,转而用上半身压住他,右手向下移动,猛地在他仍旧平坦的腹部用力一按……
「啊————!」
他发出惨叫,大滴的冷汗从白瓷般的额上渗出。扭动的身体绷紧了。老嬷嬷手脚飞快地扯去他下身的衣物,分开他的双腿。
隔着皮肉,能感觉到硬硬的球状物体。男人继续在他腹部按动推拿挤压着,将那两个物体向下压迫。
「不!不要啊!」
他挣扎着,不论是理智还是本能都想要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被撕裂的恐惧攫住他全身。
「不……唔!」
男人突然低头封住他的唇,根本不理会他的抵抗,自顾自地继续动作着。
感觉着腹中那两个物体不断外移,他闭上眼睛,滚烫的液体滚滚而出……
「吉祥了!吉祥了!」
嬷嬷苍老而喜悦的声音响起,宫女们齐齐跪下道贺。
男人从凤凰身上离开。他一动也不动,大睁着碧绿的凤目,什么也没有看,鲜血从被强行撕裂的下体汩汩流出……
………
哐啷——
瓷碗又被打翻,碎裂,深褐色的液体洒了一地。
凤凰靠坐着,对其毫不理睬。
用雄性身体强行产下受精卵的后果就是大出血。垫衬的毛巾不一会儿就被濡湿了,更换也来不及。好不容易出血停止了,身体也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损害。
原本红润的脸色现在一片惨白,连金发也仿佛变的暗淡无光。
自从凤凰将刚出生的大鹏扼死,男人就将他关进了这完全与外界隔绝的披香殿。没有阳光,没有声音,死一般的寂静,唯一的光线来源就是壁上镶嵌的巨大夜明珠。
「你很想死吗?」
男人看着他。
这样的情况不喝药,不接受治疗,那就只有不断衰弱直到一命呜呼的份。
凤凰不答,只是偏过头。
不是不『想』死,而是不『能』死。凤凰是不死鸟,不老不死,与天地齐寿,即使失去性命也会马上在三昧真火中复活。只是在复活后的头一年里,除了本能以外什么记忆也没有,就如初生的婴儿一般。
这个时候如果没有人保护,那是十分危险的。因为不论是谁都可以随便摆布他!
三昧真火能烧毁一切,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以此为手段孤注一掷,确实可以杀了这个男人。可这个男人绝对不会乖乖地等死,他有能力安然逃脱。就像七百年前一样。
而他一旦逃脱,自己又处于糊里胡涂的状态,那就只有任凭处置的份。而且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还会笑着响应。
一想到这里,他就不寒而栗。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很聪明。」
男人微笑,在床边坐下,抬手。凤凰本能地别过头,想要躲避,可是他又跟了过来,强硬地扯住了他披在肩头的金色长发。
金丝一般的发在指间穿过,冰凉又柔滑。
停顿了一下,他突然伸手托住凤凰的下颚,拇指和食指紧握他的下巴,托高了他的脸蛋,仔细地审视着那让人窒息的绝艶容颜。
凤凰看着他金色的眼瞳,手指不由自主地在被褥间缩紧,手臂僵硬地撑着身体。
他的脸近得他已经感觉的到他的气息。本能地往后靠,可是后面就是厚实的靠枕,无法再有空间拉远两人的距离。
他的躲闪与拒绝让男人微眯起眼,凝视着他的目光变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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