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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已亭亭-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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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去眼底的一片凄凉,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哥那人肯定会想你,担心你的。不过你若真是乐不思蜀,不肯回家,我们就去法国找你。” 吕曼的眼神清澈又真诚,浑身都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执拗劲儿。
萧昔雪终于明白昔宇这样冷情的人为什么会喜欢吕曼了,这个女人那么真挚坦白,清澈得像一汪清泉,让她都忍不住想要亲近。如果对昔宇只有兄妹之情的话,她和吕曼肯定会成为很好的闺蜜。
如今的世界太过复杂,人人都喜欢带上形形□的面具,可是吕曼却依旧那么纯粹地活着,还随时都替她哥着想。这个女人怕是跟她一样爱着萧昔宇。。。。。。
“吕曼,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我哥,他是我的亲哥哥,所以我们永远都是兄妹。。。。。。”萧昔雪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几分,不知道是说给吕曼听,还是说给她自己。
是啊,他们永远都只是兄妹,即使昔宇也爱她,他们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更何况一切都只是她一人的独角戏。
吕曼愣了愣,觉得萧昔雪这句话着实奇怪。萧昔宇不是他们家收养的孩子嘛,怎么会成了她的亲哥哥?可看着她神情憔悴疲惫,又想到她刚刚失去母亲,忍不住一阵心疼,忙握住了她的手。
“昔雪,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萧昔宇的。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我们随时欢迎你回来。”吕曼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像好友一般同萧昔雪对话,一时间无限感慨,原来只要情敌没了威胁,也会很快转变为朋友。
萧昔雪淡淡地笑了笑,并未言语,起身离开了。她明白自己离开那个人是多么的不甘,只是他们之间永远都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纵然再亲近,也有着难以磨灭的隔阂。虽然有血缘的浓重羁绊,可这种羁绊也注定了他们俩人只能像油和水一样,即使再接近,也没有相融相守的那一刻。
罢了,从此相见不如怀念,终归要独自面对,终归要独自彷徨,终归要独自承受,终归要独自疗伤。。。。。。
萧昔雪并未乘坐去法国的班机,而是去了意大利。她想去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面对各种各样的陌生人,荡去灵魂的污渍,以一种新的姿态活着,或许能把这些痴傻的往事一并忘记,纵然会在心底烙下一个美丽的伤痕,也好过如今的血流不止。
得知亭亭遭了那么大的罪后,吕曼匆匆赶到了长宁医院。一路上她想过无数的可能,却没料到,亭亭的情况竟然比她想到的最坏的可能还要糟糕。
亭亭已经成为海洛因重度中毒患者,而且她怀孕了,肚子里的孩子只有一个多月,这样一折腾,恐怕孩子也留不住了。好在亭亭的神智还算清醒,只是她谁都记得,唯独忘记了苏哲然。。。。。。
“吕曼,你来了,快过来坐啊。”亭亭看到她过来,拍着病床的一角,想让她坐到身边。
看到亭亭的脸色虽然一片惨白,可精神头还不错,吕曼微微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努力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亭亭。。。。。。”吕曼竭力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却发现一切都只是徒劳,那脱口而出的嗓音还是带着哽咽的哭声,接下的话语竟无法说出口来。
亭亭伸出手来,捏了捏她的鼻子,“别哭啦,一会儿鼻涕都流出来了。萧阿姨应该是疯了,才会给我注射海洛因。不过我可不怕毒瘾,我一定会戒掉的。”
还是那种自信满满的口气,可吕曼听起来却无比的心酸。
靠近吕曼,亭亭悄悄在她耳边说道,“阿曼,那个家伙是谁啊?从我醒来后,他就一直在我身边守着我。可我明明不认识他,他说他叫苏哲然,是我男朋友,我才不相信呢。”
吕曼心里一阵讶异,拿眼偷偷瞥了下独自闷坐在病房一角的苏哲然,他脸色青黑,一片晦暗,下巴上冒出的胡子渣让他显得分外憔悴,仿佛一下子衰老了许多。刚想对亭亭说些什么,却被她略带忧虑的话语打断。
“我记得我有一个很相爱的男友,可是他的名字和长相究竟是什么,我竟然都不记得了。我想了他一上午,只是脑海里像是弥散着浓重的大雾,看不清他的轮廓,只有那人模糊的身影隐隐绰绰。”
顾亭亭独自回忆着,嘴角微微勾起,“虽然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可只要一想起他,我就会觉得格外开心,像是在雨后初晴的天空,看到一抹阳光破云而出。”
“吕曼,我和他应该很幸福,很甜蜜吧。”一抹纯澈的微笑在那张苍白的脸颊上绽放开来,有一点点的羞涩和一点点的柔媚,让吕曼不忍心去打碎那甜美干净的笑容。
亭亭扭过头,一眼不眨的望着吕曼,声音带了丝担忧,“阿曼,你说那个人在哪儿?他怎么不过来看看我?还是他根本不存在,只是我的幻象而已。不然我为什么记不清他的相貌和姓名?”
吕曼心疼地握紧亭亭的双手,“亭亭,那个人就是苏哲然。他就坐在那儿。。。”
“吕曼,你也骗我!”还没等她说完,亭亭便气红了眼,把手从她的掌心里抽出来,“我爸骗我,我妈骗我,你们都在骗我!他一定不是我的爱人,我看到他浑身难受,害怕,还想哭。可是我一想到那个人,会忍不住笑出来,好开心。”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亭亭猛然抓住了她的双手,神情变得绝望凄楚,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里弥漫着焦虑,又带着刻意讨好的哀求,“阿曼,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求求你,告诉我,那个人究竟是谁?他在哪儿?”
见吕曼只是一个劲儿地抽泣,并不言语。亭亭更是害怕,浑身开始不自觉地颤抖,是不是那个同自己相爱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亭亭只觉得天地像是崩溃了一般,浑身忽冷忽热,不断叫嚣着渴望,身体燥痒的厉害,让她想用指甲狠狠地去抓,去挠。内心的失落加上毒瘾的折磨,让她瞬间失去了理智,光着脚从病床上跳下,朝那乳白色墙壁上撞去。
一头撞死最好,她真的不想活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啦,今天才更,大家轻拍哈。
☆、生死
只是撞过去后,并未触碰到那硬邦邦的墙壁;而是苏哲然那宽厚的胸膛。顾亭亭抬头望向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心底不由地发颤。眼泪一下子涌出眼眶,鼻子也开始微微地酸涩起来。
“让开;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讨厌你!”亭亭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那张面孔;就伤心得要命,忍不住说些伤人的话语。
苏哲然把她抱紧;将那双乱动的小爪子按住。朝傻愣在原地的吕曼怒吼道,“快去叫医生过来;亭亭的毒瘾犯了。”
顾亭亭身上难受;心里也难受;像是有千万只蚂蚁不断地啃噬她的肌肤;痛痒难耐;却无法舒缓。“你放开我!放开我!”
拼命想从那个人的桎梏中挣扎出来,顾亭亭的神智已经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可是那人却把她禁锢得如此之牢,纵然她对着那个人使劲的拳打脚踢,他都像是钉在原地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蓦地她感到那个人的眼泪,无声滚烫的滴落到她的脸上。身旁隐隐弥散着那熟悉的薄荷香味,让她忍不住着迷,她浑身不由地颤抖起来,那幽香,那记忆一下子涌入脑海。。。。。。
原来他就是那个人,原来那个自己深爱的人毫不犹豫地抛弃了自己,原来他们的孩子在她不知不觉间已被悄悄流掉。
“啊!”顾亭亭觉得自己太阳穴上的那根筋突突地跳动着,头骨中是钻心的疼痛,浑身禁不住抽搐起来。她面目狰狞地望着苏哲然,牙齿把嘴唇都咬破了,略带干涸的嘴唇染上斑驳的鲜红,怵目惊心。
苏哲然看着她那双空洞的毫无焦距的眼眸,心底仿佛变成了一片茫茫无际的荒芜之地。突然想把自己同她一起烧毁,纵然灰飞烟灭,也能骨髓相依。
这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
其实,顾亭亭已经记起他来,只是她不愿承认,也不想承认,她情愿继续装傻,埋掉那段回忆。她不愿被回忆里那些伤心往事给揪住,不愿被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所包围。
他们怕是终究逃不出命运的枷锁,马不停蹄的错过,轻而易举的辜负,不知不觉的陌路。。。。。。
砰的一声,一人推门而入,来的那人正是长宁医院的戒毒专家胡医生,他年纪四十多岁,正是医生的黄金年龄,而且经验丰富,在业界颇有好评。
苏哲然看到是胡医生过来了,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才开始逐渐安定下来。
胡医生早已见惯了瘾君子们毒瘾发作时的痴狂,所以此刻看到顾亭亭类似癫痫的模样,并未吃惊,而是迅速淡定地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一针下去,顾亭亭也不再折腾了,手脚都无力地耷拉下来,人也昏了过去。苏哲然把她放到病床上,曳好被角。
眷恋地望着安静入睡的顾亭亭,苏哲然的心里却没感到一丝的轻松,反而有更加沉重的心酸压着他,把他逼近陌路的悬崖,让他的鼻子一阵阵发酸,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苏哲然紧紧地闭上眼睛,不想在陌生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脆弱和伤悲,死命地捂住自己的拳头,让指甲侵入那柔软的手心,这样手上的疼痛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心里便不会那么痛了,眼泪也不会肆无忌惮的流下来了。
匆匆瞥了一眼苏哲然的小动作,胡医生便对一切了然于心。他没想到冷面冷情的苏律师竟然会有这种真心流露的时候,不由地在心底哀叹了一下,这个冷面的青年才俊深情又专一,还真是个至情至性的好男儿。只可惜,那些想把自家闺女和苏哲然撮合到一起的太太们恐怕只会空欢喜一场。
想罢,胡医生便老神在在地翻开顾亭亭的眼皮,认真地检查了一下她的瞳孔,眉宇深锁着摇了摇头,“她的瞳孔已经缩小成针尖形状,恐怕毒瘾太大,戒不掉啦。”
“若是戒不掉毒瘾,她。。。只能活半年吗?”苏哲然尽量使自己的神色不那么吓人,暗自把拳头紧紧地握住,可是用力太大,以至于他周围的人可以听到那种骨节咔嚓错位的声音。
“看她现在的情况,半年都够呛!其实她也够坚强的,一般人如果用了这么大的剂量,怕是直接就去见上帝了。”胡医生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替这个外表柔弱,骨子里却倔强的病人惋惜。
“您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救她?”苏哲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像是有人在拼命地掐着他的喉咙。
“可以尝试一下全身大换血,但是顾小姐的血型是Rh阴性,医院的血库里这种血型很少见,想得到足够换血用的大剂量血液,恐怕有些困难。” 胡医生微皱着眉头,其实这种方法只是偏方而已,效果并不理想,所以一直以来都从未被专家们提倡。
胡医生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他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戒毒医师,要是讲不出别的法子来,岂不是被外行人笑话了。
“我来换,我也是Rh阴性。”苏哲然果断的说出来,没有半点犹豫。也许这一切都早已命中注定,他们是那么相似,连血型都一样,都是这种国宝级的珍贵血型,于千万人中都难以找到同类的Rh阴性血型。
“可是,我们的血库里这种血型的血量不足。万一换血时出现了意外,我难保你是否会有生命危险。”胡医生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这件事稍有不慎,便会发生医疗事故。
“我愿意在家属签字单上签字,一切不良后果都由我一人来承担。”苏哲然眉目舒展开来,恢复了那幅云淡风轻的优雅模样,像是在讨论与自己毫无相干的生死安危。
只要能有一线希望,不管代价如何,他便要尝试一番。他一定要救那个丫头,哪怕赔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去赌一把,还好上帝给了他这个机会。。。。。。
“不过要是你和她换血,你自己也要受毒瘾的折磨,况且我也无法保证这个方案切实可行。”胡医生起初只是不经意地一提,却不料看到他这么认真的模样,不由地无措起来。
“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尝试一下。请您能尊重我们的心愿。”苏哲然淡定的回应着,神色里是让人难以拒绝的坚定。
丫头,我要和你受同样的苦难,品尝你吃过的苦,流你流过的泪,承受你受过的折磨。这样我才会原谅自己曾经的无知和无谓,我才敢继续爱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逃避,也能继续爱我,爱下去。。。。。。
胡医生的脸上瞬间冒出无数黑线,后悔得真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哎,谁叫自己刚刚没事找事,说出那个不怎么可行的法子,那法子着实荒唐的很,可没想到这位苏大律师竟非要走这个死胡同,还甘愿赌上自己的性命。
“呃。。。那好吧。不过,苏律师,你还是先好好考虑一下再做准备吧。” 胡医生一阵抓耳挠腮,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今天还会遇上一个比自己更胆大的人,竟敢于将自己的性命附注一搏,让他这么无所畏惧的人也不免尴尬起来。
“胡医生,谢谢您为我考虑,可是我想尽快把她治好,我一想到她还要继续承受那毒瘾的折磨,就感到揪心的疼痛。不知道您下午有时间吗?如果您能抽出空闲的时间,可不可以今天下午就做这个手术?”
胡医生刚想说出拒绝的话语,可一望着苏哲然那执着的眼神,那些话语就无法说出口来。苏哲然的眼睛虽然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憔悴又颓废,可那眸光里却又带着恳求的真诚,透着星星点点的希望,让他不忍心去摧毁。
“你做好准备吧,先去化验室检查一下血型,这样更确切一些,以防万一。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手术时间定在今天的下午三点。”胡医生拍了拍苏哲然的肩膀,不由地佩服起这个小子的镇定自若。
苏哲然拉住正准备离开的胡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好意思地说道,“胡医生,还有一件事,我想要拜托您一下。”
“喔?你先说吧,我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到。”胡医生转过身啦,心里很是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让这个无畏无惧的年轻人这么吞吞吐吐,欲说还休的忸怩起来。
“希望您能替我保密,我不想让自己帮亭亭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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