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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天-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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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复是如此斤斤计较的事,你若想害人,便莫要惹了自己一身的伤。赔了自己去报复别人,那是愚蠢的。很小时候我就懂得这个道理,我想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保护好我自己。
  皇帝钦赐良缘,太子亲自主持,满天下算着也不会再有如此隆重而尊贵的婚事了。尤其是那将军府的三小姐配与那最受宠的皇三子,名传天下。一时间大街小巷,无人无谈,无人不论,连巷口的小孩子都口口传唱。
  同日而嫁,喜上添喜,将军府一日内出了两个王妃,这等尊贵之事史上少见。将军府被熙熙攘攘上门道贺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大树底下好乘凉,这一杯羹,想分享的人不在少数。
  我的轿子往东行,那是皇城里最繁华尊贵的皇子府,里面的皇三子终日在府里养病,他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当今卿文妃的小儿子,太子的亲弟。
  一路上处处吹弹敲打,普天同庆,好不热闹。我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头疼异常,十分烦闷,一把扯掉了头上的喜帕,攥在手中。
  我不怕不吉利,连如此短命之人都肯嫁了,我还怕什么不吉利?岂不矫情?
  就如同昨晚我对哥哥说的那一番话:在这将军府,我若不出,我们定会误了这一生。将军府里没有我们兄妹的位置了,与其到最后贱价打发,不如现在先走一步看看再说。
  哥哥不依,问我:“现在太子和其他皇子的较量也十分明显,不乏韬光养晦之人,就似那皇九子,怎么就能遇见太子一定是即位的新皇?父亲的算盘也打的太精了,牺牲你,保全瑞莹。倘若他日换了新主,你岂不是白白牺牲了自己?”
  我苦笑,抬眼看着自己的哥哥,凄凉的可以:“哥,这将军府不能久留。时间到了,你和我必须离开。不管以后谁承大业,对于现在的我们,只能看到眼前那么远,看不到以后。”
  的确,我们现在没有看那么远的资格,这一次是我,下一次难保不是哥哥。
  父亲正是用我们这些并不受宠爱的子女去铺垫他所谓的步步高升。犹豫吗?不会的,那些犹豫与往日的抚养必定相互抵消,权当是一场生与利的交换。我们无需知道太多,知道了也无谓,因为那“孝”字当头,再卓绝的舍得也是理所应当。
  思及此,我的心沉了又沉,翻覆难平。
  “皇三子,药罐子,娶个老婆做样子;将军笑,女泪掉,哭哭啼啼上花轿;父不疼,子不孝,上上下下乱糟糟。”
  巷子里幼童嬉闹玩耍的歌谣声就似天外飞音一般清晰的传来,那些吹弹敲打的乐音似乎已经渐渐淡去,自己耳边就只剩那一首歌谣回荡。我听着竟无法抑制的发笑,笑的眼角有晶莹的东西现出来,笑的胸腔里疼痛难忍。全天下都知晓了吗?
  我如此的笑,外面却无人知晓。轿外艳阳高照,喜气洋洋;轿里幽冷晦暗,如置冰窟。
  手上的喜帕早已被我狠狠的捏在手里,搅作一团。我仰起头,伸手缓缓覆在自己的眼睛之上,眼泪便不会流出来,被盛在那双最爱笑的眼眸之中,像是能吞能咽的悲伤,无声无息的吞没殆尽。
  苦涩不能被分享,那是这个世上最刻骨痛心,最私密的情感,只能隐藏。
  轿子很快就到了皇三子的府邸,出来迎轿的人踢了轿门三下,帘子被掀开,伸过来一只净白修长的手。我从喜帕的下面看得到那只手,定了定,遂伸手过去。
  周围人欢天喜地的说着吉祥的话,显得十分吵闹,我因为无心,亦不感到快乐或者悲伤,木然的被那人牵引着直往里去。
  “小心。”男子声音清朗,并不像是久病之人。我正当犹疑之时,前面又一道声音传来,虚弱且轻:“五弟,劳烦你了。”
  原来这个才是正主,我凝神,感觉自己的手正被递到另一只手中。指尖触及,冰凉,虚力,这才是我的夫婿的手,一个病人的手。
  “辛苦你了。”耳边有人在轻声说话,很好听的男声。
  我曾以为,就算是嫁给了半入土的皇三子也算是逃离升天,为自己搏个出路,到后来才发现人算不如天算。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如此多的死人,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外面火光冲天,鬼哭狼嚎。到处是血,青石砖地上,雕花木门上,朱红漆柱上,垂帐红绡上,无所不在,透着一股妖艳的美感。
  我一动不敢动,手扶着身侧的案台用力,就像是唯一的救命稻草,死死抓住不肯放松。
  那华衣锦服的公子面色如水,探过身,朝着一身红袍的清瘦新郎官耳语几句,顿时间红袍新郎倒退几步,还不等忍忍,一口血喷了出去,几许踉跄,颓然倒地。
  我刚要俯身去扶,只见旁边暗处窜出来一个人,一柄锋利的白刃刺眼,正朝着我身后华衣男子刺了过去,口中大喊:“叛贼,我跟你们拼了。”
  我与他离的如此的近,近到可以看得清身侧若干青峰乱舞,血肉翻飞,那一腔血溅落四面八方,扑了我一脸。原来人的血真的是热的,甚至有些灼人,烫的发疼。
  那人就在一瞬间被戳成血葫芦似的,早已是面目全非,怦然倒地,连半丝声响都不曾发出便一命呜呼。
  我看见那血肉模糊的脸,似乎狰狞扭曲,一双眼蒙了血污,不肯合上,便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绷紧到了极点。发不出声音,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般。他一倒地,我心中那根弦也被猛地扯断,顿时双脚发软,颓坐在地,虚软如泥。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刚还热闹吵人的院子,一下子清净无声。我坐在地上大肆喘息,头脑一片空白。
  华衣男子上前,俯身,看着地上怒视他的皇三子,无足轻重的道:“三哥,五弟劝你不要做此一举,御煊他并不好说话。”
  他眼色一转,看见我,明显一怔,我看了看他,想了又想,这人我的确不认得。
  “你们这些暴徒,杀父弑兄”地上的人一语一顿,艳红的袍子上已染上了朵朵血梅。
  “胆敢”
  “已是人去茶凉,我们还有什么不敢?”听闻皇五子这一番话,只剩半口气的皇三子,又是一口血喷出,眼见入的气少,出的气多。
  那华衣男子又转过头看我,面色依旧如水,眼光淡淡,似乎有话要说。
  突闻一阵马蹄声远远传来,还带着许多脚步声。我抬头望去,阳光从外面直射进厅堂,泛出白花花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华衣男子刚欲出口的话顿时吞回口中,侧头朝门外望过去,顺着刺眼的阳光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那人背光,看不清面目,阳光过于刺眼,我只得别过头。等迈进了门槛走进我才看清楚来人。
  那人有一双幽彻深远的眼睛,瞳仁黑而大,眼色如深潭静水,却着实看不清楚其中内容,是冷静,或者说是冷峻。
  如此年轻的一张俊美阴柔的脸却是那样一种洞彻人心扉看穿人心思的凌厉眼色,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男子身上的红衣未褪,俨然是同皇三子一样打扮,我顿时一愣,已经明白。
  他停在我面前与我相对而望,他,高高在上;我,颓坐于地。
  我们相识,很久以前,曾有一面之缘。
  那时候他来拜访父亲,同其他兄弟们在马厩挑马。我刚好拿着油彩穿过那片林子去角亭,他纵身试马,从我面前一跃而起,我顿时被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件刚穿的月牙白长衫沾了一身的泥草,手里的油彩泼了一头一脸,滑稽不已。旁边那些我的兄弟姐妹们大笑不止,仿佛看杂耍戏般热闹。
  他亦然端坐马上,华服锦绣,高高在上,一双眼点漆如乌玉,如玉俊颜上无喜无悲,不觉可笑,也不觉歉意,就像是居高临下看着人世间的仙。
  我一时间火冒三丈,狠狠怒视马上的男子,想要把他掀翻马下。往事历历在目,我仍旧记得当初父亲究竟如何教训我,心里静了静,这人看来定是富贵人家的少爷,想来是父亲的客人,我不能轻举妄动,不然没好果子吃。于是我站起身,用袖子擦了擦脸,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竟是如此俊美的男子,不同于华翌晨的温柔儒雅,不同于华安庭的风流多情,那是一种阴柔精致的美,甚于女子。
  后来角亭画莲的时候,看见池边隐约有一道身影,芝兰玉树,冷然绝色,我问过下人,听说那是圣上的第九子,他叫凤御煊。
  封嫔
  “我们又见面了。”凤御煊的目光直视地上的我,一如多年前一样,没波无澜,没有内容的深彻,只是一句简单的话语,划出一道长长的距离。
  我定了定神,平复自己心中的惶恐。未曾想到还能在这里碰见这个人,就如刚刚皇五子的话看来,拥兵自立,杀父弑兄,可见其残忍。
  我抬头,看他那一张俊美如玉雕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刚落下的心又提了上去。没时间考虑太多,我工整跪下行礼:“九皇子千福。”
  “原来你还记得。”凤御煊的脸上终于带了点笑,很浅,如同初冬湖面上刚结的一层薄冰。似乎意外,却又似觉得理所应当。
  我自知这个人物不好惹,那躺在一边奄奄一息的皇三子时刻提醒着对方我现在的身份着实尴尬。
  凤御煊的眼黑如子夜,广阔无垠,无法窥其玄密半分。我垂目,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幽幽答道:“记得。”
  皇九子的能耐尽人皆知,他才是当今皇后的嫡子,可惜皇后命短福薄,早早撒手而去。卿文妃只手撑天,说服了皇帝立自己的长子为太子。当时凤御煊的年纪太小,失宠于父亲,又没有可靠的势力,无法宠妃抗衡,境遇不堪。没想到如今才二十出头的男子竟能做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可见他的城府何其之深。
  “予你两条路,一是,你跟我走,留在我身边;二是,你跟他走,我赐你厚葬。”说着伏过身,一只手伸到我面前,白皙而修长的手,一个男子竟能生出如此漂亮的手。
  我半点犹豫都没有,佯作冷静,缓缓向眼前人递上了自己的手。
  于我,这样一个无声无息,不曾被呵护,没有势力支撑的人还能有什么路可走?皇三子俨然已是末路,他命不久矣,而我的未来还有许多时间。
  手被牵起,像是一种救赎,我的心跟着悬到了极点。我要跟着这个男人走,命握在他的手中,而前路留在自己手中。
  凤御煊的笑着实冰冷,像是一块冰,仿佛没有什么能让他融化。他看我,伸手把我脖子上的那块赐婚的玲珑玉狠狠扯下。扬手,极为不屑的扔在皇三子的身边。
  翠玉轻响,断成两半,他轻声道:“九弟认为,这块玉怕是用不上了,三哥路上不会寂寞,跟的人会有很多。”
  他牵过我的手,缓缓往门外走去,那么一地惨烈,言语不能形容。就似脚下盛开了无数殷红妖娆的血莲,我一一踩过,不禁惊心动魄。如潮汐般呼吸的皇三子,已经弥留,我走过他身边,喜袍裙摆掠过他的脸,白玉一般的脸,毫无血色。想来曾经高高在上,繁华一时,极具宠爱,而如今,只落得如此下场,让人寒心如铁。
  在场数人,皆是如同我一般,眼睁睁看着这个皇帝曾经最为疼爱的儿子这般狼狈悲惨的死去。似乎惋惜,似乎麻木,我也说不清楚心中那种纠结到底是何?
  原来人与人没有不同,尤其生与死之时,都是脆弱的。有些人生而逢时,有些人却生在错时。
  外面的阳光依旧耀眼,铺天盖地的罩下来,照在那些尸体之上,衬出他们那惨白发青的脸,血迹干涸,结成凝滞一滩。青烟缭绕,横尸遍地,明明是这世间最极尽奢华的皇子府,如今却像是惨烈卓绝的战场。
  他抱我上鞍,扬鞭策马,我回头再看了那一眼夺目的金碧辉煌,顿时满心满眼的苍凉。那昔日繁华的皇三子府,已然成为一座幽魂无数,死气沉沉的幽冥地府。
  我被安排在了皇九子的府邸,凤御煊一去不回,好在他终是把邀月和清荷送了过来,我安然住在深苑,也算清闲。
  皇九子的府邸的确很小,至少比起那皇三子,简直是天上地下之别。展眼望去,亭台楼阁,山水亭落,只是简单,威严,处处透露这一种韬光养晦的情结。我不禁猜想,终是这种人才能做出拥兵自立,杀父弑兄的惊天动地之事吧。
  想到那日如此含恨的一双眼,我不禁一怔,父母与子女之间果然也是有亲疏远近的,难道爱与不爱之间一定要如此楚河汉界?这一世的孽怕是当事人自己在当时也不曾感知的吧。说起来我们的境遇还真是像,全然都是讽刺。
  我收回眼,邀月进门,见我站在床边看她,一脸笑意:“小姐,听说新皇即位,很多前太子的党羽都受到牵连,不是被流放就是被诛九族,将军府还算安稳,夫人和少爷并没有受到牵连,小姐不必忧心。”
  我点头,转眼望向窗外:“将军府有个华瑞莹,又怎么会出事。”
  那凤御煊既然娶了华瑞莹为妻,摆明了是准备重用华家,就算当初父亲用两个女儿分堵两头,他也不会在意。推翻之前的政权极为不易,而之后建立的新政权更是难中之难,他不会为此去得罪手握重兵的父亲的。可为何他要把我接回来?当初之事我在华家的地位早已让他一目了然,我没有任何价值,要去拉拢也是拉拢华瑞莹才是。
  “那小姐呢?”邀月又问。
  我看她微微一笑:“我?我只能跟着皇上为着自己,管不得诺大的将军府。”
  一转眼就是三个月,我从此再未见过凤御煊,倒是新皇的德政,新皇的后妃,新皇的新举,这种消息源源不断的传到这个昔日的皇九子的府邸。我并不知道凤御煊到底想打什么主意,将军府回不去,我只能等在这里。
  又是半月已过,我终于等来了宫里派的太监传话,说不高兴那是假的。不管如何,凤御煊是我的救命稻草,他若肯顾,我便算脱离苦海。就算是入宫也无妨,总有出头那一日。
  最终,我被凤御煊封为宸嫔,赐了自己的宫殿:兰宸殿。
  因为只是嫔,所以册封典礼十分简单,在殿上喝了几杯酒,我已半醉微醺,而心里却畅快许多。
  端坐镜前,拆了满头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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