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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今夏+原双城故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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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恰好田馨也在痴迷邻班一位篮板王,总觉得人家上课间操时也在有意无意瞟着自己。何洛一边做着操,一边仔细观望,说:“我看是你的花痴导致眼花,他分明是没戴眼镜,目光游离聚焦不准。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潜意识里自然希望他每个眼神都深情款款,每句问候都别有深意。暗恋,其实是你和自己的幻想在交流情感。”
田馨崇拜地看她,说:“姐姐,以后你学心理吧!”
扭转之间,何洛似乎看到侧后方的章远似乎正听得入神。她明白,自己是个马列主义大电筒,照别人容易,却找不到自己。对着田馨讲了一大通,何尝不希望,章远分秒不停地关注着自己呢?
如果是那样子,按照言情和漫画的传说,酷酷的帅哥应该只对心上人万般柔情,对其他示好者横眉冷对,是吧?可章远每次都点点头接过那女孩子的红茶,后来更是微笑着回应,甚至站在篮球架下和她说几句话。
她叫郑轻音。走路轻盈地像跳舞,语声清脆,惊讶时会掩住嘴巴,乌黑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真的?是吗?真不敢相信呢。”
李云微说她又假又做作。
何洛明白,这是在安慰自己。郑轻音并不是忸怩作态,她的娇憨是浑然天成的。因为她是父母娇宠的掌中珠吧,何洛看到过她上学,黑色的奔驰,毕恭毕敬的司机。
含着银匙出生的小公主,精致、璀璨。
何洛想想,关于外貌,自己收到过的最佳评语,端庄、大方。感觉有些像形容三四十年代苏区的妇女代表。
章远常常在放学后打球,又怕肚子饿,便随身带一块巧克力。郑轻音看见,嚷着要吃,从他手中抢过就咬了一大口。
何洛抿紧嘴唇,明白自己的感觉叫嫉妒。
很多同学不愿意写副科作业,临到检查时就走东窜西的去别班搜罗。午休时,原班的男生来问何洛借历史作业,她看了一眼,说,“咱们不是一个老师,第二道填图题和第三道大题我们没有留。”
“哪儿有图?”
“第九课。”
“大题呢?给点提示吧。”
“我真的没有看啊。”
“你爸爸当年是历史系教授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何洛想着赶紧打发走他,一会儿好去操场上看章远他们打决赛,忽然瞥见郑轻音蹦蹦跳跳地过来,在门前一探头,笑眯眯地问,“章远在吗?”
“这道题,让我看看……”何洛拿过练习册,斜靠在门边,那男生站在她身边絮絮地问东问西,她有一搭无一搭的应着。
章远面无表情地走出来,从二人中间侧身穿过,“聊天的时候不要挡路,可以么?”
何洛的余光跟上,看到他和郑轻音站在走廊的窗旁,才说两句话,女孩儿就清脆地笑出声来。听不大清他们再说什么,何洛努力支起耳朵,目光机械地扫过手中书本。
他们压低声音,私语甚久。“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她的嗓音甜而不腻,“一会儿比赛要加油哦!”
“绝对没问题!”章远也笑,右手中指食指比在眉际,利落地行个礼。
不过几分钟,对何洛而言漫长的如同几小时,她心不在焉地念叨着那道大题的考点,几次将德国西里西亚纺织工人起义说成西伯利亚起义,那男生一头雾水,问“你地理会考真的及格了?”
章远终于一脸笑意地走回来,低头瞥一眼,“还讲题呢?滔滔不绝啊,你可真厉害!”又抱拳,笑道,“小的佩服。”
何洛白他一眼,心想,彼此彼此。
这一场比赛看得无趣至极。郑轻音就站在场边,拽着身边的人说:“那个九号打得很好吧,我认识的,就是高二六的章远!”
“小丫头,我真想噼啪打她两巴掌!”田馨咬牙切齿,“说的好象章远是她的一样。何洛,你真的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章远不是她的,也不是我的。”何洛无辜地笑,“这场比赛赢定了,没什么悬念,我回去做题了。”
高一的男篮比赛随后举行,郑轻音就是来请章远给她们班队作指导。她常常在放学后等在教室门口,和每一个出门的同学打招呼。赵承杰上下打量她,问:“你天天来我们班这儿,是不是喜欢你们章教练啊。”
“对呀!”郑轻音爽快点头,“他打球好,又耐心,我们大家都喜欢他。”
一群男生大笑,喊着章远,“冬天到了,春天已经不远,哈哈。”
“章教练,桃花开了,桃花开了。”
何洛说要准备十一月的全国英语联赛,每天放学后就急匆匆回家,也不和朋友们打球逛街。
“章远不会真喜欢那个高一小孩儿吧,似乎也挺愿意为她们班出谋划策。”白莲看着何洛的背影叹气。
“男人,都需要被崇拜的。”田馨斩钉截铁地说。
十一月初,天气阴霾,日夜温差遽增。晚上不到五点天色就暗淡下来,何洛经过操场,望见章远和一群高一的孩子,他不知道说了什么,郑轻音佯装生气地抛球去砸他,一个、两个……他大笑着侧身,轻轻闪过。傍晚的风已经这样凉,带着凛冽的味道,章远却只穿一件灰色的毛衣,他蓝白相间的运动服外套被郑轻音穿在身上,宽大的几乎垂到膝盖,袖子挽了几层才露出手掌。
她记得那件毛衣,灰色高领,纹样曾经印在男孩的脸上,那时他微笑着捡起她的手套,说:“你恩将仇报,我记你一辈子。”戏言就是戏言,只有自己这样傻傻地写在日记里反复咀嚼。原来已经春去秋来。
何洛忽然觉得冬天已经这样近,上下牙磕磕地扣出声音来。
走在回家路上,忽然下一场小雪,细密的白色冰砂。何洛的睫毛上都沾着冰碴,每次眨眼间上下眼皮都仿佛粘在一起,撕扯是疼痛的,痛得想哭。站在车站前,她扯起运动服挡在头顶,又想起他的那件正穿在别的女孩身上,细密的琐事从心底发芽,无比清晰。
深深深呼吸,不让泪决堤,有你的往日,一幕幕涌上心底
心碎, 在扰嚷的街,我的伤悲你没发现
心碎, 下着雨的夜,整个世界都在流泪
何洛趴在床上听范晓萱的歌。曾经认为是靡靡之音的流行歌曲,现在听来每一首都描述心情。
我是他的白开水,他是我的热咖啡。
她打起精神想练练听力,但没几分钟,又恹恹地想睡觉。
不几日后就是英语竞赛的初赛,何洛一直无精打采,好在底子好,将将打一个擦边球,跻身决赛。
她很懊恼,对父亲抱怨说:“这次没有复习好。林老师说我的实力可以拿特等奖,我不想输。”
“不要太计较结果。就算真输掉决赛也没关系,只要你尽力了。”何爸拍拍女儿的头,“人最怕输给自己。何洛,这次预赛真的是你全部实力吗?自己的方向,应该有自己来把握。如果沦落到让别人主宰你的喜怒哀乐,就太容易失望受伤了。”
话到后来,何洛总觉得父亲一语双关。然而真的不能这样下去了,我爱你,你不爱我,我就黯然落泪心如死灰,那是小说中的痴男怨女,才会为了爱情抛弃一切。
更何况,现在这份心情是喜欢,“爱”这个字眼还太沉重。何洛想,我不会为了感情悲悲戚戚一蹶不振,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她拿出日记本,和一摞《双星记》一起,又放回到阳台的箱子里。
=本章完=
忽然想起一首歌,如果想煽情的听这个好了
要结合序文哦
放两天充充字数,咔咔
戴佩妮《怎样》
我这里天快要黑了 那里呢
我这里天气凉凉的 那里呢
我这里一切都变了 我变的懂事了
我又开始写日记了 而那你呢
我这里天快要亮了 那里呢
我这里天气很炎热 那里呢
我这里一切都变了 我变的不哭了
我把照片也收起了 而那你呢
如果我们现在还在一起会是怎样
我们是不是还是深爱着对方
像开始时那样 握着手就算天快亮
我们现在还在一起会是怎样
我们是不是还是隐瞒着对方
像结束时那样 明知道你没有错
还硬要我原谅
我不会原谅 我怎么原谅

手心的太阳

接连下了几场雪。学校在运动场中心浇了冰场。
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赵承杰呼天抢地,“完了完了,又要被摔成八瓣了。”
“你不总是自诩体育好么?”何洛笑他。
“但我个子高,重心也高,不适合滑冰。”赵承杰一板一眼地说,“算了算了,你这样的身高是理解不了我的痛苦的。”
“歪理。”何洛说,“我们小学开始上冰课,从没听说高个儿吃亏。”
章远探身望一眼她手中的速滑赛刀,“难怪这么专业,我以为女生都用花样刀的。”
“小瞧女生么?比比啊!”何洛一扬下巴。
“我哪有这个意思?”章远笑,“比就比!”
刚刚站在冰场上,郑轻音就跑过来,隔着护栏向章远招手:“你还骑车呢?早上我看到你啦,刺溜一下就从我们车旁钻过去了。”
“车技高超,是吧!”章远滑过去,侧身急停,溅起飞扬的冰屑。
“什么啊,多危险。”郑轻音噘嘴,“呐,以后不许骑得那么快。”
“不骑快些不就迟到了?”章远转身,“我先去老师那儿点个卯。”
郑轻音趴在护栏上,伸手扯住他的大衣,一迭声地说,“答应我答应我。”
“好好,你先放手啊。”
何洛不说话,飞快地滑了两圈。“滑得不错么!”教语文的裘老师路过操场,称赞道。
体育老师自豪地说:“那是!也要看谁带的学生。”
“那是人家以前就会吧,你教的都是这样的。” 裘老师一指赵承杰,他木木地站在场中央,两腿打颤,渐渐向两侧滑开,站成一个越来越大的八字。
何洛摇摇头,滑过去说:“要不要我带你?”
“怎么?不是要和章远比赛?哦,他又被小姑娘缠住了吧。”赵承杰在同桌的帮助下站稳,目光越过何洛的头顶,“啊呀啊呀,快看快看,拉拉扯扯呢,一会儿是不是就要搂搂抱抱了!”
“关心那么多干吗?好好学滑冰!”何洛呵斥他。
“女孩子不要这么凶,和田馨李云微她们混久了,脾气都变坏了。”摇头叹气,“你看,那样小鸟依人的女孩儿比较受欢迎。章远这小子真有桃花运。”
“你废话真多。”何洛猛地甩开他。
赵承杰站不住脚,前仰后合“哎哎哎”地大叫,扑一下坐在冰面上,痛得龇牙咧嘴,“吃枪药了?说你凶你还真凶!”
章远滑过来,拉起赵承杰,“何洛你怎么跑到这儿喷火来了。不和我比赛了?”
“比什么比啊。”何洛恹恹地说,“你聊天的时候我滑了这么多圈,早没体力了。”一转身荡开。
“也好,免得你说我胜之不武。”章远追上去,“你的围巾帽子呢?”
“不是说比赛?带着累赘。”
“那就别滑了,耳朵都红了,碰一下就掉了。”
“上课呢,又不是出来玩儿。不滑会被老师骂死。”何洛搓搓手,捂在耳朵上。
“他顾不过来。”章远一抬手,“喏,一个老赵摔下去,千千万万站起来。”何洛一看,几个初学者摔得此起彼伏,体育老师走东奔西讲解动作,累得气喘吁吁。
章远探下身,小声说:“生气了?烤地瓜,好吧。”
刚出炉的红薯有些烫手,剥开微焦的外皮,露出深黄的内瓤,香甜的气息和热腾腾的白雾一起升腾,钻进鼻子里。
“再要一个。我来付钱。”何洛对小贩说。
“这么能吃!”章远说,“我还特意把大的给你,都不够?”
“给我同桌,刚才害他摔跤。”
“你为什么冲赵承杰发脾气?”
“我发脾气了么?”
“没有么?你一向不这样急躁的。”章远咬一大口,烫地直跳脚。
“我本来就这样的。”
“越说你越犟了。”
“就这么犟。”
沉默,两个人低头吃着烤红薯。章远不驼背,但是和女生说话的时候总会微微弯腰,而不是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对谁都是这样体贴礼貌的,何洛想,只是一种习惯,并不是对我格外优渥。
红薯依旧很烫,章远咝咝倒抽冷气,呜呜噜噜说了句含糊不清的话。
“你说什么?”
“野蛮丫头。”他埋头继续吃。
“再说一遍!”
“野、蛮、丫、头!”章远一字一顿。
何洛转着烤红薯,低下头,忍不住微笑。“呆瓜小贼。”她说。
“野蛮丫头。”
“呆瓜小贼。”
彼时,《仙剑》囊括各大电脑杂志游戏榜的冠军,何洛和章远都打过三四次通关,熟知游戏地图中每个角落。“呆瓜小贼”、“野蛮丫头”,是李逍遥与林月如初初相见,恶言相向时彼此的称呼。“我最喜欢的不是灵儿,是月如。”某日说起游戏中的女主人公,章远道,“有血有肉,更真实可亲。”
想到这里,何洛笑意更浓。
章远说:“这么快你就阴转晴,食物的力量是无穷的。”
“明天开始,给我占座吧。”他说。
“什么座儿?”图书馆自习?有那么用功么。
“2路车啊,你不是从终点站上车么,我在第三站。”
“你不骑车了?小妹妹的话还真有用。”自己都觉得酸,何洛不小心咬到舌头上。
“路这么滑。你想我每天骨碌到学校么?”章远说,“万一缺胳膊少腿的,你负责么?”
“肉联厂负责。”专门生产俄式红肠的。
章远扬扬拳头,“不会亏待你的。晚上我帮你往车上挤。”
“嗯?”
“放学后呀,以后我们每天都一起走了啊。”还没有征求何洛的意见,章远已经自作主张。
真希望这个冰雪覆盖的冬天长些,再长些。
高一冰课的时候郑轻音跌倒了,后脑勺重重地摔在冰场上,做CT检查,发现有一小片淤血。医生说不会有后遗症,可以正常上学,但短期内不能从事剧烈体育运动。
“我本来想学你那样急停的。”她很委屈地对章远说。
“不要搞盲目崇拜。”章远笑着,“这是几?”他伸出两个指头晃了晃,又说,“来,去托儿所学套脑体操,开发婴幼儿智力的。”
郑轻音摆出踢他的架势,咯咯地笑,“你再气我我就疯了!快快请我吃蛋糕赔罪。”
“啊,会蛀牙的。头壳坏掉了,牙可不能坏。”
“擦个黑板都这么慢,不回家了呀。”田馨问,“看什么呢?”
何洛擦着黑板,目光不时飘到教室门外,她一努嘴,“自己看吧。”
“我看她不是疯了,是摔傻了。”田馨说,“要不要我拿个棒子冲过去?”低头瞥见地上的拖布,“要不,把这个扔过去?”见何洛还不说话,她怯怯地问,“喂,你不是受打击了吧。”
“没什么可打击的,一个大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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